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火烧之,才达到目的。随后,便把郤之族全部诛灭了。还有亲友郤宛的阳令终(前令尹阳匄)及其弟完与佗。大夫晋陈及其子弟。楚人为其喊冤。囊瓦随后也清醒过来,也觉得受费无极之骗,而且囊瓦承受了巨大的国内压力,所谓“国言未已”(《左传·昭公二十七年》,谓国人之谤言),连进胙者也说他坏话。
还好,囊瓦虽然昏庸,但也还不算蠢材,在沈尹戌向他进谏后,他很快采纳了,并诛杀了费无极与鄢将师。且看史载:
沈尹戌言于子常(囊瓦)曰:“夫左尹(郤宛)与中厩尹(阳令终)莫知其罪,而子杀之,以兴谤讟,至于今不已。戌也惑之。仁者杀人以掩谤,犹弗为也。今吾子杀人以兴谤,而弗图,不亦异乎?夫无极,楚之谗人也,民莫不知。去朝吴(蔡声子之子),出蔡侯朱,丧太子建,杀连尹奢(伍奢),屏王之耳目,使不聪明。不然,平王之温惠共俭,有过成、庄,无不及焉。所以不获诸侯,迩无极也。今又杀三不辜,以兴大谤,几及子矣。子而不图,将焉用之?夫鄢将师矫子之命,以灭三族,国之良也,而不愆位。吴新有君,疆埸日骇,楚国若有大事,子其危哉!知者除谗以自安也,今子爱谗以自危也,甚矣其惑也!”子常曰:“是瓦之罪,敢不良图。”九月己未,子常杀费无极与鄢将师,尽灭其族,以说于国。谤言乃止。
三、吴楚大战(4…3…2)
三、吴楚大战(4…3…2)
再来看吴国方面,前面说到,吴二公子掩余奔徐,烛庸奔钟吾,到楚昭四年(…512),吴阖闾三年时,吴王阖闾就令徐人、钟吾人把掩余和烛庸抓起来,二公子听到风声,就逃奔楚国。楚国见吴二公子来奔,甚是高兴,觉得是在政治上削弱吴国的大好机会。于是大封二公子,赐予土地,并定其疆界,还派监马尹大心去迎接二公子,让二公子居养(今河南沈丘县),还让左司马为之筑城,又把城父与胡(今阜阳市)的土地划一部分给二公子。楚昭王之庶兄子西曾进谏,不要因此启衅于吴,他认为,“吴光新得国,而亲其民,视民如子,辛苦同之,将用之也。若好吴边疆,使柔服焉,犹惧其至。吾又强其仇以重怒之,无乃不可乎!吴,周之胄裔也,而弃在海滨,不与姬通。今而始大,比于诸华。光又甚文,将自同于先王。不知天将以为虐乎,使翦丧吴国而封大异姓乎?其抑亦将卒以祚吴乎?其终不远矣。我盍姑亿吾鬼神,而宁吾族姓,以待其归。将焉用自播扬焉?”
他的意思是说,吴王阖闾能与民共苦,深得吴人拥戴,或许是天之所佑,不要在此时惹怒吴王。楚昭王那时甚是年幼,没有听,或许是令尹囊瓦,有意为之,不以为意,总之是没有听之谏议。
吴王阖闾,果然愤愤不已,这年冬十二月,迁怒于钟离与徐,遂兴兵伐二国,执获了钟离国君,灭掉了徐国。不过允许徐子章禹流亡,于是徐子章禹就与他的一些近臣奔楚。《吴世家》载“杀吴亡将二公子”,据《左传》,此二公子已奔楚,无此事。楚沈尹戌帅师救徐,不过没有赶上,只好城夷(即城父),安置徐子。
这时,阖闾就想乘胜伐楚,不过,伍子胥与孙武皆以为不可。但伍子胥为阖闾设一计,就是出师扰楚以疲楚,具体说来,就是出一师突袭楚,楚师来抵御就退军,楚师退军后又进军,这样来回折腾,再加上其它方式,多方弱楚,必然能不久的将来能大胜楚。这一战略战术在后来,隋灭陈、宋灭南唐时,都用过,且都取得了成功。
