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师太妖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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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师太妖娆- 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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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伤不至死,不碍事!”楚逸轻轻一笑,让人仿若看到了春雪渐融,山花烂漫。

    沐颜歌尚未回过神来,被他又推了一个踉跄,刚刚在几步开外站稳,便听得他急声呵道:“快走!……”

    “你这样会没命的!”沐颜歌又几步折回扶住他有些体力渐失的身子。楚逸手臂上一股温热渗湿她的衣衫,竟是伤处汩汩涌出的鲜血。沐颜歌不假思索,慌忙以手按住那伤处,想止住流血。

    没有救兵,想要跃出重围显然是不可能了,可那该死的臭狐狸眼下正交谈甚欢,哪里还会知道自己眼下正命悬一线!怎么办,怎么办……

    就这么一会时间,两路黑衣人竟是快速地汇合到一起,弓弩开弦,枪戟林立,手中的寒光熠熠耀花人眼。

    楚逸气息一沉,缓缓将沐颜歌挡在身后,横剑在前,全神戒备,与蒙面杀手相向对峙。

    沐颜歌心神悬紧,凝眸望向霍然雪亮的道道锋芒,暗自却一阵嘀咕,这群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杀手干嘛要为难她们这对孤儿寡母,咳咳,她和小九纯良无害,与这世界无冤无仇,呜呜,有本事冲那狐狸去啊,围杀妇女儿童有什么成就感……

    显然,那些人不会给沐颜歌这样心无旁骛去思考的机会,又一波剑光凌厉上扑,就在这时,一抹月白色的身影飘然而落,袖袍挥动间,看似轻柔却威力十足的掌风将一群逼上之人激退了数步。夜行亦是紧随其后加入了对峙的阵容。

    容墨脸色阴沉地看着那些黑衣人,温凉的目光透着沁入骨髓的冷冽。

    遂而他回过头看了一眼楚逸,不由蹙了蹙眉头,那一剑正好刺在他的胸前,此时血流不止,他瞬即出手点住了他胸口两处穴道,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说些什么,可“谢谢”二字终究还是没有道出口。

    “楚逸,你别担心,路神医在这里,你会没事的!”沐颜歌冲他一笑,柔声宽慰,心里却是一阵忐忑,这家伙万一有个闪失,他那老爹会不会如老鹰捉小鸡一样把她给拎了回去,然后五马分尸也不足以泄其恨?

    楚逸却是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没伤到你就好!我……没你重要……”

    嗯?他没她重要?这是几个意思?他可是堂堂的一国太子,这命金贵无比,不像她命薄如纸,一路走来若非靠着有如神助的运气,只怕早已燃成灰烬了。

    “夜行,你将楚公子送到路神医那里,这里就交给我吧!”容墨朝夜行淡淡开口吩咐道, 长身玉立下神色一派从容淡定。

    “主子,这……”夜行面有为难之色,这主子孩子要护着家小,难免分身乏术,若是他再离开……

    “快去,楚公子的伤不容耽搁!”容墨神色凛了凛,急声促道。

    救与不救,以后都终成仇敌,主子大概是想换个心安理得吧,毕竟他是救夫人而伤……夜行不再犹豫,赶紧扶住楚逸,掩护他朝旗亭酒肆的方向撤退而去。

    容墨武功再高,身后护着两个人的情形下应对百余持刀杀手绰绰有余,若是再加上弓弩齐张的如霜箭雨确是有些疲于应对。

    沐颜歌看着层层涌入的黑衣杀手,刀阵与弓箭交叠上围,心底一沉。百名隐卫杀手,显然是蓄意在此地埋伏已久,等的就是他们一干人等的上套,然后再一网打尽。如此精密筹谋,为的就是要将她和容墨置之死地,既然是在北翼境内的围杀,显然背后之人不是南凉那边的,而是“自己人”。

    “你不是方圆百里内的风吹草动都能感应得到么?怎么,今天哑火了,这几里之外埋伏了这么多杀手都恍然未知?嗯?” 沐颜歌斜睨了某人一眼,略带恼意道。幸好楚逸来得及时,要不然她们母女二人就要去阎王那里报道了。

