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自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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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自在行-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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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怎会做那种事,只是在去年偷偷将《凝神诀》传给了小仲和小陵。”

傅君婥低声地道。

元越泽听后也是一愕,怪不得这一年来双龙混得如此的风生水起,原来其中还有傅君婥偷偷传他们《凝神诀》的功劳。

《凝神诀》很是神奇,当日元越泽将这口诀传给宋缺,宋缺不但压下伤势,更能在半月内突破到‘忘刀’的境界。只凭这一点,便可想像得到这口诀的非凡之处。

而在山城时,元越泽并没有怎么同双龙打交道,他二人也是对山城兴趣很浓,大婚后便主动告辞。

“夫君要怪就怪我吧,其实妾身不单单对他们有一份关爱之情,更有一份愧疚,因妾身并没如那书本中所写死去,而对‘杨公宝藏’有觊觎之心的人又不敢来招惹夫君,他们就只有去逼那两个小子,那两个小子的天分的确很高,但妾身觉得是因为我的出现才使他们到处被人追杀,传一点本事给他们也好自保。”

傅君婥见元越泽在思索,又低声道。

“我倒不怪你,在《凝神诀》的帮助下,那两个小子修为增长得应该会更快。你的心意我都明白,到底是你连累了他们,还是他们连累了你,我也说不清。反正就不要再自责了。”

元越泽想了想后安慰她道。

“他二人只有天赋是不够的,学武时间毕竟太短,而且那书本上说他二人后面有各种奇遇,‘邪帝舍利’,‘和氏璧’都对他们的修为产生了很大的促进作用。如今‘邪帝舍利’已在夫君手中了,姐姐传他二人《凝神诀》便当是个补偿吧。”

卫贞贞也开口道。

元越泽明白二女对双龙的感情,便也点了点头。

现在双龙自己有点儿本事,混出头了,元越泽更不再担心他们来缠着自己,当下再度荒唐起来。

※※※※※皇城,一间隐约散着药味与檀香混合气息的幽静竹楼。

房间内设施简朴,简简单单竹制的桌椅,屏风,床榻。

“你要好好看着他,他就是四年前的霸儿,是你亲叔叔,他有今天,就是那个坏了你心境的人造成的!”

竹楼外,窗口处站立一老妇,一身贵族衣饰,望着小楼内端坐榻上紧闭双眼,数着念珠,嘴唇略动,骨瘦如柴的苍老男子,老妇人半耷拉着地眼皮下流出两行热泪,对着身边站立不语的少女冷声道。

少女看着屋内如同死人一般的男子,脸色复杂,更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才好。

“你心里,到底是家族重要,还是爱情重要?那人都有了十多个妻妾了,哪个比不上你?你却死心眼儿了一般。真让嬷嬷失望啊!”

老妇人语带凄凉地叹道。随即不再言语,转身离去。

少女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刚要开口,却听的小楼内传来一声仿佛是看透世间沧桑与情感的声音:“是娘亲吗?进来坐坐吧!”

转身而去的老妇人如同心死之人一般,但一听到小楼内的声音,登时转过身形,一脸遮掩不住的欢喜之色,快步走到楼前,推门而入。少女连忙跟在老妇人身后。

“霸儿,你的脑子原来没坏掉,你可吓死娘了,这一年多一句话也不说,‘静无’那老和尚来了之后你就再也不看任何人,是不是他对你说了什么?娘为你作主,你不要怕!”

老妇人显然是有些欢喜过头,说话也开始有些语无伦次。

“娘与凤儿坐吧,一年多没见,凤儿成了大姑娘了。”

床上男子动作依旧,双眼缓缓睁开,对少女一笑。

这一笑让那少女觉异常的怪异,因为其中蕴含着无上的平和与慈善,眼神更是有些飘忽不定,如无生命般地毫无生机,却又夹杂着对生命慈爱。

少女对男子再清楚不过了,以他的为人与性情,居然会露出这样的神情,怎能不叫少女震惊。

“孩子,你这几年受苦了,娘誓一定为你报仇,你要坚持下去,娘一定能找到办法医治你的!”

