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什么催,多看一会要收费么?沐颜歌小声嘀咕道。在收回视线的刹那,便见一位娉婷玉秀的女子从帐内盈盈而出,腰枝轻摇间,像是从水墨画中走出的仕女,婉约怡人。
那女子见到容墨,微微倾身,施施然行了一礼,脸上浮起一抹欢喜,“公子回了。。。”
容墨微微点了点头,淡淡一笑,神情亦是从未有过的舒缓。
“玉敏姐姐这下该可安然就寝了吧,公子完封不动地给你带回了。。。”驾车的少年系好缰绳,转眸朝素衫女子调笑道。
“青书你。。。”素衫女子微瞪了驾车少年一眼,看向容墨的眸光颇有些不自在。
“公子,我去归放马车了。。。”驾车少年朝素衫女子吐吐舌,怒视了沐颜歌一眼,一溜烟跑开了。
貌似,他很不喜欢自己。。。沐颜歌鼓了鼓腮帮,倒也不以为意。
这女子是谁?容墨的侍妾?还是近身婢女?沐颜歌望着那女子一张素淡净然玉颜下的静谧眉眼,忽然发现,眼前这对男女,无论从气质样貌上来看,都是极为登对的。
玉敏感觉到有人注视的目光,眸光一转,这才发现一旁竟还站着一位妙龄少女。
那少女素面朝天,脂粉未施,可却有着清水出芙蓉的清丽与生机,尤其是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极尽随意与灵动,只是一眼便能让人印象深刻。可是,她怀中居然抱着一个婴孩。。。
“公子,这是。。。”玉敏眸光如蜻蜓点水般轻扫而过一旁的沐颜歌,充满疑惑地望向,似乎急欲从他那里寻找合乎情理的答案。
“她是。。。”容墨眉尖一凝,微微张来的唇又随后合了上来,顿了顿,“她是太子带回的。。。”
这解释让沐颜歌止不住觉得可笑,方才说自己是买来的婢女,这会又变成是别人带会的某某,不就是担心美娇娘心生误会,所以才急无撇清么。。。
“姑娘你好,我是公子的婢女玉敏。。。” 那女子微微倾身,一笑莞尔。
原来是个婢女,看容墨对她的态度,似乎不单单是普通婢女这么简单。既然人家都客气到这份上,她再这么不冷不热地傻站着也不大像回事了。
“姐姐好,我姓沐,喊我颜歌好了。。。”沐颜歌甜甜一笑,客气亦不失礼束。
原来她叫沐颜歌。。。容墨默默念过,这才想起这会听到她名字竟是头一回。
见容墨神思不定,一身风尘,面色亦是苍白异常,玉敏并未与沐颜歌过多寒暄,而是隐含忧切,朝容墨低眉颔首道:“热水早已准备妥当,公子沐浴更衣吧!”
那女子垂眸敛眉,温顺而恭谨,身如磐石,纹丝未动,只待容墨出声。这态度,让沐颜歌不由自叹弗如。在现代,就算她身为金牌保姆,亦不会有这份无可挑剔的职业态度。
“你先去带这位姑娘下去安顿好,给她们弄些吃的,我沐浴更衣的事容后再说吧!”容墨朝她轻轻一笑,眉宇间的暗沉与倦怠一闪而过。
那人如玉砌雪的白袍划过一道弯孤,沐颜歌只看到一道雅逸颀长的身影顷刻转身,径直朝帐内而去。
“是,公子,奴婢遵命!”玉敏望着那道消失在帘角的玉影,眸中闪过一抹微微的黯然。
公子素有洁好,衣不染尘,每每外出归来,按照惯例必先濯尘更衣,可今日竟是急不可待的将这对母子先作安排,这可是破天荒的头一回。看来,这位姑娘对公子而言,亦是十分重要的。。。太子殿下带来的,那这小孩是?
