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无论在哪个时代也无所谓一样。他有一种莫名的孤独感，似乎只有自己不适应这个时代。似乎只有自己……觉得必须要回到原本的时代去。斯蒂芬妮和他，在对待这件事的态度上，是不同的吧。Viper看见了庭院，艾莉亚总是坐在最中间的那棵大树下。他竟然在这种情况下，一一想起了以前……在自己的时空的事情。也许是触景伤情，也许是这几年来，聪明的幻术师所感受到的那些孤独感的累积。没有人能忍耐孤独，即使他是总是孤身一人的Viper也一样。艾莉亚、安布拉、露切、γ、卡洛、风、可乐尼洛、史卡鲁、威尔帝、杀手、拉尔……这些名字，这些人的面孔在这一刻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Viper摇摇头，收起了思绪。——思念？别开玩笑了，他才不需要去想念那些人！——他才不需要！绝对不需要。——明明从接受诅咒的时候就下定决心，再也不去管那些事情。Viper咬牙，情感的波动引起了幻术的波动，站在庭院中的女人感受到这一切，转过身来，露出一张和露切极为相似的脸庞。“请出来吧，吉留罗涅未来的守护者先生。”什么意思，Viper静静站了一会儿，确认女人是真的发现了他，才撤去了自己的幻术，来到女人面前。女人看着他，却没有露出任何意外的神色，只是在笑，让Viper想起露切和艾莉亚那对母女。“我是吉留罗涅的初代首领——谢匹菈，初次见面，来自于未来的——吉留罗涅的守护者先生。”奇怪的话语让Viper忍不住挑眉道：“什么意思？”谢匹菈从怀中拿出了一枚戒指，灰色的椭圆形宝石就在正中间，就像之前Viper在斯蒂芬妮的手中看到的彭格列戒指上的宝石一样，明明有着石头的颜色，却意外地清澈透亮。宝石两边是闭合的一对白色翅膀。谢匹菈将那枚戒指放在手心，摊在Viper眼前，小巧精致的一对翅膀静静躺在他手心之中。“我一直不知道这枚戒指的主人是谁，直到今天，我预知了你的到来。”“我知道，这枚戒指属于你，它在等你，我、吉留罗涅也在等待你。”谢匹菈说着，注视着Viper，眼里带着大空属性的人特有的某种感染力。“等待你，等待我们的夜之守护者。你将是默默守护着这个家族的——吉留罗涅的暗夜。”“能请你接受这个戒指么？先生？”“你就这样把代表着家族权利的戒指给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陌生人？”“不是陌生人，是吉留罗涅的守护者，戒指的主人。”“那么——”Viper抬起了自己那幼小稚嫩的手。“——反正也是免费。”夜之玛雷指环，从此属于一个名叫Viper的婴儿。
06
夜之守护者不需要出现在普通的成员面前。谢匹菈表示，Viper只需要在吉留罗涅需要他的时间出现就好，至于其他时候，他还是他的自由杀手，吉留罗涅不会限制他的行为。不仅将自己家族重要的戒指交给他，甚至还用这样宽松的态度来对待他？对于谢匹菈的这种信任，Viper感到莫名其妙和不可理喻。但是看见女子看向他的那双眼，Viper沉默着，拉了拉自己的兜帽，小声嘀咕：“当大空的人大都是这种家伙吗……？”话语中的情感复杂，连他自己也不清楚是什么意思。相比起谢匹菈，吉留罗涅其他的成员则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守护者抱着怀疑和戒备，毕竟他们之前从来没有见过Viper，而且还听说Viper和Giotto有一定的交情。这种态度反而让Viper有一种真实感，觉得自己果然还是生活在里世界里。每次谢匹菈面对着Viper的时候，就能看见她背后一群人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将自己的脸扭曲成狰狞的样子，Viper一时兴起，想要看他们能摆出多少种面孔，便又在吉留罗涅留了几天。