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谭家大院里站满了人,黑压压一片,延伸到门外。
吴家豪脸色终于变了,难怪谭家人忽然变了脸色,原来是早有了准备。
“谭族长,你们这是仗势欺人!”吴家豪狠狠的拍桌子。
“呵呵,好说好说,这都是跟你们老吴家学的,这架准备怎么打,你想好了没?”谭族长打了个哈哈,笑得爽朗。
吴世豪气得差点儿吐血,却也无计可施,这在谭家的地面上,他翻不出浪花来。
“谭族长,这都是误会,您知道我这性子像那炮仗一样,一点就着,今日之事的确欠考虑,欠考虑了。”吴家豪眸子一转,立马开了笑脸。
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气焰,像条狗一样开始巴结讨好谭族长。
他之前一直想在谭家多待一会儿,好耍耍威风,现在却一刻也不想再停留了,对着吴家人挥手,“时辰不早了,我们也不打扰亲家公了,赶紧回吧。”
吴家人灰溜溜的垂头向外走,他也准备走。
不等谭族长开口,吴氏就急了,一把扑过来拽住吴家豪的衣袖,“大外公,你走了,那我怎么办?”
“你自己想办法。”吴家豪咬牙低语,然后甩了吴氏,抬脚就走。
“且慢!”谭老爷子出声喊。
这是谭族长示意他说的。
“亲家公还有何吩咐?”吴家豪十分客气的问,心里是气得吐血,面上却笑脸相迎,真是难受之至。
谭老爷子微笑着道,“亲家大外公,今日之事还未了,你怎能离开,将那件事解决后再离开吧。”
吴家豪知道他所说的两件事指得是吴氏和吴世宏吴世亮偷东西,只得重新坐下。
谭老爷子续道,“吴氏打婆婆,这是大逆不道,犯了七出之条,当休。那两位小老表偷盗,理应送去官府问罪,吴大外公,这个处理合情合理吧?”
表面是在问,实则是决定。
终于正式说出休弃,吴氏面色顿时煞白,也哭着向吴家豪乞求,“大伯父,求求你帮我说说好话,我不要被休啊,我不要啊。”
吴家豪双手的拳头紧紧攥起,瞪了眼吴氏,骂,“不成器的东西,身为人媳,孝顺公婆本就是份内之事,有话应该好好说,怎能动手。要是你父亲在世,定会一棍子打死你。”
骂完吴氏后。他厚着脸皮对谭老爷子和谭族长说,“亲家公。谭族长,秋莲此次的确做错了。是我们吴家教育无方,让你们受了气。
不过,还请亲家公看在几个孩子和这些年的情份上,给她一次改过的机会,让她往后好好孝顺二老。要是再敢犯错,不用亲家公亲家母动手,老夫我第一个不饶他。”
同时对着吴氏低斥,“还不跪着求情去。”
吴氏醒悟,立马跪在谭老爷子和谭族长俩人面前。狠狠的磕头求着,二郎带着四枣和八梨也来跪着求。
谭族长看看谭老爷子。
谭老爷子轻叹一口气,抬抬手,“此事等会儿再说吧。”
事实上他根本没想过要让谭德财休吴氏。
吴氏虽然有很多缺点,甚至有些蠢,毕竟为谭家生了两个孙子两个孙女,没功劳也有苦劳,且也容易拿捏。
赵氏让谭德财他们去找吴家人,只不过是想让吴家人好好教训教训吴氏。让她谨记为人媳的本份。不能说她打了婆婆,就这样算了,那往后其他媳妇还不效仿,还没个规矩。
只是后来事态的发展。超出了他的想像罢了。
吴氏见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松了口气,赶紧磕头道谢。
谭老爷子看吴家豪。“亲家大外公,你们先回。两位小老表留下见官。”
他伸手指向吴世宏了吴世亮。
“大爷爷,救我们啊。我们不要蹲大狱啊。”吴世宏和吴世亮赶紧向吴家豪跪下求情。
吴世宏两人父亲也跪下向吴家豪求,“大爷爷,他们二人一时糊涂,您一定要想办法救他们。再说,您要是不喊我们来这,也不会出这事。”
语气中多有埋怨。
吴家豪狠毒的眼神死死剜了几眼吴世宏和吴世亮,恨不得将他们俩人给剥皮抽筋,要不是他们俩做出这种丑事,现在哪儿会弄得这样狼狈不堪。
