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点,院长陪着两位干部和一个民警拧着水果、鲜花走进病房“醒啦?好,好,老王,检查结果怎么样?”一个高个儿青年满面笑容开始询问院长。“内脏完好无损,没有伤及颅内,主要是身体上有一些皮外伤,是被歹徒强行拖拉时留下的擦伤,已经作了包扎处理,再观察一两天就可以出院回家养伤了。”“好。院长辛苦了。”高个儿青年说。“石书记才是辛苦了,一夜基本没合眼。”王院长也是满脸的微笑着。
石书记?就是眼前这个年轻人?寒假在家乡听乡亲们议论过,说县上来来了一个县委书记才二十九岁,是京城下派的,还是一个回国的博士呢,也是本县石家镇的人,名字就叫石维民。原来就是他?这么英俊?楚小睁大了眼睛,露出了感激的目光。
“小兰,他就是你的救命大恩人。为你折腾了一晚上,连住院费都是石书记交的。快谢谢他,谢谢石书记!”母亲说。
“谢谢石书记。”楚小兰撑着想要起来拜谢,石维民按住她,“小兰子,别动。好好养伤。昨天晚上我在你们乡上开会,正往县里赶,正巧路上碰上了你。谁碰上这事都会出手相救的。不用谢。这是公安局的李局长,我非常欣慰地告诉你,那个歹徒今天早上已经抓住了。”
“幸亏石书记报案及时,为我们提供了最佳的破案时机。这是一个负案流窜的恶魔,已经夺走了两位年轻姑娘的生命。天网恢恢,法律难容啊!”李局长谈及此事仍是义愤填膺。
“一个农村的孩子能考上大学不容易,这一点我深有体会。小兰子是个孝顺的孩子,是勤奋好学的姑娘,但家庭条件差,经济困难。曹主任,你们扶贫办看能不能从哪个方面想点办法,帮助她渡过目前的难关?”石维民对站在身边的曹主任说。
“石书记,你放心。我们会尽力而为。”
“好。那就这样。我们要去上班了。小兰子好好养病,楚嫂子也要多保重。改天我再抽空去你们家看看。昨天晚上已去了一趟,算是轻车熟路了。”石维民又对院长就楚小兰的治疗的有关问题作了交待。
一个星期后,石维民带着县委办公室黎主任和扶贫办的曹主任,在乡党委书记、乡长和村干部的陪同下再次来到楚小兰家。令楚小兰全家人十分感激的是,县扶贫办已决定每学期为楚小兰解决助学资金三千元,县委办公室当场捐助了三千元。更令全家人感动的是,石维民一直把老太太的风湿病挂在心上,不但为她买了一大堆水果、营养品,还买了几大包治疗风湿的膏药和一大袋搽涂的药水。太太一再感谢,不停地唠叨着,还是共产党好,人民政府好,能把老百姓的困难放在心上哩。乡党委和村党支部也对楚小兰的生产和生活作了很好的安排和照顾。石维民鼓励楚小兰好好学习,坚持完成学业,全面发展,努力提高综合素质,将来以过硬的本领走向社会,报效祖国和人民,报答父母和亲人。
楚小兰已基本康复,精神也基本恢复到正常状态。这使大家终于看清了她的本来面貌。这个山村的姑娘,除了农家女孩特有的简朴、单纯和礼节礼貌周全外,个头虽不高,但模样儿非常灵秀可人。交谈了一会,那年轻人活泼的天性也开始充分展露出来。因为感恩,因为亲切,她问石维民能不能不称呼他职务,而改称为大哥哥。石维民笑了,回答很干脆:不称职务可以,但必须称呼石叔叔,或者直呼姓名也可以。石维民说,他称她妈为大嫂,称她奶奶为大妈,你这个小丫头称他大哥哥,那不是全乱套了吗?石维民的一番理论让大家开怀大笑。只有楚小兰感到有些羞涩,低头嘀咕了一句:“都什么年代了,石书记还这么拘谨。”再也不语,只是笑。
……
窗外的水面又映出了石维民英俊可亲的笑容,楚小兰的意识又回到眼前。
石头大哥哥,小兰的救命恩人。这一辈子怎样才能报答你啊?我心中的好大哥。你要不是个市长就好了,你要是还没结婚就好了,只要你不嫌弃我,我一定要嫁给你,一辈子与你恩恩爱爱,好好地照顾你,体贴你,为你生儿育女,一辈子做你的好妻子,好女人。唉,可惜,一切都为时已晚了。你当了那么大的一个官儿,你有了林医生那么好的一个妻子,你好了不起,你好幸福啊。可是,可是,你可知道?小兰心里也有个你,也喜欢你啊。这几天检查能和你在一起,我好开心,好幸福,我多么希望你能多盯我几眼。可你总是那么忙,偶尔目光碰倒我,为什么还总是那么与对别人一样淡淡地微笑,偶尔喊我一声为什么还只是当年小兰子的称呼?为什么你仍然还是像当年一样无邪地希望我喊你一声石叔叔?石头大哥哥,你要是能够仔细地看我一眼就好了。今天的小兰子已经二十三岁了,已经是个成熟的女人了,你才比我大几岁?才大八岁。为什么我就不能当面喊你一声石头哥?