离开的时候，得到的是谢匹菈的微笑和一群人不屑的表情。“不用担心，Viper。”名为谢匹菈的巫女说着。“你一定能回到自己想要回去的地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也许时间有些长，但一切都会过去。”想到以前露切几乎是百发百中的预言，Viper又对解除自己的诅咒，回到原本的时空这些事情多了一些希望。离了吉留罗涅的总部，走出森林，眼前是一片荒原。Viper终于再次一人独处，他摸了摸自己胸前隐藏着的奶嘴，冰冷的触感这一次却没有让他的心中负面情绪升腾。离别之前谢匹菈将他一个人叫了出去，当然这个举动自然又引得周围一堆首领控的大叔们怒目而视表情各种扭曲，于是Viper特地露出了稍微带点刺激性的表情跟在谢匹菈的身后走了。这些人什么时候能长点记性呢？总是这样的话他玩久了也会玩腻的。Viper一边再次刺激着大叔们可怜的纤弱神经一边在心里想着。Viper并不明白谢匹菈为什么会把他单独叫出来，所以他看着特地把自己叫到了后世经常见到露切的地方的谢匹菈，很明显地表现出了自己的疑惑。“对不起。”谢匹菈却一开口就说出了这样的话语，让Viper愣在原地，一脸的不解。“为什么要这么说？”谢匹菈只是笑笑。“因为我们没能力去继续履行自己的义务，所以不得不用其他的方法去继续那份使命。”“对不起啊……Viper，让你承受了这样糟糕的命运。”“对不起啊……我们对不起你们，无论是你，还是一样陷入了这种悲哀的循环的其他的人。”谢匹菈的表情中带着悲伤和歉意。“我啊……不知为何大致上能了解那个孩子的想法，能了解她究竟想要对你说些什么。”“明明预知到了所有的一切却偏偏无法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你走到这样的命运之中。明明能感受到到你那边的那些真正的心意，却偏偏连一点的真相都无法告诉你，对不起啊……”“那孩子，是想要对你这样说的。”谢匹菈收起了有些悲伤的表情，换回了温和的笑颜。“那孩子究竟是谁，这一点你一定是知道的吧。”“啊，我知道。”Viper拉着自己的兜帽，配合着微微低下的头将自己的表情掩盖。“姆～露切你……有的时候还真是蠢啊。”“你也一样是不想要接受这样的结局的人，所以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怨恨过你啊。”Viper低声说完那些话，又飘了几步，收起那些柔和的表情，站在原地转过了身，对身后的树林说道：“出来吧。”一片寂静，Viper皱了皱眉，加大了音量。“我已经发现你了，还是要我把你从哪里开始跟着我也说出来吗？快给我滚出来！”他注视着那个跟踪者藏匿的地方，良久，忽然一堆小刀飞速向他扫来，对方心里知道暴露，打算先下手为强了。那些刀子无一例外，狠狠地扎进了Viper的身体里。然后，连速度也不减一下的，穿透了他的身体，向Viper背后飞去。Viper面带嘲讽的笑容，早在发现有人跟踪的那刻起，那个人就已经掉入他的幻境之中了。这种手法，看样子对方也不是什么需要在意的人物吧。Viper这样想着的时候，那人的攻击向上空扫去，正好掠过Viper所在的场所。Viper不慌不忙地闪身躲了过去，觉得这个人至少还有一点看穿幻术的才能。他伸出了手，露出了胜券在握的表情。那些小刀的主人似乎能预料到他的行动一般，忽然往下一扫。深紫色袍子的婴儿出现在空中，脸上还带着惊慌的神色，他大叫着：“不可能！”一向是三角形的嘴变成了菱形，就带着这个表情，被那些小刀刺中。以被刀刺中的地方为中心，黑色一点点在袍子上蔓延开来，不像喷涌而出的鲜血那样激烈，却也让看到这些的人心惊。“为什么？这……怎么可能！”Viper的身体摇晃着，稚嫩的手掌捂着伤口，摇晃了几下，这才从半空中坠落下来，小小的身躯狠狠地砸在地面上，激起烟尘，发出巨响。那一团小小的黑色伏在地上，身体微微颤抖。