    “娘子,你知道就好,不要这么大声音说出来,让这要杀我们的人听见了,岂不是势气更盛?”容墨皱了皱眉头,有些嫌弃地瞅了一眼身侧的女人,显然是对她的“当众揭短”表示抗议,这丫脑袋是填了浆糊么,哪有这样“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

    “自己反应迟钝,还怕人说么?嗯,以后少吹牛皮,指不定哪天就兑现丢人了!”沐颜歌对今天遇险一事仍心有余悸,若再不抱怨上几句又如何对得起她丧失在风中的安全感。

    “咳咳,我这能力丧失还不是因为几日前那晚……”容墨眸眼眨得飞快,“纵欲过度”四字含在了嘴里,换作了极尽魅惑妖娆的一笑,娘子,你懂的!

    沐颜歌的嘴唇抽了抽,青天白日的,在漫天杀气的包围下,他还能面不红心不跳地说着春色旖旎,看来这人不只是脸不要了,连命都弃之不顾了。

    “想死就闪一边去,想活赶紧搞定这群不人不鬼的家伙!”沐颜歌瞪了某人一眼,下达了指令。

    “娘子放心,我那二哥就是无聊透顶,每次都无功而返,却又不死心地折腾个没完,他就喜欢为难我,从小就这样!他这一份份‘厚礼’我都先给他记下了,日后一并清算,绝不落单!”容墨目亮如炬,笑起来似胸有成竹。

    栖霞沉醉如嫣,那人一身素袍白衫于暮风中袖袂翻飞,如昙花初绽的笑容,似乎能让人醉了进去。

    黑衣人如潮水般涌了上来,寒光清凛,利箭如梭,一批倒地,另一批又蜂拥而上,决绝而狠戾,不留一丝喘气之机,只为将容墨二人除之而后快!

    半柱香之后,山拢上歪歪斜斜躺了无数个尸体,血色弥漫,无一活口。

    一男一女在一片辽阔彻远中静静而立,二人被风吹得纷乱如拂的发丝互相纠缠迭绕,映着瑰艳的夕霞幻化出奇异般的妖冶。

    黄昏里淡淡金黄洒在那两人的眉梢鬓角,仿佛镀下一层薄辉,淡淡的不灼目,却是盈盈华光流溢,有若瑶台双璧,丰姿无伦。

    沐颜歌望向身旁的男子,瑰姿艳逸的容颜一片如水清淡,轻袍缓带竟是不见一丝敌手的血迹,不由暗暗生出一丝讶然。

    “累么?”沐颜歌用袖襟试了试他额上微微渗出的晶莹,眸低闪过一抹忧切。

    “额,比前几次是要累上那么一点,这个凌王,简直没安好心,你夫君我接连几天估摸着只能修身养性,再也不敢对娘子欲图不轨了!”容墨轻吐出数句,一脸颓然。

    沐颜歌强忍住笑意,心想这杀人也并不是全无益处,至少可以帮住欲色熏心的男人净化心灵,修身养性。凌王萧祯这个见面礼,虽说手段卑劣,差点让她要了小命,可这结果还是让她受益的……

    “夫君,小心别摔倒哦!需要我扶你么?”

    “夫君,最近多喝点鹿茸炖人参哦!别怪我没提醒你……”

    “夫君,千万别再偷看小人书哦,后果你比我更清楚不是……”

    某人的脸上红白交加,回眸咬牙切齿道:“沐颜歌,你别高兴得太早,爷我天生神力,近日缺失的,以后加倍讨回来!”

第99章 麒麟血玉

    旗亭酒肆的厢房后正对着一片幽僻的竹林,傍晚时分,风吹竹动,节节莹脆,清泽的淡香在空气中晕染开来。

    “楚逸,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沐颜歌一瞬不瞬地盯着床榻上男子略显苍白的脸,眸中隐有一丝担心。

    “真的没事,我自幼习武,岂会受不住这点刀伤?”楚逸绽开一抹笑意, 悠如夜月,明净醉人。

    沐颜歌盯了半晌,见眼前之人确无异色,这才放下心来,额,她最怕于心难安了,吃不香,睡不着。

    “颜歌,前阵子我让人捎给你的书信你看了吗?”楚逸沉默片刻,抬起头小心地问。

    唔,有书信这回事么?她怎么从来都没收到?沐颜歌眨眨眼睛,笑着道:“想来是让那狐狸给半路截下了,藏了起来……唔,他这人的心眼比芝麻还小!待会我找他要去……”

