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颜歌猫着眼睛朝下瞅了瞅,哎呦喂,吓死宝宝了,五丈高的房顶,她这要是稍微一动,还不一溜烟地滚下去摔个七零八落。
“把我整到屋顶上,又想搞什么鬼?” 沐颜歌望着这个在月色下温润如羊脂白玉的美男,声音却是想大也大不起来,她害怕一个不留神,直接滚去亲吻大地……没错,她是恐高的胆小鬼。
“请你上屋顶来睡一觉,看看璀璨星河,赏赏盛京夜景,怎么样,有没有感受到你夫君我的浪漫情怀?” 浓浓夜色下的某人,丰姿如月清华,眉间闪烁的狡黠却又提醒着他内心的“不怀好意”。
沐颜歌的心里快要吐血了,可却是动也不敢动地忍住呕意,闷声嘟囔道:“你觉得浪漫么?可本夫人只觉得寒意袭人……”
闻听此言,某人一拍脑袋,脸上拢上了春风细雨般的温润,略显歉意道:“你看我这记性,竟忘了一个重要的东西了……”
说完,容墨急欲飞身离去,幅度太大,直接碰飞几片瓦砾。沐颜歌的小心肝直接颤了颤,急呼道:“你干嘛去?”
不会把她一个人扔在屋顶上吧?某人欲哭无泪。
“被子忘拿了,我去去就回……”容墨脸上挂着春风拂柳般的淡笑,像是柔声宽慰,刚转了个身,似乎又记起了什么重要之事,“对了,小九呢,怎么方才不见在你屋里?”
“我晚上手头有点事,灵儿在隔壁先哄她睡下了……” 沐颜歌沮丧着一张脸,心想今夜真是失策了,若是方才小九也在,说不定这家伙就不会拉她夜宿屋顶了……带上棉被?吼吼,这狐狸干的事永远只有“荒唐”二字。
“有了棉被,我与夫人就能在此睡个好觉了。。。”扛着棉被飞身上来的某人细心温柔地将沐颜歌罩了起来,只露出她那张哭笑不得的脸。
“夫君大人,我,我们晚上不会真的……你这种奇葩的举动传了出去,就不怕有损平日清逸风华的声名? ”
“人生不过数十载,何须为声名所累?有夫人相伴,自是乐得癫狂。。。”
沐颜歌愕然抬眸,与容墨含笑的眸光不期而遇。
那人的目光犹如一捧透亮的溪水,像是信口拈来的玩笑话,却又带着几分不容忽视的认真。
见沐颜歌似有愣然,容墨便以为她当真了,哑然失笑道:“秋露寒峭,哪敢让夫人露宿屋顶,若是一不小心染了风寒,为夫可担不起这怨责。。。放心,只是小坐片刻。。。”
咳咳,虚惊一场,沐颜歌长长松了一口气,神色戚戚的脸上总算有了笑意。
某人就势一躺,钻进她的被子里,双手枕在头下,望着夜色如澜。
“喂,你今夜不是去宫里了么?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若我说是因为想你了,你信么?”
沐颜歌满腹狐疑地将头往某人身上蹭了蹭,鼻子吸过的地方却是酒味全无,“连一丝酒气都没有?这不合乎情理呀?”
“你夫君我岂敢沾酒,我怕……”
“怕什么?”