等了很久，也许是确定了那个婴儿再也没有什么威胁，一直隐藏在树后的少年这才起身，走出了森林，来到了婴儿的身边。这个少年的眼里有着五芒星的图案，一头卷发，手里拿着扫帚，像是拾起一块破布般捡起了婴儿，掀开了他的袍子，目光扫过婴儿空荡的胸前。他勾起嘴角，仿佛讥笑一般说着：“太天真了，太天真了。你以为不过是那种程度的幻术就能瞒过我吗？”随着最后一个尾音，小刀将Viper的身体扎成了筛子。“看来不是彩虹之子呢～真是的，还以为这次能找到和那个男人有关的线索，结果还是一场空啊～”少年起身，伸了个懒腰。“可怜的婴儿，但是，谁让你是个奇特的婴儿呢～”“就这么死了，还是真是简单到无趣啊～”“你说谁死了？”在这个声音响起的瞬间，少年被身边凭空出现的触手撕了个粉碎。地上的尸体化为雾气，Viper漂浮在空中，冷哼道：“在幻术师的领域里嚣张的蠢货。”注意到少年尸体的异常，Viper惊道：“这是——人偶？”触手猛地向身后的那片树林扫去，直接将粗壮的树木拦腰打断，露出里面藏匿的人来。Viper笑了，刚才撕碎了少年的同时，从那树后传来的一句“为啥！？”，五感灵敏的他又怎么可能会漏过呢？那是一个——带着奶嘴的婴儿。“你是——”Viper盯着对方胸前的奶嘴，收敛了笑容。他抬起手来解开自己奶嘴的锁链，果然看见两个奶嘴在同一时间发出了不同的光芒，。“——Arcobaleno——！”对方似乎有些厌恶奶嘴的光芒，不屑地撇了撇嘴，只是盯着Viper，他的左手边的黑箱敞开，右手边还有一个箱子。小婴儿将手放在了右边的箱子上，一脸的严肃。“你是谁？我不知道这一届的彩虹之子中有你这号人物！”——能知道才有鬼！Viper甩甩手，心里想起自己记下的那些情报，即使来到了另一个时空，可他从来都没有放弃过解除诅咒的努力。这个时代的彩虹之子的事他烂熟于心。“阿雷汉特罗，被称为魔术师，也有人叫你‘人偶师’，我说的对吗？”阿雷汉特罗听到自己的名字，大声叫了出来。“为啥你会知道？！”“……至少名字这种基础情报……稍微查一下就会知道的吧……”这家伙难不成只是个头脑简单的笨蛋？“不！关键是——你究竟是谁啊！？”阿雷汉特罗大喊道：“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的人，突然出现在里世界里的婴儿幻术师，现在还拥有彩虹之子的奶嘴，你究竟是什么人？！从哪里来的？”他握紧了拳，眼神中多了几分戾气。“那个男人——那个带着铁帽的男人——你，知道他吗？你和他有没有什么关系？！”已经彻底了解了眼前这个人那种毫不靠谱的智商，Viper无语道：“……这样当面问出这些问题真的好吗？”“……你是谁？”阿雷汉特罗忽略了对方言辞之中的那点鄙夷，看起来他也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有多糟糕。看着Viper，脸上的神情表明他得知真相的决心。而此时，在暗处窥视的第三方势力静静地看着这一切。“这种事态还真是没想到啊，我看中的下属，还有我想要明白的人竟然会在这里相遇。”第一个声音这样说着。“现在要出去吗？”第二个声音对前一个声音隐隐有种臣服的感觉。“当然要出去，或许我们会在未来得到两个新的同伴。”第一个声音说着，忽然冷笑道：“那个男人……也就会离他的末路更近！”这一句话的深处藏着滔天的恨意，让人胆寒。“出去吧。”“是。”“Viper君……搞不清楚来路的你……我稍稍看清一些了……”这边，刚刚问出那句话的阿雷汉特罗和Viper同时转头看向同一个方向，在那里出现了两个人，一个成年人，还有一个站在他肩上的婴儿。Viper在看到他们装束的时候吸了一口冷气，阿雷汉特罗瞅着婴儿胸前的奶嘴，再次确认这又是一个他不认识的Arcobaleno。“——我靠！怎么又来一个！？”——“这个问题我也想要知道，可以让我旁听吗？”这个问题，接着阿雷汉特罗之前那句“你是谁？”的问话声响起。透明奶嘴的彩虹之子？Viper强压下心中的震惊，这种事情他从来都没有听说过。