“沐姑娘这边请。。。”玉敏素手微扬,笑意宛然。
沐颜歌点点头,紧随玉敏身后进了侧帐。
侧帐紧挨着容墨的营帐,地方不大,陈设布置却是整洁精妙。布帘微卷,紫色香炉中腾起袅袅香缕。炉膛中的沉香屑已燃过半,缕缕香烟自炉中飘出, 暗香萦际。
沐颜歌将娃娃轻轻放到床榻之上,环顾了下四周陈设,几分欣喜雀跃。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今夜总算可以安安稳稳地睡上一觉了。
“这里已打扫清爽,稍后我去给姑娘和小宝准备点吃的。沐姑娘看看还缺什么,直接让告诉玉敏,切莫生分拘礼! ”玉敏淡淡一笑,言语温和。
“姐姐客气了,以后还需你多多照拂担待呢!”沐颜歌甜甜一笑,这女子待人处事总在恰如其分的位置上,让人无法不生好感。
“那沐姑娘先休息会,我先出去了。。。”
“姐姐好走。。。”
目视玉敏离开,沐颜歌四平八仰地望木榻上一躺,几块木板拼凑起的床却也睡得格外满足。
吃饭,睡觉,然后。。。对,洗澡。。。沐颜歌这才意识到趁这机会应该再泡上一个澡。方才玉敏说给那玉狐狸的热水备好了,那家伙既然讲客气,她就当仁不让地先享受享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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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惊悚一吻
找水,找水。。。沐颜歌翻身而起,四下一瞅,并未发现大木桶的存在,左查右看,终于发现了这营帐还藏有个隐匿的里间。
掀开帐帘,果不其然,一个木质大桶腾着氤氲的水汽,沐颜歌一洗,望了一眼床榻上睡得正酣的小娃娃,放心地开始卸除衣衫了。
沐颜歌静静地泡在木桶里,一番濯去尘垢,先前的倦怠竟一扫而光,四肢亦轻快了不少。
一室寂静,光影斑驳,只有水雾缭绕。
这往后莫非就在这南凉营里混下去了?据说这凉军是准备班师回朝的,有他们“保驾护航”,好过于自己一人背着个娃四下乱蹿,等到了南凉盛京再脱身自立门户安顿下来,也算是结束自己颠沛流离的生涯了。。。那就这么办好了,也不知道那楚逸的事办完没有,她可不想在这玉狐狸的身边再呆下去了,指不定哪日被他生吞活剥了。。。沐颜歌的脑袋亦想得有些微微发疼,她轻轻合上眼帘,闭目小憩,一不小心,竟沉沉睡了过去。
一帐之隔的容墨本在闭目小憩,忽然间竟隐隐听到隔壁传来婴孩的哭声,本不想理会,可那啼哭越演越烈,大有不肯罢休之势。容墨皱了皱眉头,合衣起身,蹁跹而去。
帐内空无一人,木榻之上,一个小娃娃哭得腿脚乱蹬,撕心裂肺。
那个该死的女人去哪儿了呢?白衣男子本是静如悠云的眸子瞬时腾起了火苗。
目光触及到地上从内帐歪歪斜斜在淌出的一道细细的水痕,容墨阔步上前,大手一掀,眼前的景象让他瞬时玉颜倏变。
水中那人香肩袒露,削削瘦瘦的,虽称不上玉骨冰肌,却也是滑光若腻。饶指青丝与润泽细滑的肌理紧密纠缠,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的脸低低垂在肩头上,氤氲袅袅里叫人看不清表情。
只见那道白影惊鸿一掠,顺手拿起一旁褪下的袍衫,不由分说地将沐颜歌匆匆裹上外袍自水中横抱而起。
梦断正酣处,沐颜歌如受惊的小兔般猛然睁开惺忪的睡眼,霍然抬眸,玉容霎时失色,只觉得气血急速上涌,羞愤得无地自容,她用尽气力欲挥手一掌狠狠朝那人掴去。
那人眼疾手快地握住她的手,眸光微沉,令她愈加怒火中烧。她手腕欲用力再度挥之而去,横眉冷对,怒不可遏道:“你这个流氓,还不放我下来。。。”
“说谁是流氓呢?” 容墨冷冷沉声,亦这才意识到怀中还抱着温香软玉,如玉的俊颜亦是浮起一抹异色,手臂一松,沐颜歌顺势挣脱而下。
待落地站稳,反手一掌就向他急急扫来, “说你呢,无耻之徒。。。”
那人一个躲闪,两道人影交叠了几个回合后静止了下来,沐颜歌的双手已被那人死死扣住,无法动弹分毫。
这弱美人不是病病歪歪的么?这力气怎么一点也不弱?怎么,难道他会武功?