石头大哥哥,假如有那么一天你落难了,你不再当市长,林医生也不要你了,我会毫不犹豫地马上嫁给你,做你的第二个新娘,我会让你过上平静舒心的幸福生活。我不希望这种假如,但我又多么希望这一生能有一次这种假如啊。
要是石头大哥哥什么时候能牵牵我的手就好了,或者,他能心血来潮地抱抱我就好了,再进一步他要是能吻吻我,抚摸我,或者是要了我,我也许会不再犹豫地给了他,全身心地迎合他,我会对他轻轻地呢喃:石头大哥哥,小兰子爱你……那是一种多么幸福的情景啊。
浑身发热发软像是喝醉了。胸前一阵鼓胀,而下面也像是有些潮湿了,真想。楚小兰被自己的幻想弄得羞涩起来,她不敢再看那窗外的江面,因为那江面分明有一双英俊的大眼正在嘲笑着自己,楚小兰赶紧埋下头趴在窗台上再也不敢胡思乱想了。
第052章 疑惑之恋
小马已喝得满脸通红,偶一抬头见楚小兰趴在船舱的窗户上一动不动,笑嘻嘻地冲这边叫喊起来:“小楚,快过来陪马哥喝杯酒。老是一个人坐在窗子边干嘛?想情郎哪?小心让小龙王看见了抱走啦。我可斗不过小龙王,英雄难救美女哟。”
楚小兰让小马无意间戳穿了心意,脸一红,抬起身子侧过头来,嘴巴子也不绕人,“马嘴,你叫唤什么?想吃草啊?啤酒都堵不住你的嘴?人家在看西子江哩。”
“西子江有什么好看的,莫不是江面上还有一个大帅哥?哈哈哈……”
“牛嘴吐不出象牙,马嘴照样也难吐出象牙。哼!”楚小兰有点愠怒,又转回身体。
“小楚,这阵子怎么啦?我又没得罪你,干嘛说话也是火冲冲的。”小马有点尴尬。
“小兰,过来吧,窗边江面风大,坐久了小心感冒了。”刘明芳打了一个圆场。
“马哥,我没骂你啊,你打扰我的瞌睡了。”楚小兰自觉理亏,笑着走过来坐下了,“刘姐,我有点累了,我们早点回家休息吧,明天还要跟着石市长他们跑一天呢。”
刘明芳点点头。毛小伟极力挽留:急什么?时间还早呢。等会儿我们去唱歌。小楚难得和我们在一起,不如一起放松一下。但楚小兰坚持要回。小马一见提议喝一杯“大团结”就散伙,毛小伟无奈,只好为两位女记者也分别斟了小半杯啤酒,然后举杯大家一起干了。结了帐,四人一起上了岸。毛小伟又嚷嚷要去唱歌,两位小姐不愿去,小马果断定板:今天免了,改天还是你请。毛小伟想和刘明芳散散步再回家。楚小兰却也想和刘明芳一起走,倒让小马扯着就走。
楚小兰挣脱了,“干嘛?抢人哪。我偏偏不和你一走。”小马笑了,扮了一个鬼脸,“你真是一个傻乎乎还没开窍的丫头片子。你给刘姐他当灯泡?和我一起走最安全。我们都住一条街,报社宿舍比市政府家属大院近些,完全顺路,打的或步行由你定。”楚小兰笑了,“那好。我吃得太胀了,干脆也走走路吧。”四个年轻男女忽又分成两路,终于挥手告别。
小马和楚小兰很快走过石梯来到宽阔的临江路。江岸公园灯火辉煌,弯弯曲曲的小径上仍是熙熙攘攘,到处是散步的人群。在几个不大的广场上,音乐悠扬,锻练的男女们依然兴致勃勃地跳着欢快的舞蹈。两人路过一个老年舞蹈队时,楚小兰驻足张望笑了,这城市好美丽,这人们好欢乐啊。心里感叹了一句,忽又涌出一首诗来。小马见楚小兰面带微笑,嘴唇不停蠕动着,觉得很是奇怪,刚才吃饭时她吵着要走,毛秘书请我们唱歌跳舞她不干,这会儿是不是熬不住脚痒痒,连老年舞都想跳了?