可又不能真的让他们进大狱,只得低声下气再次求,“谭族长,亲家公,求看在大家都是亲戚的份上,宏儿和亮儿是上有老下有小,要是进了大狱,孩子和老人可怎么办。他们是一时糊涂,就饶了他们这次,往后我一定会督促他们洗新革面重新做人。”
“亲戚?呸,我们老谭家没你们这样无耻的亲戚。”赵氏森冷的话传来。
七朵侧脸,杨氏和徐氏陪着赵氏从房内走了出来。
吴家豪一张老脸顿时拉得像猪腰子。
可此时此刻,他不敢再耍气斗狠,只有唯唯喏喏连声称是,并再次恳求谭族长。
谭族长与谭老爷子装模作样商量了一番后说道,“这样吧,我们请来保长,让吴世宏和吴世亮俩人写下认罪书,万一事后,他们又跑来故伎重施时,我们好请官府查办。”
吴家豪不想答应,可不得不答应。
很快,谭德金跑去请来保长,让吴世宏和吴世亮写下认罪书,并签字画押,同时谭族长,谭老爷子,吴家豪,吴世宏他们的父亲,都做了见证人签字画押。
一切妥当之后,吴家豪带了吴家人夹着尾巴走了。
“哈哈,痛快!”谭老爷子靠在太师椅上,双颊通红,美滋滋的轻啜一口茶后,忍不住又高声笑了。
已经不知这是他第几次独自发笑。
他只要一想到吴家人最后的怂样,就喜不自胜,不由自主想笑。
下午吴家人离开后,为他们准备的饭菜在七朵建议下,请了后来来助威的谭家庄村民,当然还有谭族长。
谭老爷子特意拿出上次郑婉如送的状元红,嗜酒如命的谭族长顿时两眼放光,畅快的痛饮,喝得宾主尽欢。
庄上的村民对谭家的款待也十分高兴,都对谭老爷子说,下次有什么事只管招呼一声就成。
刚刚送走了族长和村民们,赵氏在指挥着媳妇们和孙女们收拾碗筷和院子。
忙活了近半个时辰,所有东西才收拾停当,一家人都应谭老爷子要求齐聚上房。
谭老爷子坐直身体,目光从所有人脸上扫过,最后落在七朵身上,目光变得十分柔和慈祥。
“今日之事能妥善解决,最后让吴家人夹着尾巴离开,七朵功不可没,好孩子。”谭老爷子笑眯眯的夸七朵。
不等七朵自谦,谭老爷子又将矛头指向谭德银,“老二你也是的,家里出了这样大的事,需要人商量时,你连个鬼影子都没瞧见。要不是老大老四在家撑着,又有七朵出主意,你现在回来就等着给我收尸吧。”
当时面对吴家人,他需要的是精神上的支柱,若五个儿子当时都站在他身后,就算实力上还有悬殊,但他铁定骨头会硬好几分,不会显得那样窝囊无用,被吴家豪骂得连屁都不敢放一声。
“我……我当时给小虎他爹看墓地,也不知家里出了这事儿。”谭德银白着脸为自己辩驳。
“呸,你当我是孬子不是,我让四郎去邻村小虎家找你,人家说你上晌就离开了。你给我老实交待,你到底去了哪儿?”谭老爷狠狠啐了口,拍着桌骂。(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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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赵氏的阴招
见谭老爷子发火,谭德银瞟了眼杨氏。
杨氏领会,忙轻轻推了下赵氏,低唤,“娘。”
赵氏抿了抿唇,对谭老爷子摆摆手,“好了,别扯这无用的事儿,先将吴氏那事给处理了再说吧。”
吴氏听到赵氏提她,身体情不自禁抖了抖。
不等谭老爷子开口,她三步并作两步,一下子跪在了赵氏面前。
吴氏从袖笼里掏出一块红布,然后展开红布,上面是两个铮亮的银手镯,成色十分好,应值些钱。
“娘,求您别休我,我知道自己做错了,这副镯送给娘,算我的谢罪礼。
娘,你是长辈,我是小辈,您大人有大量,就别和我一般见识了,好不好,求您别休我。”吴氏捧着手镯求。
赵氏的眼睛被银镯璀璨光芒晃了下,微眯了眯眼睛。
她伸手接过银镯,仔细瞧了瞧掂了掂,嘴角情不自向上弯起。
哼,吴秋莲,你终于舍得将这好东西给拿了出来,还以为你准备带进棺材里呢,想跟老娘斗,门儿都没。
赵氏用布将镯子重新包好,十分自然的放回自己的袖笼,好像东西本来就是她的一般。
“那二郎的亲事怎么说?”赵氏不再提休弃一事,转移到二郎之事上。
这是答应了吴氏的条件?