“我以为你晕过去了才将你捞起来,就你这种无姿色无身材无大脑的女人,你觉得本公子会有一丝一毫行色的理由么?”屋内光线不似外面那般透亮,容墨轻轻一哼,面色如几欲翻涌上来的青黑海水,隐匿着几分怅然的怒气。
“你。。。。你别欺人太甚。。。”沐颜歌气极,一张小脸涨得通红。这个下流胚子还好意思嘲笑她是“三无产品”,分明是他非礼在先,还咄咄逼人地接着对她进行人身攻击,简直可恨至极。
对上沐颜歌怒火喷烧的目光,容墨略微一怔,赶紧松开手,后退几步,笑容不减,无辜地耸耸肩, “我真的什么都没看见。。。听见小孩啼哭才闯进来的,掀帘瞧见你的脸垂落在肩头,还以为你晕了过去,情急之下。。。”
那人说的极轻,目光却是别有深意地落到沐颜歌的胸前,她这才陡然惊觉一番动手后随意裹住的外袍已松垮下来,露出了精致的锁骨和大片雪白的肌肤。
沐颜歌一窘,急速侧身理了理袍衫,匆匆扫过已有些红肿作痛的手腕,转身回眸,尚有疑惑地望了那人一眼,带着警告之意冷哼了一声,“今日之事,你最好守口如瓶,若是让本姑娘听到任何有辱我声誉的流言蜚语,定让你老兄下半生鸡犬不宁。。。”
沐颜歌半是认真,半是威胁。。。谁让她‘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呢,且不说这南凉军营是这登徒子的半个地盘,若是闹下去惊动了上头可就不好了,想想那老奸巨猾且心狠手辣的南凉皇帝,沐颜歌一阵噤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罢了,罢了。。。
声誉?她还有声誉可言么?未婚生子,孩子父亲都不清不楚,还好意思更他提“声誉”二字?容墨的玉颜露出一抹鄙夷之色,语声轻藐道,“在下所言句句属实,姑娘若执意认为在下毁了你的闺中清誉,我也。。。无可奈何!”
娃娃的啼哭响彻耳畔,沐颜歌亦是无心与他再舌战纠缠,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心急火撩地正欲拨足而去。
脚底一个打滑,“嗤”地一声,她竟如轰然压下的山石,朝那人身上毫不留情地“扑”了上去。
某人就这样毫无防备地被扑倒在地,更揪心的事还在继续,沐颜歌的红唇很快就被一阵冰凉的触感覆盖。。。
她,吻上他了。。。这一刻,沐颜歌一阵头晕目眩,小心脏几欲停止了跳动。
时间就此凝滞不前,像是看透了世间的地老与天荒。
两人目如铜铃,一眨不眨,惊吓与错愕纷繁交织,闷湿的空气在一片诡谲与暧昧中迅速升温。
“哐啷”一声,玉敏手中的茶盏碎了一地,撒在地上的汤汁蜿蜒成一道细小的水痕,香浓四溢。
两人陡然清醒,迅速起身,像是触电般闪躲开来。
“你们……”玉敏咬唇,美目中错愕与震惊交错,甚至还有一丝隐隐的受伤。
“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什么都没有,误会,纯属意外!”沐颜歌急急解释,亦有些百口莫辩。
天哪!自己这下丢脸丢大发了,强吻美男,而且还被人抓了个正着,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是……拉倒吧,反正她都被误认为未婚先孕了,还怕这声名更狼藉一些么?
“我先出去了……”容墨的脸晦暗不明,淡淡抛下一句,逃也般地闪了出去,竟是未曾再多看她一看。
玉敏深深瞅了她一眼,敛裙追了上去,只留沐颜歌一人傻傻地立在原地。
什么人嘛?有必要这样甩脸子么?好歹也是她的第一个吻,初吻没了,她找谁哭去?沐颜歌翘着嘴嘀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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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太子被困
空气中的微风送来淡淡诉语,像是梁间雏燕在呢喃。 容墨临水而立,湖风吹得袖袂微荡,风满袖襟稍觉清冷。
一个惊悚的插曲让容墨心中波澜四起,似乎被某种东西瞬间填满,无关欢喜,亦无关愤怒,而是尚来不及消化的震撼!
