《黄泉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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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泉录- 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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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僻情抬起头,双眼邪光大作,盯往门边。只见一黑发白肤的绝世美女走了进来,脑海中立刻掠过关于该女的资料,冷冷说道:“姬家的小女娃,本人要杀的非是你龙渊的人,最好别多管闲事。”
  薛僻情出身天莲宗,是宗主田无迹的师兄。这次得闻魔主对安泽南下达必杀令,又得悉此前评价颇高的补天女徒对其出手却无功而返。薛僻情有意一振天莲宗的声威,故自动请缨欲对安泽南下手。
  他最擅长控鬼之术,加上天莲宗各种傀儡替身之术为辅,薛僻情可没把安泽南这毛头小子放在眼中。何况新近田无迹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头摄魂鬼供他使用,让薛僻情信心大增。
  而魔门得到消息,龙渊的姬夏末要带同安泽南北上。薛僻情本欲在机场截击安泽南,在那种人来人往的公共场合,其混乱的气场正好掩饰他控鬼之术的特殊波动。
  可不知道魔门中哪方高手抢先拔了头筹,抢先攻击安泽南。然而那次攻击非但无功,且让薛僻情的计划落空。
  而此后,安泽南几人似是人间蒸发般,在天莲宗严密的监控网中硬生生消失了近十个钟头。
  幸好在最后被他们发现安泽南几人搭乘碧波号离开淮南市,但由于时间紧急,天莲宗无法做出任何布置。薛僻情惟有只身上船,希望在船到达平津港时暗杀安泽南。
  而在他所掌握的情报中,安泽南的身边有一老一少。少的是龙渊的姬夏末,那老者却不知是何人,想来应该是安家中的元老级人物。可薛僻情并未将这两人放在眼中,这倒并非说他托大,而是因为薛僻情根本不用和安泽南直接接触,他的计划是利用摄魂鬼在梦中将安泽南杀死。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摄魂鬼这种恶灵不同于他之前所操控的普通鬼怪。来自地狱的恶灵要在人间活动需要大量的能量,而这些能量便是生人的魂魄。无奈下,薛僻情只能让摄魂鬼猎食,以储满攻击安泽南的能量。
  而为了方便侵入安泽南的梦境中,他让摄魂鬼猎食的对象皆选择在安泽南房间的四周。只要时机一成熟,便能够迅速入梦杀人。可薛僻情没想到的是,他这想法却导致行踪的败露,更没想到姬夏末这么快便摸上门来。
  听薛僻情说罢,姬夏末失笑道:“你好像不知道龙渊和魔门水火不容,别说你对我的朋友动手,即使是毫不相关的路人,龙渊也不容得你魔门作恶。”
  说话声中,姬夏末全身银光流转,祭出“斗”字决迸发强大气势,姬夏末朝薛僻情扑了出去。
  薛僻情收起人偶,人如黑色蝙蝠般朝操控室的窗口掠去,却是不欲和姬夏末交手。
  然而他人到窗外,却忽觉窗外人影一晃,然后有人拱起肩膀撞碎了窗户,间不容发朝他撞来。
  薛僻情心中暗叹,万般无奈下朝来人拍出一掌。
  但手掌拍中来人肩膀,却发觉一股山洪暴发般的劲气狠狠撞来,竟是卸无可卸。
  他一声怪叫,被撞得如同滚地葫芦般跌倒在操控室西南角。但薛僻情也是了得,身体一着地面便又弹起,怪叫道:“金刚八式之泰山崩,阁下是烈阳尊者什么人?”
  撞窗而入的自是黄伯,这老者腰梁一挺,顿时气势无俦。黄伯傲然道:“尊者虽没收我于门下,我却视他为师。不过黄某愚钝,金刚八式只学得五式,不过对付你这种跳梁小丑却是足够有余!”
  薛僻情眼睛滴溜溜一转,叫道:“原来是你,盗霸黄安?你这老鬼销声匿迹数十年,什么时候做了安家的走狗。”
  “闭嘴!”黄伯怒喝:“安家对我有恩,黄某甘心为仆,又岂轮到你来指指点点。”
  “黄伯别和他废话,泽南还在梦里,先擒下他再说。”姬夏末手结奇印,踏着奇异的步伐缓缓朝薛僻情走去,却不断逼出惊人气势笼罩住这魔门妖人,要他逃无所逃。
  黄伯冷哼,退后一步,却是为姬夏末掠阵,同时封锁薛僻情任何逃逸的路线。
  这一老一少配合无间,隐有把薛僻情逼入死局的趋势。
  然而面对如此劣境,薛僻情竟然还能够笑得出来。这直教人不解,他还有何依凭?