    瞧着眼前女子眉目间挡都挡不住的明丽风情,楚逸心里难免一阵黯然。美人如花,却不是因他而开,自然而然也就这折花之人又多了几分恨意。

    “其实也没写什么,就是嘘寒问暖了几句……”楚逸眸光微垂,声音亦是随之小了几分。

    “原来是这样,那我就不找那狐狸去讨了,唔,省得他又磨叽磨叽个没完!”沐颜歌暗下松了一口气,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你就这么喜欢他么?”见到眼前女子如释重负的模样,楚逸的表情微有受伤。她并不想知道自己写了什么了,反而万分地在乎那狐狸的感受,怕他误解?呵呵,这该是有多谨小慎微。

    “嗯,很喜欢……”沐颜歌竟是不犹豫地点了点头,答得干脆。

    “为何偏偏是他?”楚逸似有不甘心,想问个究竟。

    “喜欢就喜欢,爱就爱了,说不上来为什么……这种感觉你以后就知道了!”

    “那会一直喜欢下去么?”

    一直?这个问题……沐颜歌怔了怔,一直是多久?永远?海枯石烂,天荒地老?她唯一能肯定的是,那狐狸若是有朝一日变了心,她会走得头也不回。

    想到这里,沐颜歌笑了笑,“世间之事哪能拍着胸脯说永远,爱一天是一天,爱一年是一年!”

    闻听此言,楚逸眸中闪过一丝惊喜的光亮,遂而当即表态道:“那好,我等着你不再爱他的那一天!”

    沐颜歌当场愣住了,咳咳,有这么祝福人的么?

    楚逸抬起头看了沐颜歌一眼,见她略显吃惊地看着他,又快速地垂了下去,表情微讪,“颜歌,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如果他对你不好了,还有我,我会一直等你……”

    沐颜歌轻咳了几声,打断了楚逸未尽的话语,“太子殿下,你把绮月郡主抛到脑后啦?唔,你是南凉的储君,日后是要君临天下的,要知道你身上担负的可是黎明百姓的希望,你要做的事有很多,绝不仅仅是无边的风月?嗯?”

    楚逸见沐颜歌十分认真地看着她,怔忪了许久,微微点了点头,垂下头不再说话。

    “都忘了问你了,你怎么会出现在北翼的境内?”瞅着气氛略显尴尬,沐颜歌只好转换了个话题。

    “我是一路跟着发光的麒麟血玉来到这里的……”楚逸抬眸,平静地道来。

    “麒麟血玉?”沐颜歌耸眉。

    “唔,就是这个东西……”楚逸从腰间解下一块玉佩,递到了沐颜歌眼前,继续解释道:“几日前我溜出宫门,骑马途经郊外的一片树林时,这个自小便挂在身上的麒麟血玉便发热发光了,我随着这光源的指示不知不觉便寻到了这里。”

    “确实有光耶!”沐颜歌接过楚逸手中闪着绿色幽光的玉佩,惊异出声道。

    这是个刻有麒麟图腾的血玉,红绿相交,色如青绿之水浸染着鲜旖的红枫,透似云山之巅的活泉,手指握捏之处确是透着温温的热度,倒真是个罕见之物!美中不足的是,这血玉只是半块,并非完璧。

    “这不是块普通的玉佩,小时候听父皇说它是经由昆山之玉和祁连之巅的活泉所铸,被注入了一定的灵力,可护体安脉,趋吉避凶。只是它被一分为二,据说只有在感受到另一半血玉的存在,它才会发光发热。我佩带了十几年它都无声无息,那日出宫竟然起了反应!”楚逸遂而又解释道,神情亦是透着不解和惑然。

    “你是说,这麒麟血玉的另一半在你周围出现了?”沐颜歌睁大了眼眸,讶然出声。

    “嗯,应该是这样的。要不然它的幽亮怎么一直不熄呢!”楚逸点了点头,十分笃定道。

    “哦?”沐颜歌皱了皱眉头,随后又问:“那你没有问过你父皇这血玉的另一半在哪里么?”