老妇人也察觉到了床上男子的怪异,开口安慰道。

“你误会了,孩儿没有半分恨他的意思,反而是对他有着说不清道不尽的感激之情。如果说世间仍然有孩儿未能放下的事情,那便是孩儿对自己过去所犯罪行的深深悔恨。”

床上男子眼睛只是一睁,复有闭上,开口道。

“你在说什么?你难道不认娘了?你连家族都能放得下?娘亲行将入木,你也放得下?”

老妇人语气加起来。

“万事无如退步修,本来无证亦无休。明窗高挂菩提月,净莲深栽浊世中。你着相了,红尘一切,有来必有去,有生必有死。我的娘亲,我早已记在心里。”

男子缓缓地道。

“你!娘就在你面前,你却不唤我做‘娘’?”

老妇人气道,随即剧烈地咳了起来。

“过去的一年,是我生命中最充实的一年,几日后,我会到‘天德寺’落,以余生为从前所犯的罪孽而乞求世人及佛祖的怜悯。”

男子又开口道。

老妇人此时已气得快要晕死过去。少女在一旁轻轻拍打后背助其平复气息。

老妇人心情激动,无论再说什么,床上男子都是不闻不问,如老僧入定一般。

再说下去已无任何意义,老妇人在少女搀扶下走出阁楼。

“你看到了吗?好好的一个人!就这样被折磨得生无可恋!”

老妇人出门后,狠声对少女道:“你还不明白吗?我们之间的仇恨早是解不开的了!”

“可是,叔叔现在的样子我以为看起来很自然,也很符合他,嬷嬷也该知道叔叔从前的为人……”

少女不知想起了什么,语气坚定地道。

“老身的儿子,老身又岂会不清楚他的性子?但我独孤家的儿子,有错也要老身来管教!他外人又有什么资格来管教?”

老妇人出了名的‘护短’,声色俱厉地道。

“可元公子的妻子都要被霸叔侮辱,换做是凤儿,很可能会当场就杀人了。”

少女也不示弱地道。

“好!好!你翅膀硬了,嬷嬷管不了你了!这些年都白疼你了!老身怎么就这么命苦啊!呜……”

老妇人情绪激动,嗓音沙哑地哭了起来。

“是凤儿错了……嬷嬷不要哭了,伤了身体就不好了,凤儿全听你的还不行吗?”

少女眼中也泛起泪花,低声劝道。

“好!这才是我独孤家的儿女,嬷嬷先去与你爹谈一谈,你放心吧,嬷嬷又怎会害你?”

老妇人心情大好,眼泪也不流了,直接对少女笑道。

少女内心幽幽地叹了口气,搀着老妇人走回卧房休息。

三日后,洛阳皇宫。

独孤阀一众主事之人围作席上,听着尤楚红讲述。

“大概就是这样了,霸儿日日被折磨数个时辰,也许出家后对他也是个最好的结果吧。”

尤楚红喝了口茶,对众人道。

“霸叔的仇,我们必须要报!姓元的如此猖狂住入洛阳,正好是个机会!”

独孤策也不知道是为独孤霸伤心,还是为自己的嫉恨,一脸愤怒之色地道。

“我们培养了十多年的死士已经损失了快一半,活着回来的人都说见鬼,没见任何人出手,他们的四肢就被砍了下来,这样下去,岂不是为了一点儿小仇恨而失去了大局?”

独孤峰面色冷冷地看着独孤策。

“峰儿说得对,如果能与这人保持良好的关系,对我们家族都无坏处。”

尤楚红接口道。

一直面无表情坐在一旁的独孤凤脸色怪异起来,尤楚红的护短是远近闻名的,数日前还哭喊着与元越泽不共戴天,今日怎么就能为了家族而放弃仇恨?到底是自真心的还是假装的?

“孩儿观妹妹对那元越泽有好感,万不可再继续下去了,那样我们又如何报仇?”

独孤策突然道。

独孤凤如入定一般一动不动,看也不看他。

“凤儿,你实话和爹说,是不是对那姓元的有好感?”

独孤峰正容道。

“你这一年多一直有些古怪,策儿说过此事,爹还不太相信,可无论如何问你你都不开口,如果你承认了的话,爹不再限制你什么,你想去追求幸福就随便你。”

独孤峰见女儿仍旧不一言,便又开口道。

“爹,你说的是真的吗?”