“酒后乱性……”
“你……”
“别动手,会掉下去的……”
随着某人一声机警地提示,总算幸免了一场“房顶大战”。
沐颜歌干脆闭起眼睛,不再搭理欲色熏心的某人……
此会容府的上空格外的静谧,风过亦是无痕,唯有稍许轻寒。
天与地都很安静,而容墨心却喧嚣不息 。此时此刻,他多想将一辈子三个字写进两人一生的距离。
“什么天下兴亡,不如草堂春梦一场。。。”某人仰天一叹,似谓似怨。
沐颜歌眸光轻轻一转,对上容墨雅逸的眉眼,嗤之一笑,“江山对于你而言,已经融入骨血,又怎会长醉不愿醒。。。”
容墨闻言一僵,竟是迟迟不语。良久,他回以沐颜歌一个温然浅笑,犹似冰雪消融,“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想的余生,不过是与你‘青水碧天间,画船听雨眠’。。。 ”
那人的声音低哑而温柔,静谧的眉眼透着淡淡的坚定。
沐颜歌轻藐一笑,这其间几分虚情几分假意她又岂会真的不知?眼前的男子,总能说些令天下女子招架不住的情话。然而,江山,美人,孰重孰轻,他心里比谁都清楚。
沐颜歌的笑落入容墨眼里,竟有些莫名的刺眼。
“说到底,你还是不相信我,是不是?”容墨有些生气地抓过她的手,急急追问道。
沐颜歌眉头一皱,想要挣扎,却是被那人握得更紧了。
她同大多数寻常的女子一样,归根结底还是渴望现世安稳的爱情,不想吃饭吃得不安于室,不愿卧塌之时时有孤独尽头的惶恐。她亦知他绝非普通的男子,自然有些寻常人难以企及的凌云之志,江山如画,没有拱手相让他人的道理。她虽不愿像寻常女子一样,终日都在呆在闺阁刺绣,或是闲庭赏菊,但也不愿此后的人生都周旋于尔虞我争明枪暗箭当中。她愿意同他一起栉风沐雨,却也会担心,这种日子她终有厌倦的那天。
“颜歌,你是在害怕么?” 容墨脸上的笑容忽然敛去,将手轻轻地环在了她的腰间。那腰肢如拂风弱柳,似乎他这么一用力,就会断了似的……这一刻,容墨觉得怀中的这女人还真是太瘦了!
“是的,我害怕,我怕蟑螂,怕老鼠,怕被人杀,更怕还没等到你当皇帝就意外身亡了……如果是那样地话,我是不是亏大了!”沐颜歌转动着小眼珠,一脸郁闷。
不想头皮却是微微一疼,某人随手一挑,掬起她一把青丝在掌中把玩,“怎么会亏呢!夫人放心,到时为夫为追谥你为先皇后的,嘿嘿……”
“容墨,你去死吧!”沐颜歌怒起杀意,想将某人往屋下一推,不料自己竟被那可恨之人连带地拉了下去。
“哗啦”,瓦片如雨般坠了一地,两人被挂在屋檐处,不上不下。
这不动还好,一动造成了响声却是惊动了府里当值的护院。
一众人等闻声寻了过来,在见到半空中悬挂的二人,亦是张大了嘴巴。
兴许觉得相助自家主子有些多此一举,兴许是接受到了主人发出的不要上前的信号,一群护院犹疑过后,竟是当作没看见似的一并走开了,全当作遇见了一场意外。
见死不救?有这样的下人么?沐颜歌困惑了,扬起吓得惨白的小脸,冲某人发火道,“你快是想办法啊!”
“谁让你谋杀亲夫,嗯哼哼……”容墨答得不紧不慢,这女人花容失色的模样还真是可爱得紧,不妨再多晾她一会。
就在沐颜歌以为自己心脏已经停止跳动之时,一个恍惚之间,两人竟是复于原位。她定了定心神,竟发现某人是一动不动地扑在她身上的,眸光微醺如酒,泛起潋滟波纹。
容墨秋水似的明眸,看得沐颜歌心头小鹿乱跳,不敢再直视他的眼睛,一番骂人之话也就这样生生给咽了回去。
“夫人,我在你心里排第几?”就在沐颜歌以为某种情景将要如约而至时,某人竟然开口整出这么一句大煞风景的话。
“我爹,我娘,我哥,还有小九,再加上家里那条旺财狗……”沐颜歌晃了晃小拇指,满脸可惜的说道:“连这个都算不上了,真是抱歉啊!”
容墨的脸当即绿了,往后一仰,差点晕厥过去。
“喂,心里就这么脆弱?当小幺不好么?排最后的可都是最受宠的……”沐颜歌瞅着某人半天不吭声,料想定是在生闷气,遂而像变魔术似地掏出一个小挂件,在他眼前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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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夜有小贼
“这是什么东西?”某个不知名的东东在眼前没命地乱晃,容墨想要不瞅上几眼都难。
这一瞧不打紧,两眼贼光乱跳跳,面露喜色道:“这是夫人为我做的?”