  第六卷 开往黄泉的地铁 第九章 替身秘术(二)
  姬夏末朝前跨出一步。
  再平常不过的落步,却让薛僻情生出地面摇晃之感。地面当然不会摇晃,摇晃的只是薛僻情的心灵。
  高手对决无所不用其极,从实际过招到心灵层面,又或心理环境,任何微妙的因素都是双方角力的战场。
  薛僻情被姬夏末的动作影响了心神,便知道自己在精神意志方面的角力已经输了一场。若无法扳回一城,他必将兵败如山倒,任谁也无法改变这种局面。
  虽则因为薛僻情自身的大意,让姬夏末摸到船长室犹若不知。尔后想逃跑又被黄伯一肩头撞了回来,致使他信心受挫,再受姬夏末气势中透露的强大信心影响,让自己心灵出现不该有的破绽。
  但若非姬夏末是接近、甚至超越他这种层次的高手,薛僻情也不会心灵轻易出现破绽。他这时猛的记起,金朴熙实时入境时,就被姬家这个年青高手千里追踪。这两人之间动手不知几回,单看姬夏末没让金朴熙给干掉,便知道她实力强横。
  只不过后来的安泽南还有战无极,此两者的光芒将眼前这女孩掩盖,故让绝多数人忽略了同为四大家的姬夏末。这其中,自然包括薛僻情在内,眼下,不断由姬夏末逼来的浑厚气势让薛僻情几乎透不过气来。
  突然,庞大的压力消失得一干二净。
  薛僻情苦苦对抗着姬夏末的气势,骤然消失的压力让他如同一拳抽在空气中般难过得想吐血。而姬夏末嘴角牵出一道冷冷的笑容,再踏一步,神奇地缩短她和薛僻情之间至少三米的距离。
  薛僻情的眼中,姬夏末两指成刀朝他眉间点来。
  眉间一点寒意惊人逼至,薛僻情也算了得。在被姬夏末紧锁心灵的关头,仍机变百出。他大喝一声,张嘴就往姬夏末两指咬去。
  当然,薛僻情想靠一张嘴咬住姬夏末的两指只能说白日做梦。祭起“兵”字决,姬夏末两指如同神兵利器,所以薛僻情此举无异送死。然而姬夏末终是女孩,一想到纵使杀死薛僻情也会被他咬到手指,姬夏末便觉恶心。
  无奈变招,姬夏末五指舒张成掌,横扫薛僻情脸颊。
  如此一来,姬夏末气势立刻回跌。薛僻情哈哈怪笑,身体急旋,一脚踢出正中姬夏末掌缘。
  两人如同触电般身体剧震。
  掌腿一触既分,姬夏末飞退,薛僻情却如同大鸟般衔尾掠至。
  姬夏末却是不惧,借飞退之际重整体内翻滚灵力。她双手弹至胸前结出奇印,拇指相按,食指互缠,余六指轻轻颤动如同莲花绽放。顿时,一股无形气劲朝薛僻情印去。
  薛僻情识得厉害,姬夏末的气印凝聚有若实质,飞掠中隐现风雷之声。只是气劲便刮得他皮肤如同针刺般难受。他知道硬接不得,四肢突然一展,让薛僻情的速度为之一缓。
  这魔门妖人乘机后翻,让气印擦身而过。
  毫无声息,操控室的墙面像豆腐渣似的塌出一个莲花的形状。薛僻情看得暗自惊心,那钢筋水泥糊出来的墙壁竟然在瞬间被气印震成了粉末。
  双掌在地面一拍,薛僻情借力飞前。嘴一张,青色火焰激喷,朝姬夏末脸门烧去。
  薛僻情不是哥斯拉,自然不可能张嘴就能喷火。那是他在嘴中暗藏了黄磷之物,再用灵劲逼出而已。他绰号“彩戏师”,像这种机关道具身上不知凡几。
  姬夏末见焰色呈青,恐有剧毒。双手散去印记,一圈一引,无形气劲将青焰卸往一边。跟着揉身而上,便和薛僻情缠斗起来,两人拳来脚往,动作快若闪电,操控室里气劲相击的闷响不绝于耳,如同新年燃烧的鞭炮般响个不停。
  单以功力论,姬夏末远在薛僻情之上。天莲宗在魔门六道居于最末,无论心法武功比姬家要差了一大截。但薛僻情身上道具无数,不时喷口毒焰,偶尔扔把毒针,却是防不胜防。