楚昭五年(…511),吴就大举伐楚,攻取了六、潜。楚当然不甘心,在楚昭九年秋(…510,《吴世家》载为阖闾六年,…509年,《楚世家》载为昭王七年,…510年,《左传》及《春秋经》载在鲁定公三年,…508年,未知孰是?似以《左传》为是),就派囊瓦帅兵反击,吴师大举迎之,同年冬十月,在豫章打败楚军,并攻取了楚之居巢,执获了楚守居巢大夫公子繁。
在此说一下,蔡昭侯与唐成侯因为得罪令尹囊瓦,被楚扣留三年的事。蔡昭侯是聘楚时,带了两佩玉和二套裘服到楚国,给了楚昭王一套,在楚昭王宴请时,自个佩了一套,而囊瓦见到后,也想要一套,蔡昭侯就不得,这样就把蔡昭侯给扣留下来。唐成侯聘楚,有两匹肃爽马(竣马名),囊瓦也想要,唐成侯也不给,这样也给囊瓦扣留下来,到楚昭王九年,一晃都三年了。三年中,蔡昭侯与唐成侯的随从再怎么被困都不肯违背主人以裘服与肃爽马贿赂囊瓦,因此,两诸侯皆不得归。这一年,唐用一批新人替换了以前唐成侯的随从,背着主人偷马献给了囊瓦,囊瓦才把唐侯给放了。蔡人闻唐侯得归,执意请求蔡昭侯献佩玉给囊瓦,于是蔡侯也被释放了。囊瓦的“贿”(索贿)由此可见一斑。
蔡昭侯很是受辱,在回国途中,到达汉水时,就沉玉汉水中,誓言道:“余所有济汉而南者,有若大川。”《左传·定公四年》意思是再不南向朝楚。《公羊传》作“天下诸侯有能伐楚者,寡人请为之前列。”随后就聘晋,以其子元及其大夫之子为质,请求伐楚。
第二年三月,晋就召集刘子、晋侯、宋公、蔡侯、卫侯、陈子、郑伯、许男、曹伯、莒子、邾子、顿子、胡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齐国夏举行召陵之会,谋伐楚。然而,由于晋荀寅求货于蔡侯,弗得。于是从中作梗,最终晋没有带领诸侯伐楚。蔡侯见晋不为其主持公道,便转而求于吴,以其子乾与其大夫之子为质于吴。于是,吴王阖闾为之兴师。一场吴楚大战就即将登场了,这一役,吴人五战五胜,占领楚郢都,楚昭王奔逃,楚平王遭掘墓鞭尸,楚国历史上第一次经历了亡国之祸。详情如何呢?且听下节解说。 txt小说上传分享
四、子胥鞭尸(4…4…1)
(4…4)子胥鞭尸
楚昭王十年冬(…506),两位受辱于楚的诸侯唐侯、蔡侯便联合吴王阖闾大举伐楚了。吴军乘舟从淮河进发,过蔡时,舍舟从陆上进攻楚,随即与楚隔汉水对阵。这时左司马沈尹戌向令尹囊瓦献计,让囊瓦守住汉水,不要让吴军进渡,而他率领方城以外的楚军远袭楚军所舍之舟船,然后堵住大隧、直辕、冥阨,截断吴军归路。然后,囊瓦渡汉水攻打吴军,他从后面攻打吴军,前后夹击,吴军必败。这是持久作战之计。然而,楚武城(今河南信阳市东北)大夫黑,认为,楚军战车以革为之,而吴军战车是以木为之,相比之下,楚军更利于速战,楚大夫史皇认为,如果按左司马的计策,如果,成功,是左司马一人功劳,加上楚人喜爱戴左司马,这样就危急令尹的地位。也建议囊瓦速战。于是囊瓦没有采纳左司马的正确建议。决定了与吴军速战之策。于是渡汉,主动寻吴军作战,三战以后,囊瓦知道,难以战胜吴军,就想逃奔。这时史皇又劝他尽死以御吴军,如果此时逃奔,加上当初贪贿致寇之罪,其罪过更大,必不免死。
十一月庚午,吴楚两军阵于柏举。吴王阖闾的兄弟夫夫概王献计,先攻打囊瓦的部属,因为他认为囊瓦不仁,其部属没有尽死之志,这样就容易击破。不过吴王阖闾没有采纳,但夫概王依然坚持自己的正确判断,率自个帅领的五千人马先攻打囊瓦的部队,果如其料,囊瓦部队不堪一击,很快被击破逃奔,这样就带动楚师全线奔溃,吴军乘胜追击,大败楚军。囊瓦也逃奔郑国了。史皇战死。吴军尾随楚败军到达清发水(河名,今湖北安陆县境)。此时,夫概王又献计,不要把楚军逼得太急了,否则会困兽犹斗,等一部分人安全渡河后再攻击,这样又一次打败了楚军。在这一退一追的过程中,楚军做好的饭都来不及吃,吴军吃了后又追击,又败楚军于雍澨。五战五胜,到达郢都。