独孤凤脸色突变,挡不住的喜悦之情尽写在娇靥之上。

独孤策眼中闪起阴厉之色。

“怎么说你都是爹的亲女儿,你嬷嬷的亲孙女。霸弟这些年的品性,我们比谁都清楚。元越泽没有杀他就是他的造化了,如今既然能悟得佛法,也算个圆满的结局了。做父母的没有哪个希望看到儿女嫁给不喜欢的人。”

独孤峰摸着女儿的脑袋,开口笑道。

说得可真是感人至深。

独孤凤一脸喜色地只知在独孤峰怀中撒娇。

奇怪的是,一直以来对元越泽恨之入骨的独孤阀主事几人皆没有了往日那种仇视之意。

难道这就是政治?

独孤凤满心欢喜,被憋在家中快一年,终于可以再次走出去了。

想起去年在岭南时元越泽一脸温和的笑意,双目中似有似无的情谊,独孤凤不由自主地羞涩起来。

走在大街上,打听到元越泽的住址,独孤凤一路奔了过去。

远远地望见那所宅院,独孤凤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我该如何进去呢?进去了又该说些什么呢?又如何面对他呢?

独孤凤开始犹豫起来,平时八面玲珑的心思在爱情袭来后也已经变得迟钝无比。目下能做的就是呆望着不远处大门紧闭的宅院。

“这不是凤儿吗?为何在这里呆?”

一声如天籁般宛转悠扬;缥缥缈缈的女子声音在耳边响起。

正文 第三十四章 化境箫艺

正想得入神的独孤凤随着声音侧过螓望去。

一道素白宫纱罩体,纤美修…长,腰肢挺直,玲珑有致的倩影不知何时已站在她身边,空山灵雨般秀丽的玉容上,淡淡的微笑中带着丝丝的暖意。恬淡清逸中夹杂着异乎寻常的高贵圣洁气息更是让独孤凤毕生难忘。

“皇……皇后。”

独孤凤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开口,只好先打招呼。

“怎么一年不见,就又生分起来了?”

身边女子声音甜美雅正,语带戏谑地道。

独孤凤登时大窘。

去年在岭南做客的半月时间里,独孤凤与元越泽的几位娇妻都混得很熟了。当她逐一清楚各个女子的身份后,最让她吃惊的并不是江湖势力都着重观察的宋阀小姐与飞马牧场的千斤。而是‘母仪天下’近二十年的旧隋皇后萧琲。

初见萧琲时,独孤凤也只是略微的失神而已,她也不明白萧琲如何就成了元越泽姐姐,更搞不懂萧琲怎么还成了证婚人。宋缺怎么说都是贵族出身,一阀之主,萧琲的身份虽已随杨广的死亡,旧隋的灭亡而不再重要,但其多年的威势让人不敢小视。可当时独孤凤看到上座五位家长,皆没任何异色。

元越泽大婚后的第四天,独孤凤被宋玉致拉去‘听涛小筑’做客,再次见到萧琲。此时的萧琲宛如变了一个人一般,相貌,气质皆变化不少。独孤凤脑海里瞬间一个念头:萧琲定是与元越泽有了男女之私。因为眼前的萧琲变化巨大,特别是那种复杂不似人间女子的气质,与元越泽十一位妻子异常相似。

“他可真能乱来呀!”

独孤凤当时心中这样叹道。旋即想起元越泽家中还有一对母女呢,便也释然。

再次想得入神的独孤凤隐约听见耳边有人在呼唤她,忙回过神来。

“皇……姐姐,你在唤我吗?”

独孤凤记起了萧琲当日强迫她改口一事,忙变换称呼道。

“你怎么有些神不守舍的样子?在这里什么呆?”

萧琲有些好奇地看着她。

“没……没什么,我来这里看看风景……”

独孤凤支支吾吾地道,她哪里敢说是跑来看元越泽的!

“这里有什么风景值得看的?”