  只是姬夏末气息悠长,她不断收缩战圈,不时逼薛僻情硬拼。这种情况继续下去的话,薛僻情终会因为功力不深而受伤,最后终会被姬夏末拿下。所谓一力降十会,薛僻情那些取巧外道,终不及姬家自古传承的武学来得深厚。
  交手中,薛僻情又被迫和姬夏末硬拼一记。激斗不休中薛僻情功力消耗飞快,顿时被姬夏末震得中门大开。姬夏末怎肯放过,双指再运兵字决,闪电般点在薛僻情胸口檀中大穴。
  然而薛僻情不惊反笑,姬夏未大觉不妥时,身后黄伯突然发出惨呼。
  姬夏末连环踢出数腿,逼得薛僻情退回墙角,她掠至黄伯跟前,发现这老人手捧胸口,表情甚是痛苦。从黄伯嘴中,逸出血沫,竟像受了内伤。
  姬夏末先是一愣,然后眼中神光电射,沉声道:“你什么时候在黄伯身上做了手脚,这是否替身邪术中的嫁祸之术?”
  “小女孩端得好眼光,不错,刚才这死老鬼用泰山崩把我逼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在他身上打下祸印。”薛僻情嘿嘿怪笑:“所以你最好下手轻点,嫁祸之术一展,可是打在我身,痛苦却由他来承受。”
  天莲宗以替身邪术见长,替身术最早起源于远古洪荒时的巫术。到战国时被天莲宗加以研究和改变,又分成嫁祸、受身、替死及傀儡四大类。
  其中嫁祸之术,便是把自身受到的伤害转嫁到他人身上,十分阴损可怕。
  术分高低,不入流的嫁祸之术需要在移嫁者身上藏以媒介。媒介可以是施术者的毛发衣饰等物,只要有所联系便可。若术者受伤,伤势便会通过媒介转嫁出去。但只要把媒介拿掉,这邪术便施展不开。
  而像薛僻情这样的个中能手,自然不需要实质的媒介,而以自身精气留在移嫁者的身上形成祸印,此为邪术高端的运用。
  祸印无法用物理手段抹除,只能凭移嫁者自身功力把潜藏在体内的暗劲逼出。
  一听是嫁祸术,黄伯立刻盘膝闭眼,默默运功查看体内暗劲,并加以逼出。
  但在黄伯逼出祸印前,姬夏末却无法对薛僻情全力出手。看中这点,薛僻情却怪笑逼上。如此一来,形势立刻逆转。
  呼呼~~
  一连串炽热的白烟从断裂的管道里喷出,差点没把安泽南喷了一脸。
  他现在置身于不知何处的地下仓库里,仓库明显已经废弃多时,地面杂物混乱不堪,更有被推倒的金属架互相叠压,不小心就会绊倒在地上。
  到目前为止,安泽南在梦境里已经经历了不同场景。摄魂鬼化身的鬼王弗莱迪仍对他穷追不舍,安泽南为了拖延时间而没对摄魂鬼出手,同样摄魂鬼也奈何不了他,于是两者间成了拉锯战。
  尖锐的摩擦声忽然响起,仓库黑暗中飞出来一截被斩断的金属架子,就这么朝安泽南压来。
  安泽南不为所动,身后九凤却长颈探出。妖魔九颈分别咬住金属架子一角,再同时发力顿时硬生生把架子从中撕开。
  然而,弗莱迪却趁机越过九凤的封锁线。这还是它第一次接近安泽南,鬼王脸色无比兴奋。
  锋利的指刃抓向安泽南,若被抓实,安泽南包管立时分尸。
  嗡一声轻响,蓝电闪光的弧形光刃从安泽南右肘处弹起,架住了弗莱迪的指刃。而弧刃上的电蛇立刻沿着弗莱迪的金属指刃缠往其身,上万伏特的电流让鬼王惨叫一声身体倒飞出去。
  安泽南摇头道:“你还真是健忘,这么快就把雷貘给忘了吗,它可是会生气的。”
  继又抬头,他喃喃自语:“也不知道夏末两人事情进行得如何,老实说我玩腻了。”
  话音方落,黑衣无常那没有感情的声音忽然在梦境中响起:“你可以全力出手了,那两位朋友已经找到幕后操纵摄魂鬼的人了。”
  安泽南一听,立时脸现笑容。这时弗莱迪从一堆杂物中站了起来,然而迎接它的,却是安泽南飞速旋转而至的雷光陀螺。