    楚逸把玩着手间的半块玉佩,低头叹了口气,“自然是问过几回,可父皇每回都阴沉着一张脸,却是什么也没说!我从小就怕他,如老鼠见猫,这你是知道的!”

    “唔,可现在你一路寻觅到了这里,亦是没个发现,看来又要无功而返了!”沐颜歌笑笑,这家伙自小在那暴戾皇帝的阴影下长大,难怪总是一副畏手畏脚的模样。

    “可我能感觉到,那人就在这附近……嗯,他离我很近!”楚逸顿了顿,又十分坚定地补充了一句。

    “那人?”沐颜歌怔了怔,又四下看了看,惊疑不定道:“可住在这里的,就我们这几人呀!”

    路旁,青叶樟樟。

    月白色锦袍的男子负手而立,颀长雅正如碧松。轮椅之上的青衫男子虽说身有缺憾,可正襟危坐只下亦是有如迎霞玉树,两个看似有着不小悬殊的人,竟隐有旗鼓相当之气势。

    容墨目光微凝地看了路染一眼,忽而出声道:“那家伙我欠他一个人情,这次必须将他安然无恙地送回去!”

    “怎么,师兄是怕我对他不利么?我是大夫,基本的医德还是有的!”路染半是玩笑地回答他的问题,眉睫轻扬, 清晖怡人之色立显。

    见眼前的男子表情淡然,容墨心安了,随后叹口气,雅俊的脸上浮出薄笑,“如果我没猜错,他是跟着发光的麒麟血玉来到这里的,也就是说,你启程来北翼的那日,他恰巧就在附近!”

    “哦?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他是尊贵无比的太子,我是半身不遂的一介布衣,我们之间岂会有任何交集!师兄若是担心你这位救命恩人的人身安危,大可不必,一个多年心如死水之人一时半会危害不了人间!”路染的手手轻轻抚摩藏在袖襟中的半块麒麟血玉,随后用力起来,紧紧地,就连关节处,都因为这力道而隐隐泛白…… 须臾,他微微闭上眼,思绪飘得很远……

    容墨笑意暗敛,冷风迎面,竟有了一丝寒意。

    沉默半晌,路染将手袖中退了出来,对着容墨显出一丝润泽笑容,“我还是尽自己的本分,医好了他不是!上一代人的仇恨延续到下一代,本就无奈而不合理。可我不争不抢,不代表着心里不恨。至少现在我还是愿意行医问药,折梅煮茶,可保不准哪天幡然顿悟,徒手抢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也不一定!”

    容墨静默不语地注视着路染,表情隐含着一种复杂,浅浅的笑融开,豁然吟笑出声,半是戏谑半是真:“你这话倒让我有三分意外,若是真有那么一天,那毛头小子又岂会是你的对手,就连师兄我只怕也是寝食难安了!”

    路染先是微微愣了一下,随后大笑起来,“师兄你太抬举我了,路染干什么都不是师兄的对手,就这副残破不堪的身子,拿什么去和师兄争天下,一时玩笑之语,莫要当真了去!”

    容墨也随着他笑起来,三分轻狂流露眉间,“你藏他幸,你出他不幸,哎,那个浑小子若是知道有你这个哥哥的存在,不知改能不能蹦哒得起来!”

    像是感叹般的语气让路染身形微有一震,笑容瞬时从脸上退了下去,他脸色一正,坐直身子,眼眸深沉不见底,“我不是他哥哥,从前不是,今后也不可能是!”

    “有些事不是你想撇清就能撇得掉的,只要你身上留着那人的血,那楚逸就是你的手足,楚容天就是你的父亲。恨意归恨意,事实归实事,就像我,被凌王和虞贵妃母子排挤打压了这么些年,早就习以为常了。知道自己要什么,比一味地去恨要有用得多!” 容墨把眼光移向远处,仍然浅笑如常,眼波流转,一丝冷然和轻藐自眸中一闪而过。

    “听之确有几分道理……” 路染脸上又重新浮现出隐隐的笑意,那笑容透彻明净,如同空山清泉般的清新。

    “出来有一会儿了,我进屋去看看!”容墨忽然意识到这一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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