“干嘛呢?你也想参加老年舞蹈队?”“哪里?我忽然有了一点灵感,凑了一首诗来。”“哦。才女。朗诵一下让马哥欣赏一下如何?”“行。我们边走边朗诵吧。”楚小兰非常干脆,刚迈开步伐就旁若无人地大声朗诵起来。
风儿轻吹树叶儿飘飘,
月儿悄悄挂上了树梢。
西子江水潺潺南流,
临江路上情侣逍遥。
甜美的话语伴着甜美的身姿,
幸福的人儿唱着幸福的歌谣。
华灯倒映着那水中的树影,
泰平的秋夜多么美好。
“嗯,好。歌颂我们家乡泰平的,很压韵。即景即兴啊,真厉害。”小马只一味地夸奖,楚小兰并不谦虚,“还有一段呢。”不待小马说话,又声情并茂地朗诵起来。
曲儿轻送舞步儿摇摇,
心儿快乐啊歌声如潮。
秋风爽人江水激荡,
老爸老妈露出欢笑。
亮丽的城市展现亮丽的华彩,
康庄的明天连着康庄的大道。
景色秀丽陶醉着身儿舒畅,
泰平的秋夜多么美好。
“怎么样?马哥,还行吗?”“行。小楚,我倒觉得你不如改个行,当个电视台的播音员最合适,人样儿长得乖,声音又很甜润耶。真的,我说的是心里话啊。”楚小兰知道小马不是打诓语,也知道一个女人漂亮不漂亮,男人看得最准。这小马一夸,她脸一红头一埋,只顾走路再不答话。“要不,当个女诗人也行,挺浪漫的。”小马又补了一句。
开始下梯穿过街隧道了,下面灯光有点暗,小马提醒楚小兰注意下梯时脚下踩稳别绊倒了。楚小兰低头走路,心里琢磨着:其实这小马只是有点油滑,人还是挺不错的。石头大哥哥人都那么好,他选的驾驶员也一定错不了。唉,要是有机会单独和石头大哥哥走这么一趟那该是多么的惬意,多么的浪漫啊。
出了过街隧道又是一片辉煌的灯火。“喂,小楚,你觉得毛秘书和刘明芳的事能成吗?”小马捺不住寂寞,又拉起了话头。
“这怎么说得清楚。两人的事只有他们自己最清楚。”楚小兰说。
“我总觉得毛小伟好像是一头热,刘明芳不是很主动。”
“这我不太清楚。”
“是不是刘明芳不太愿意,就因为是石市长牵的线,她才勉为其难啊?”
“我不清楚。”
“你和刘明芳关系那么密切,怎么会什么都不知道啊?她没对说过?”