七朵半张了嘴,半天无法回神,难道就不说几句体面话什么嘛,就这样赤果果的要了?
吴氏见赵氏这样问,终于放松了。失了镯子是不甘心,可和面子生命相比。镯子又算什么。现在不给,迟早有一天还是会被赵氏给想着法子要了去。
“二郎亲事一切听爹娘的安排。他是谭家的孙子,相信爹娘也不会委屈了他。”吴氏恭敬的答。
这回学了乖,不再说三道四提要求。
唉,早这样不就好了,哪儿会有后来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
七朵感慨。
赵氏满意的笑了。
可这笑容怎么看着有点诡异,还有些阴冷,似有透骨的寒意向骨子里渗透着。
这是吴氏现在的感觉,她暗道不好,老妖婆可能还有什么阴招没使出来。
没等她想出赵氏可能会使什么招数。赵氏已经开口,不过是对谭老爷子说话,“老头子,请家法吧!“
几个字轻飘飘的从赵氏口中吐出,不费吹灰之力,语气十分柔和,无丝毫怒气。
吴氏却顿时浑身冰凉,后背不断向外渗着冷汗。
她虽是第一次受家法,但以前曾见过谭家行使家法的场面。只要一想起就会胆颤心惊。
该死的老妖婆,拿了我的镯子,逼我应了二郎的亲事安排,现在却要用家法来收拾我。你怎么不死啊,老妖婆!
吴氏在心中恨恨的骂着赵氏。
要是赵氏一开始就提出用家法,银镯她是绝不会拿出来的。可赵氏却先将所有事解决好,再提行家法。让她防不胜防。
以为赵氏拿了银镯后就会手短嘴短,不会对她怎么样了。
吴氏失算了!
谭德金和徐氏他们也面色变了变。特别是谭德金,除了震惊外,眸底还有痛苦。
因为十三年前,他曾受过一次家法,那种痛,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七朵没见过家法长什么样,倒有些好奇。
吴氏拉了赵氏的裤腿哭着求,“娘,求您了,别请家法啊,我已经知道错了,求您饶了我吧。”
谭德财也十分难得的跪下来跟着求,“娘,您大发慈悲,饶了秋莲这一回吧,下回她肯定不敢了。求您,秋莲这身子弱,可受不住啊。”
赵氏不为所动,冷冷道,“吴氏以下犯上,本该休出谭家,如今我和你爹已经网开一面,你们还好意思来求情。
此次吴氏这种恶行若不严惩,难保后面不会有人跟着学,为了严肃家规,家法必须请。不然,咱们家还没规没矩没上没下呢。”
赵氏的眼神不经意往徐氏这边飘了飘。
谭老爷子也点头赞同,“你娘说得没错,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次老三媳妇的确做得太过份。就算你不满意二郎的亲事,可以事后再慢慢商量,而不该用这种方法来对付长辈,天理难容啊。”
说完这话后,他就起身背着双手出去,过了片刻功夫,去面复返,手中捧着一个方形的木盒。
谭老爷子打开木盒,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七朵终于看清谭家家法长什么样子,这是一根长长的软鞭。不过,整条鞭上布满了硬疙瘩,再细看,那些硬疙瘩的边缘都十分锋利。
这东西打在身上,恐怕会掀掉皮肉吧,七朵身上冷不丁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好变态的家法,也不知是哪位先祖想出来的,这到底是对付家里人,还是对付仇人呢?