吴军能如此顺利攻入郢都,在于,囊瓦一败之后,后方洞开,组织不了有效防御,反而让吴军随楚败军之路攻入郢都。
己卯(二十七日),楚昭王见吴军来到,便与其妹季羋畀我逃出郢都,箴尹固与王同舟出逃,可是此时,吴军已攻到,于是楚昭王使出火象奔向吴军中,惊退吴军,得以逃脱。
左司马沈尹戌在前进到息后,听闻令尹已败,便急忙返回追击吴军,在雍澨遇上吴军,但给吴军打败了,三战都负伤,最后自杀,让部属句卑割掉其头,不让受辱于吴军。
楚昭王涉过雎水,再渡过长江,进入江南云龙梦泽中,后来奔郧(今湖北京山县安陆县一带。)在逃奔途中,曾遇上盗贼以戈击之,王孙由于以身挡之以免。钟建背上季羋跟随着楚昭王逃跑,而由于则受伤一时闷绝,后来苏醒后也赶了上来。到郧之后,郧公斗辛之弟怀想弑杀楚昭王,原来,斗辛与斗怀就是曼成然之子,其父被楚平王所杀。因此想借机报仇。但斗辛坚决不同意:“辛曰:“君讨臣,谁敢仇之?君命,天
也,若死天命,将谁仇?《诗》曰:‘柔亦不茹,刚亦不吐,不侮矜寡,不畏强御。’唯仁者能之。违强陵弱,非勇也。乘人之约,非仁也。灭宗废祀,非孝也。动无令名,非知也。必犯是,余将杀女。”后来还是担惊其弟弑杀楚昭王,便与其弟斗巢保护着楚昭王逃奔随国。这时吴军也跟踪追击来到,要随人交出楚昭王来,随人左右为南,此时,楚昭王在随君宫殿之北,而吴军在宫殿之南,楚昭王兄公子结很像楚昭王,就扮着楚王的样子,让随人把他交给吴人,而让楚昭王先逃,随人进行了占卜不吉,于是就拒绝吴军的要求,并成功劝说吴人退军。之后,楚昭王割公子结胸膛的血与随人盟誓,感谢其救存之恩。
庚辰,吴军就进入郢都,古代历史上罕见的一场奸淫俘掠行为便开始了。吴军在楚宫殿里,依据位次不同居处楚宫,“君居其君之寝而妻其君之妻,大夫居其大夫之寝而妻其大夫之妻,”(《谷梁传》)《吴越春秋·阖闾内传》载:“阖闾妻昭王夫人,伍胥、孙武、白喜亦妻司马城之妻,以辱楚之君臣也。” 。 想看书来
四、子胥鞭尸(4…4…2)
《左传》没有记载子胥掘墓鞭尸之事,而《淮南子》、《吴越春秋》、《史记》皆记之,然有鞭尸说与鞭墓说,兹录于下
一、鞭尸说:
《伍子胥列传》:“伍子胥求昭王。既不得,乃掘楚平王墓,出其尸,鞭之三百,然後已。” (《史记·吴世家》)“子胥、伯嚭鞭平王之尸,以报父雠。”
西汉扬雄《法言·重黎》:“ 鞭尸籍棺,皆不由德”。
东汉赵哗《吴越春秋·阖庐内传》,除记有“掘墓鞭尸”的情节外,更增加了“左足践腹,右手扶其目,诮之曰‘谁使汝用谗谀之口,杀我父兄,岂不冤哉。”
二、鞭墓说:
《吕氏春秋·首时》“(伍子胥)亲射王宫,鞭荆平之坟三百。”
《谷梁传·定四年》“挞平王之墓。”
《淮南子·泰族训》和《越绝书·荆平王内传》也都说伍子胥鞭坟。
也有人持否定说,以为,当孔子之时,若有鞭尸之事,春秋必记之,屈原赞誉伍子胥,《公羊传·定公四年》,也美子胥:伍子胥复曰:“诸侯不为匹夫兴师;且臣闻之;事君犹事父也;亏君之义;复父之仇;臣不为也。”若有鞭尸之事,必不得此美誉。
笔者以为,否定说的几条理由,虽有其合理性,但臆测甚多,都不能推翻现成的文献记载。至于说是鞭尸还是鞭墓,应当相信司马迁的史德,既然在两处明确记载鞭尸之事,至少在司马迁看来,是真实的,应当另有所据,不然不会犯史家的大不讳,去改动以前文献都不曾记载的事实。