萧琲什么场合没见过?只见独孤凤的样子,便推知她的想法,浅浅一笑,眼光转向不远处她们一家的宅院,语带揶揄地道。

独孤凤一见她的神态,更加害羞起来:“凤儿这一年来没出过门,又闻听姐姐们来到洛阳居住,今日便出来拜访姐姐。”

“凤儿想见的该是另有其人吧?姐姐可没那么大的魅力呢!”

萧琲见她窘迫,心中好笑,调侃起她来。

这昔日的‘国母’调侃起人来,格外让人招架不住,独孤凤性子虽泼辣好动,可此时心里有鬼,压根儿不敢再与萧琲继续说下去,惟有垂头不语。

“好了,你家元公子也惦记着你呢,如不是怕你为难,早偷偷摸去皇宫与你相会了,我们进去吧。”

萧琲调笑适可而止,拉起独孤凤的小手,向宅院方向走去。

“元公子会惦记我吗?怎么可能呢?他家的娇妻论姿色,气质,哪个不比人家强上许多?”

独孤凤被萧萧琲牵着,心思急转,各种想法全冒了出来,神色一会儿高兴,一会儿黯淡。

庆幸的是萧琲正走在她身前,否则这一情景如被萧琲看到,难保会不会再说些什么调笑的话语。

“轻裘和长剑,烈马狂歌。忠肝和义胆,壮山河。好一个风云来去的江湖客,敢与帝王平起平坐。柔情和铁骨,千金一诺。生前和身后,起烟波。好一个富贵如云你奈我何,剑光闪处如泣如歌。一腔血流不尽英雄本色,两只脚踏破了大漠长河,三声叹叹叹叹只为家园故国,四方人传诵着浩气长歌。”

二女走进宅院,就听见元越泽那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回荡在庭院中,形式风格,旋律节奏大异这个时代的曲子,豪迈狂放的唱词,足以让任何人为之倾倒。

萧琲早就习惯了元越泽的歌声,拉了把仍在愣,似是陶醉于歌声中的独孤凤,快步进入房间内。

房间中元越泽盘坐地上,怀抱吉他,双目紧闭,身形略晃,似是仍然陶醉在歌曲中。一旁的素素躺在长长的藤椅上闭目小憩,翻开一半的书本正放在胸口,随着绵长轻缓的呼吸而上下起伏。仙韵淡淡的素面不沾半分尘世脂粉,如群山峻岭一般浑然天成,玲珑有致的线条显露无遗。

独孤凤此时只有一个念头:如果说世间有什么东西是永恒的,那么眼前这个画面就是唯一答案。

“啊!独孤姑娘怎么与琲儿一起来了?好久没见啦!”

元越泽沉醉半晌,睁开双眼,见独孤凤正与萧琲已做在小几旁,忙放下吉他,开口道。

“还好意思说!我们如果是刺客,你和素素不是要遭殃了?”

萧琲嗔怪了横了元越泽一眼,笑道。

早前已说过,元越泽做什么事都特别容易入神,别人都很难在一个领域内达到‘物我两忘’的境界,他却几乎可以在他喜欢的任何一个领域内轻易达到这种境界,如音乐,武艺,厨艺等方面。

这种心境值得人赞赏,可缺点却也同样的明显,那就是警惕性随之降低得异常惊人。

“独孤姑娘怎么今日会到来?你家里没为难你吗?”

元越泽对萧琲的话只是付之一笑,谁敢来杀他?谁又有能耐杀他?

“我……”

独孤凤一见元越泽那双清澈深邃的眼神,就软弱起来,刚刚稀里糊涂进来后,也没想到元越泽问起这样的问题,他该如何回答才好。

“肯定是想你这个大坏蛋了呗!”

素素在一边也醒过来了,坐起来拉过独孤凤,娇笑起来。

元越泽当日对独孤凤到底是一种什么心态,他也说不清楚。他只是对这年代可怜的女子更为喜爱。其中不单单有男女之情,更有一分怜惜的心态。

“哈哈!素素你可不要难为她了,你看把人家窘的!”

元越泽见独孤凤害羞得通红的小脸,宛如熟透的苹果一般,却又说不出来这里的理由,当即心里明白,大笑道。

“凤儿是来感谢公子的。”

独孤凤没来由的说出这么一句。

“姑娘不用见外了,我大你两岁,你不见外叫我声大哥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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