  仓库里顿时激电四射,同时摄魂鬼受伤的尖啸随之响起。
  第六卷 开往黄泉的地铁 第十章 烟雨迷蒙(一)
  姬夏末纤掌拍开薛僻情插向她双眼的两指,脚下腿影翻飞,分别挡了这魔门妖人无声无息的连环膝撞。最后五指如兰花绽放,布下道道暗劲以防薛僻情追击。她人却闪电般退回黄伯处,一掌轻拍老者肩头输入灵劲以助他逼出祸印。
  黄伯全身透出淡淡金光,却是行功到了紧要关头。只见一团黑气在他身上飘移不定,但明显被身上金气逼得移向右手,只须再过片刻,黄伯便能够把祸印自右掌逼出。薛僻情知道再不走,若祸印逼出他就更不用走了。
  他怪叫一声,在操控室中腾空而起,如同乌云般朝姬夏末罩去。
  姬夏末眉头大皱,因着黄伯的关系,她无法全力出手,反而险险让这妖人所伤。现在见薛僻情攻来,姬夏末知道他要夺路而逃。若换作平时,她自然可毫无顾忌的出手拦截。眼下却怕误伤黄伯,而薛僻情自是看透这点,故正面力攻姬夏末。
  只要过得了她这关,天大地大薛僻情哪处不去得。
  薛僻情掠至,半空一翻变成头下脚上。身上黑衣被他脱下,凌空旋转罩向姬夏末。姬夏末不知他衣服中又藏有什么暗器,她不敢托大,双手按出无形掌风撞上黑衣。黑衣毫不着力,立时被掌风撞得飞起,其中却毫无机关。
  姬夏末一愣,见黑衣后薛僻情已经移向窗口。她咬牙要追,这魔门妖人却早料到如此,长笑声中双手连挥,三把漆黑短刃及一蓬牛毛细针分取姬夏末和黄伯两人。
  “卑鄙!”姬夏末暗骂,却无奈双手各画一圆,以气劲尽收所有暗器,再分处两边推开。
  而这缓得一缓的功夫,薛僻情已经到了窗口。眼见他就要脱窗而出,薛僻情脸色一变,张口“哇”一声吐出血来,脸色刹时变得苍白无比。
  同一时间,盘膝坐在地上的黄伯突然弹起。老者左腿一点,人便旋转冲向薛僻情。一对钢拳挟风雷之声分取薛僻情喉结和胸口。
  薛僻情表情痛苦,见黄伯逼出祸印且瞬间攻至。他大叫一声,咬破舌尖以秘法激发自身潜力。妖人四肢略收,再大字型张开,像是自动送上门让黄伯试拳。
  然而黄伯双拳击中薛僻情却发出一声闷响,如中败革。
  同时,薛僻情身后一排窗口玻璃纷纷爆碎,金属支架扭曲变形,声势骇人。
  薛僻情再喷一口鲜血,双腿连环踢出逼得黄伯无暇追击。而这妖人则趁机掠出窗外,只见他像大鸟般盘旋左掠,来到甲板上一点借力腾移,最后落下邮轮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姬夏末要追,窗口黑影一闪,无常现身轻声道:“不用追了,安家后人击杀了摄魂鬼已经让他反噬受伤。再加上中了金刚八式的双撞拳,现在伤上加伤,就算不死也只剩半条命。而且他已泅水而逃,你上哪追去?”
  既然黑衣无常这样说,姬夏末也只得作罢。
  渔线在空中掠出一道自然天成的抛物线,带着鱼饵落入新京河的水中。钓者安然坐在这条古老运河河岸的草地上,悠然呼吸着晚秋干燥的空气。
  新京河的起源可追溯到南北朝的时代,当时出于护城河的作用被挖掘出来。到了明清,则南边晋海,北入源江,起作用却从护城转向交通河运,可使京都的货物源源不绝地送往全国各地,亦由此奠定了京都无可比拟的战略高度。
  到了现代,新京河的作用已经被发达的航空业所代替,河运渐渐没落。但作为古老运河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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