这次楚国亡国,楚昭出逃,实际上是,承受着灵、平二王侈汰、昏庸统治的后果,再加上,楚昭王年幼,统治权基本集中在令尹囊瓦手中,而囊瓦,私德败坏,才能平庸,又常怀私心,拒谏不纳。当然,吴国方面强大,团队的通力合作也是不争的事实,但如果没有楚国内部的衰败,吴想攻入郢都是很难的。很难想象一个横亘大半个南中国的曾与强晋争夺中原诸侯后的强楚,一朝被偏隅的吴所攻破,几至灭亡。有国有家者不得不鉴之。
虽说父仇不共戴天,但如果分不清国仇与家仇,以小失大,则非君子之德。伍子胥叛楚可原,助吴报私仇,至于发泄怨毒,何可嘉哉!相较于斗辛,同负杀父之仇,一以德报怨,一以怨报怨,高下立判。就拿自晋奔楚的伯州犁相较,鄢陵之战时,伯州犁虽在楚共王身边,但不设一谋,而雍子却为晋悼公设谋卒败楚。伯氏尚存故国,而雍氏心已死故国也。楚国人才被他们任用的很多,如,王孫启、析公、申公、雍子等,这些都被历史钉在了楚国的耻辱柱上,因为他们都对楚国造成了巨大的伤害,而伍子胥却一直获得历史的同情,一些史家避而不载,一些史家在评论时论持两端。就对楚的伤害而言,伍子胥超过了上述楚材,在父兄被杀后,他的一切都围绕着复仇。史迁说他“弃小义、雪大耻”(《史记·伍子胥列传》,只是其一,就家仇与国仇来说,实际上是,弃大义,存小义。无论有无鞭尸,都不重要,辅助敌国攻灭自己的母国,永远留在了楚人心灵痛处。这让我想起了李陵,李陵之家仇甚于伍子胥,虽也叛汉,心对汉对皇上也怀怨愤,但终其生,并没有助胡虏为汉造成灾难,更没有亲自带兵与大汉为敌。伍子胥的行为,与吴三桂有何区别?因私害公,其罪大矣!
不过,史家对伍子胥多厚待,主要原因在于吴为姬姓诸侯,楚为蛮夷,夷夏之仇掩盖了君子之义罢了。孔子避而不载,不载而载,圣人微言盖为此乎? 。。
五、包胥哭秦(4…5)
(4…5)包胥哭秦
申包胥(姓公孙,封于申,故号申包胥)是伍子胥的好朋友,伍子胥离楚奔宋,曾对前来相送的申包胥说,他要颠覆楚国,申包胥当即就回答,他要保存楚国。吴军攻占郢都,申包胥逃亡山中,听闻伍子胥掘墓鞭尸,心里对伍子胥失望之极,但不忘朋友之义,便派人劝诫伍子胥说,“子之报雠,其以甚乎!吾闻之,人众者胜天,天定亦能破人。今子故平王之臣,亲北面而事之,今至於僇死人,此岂其无天道之极乎!”指责伍胥报仇太过,失君臣之义,虽一时得逞,但也会遭到上天的报应的。然而伍子胥,并没有听进去,还以复仇事为自己辩解:“吾日莫途远,吾故倒行而逆施之。”“倒行逆施”固来源于此,竟从伍子胥口中说出。
申包胥见伍子胥无悔意,吴军也无回辙之意,遂入秦求救。
为何选择秦而不是其它国家呢?在楚集中对付吴国之后,中原诸侯就以晋为盟主,而晋与吴同为姬姓之国,又与晋约为婚姻,吴又是当时晋联吴攻楚的与国,而楚向来是晋的战略竞争者,所以,晋是不可能的。在中原诸侯中,只有两个国家不大服晋,一是西边的秦,一个是东边的齐,两国与楚国一样,与晋互不相服,都与晋发生过大规模的战争,在晋楚中原争霸的时候,楚与秦、齐常结成联盟。齐当时的齐景公,而齐当时的外交政策是倾晋的,因为,当楚已无力与晋争霸时,晋在中原一极独大,齐也不敢违晋。这一年春,齐还参加了,周刘文公与晋主导的召陵之会,以谋伐楚。因而齐也排除在外了。剩下了,只有秦了。秦与楚接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