“没。”很干脆,只有一个字的回答。小马知道不好再问,也就缄口不言了。转眼就到了报社家属大院门口,楚小兰站定转过身来笑了一下,“谢谢马哥陪送,你慢走。”“早点休息。明早八点我来接你们。”“好。晚安!”挥手告别,小马转身而去。
毛小伟与刘明芳还在江边若离若即地漫步行走。今晚的毛小伟也不似往日他了,有了好几次的接触,加上又喝了不少啤酒,这会儿单独和心爱的人在一起,那话儿也自然是滔滔不绝起来,谈生话,谈理想,谈着市直机关的新闻轶事。刘明芳只是听,不发表任何评论。
月儿高高地挂在江边的柳树梢上,微风轻扬起江面的流水之波,江边比起岸上的花园显得格外的雅静。刘明芳微笑听着毛小伟讲着故事,眼睛却漫不经心地紧盯着水面上俩人晃动的倒影。突然间,他看见那水面上毛小伟的身影,忽然幻化成石维民的一副笑容来。
“石头哥啊……石头哥,你可知道我的心?”一股酸楚感蓦然间涌上刘明芳的心头。
“小刘,你怎么不说话?”毛小伟发现刘明芳精神不佳。刘明芳一怔,努力掩饰着自己的情绪:“哦……我在一心一意地听你说话呢。”毛小伟又关心地问道:“你好像有什么心事似的,话也没有往日多。是不是身体哪儿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刘明芳天勉强地笑了笑:“没……没有什么。”
“明芳,你看这夜色多么美好。那月亮姣洁明净……天空仍如白天那么空旷。你再看看那座石拱桥,这会儿已变成两座桥了,岸上一座……水里一座。还有这岸上临江公园的灯光,花和树,好漂亮。人人都说临江路是我们泰平的外滩,我看也不为过之,特别是这夜景好美好美。只是我们泰平的外滩与上海的外滩相比,规模小了点。”毛小伟兴致勃勃地赞叹着。
刘明芳心不在焉,勉强地咐和了一句“是很漂亮。”然后抬起头四处张望了一下,接着看了看表,“小伟,我们回家吧。明天还要跑路,这阵子已快九点了,今晚你和小马都喝了不少酒,还是早点休息吧。”“这点啤酒算个啥?跟了几年市长,这酒倒早已是练出来了。小马要开车,平时不敢喝,放开了我还不一定是他的对手。好吧,我们回家。坐车还是走路?”“吃得太饱了,走走路有利于消化。”
正准备上石坎,毛小伟站在那里环顾四周见行人稀疏,忽从包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小礼品盒来,“明芳,我想送你一个小礼品,去深圳时买的,一直没机会交给你,下班时我才回家拿来了。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喏,看看。”刘明芳接过打开一看见是一条项链,拿出来抖了一下,赞道:“真漂亮。你很会买东西。价格不菲吧。”“不贵。也就一两千元。”“一两千元还不贵?”“你戴上试试。”
刘明芳微笑着将项链重新装进礼品盒递给毛小伟。“怎么啦?专门送给你的。”“这么珍贵的礼品我不能收,至少眼前或暂时我不能贸然收下。你先保管着,等到那一天当你走进婚礼的殿堂时,就送给你的新娘吧。”
毛小伟一怔,“明芳你今天是怎么啦?尽说这些莫名其妙话。”
“我的话并没有错。”
毛小伟一脸的狐疑,“明芳,你对我说实话。你的心里究竟是不是还有一个人?”
“小伟,今天我们不谈这个好吗?”
“那谈什么?你先说。”
“好,我说。小伟,说心里话,你是很不错的一个人。只是眼前我还不想考虑个人问题。那次去龙子公园我已经表明了我的心迹。我们可以朋友,而且也完全可以成为一对好朋友。你也可不再和我往来,彻底忘记我,不要因为我而耽误了你的个人问题。天涯何处无芳草?这世上比我强比我好的人多的是。”
毛小伟无语,紧皱着眉头,满脸写着疑惑和忧伤。刘明芳见他低头不语,无奈地笑了一下,又谈了自己的看法:作为一对男女朋友,双方都不应该让对方造成任何情感上的伤害,如她已经为地造成了某种伤害,就请他原谅。她真诚地希望毛小伟能够开心快乐和幸福,并且希望他能够早一天找到属于他自己的爱情和幸福。刘明芳提到了楚小兰。她认为楚小兰这个人相当不错,纯朴、善良,而且非常能干。希望毛小伟能够认真考虑一下,如果有意,她可以帮他牵个线。
这算什么?断交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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