只见那个宝蓝色袋囊的表面是密密麻麻的小疙瘩,那图案亦是他从未见过的花样,看上去鼓鼓的,像是塞了不少东西。
不待沐颜歌回答,容墨便自那扬起的纤纤素手上抢过那小巧精细的香囊,放在鼻下轻轻一闻,竟还散发着一股不同寻常的清香。
“任务完成喽,以后别再问我讨要什么定情信物了!”
“嘻嘻,夫人真好……”
容墨像得到个宝贝似的在眼前又端详了好一阵子,显然是爱不释手。
“夫人,这是你亲自绣的么?针法看起来好奇怪哦!”某个摸摸不太平整的表现,挑了挑眉头。
“这叫十字绣,你当然没见过,普天之下也只有本夫人会此独门绝技!”沐颜歌自然不会放过这个胡吹瞎掰的机会,现世再普通不过的十字绣,却在古人眼里成了稀奇玩意,这倒是让她此前未曾想到的。
“夫人,这上面的花花也好奇怪哦,不像是中土的花种呢!”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它叫玫瑰,它在希腊神话中是宙斯所创造的杰作,用来向诸神夸耀自己的能力。古希腊和古罗马民族用玫瑰象征他们的爱神阿芙罗狄蒂和维纳斯…… ”
“爱神?夫人言下之意这花花象征着爱情?”容墨眸中闪过一道欣喜的光亮,将这“定情信物”又来来回回反反复复端详了好一会儿。
“没见过世面……”沐颜歌鄙夷地望了某人一眼,嗤之一笑。
“能取到夫人这般心细手巧的女子真是为夫三世修来的福份……”容墨随即在身上挂了起来,朝沐颜歌眨眨眼。
沐颜歌忽然发现这男人其实也有小孩子的一面,一份礼物,一句情话,几道小菜,就可以让他们无比开怀。
夜色如澜,星河璀璨,那月光有一种漠视人世哀喜的意味。人世几多更迭,天若有情天易老,也只有这月光,千岁如一朝,不动声色地观望人间的悲欢离合,不笑也无泪,未生一丝皱纹。。。
沐颜歌蜷曲在某人的怀里,困意渐渐袭来,眼皮却是越来越沉,迷迷糊糊中像是被某人抱起,一路迎风沫月,穿枝拂叶,温柔浅绻中让她似乎再也不愿醒来……
容墨小心翼翼地将怀中的女人轻放在床榻上,又细心地为他掖好被角,默然转身之际,响起了女子似是梦呓的声音,“容墨,你许给我的可不要只是一场梦境……”
容璧一怔,内心一片马乱兵荒。
良久,他转身上前在睡梦中女子的额上落下浅浅的一吻……
清冷的月光把容墨如玉的容颜映出几分剔透与清绝,眉间唇畔亦透着几分淡淡的凉意。
眼前的女子,随性不羁,如水清悠,却有着寻常女子都望尘莫及的果敢与睿智。或许,在某些方面,她比自己要清醒。。。
江山于他而言,志在必得,却是未到可以为之牺牲一切的地步。眼下的路,他只能一往无前,只为不悔初心。美人江山他都想收入囊中,是否太过贪婪?
沉沉夜色下的容府寂廖无声,一个黑色的身影迅速地掠过墙檐,直直奔赴沐颜歌的寝屋,正是那南凉太子楚逸。
楚逸轻开绮窗,蹑手蹑脚地摸索到床前,除了睡中女子轻浅的呼吸,只剩他自己不可抑制的狂乱心跳。
昏黄灯光下的女子褪却了白日的棘刺与棱角,神色安恬而柔美,蒲扇般的眼睫在灵动的眸眼下端落下浅浅的暗影,色泽莹润的朱唇微微上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让睡中的娇颜显得愈发地轻灵娇美。
楚逸看得有些呆怔了,脑中一片纷繁错杂,对于为何要来,来了要干些什么,已是傻傻地分不清了。
他微微俯身靠近睡中的女子,淡淡清怡的体香拂鼻而过,不娇不媚,却在极短的时间内便蛊惑了他的心智。
就在这时,尚不知情况的沐颜歌“嘤咛”一声,翻了个身,大半张脸已是毫无遮挡地露在了楚逸凝视的目光中。
楚逸的心跳得愈发地厉害了,眸色亦是随之低沉起来。鬼使神差地伸过手去慢慢靠近那张魂牵梦绕的脸,轻轻抚上,来回摩挲着……
迷迷糊糊中的沐颜歌只感觉脸上痒痒地,不安地动了动,却不想那感觉不减反增,却是越来越强烈,用手触了过去,竟是一只大手!