那女人的唇,柔柔的,软软的,湿滑中带着蜜桃般的甜腻与清香,让向来冷静自持的他,某种防线霍然轰塌,没有厌恶,没有反抗……他被一个女人强吻了居然还不怒不恼?
容墨捏了捏自己微微发烫的脸颊,满眼的不可思议,这感觉太魔怔了……
这女人,还真是有些特别……容墨嘴角轻勾,心头竟浮上一抹奇异的柔软。
“帝师大人,”匆匆的脚步声伴随着一声轻唤击碎了片刻的宁静。
容墨转身回眸,见一士兵正在不远处遥遥地望着他,似在迟疑着要不要走上前来。
“有事么?”容墨问道。
“太子殿下请帝师大人去一趟他的营帐,说是有事相商!”那名士兵上前几步,眉目恭虔地将一张纸笺递予容墨。
容墨接过一看,便见纸上简简单单数笔勾画出一只被关在笼中的小鸟,不由哑然失笑,这小子,早就应该想到会有今日……
“你先回去复命吧,说在下随后就到……”容墨微微一笑,语声温雅。
楚逸在营帐里来来回回走了不下数百次了,他快要发狂了。
帐外一排明靴配刀的侍卫个个如高门府院前的石狮子似的;岿然而立。
这一回来,父皇就二话不说地把他给“囚禁”了,这究竟是几个意思?任凭他胡喊乱叫,绝食抗议,都无济于事。
他平时里三天两头就要出一趟宫门,无比向往外面广骛的世界,怎么可能会心甘情愿地将自己困在狭小的一方天地呢?
容墨,容墨,全都拜他所赐……楚逸喃喃自语,脑中倏地闪过那张清雅似月的俊颜,随着一阵莫名的恼意,一记拳头重重地捶在桌檐上,低声的咒骂紧随而至。
玉狐狸,臭混蛋……如此一顿发泄,似乎并未解气,反倒是累得体虚乏力了。楚逸最终还是四平八仰地望木榻上一趟,两眼一动不动地瞪着天花板。
忽然闻及帐外似有人靠近,那步声从容,沉稳,不疾不徐,深浅无一,楚逸当即腾空坐起,急不可耐地等着某人掀帘而入。
容墨在南凉享有‘剑履上殿,入朝不趋,赞拜不名的殊荣’,举国上下对这位学识渊博,无所不通的帝师向来尊崇有加。
容墨不过和帐前的守卫简单地寒暄几句,便轻而易举地掀帘而入了。
帐帘一角被卷起,屋内一下透亮开来,帘后露出一张恍若天人的脸。
“殿下可还安好?”容墨晏晏一笑,如棠花初绽般灼灼其华。
楚逸望向那人如月曜辉,一身风华,心里不免生了几分妒意。
他贵为南凉的太子,从出生自日起便自带光环,自小便是锦衣玉食,备受尊宠,万人艳羡。虽然母够早早便因病离世,但他仗着父皇的宠爱活得肆意妄为,混赌场、逛妓院,只要不杀人放火,父皇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而去。直到容墨的出现,父皇便给他的生活强加了第一个效仿的模板,总之,这家伙干什么都是对的,做什么都是好的,反倒他这个堂堂的太子,成了众人眼中扶不上墙的烂泥,一无事处的阿斗了。怪就要怪, 有一种人,只要他一出现,就是一道绚烂的光芒,足以让周遭的一切都黯然失色,说的便是眼前这只讨人厌的玉狐狸……
“好,当然好,说来本宫还要好好感谢帝师大人呢!”楚逸没好气地白了容墨一眼,几近咬牙切齿。
“‘谢’就免了,容墨惶恐……殿下就委屈些时日,等回了盛京就可以一如从前般无拘无束了!”容墨答得不紧不慢,望着楚逸的眸眼盛着浅浅的笑意。
“我找你来是想告诉你,那女人这几日就先‘寄放’在你那儿了,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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