七朵暗骂。
这下吴氏要遭大罪了。
不过没人敢上去劝,因赵氏已经一脚踹开谭德财,骂,“老三你敢再求情,我连你一块儿打,没用的死东西,亲眼看着吴氏打我,你吭都不吭一声,白养了你这畜生。”
谭德财被骂得一言不发,只得起身站去了一边,暗暗为吴氏祈祷。
考虑到吴氏是妇人,谭老爷子决定只打十下,由赵氏亲自操鞭。
谭老爷子让儿子们带着孩子离开,他自己也出了屋子,只留赵氏和三位儿媳在里面。
七朵他们站在门外,听到吴氏凄厉的叫喊一声声从窗棂间飘出,激荡众人的心房,大家面色都十分沉重。
门开,徐氏第一个走出来,嘴唇泛白。脸色十分不好,可能是受了刺激。
赵氏喊了谭德财和二郎四郎进去。过了一会儿,他们抬着吴氏出来。
虽然身上盖着衣服。但七朵还是闻到了血腥味,吴氏已经晕了过去。
七朵长叹一口气,这次是真心为吴氏感到难过,她要不是为了二郎的亲事,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这下场。
经了吴氏这一事,谭家人都分别散了回房。
第二日,谭德财悄悄拿了钱去为吴氏抓了一些止血治伤的药回来,为吴氏治伤。
吴氏已经醒了,她痛苦的呻吟声在院子上空飘。
她的血衣四枣拿去扔了。就算洗干净也无法穿,因都打烂了。
巳时,郑婉如来谭家为赵氏诊病,一进院子就听到吴氏的痛呼,眉毛拧了拧。
七朵一直在等她,忙迎上去亲热的唤,“伯母好,客人走了吗?”
“嗯,刚送她坐马车离开。”郑婉如笑眯眯的应。
昨日谭家发生的事。她已从李嫂口中知晓,一则因当时有贵客在无法离开,二则因得知七朵无事,她放心。所以未过来。
现在听到吴氏的痛苦声音,猜她是受了赵氏和谭老爷子的责罚,这是别人的家务事。谭家人不说,她自不会去问。
七朵牵了郑婉如的手去上房。
“哟。沈夫人来了,劳烦您了。”见到郑婉如进来。谭老爷子和赵氏赶紧起身相迎。
郑婉如笑着摆摆手,“客气了,谭老夫人,身体现在感觉怎么样,可还有哪儿不舒适?”
赵氏青肿的眼睛她忽视不见,只在心里摇头叹息,这一家子是想做什么,好好的日子不过,天天这样闹腾,不累吗?
她有些担忧七朵,在这样的家中生活,好累!
赵氏伸伸胳膊,蹬蹬腿,扭扭头,然后笑着说,“沈夫人,我现在浑身舒坦,只不过这腿不太有力气,其他的倒都还好。”
郑婉如点头,“您病了这样久,身体还有些虚,正常,我来替您把把脉。”
赵氏微卷了袖口,郑婉如认真诊脉。
徐氏和谭德金也闻讯赶了过来,在一旁安静等着结果,不敢出声,面上的表情十分紧张。
七朵和谭老爷子同样期待郑婉如说出两个字。
终于,郑婉如松开赵氏的手,面上笑容漾开,“恭喜谭老夫人,您的身体已痊愈,可以再喝两副药补补身体,也可不喝。这几日莫做重活累活,三天后,恢复正常的生活即可。”
“太好了。”所有人都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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