沐颜歌的神智陡然清醒,心里却当即认定是某人的包天色举,计上心来,仍旧闭紧眼睛打算伺机而动,好好“惩治”下这个一肚色水的死狐狸。
楚逸的动作愈渐轻柔,竟慢慢地移到了沐颜歌的唇边,在那里来回碾转着,似是不舍离去。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他脑海里闪了出来,楚逸心下一横,将唇慢慢凑近,眼睛一闭,想要遵从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偷偷吻上这张让他挂念已久的娇唇。
沐颜歌唇角狡黠一勾,一个粉拳重重出击,待某人惨叫一声倒地后,迅速起身扮了个十足惊悚的鬼脸:“采花大盗,吓死你!”
忽如其来的“变故”让楚逸惨跌于地,鼻血飞溅,闷声哼哼唧唧。
沐颜歌这才看清地上之人,眼珠子惊得都快掉了下来,惊然出声道:“楚逸,怎么是你呀?”
“颜歌,我,我……”楚逸擦了擦满脸的鼻血,却是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上话来。
“我说太子殿下,你脑子有病吧?大半夜地闯入民宅,装神弄鬼地吓唬一个女人,很好玩吗?”沐颜歌薄怒微染,望着眼前这个一脸狼狈的太子,好气又好笑。
“颜歌,我从宫里偷偷逃出来的,一时半会也没想到落脚之地,便想着上容苑来找你了。搞不好现在整个京城都在搜寻本太子,你若不能收留我避避风头,只怕我……”楚逸可怜兮兮地说道,心里却在暗自庆幸方才自己的“唐突之举”没有被眼前的女子追根究底……哎,可悲遗憾地是,平白被打了一拳,却是什么也没干成!
沐颜歌呆怔了好一会儿,这才弄清楚眼前的状况,太子逃出皇宫,来投奔她?这情形似乎有点眼熟,貌似以前也发生过……
“我这算是‘窝藏罪犯’么?会被判刑么?”沐颜歌面露犹豫之色,一时半会也拿不定主意。这家伙也不知道又干了什么坏事,可无论他做了什么,总有南凉储君的身份替他保驾护航,而她呢?咳咳,为了朋友之义气,仗义出手,搞不好深陷囫囵,连累家小……
楚逸迟迟不见沐颜歌应承,有些急了,索性往沐颜歌榻上一趟,耍起了无赖来,“颜歌你想见死不救?哼,本太子今夜还就不走了……”
“太子殿下不走自然是最好不过了……”一略带讥诮的声音自门庭之外响起,沐颜歌略显吃惊地抬眸,却见院内瞬时燃起了无数只明亮的火把,将寝屋四周照得有如白昼。
比起沐颜歌的愣然,楚逸更是傻眼了……这,似乎情况不妙啊!
首先推门而入的自然是她那位“阴魂不散”的夫君大人,因为是后半夜,他只穿了件一袭锦绣云衫,可即使如此简单的装束,墨发轻泻的他,整个人看上宛如一幅山水画一般的清逸。
这便是容墨,锦衣华服他能穿得优雅高贵,青衫素色他依然能穿出玉色惊鸿。
“怎么?看夫人的样子似乎有些意外啊?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再次见到为夫,难道不高兴么?” 容墨在第一时间没有去“问候”太子,而是将这个“殊荣”留给了沐颜歌。
岂止是意外,简直是劫难……沐颜歌心里如是说,可她不至于傻到会真的开口,她颇为不自在地杵在原地,笑得有些勉强,“高兴,高兴……极为欢喜……”
好在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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