透明的奶嘴……难道和接受诅咒之前所谓的“空的奶嘴”是同一类东西？而且这个人的装扮，Viper左腿向后移，提防着突发事件。和一百年前还并不是怎么了解的阿雷汉特罗不同，他自然知道那种装束代表着什么。复仇者，黑手党监狱的狱卒，几乎没有人愿意与他们为敌。“你是谁？”Viper的视线落在透明奶嘴的婴儿身上。“在那之前，应该是Viper君先回答我的问题吧。”“Viper，至于其他——无可奉告。”怎么说？难道坦白说他是一百年后的人？别开玩笑了！“你已经知道了我的名字，但是……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吧。”婴儿注视着Viper，一直到阿雷汉特罗因为这种气氛而忍不住想要开口的时候，才缓缓道：“百慕达·范·维斯坦森，这是我的名字。”百慕达一直都关注着彭格列戒指和玛雷戒指，亲眼看着它们走向历史注定的方向。因为他所发现的夜之炎，这个世界上也产生了夜之奶嘴对应的夜之玛雷指环和夜之彭格列指环，他从一开始就在好奇，这多出来的两个戒指会落入谁的手里。自然而然的，他注意到了Viper，注意到了这对分了两个戒指的姐弟。一开始就觉得有趣，明明没有彩虹之子的奶嘴，却以婴儿的身份拥有强大的力量，这个名叫Viper的婴儿究竟是何方神圣？和他相比，他的姐姐反而不怎么有趣了。直到某次，他们不经意间看见了在Viper的袍子下那被锁链锁住的奶嘴的下半边。原来Viper也是彩虹之子吗？不存在在他的记忆中，更不存在在过去的彩虹之子。百慕达绷带遮掩下的嘴角勾起，太有趣了，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伽卡菲斯看到这个人的表情了。那混蛋万年不变的傻气笑容会停滞也说不定。最重要的是——他在Viper身上发现了某种特质。“Viper君，阿雷汉特罗君，不知你们有没有兴趣知道呢……”百慕达笑道。“关于彩虹之子的——秘密！”阿雷汉特罗和Viper同时怔住了。他们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刚出现的陌生人要告诉他们这样大的秘密，更不知道自己是否该相信百慕达的话语。彩虹之子的命运，彩虹之子的末路，被欺骗的事实……这真的是事实？Viper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一瞬间周围的所有声音都安静了下去，只剩百慕达之前所说的一切不断在脑海之中回荡，在心头不断涌起越来越汹涌的愤怒和疑惑。而让他的情绪这样剧烈地变化的那个婴儿，仍站在名为耶咖的复仇者肩上，似乎很悠闲地样子，淡淡看着眼前的两个婴儿脸上不敢置信的表情。“当然，我不期望你们能在一开始就相信。”百慕达说：“但是不久的未来，你们就会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到了那个时候，也许我们能成为不错的合作伙伴也说不定。”“毕竟，按以往的惯例来计算，你的时间快到了，你没有几年了，阿雷汉特罗君。”阿雷汉特罗浑身一震，他狠狠咬牙，握紧了拳，从口中爆发出一声怒吼。“我才不会就这样认命！”他虽然这样说着，但言语中已经透漏出了动摇的意思，阿雷汉特罗拾起自己的箱子，飞身离去，小小的背影带着几分急躁的情感。Viper发动了自己双眼的能力，阿雷汉特罗头顶上有着暗淡的绿色数字——61。也许这种数字的颜色和奶嘴的颜色有关。百慕达只是摇了摇头。“阿雷汉特罗君有这种反应也是在意料之中，但他总有一天，会相信我。”他扭头，面朝着Viper道：“那你的选择呢？Viper君。”Viper沉默着，百慕达便再次催促道：“Viper君。”“……我就算相信你又如何？”Viper缓缓开口道：“为什么说彩虹之子的结局一定就是那样？……我还要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