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警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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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警犬王-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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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一口气把酒喝了一半,莫少华拍着坟茔前冰冷光滑的墓碑,眼泪又落了下来。
  “白排,”他叫白排叫习惯了,出口才知道叫错了,“白副中队长。”
  “不,别叫职务,我比你大一岁,叫哥吧。”白歌脸色发红,“叫哥。”
  “哥……”莫少华再也忍不住,大声抽泣着,“你说我是不是得到报应?”
  “怎么这么说?兄弟?”白歌拍着他的肩膀,“看看,都是干部了,还哭鼻子?不怕战士们看了笑话?”
  “我对不起你!哥啊!”莫少华的泪水落了下来,“我开始讨厌战歌,在背后算计过它。”
  “你记得我当初送给你巧克力吗?那是我假装好意。我知道犬不能吃太多糖,会引起消化病,我感觉战歌太强了。心里非常妒忌它,我担心它会超过所有我训的警犬。当然,我也妒忌你,你是干部我是兵。”
  莫少华靠在墓碑上,哭着讲完了这些话,“今天终于能有机会和你说出来,在风翼的墓前说出来,它要是知道我的真实想法,一定会嘲笑我的,对不对?”
  “好兄弟!”白歌感动地说,“它在会嘲笑你呢?你这么勇敢,敢作敢当,其实,我早知道了,我自己早就把这些过去的事情忘记了,希望你以后也把往事忘记,重新面对未来。”
  “啊?你早就知道了!”莫少华满脸泪痕,嘶哑着嗓子说,“大哥,你为什么不报复我?你能原谅我吗?”
  “都是战友,什么报复不报复的,谁没有小心眼的时候啊?我也有啊!”白歌笑着给莫少华整理凌乱的军装,“谁都有犯错的时候,改了就好,你也给了战歌一个教训啊,它应该谢谢你。”
  “哥你能原谅我就好。”莫少华擦了擦眼泪,说,“哥,我刚提干,风翼就牺牲了,你看见了,它死得太惨了,粉身碎骨啊!我根本忘不掉啊……”
  “犬魂一缕荡悠悠,天地亦生愁。空天阔地何处去,东西狂漂流!”白歌打断了莫少华的话,声音中卷起一股悲壮豪气,只见白歌单手撑地,突然从草地上跳了起来,端起酒杯对着坟茔大声念道,“来世仍为犬,为国一任刀砍头!”
  “来世仍为犬,为国一任刀砍头……”莫少华扶着墓碑,睁大眼睛,跟着白歌念着。
  “青梦几回眸,生亦悲秋,死亦悲秋,从军飞驰遍九州!”白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青梦几回眸,生亦悲秋,死亦悲秋,从军飞驰遍九州……”莫少华扶着墓碑缓缓站了起来,提起酒瓶咕咚咕咚猛喝了几口。
  “铜头铁尾玉兰蔻,忽闻吠声传霄汉,云中也做百犬头!”白歌大声念完,满眼是泪。
  “啪”的一声,一个酒瓶摔在地面上,酒花溅到墓碑上。莫少华的眼泪顺着脸颊淌了下来,粗着喉咙大喊,声音变得异常悲壮。
  “铜头铁尾玉兰蔻,忽闻吠声传霄汉,云中也做百犬头!”
  “哥!”莫少华念完,一把抱住了白歌,“我明白了,有句老话说得好,叫‘死得其所,快哉快哉!’风翼就是死得其所,它是为国家,为人民而牺牲的!”
  “好兄弟!”白歌大喊,“你养了一只好犬!”
  月亮悄悄升起来了,皎洁的月光下两个年轻军人紧紧相拥。
  此刻,战歌正独自在以前住过的犬舍附近溜达。
  它刚才在风翼的墓旁沉默地坐了一会儿,静静凭吊死去的同族叔叔。
  它看到主人和莫少华正在大声说话,不想打扰他们,悄悄走下山去。
  在犬舍的一角,两只一个多月大的昆明犬挤在犬舍的铁栅栏前,好奇的看着这只体形巨大的前辈。
  战歌注意到了这两个小家伙,它的目光里充满了慈祥,慢慢走到犬舍边上,低头轻轻舔了舔幼犬的小脑袋。
  一只幼犬的鼻孔被战歌额头上长长的银毛碰了一下,忍不住打起了喷嚏,把战歌逗笑了,它怜爱地用鼻子拱拱小家伙的下巴,温暖湿润的琥珀眸子中满是关爱,战场上的杀气和威风此刻荡然无存。现在,它是一个长辈,任何长辈在面对晚辈时都会表现出慈祥和宽容的一面。战歌想起了当年,自己还是一只脏兮兮的小野狗时……
  忽然,从旁边的犬舍中传来一声低吼。
  战歌的耳朵转了转,抬起头来。
  这声吼叫是那么熟悉。
  战歌迈动脚步,轻轻走了过去。
  一个黑影蜷缩着躺在犬舍里。
  退役警犬藏獒咆哮睁开双眼,看着眼前的不速之客。
  咆哮比三年前衰老多了。它的皮毛已经失去了光泽,钝化的牙齿露在嘴边,两只半睁半闭的眼睛疑惑地看着战歌。现在的咆哮已经完全退出了战斗,驯导员赵楠每天陪它散步两次,陪它安度晚年。
  这是谁啊?咆哮努力回忆着,怎么好像似曾相识。
  战歌看着犬舍内日落西山般的咆哮,想着它当年咬断母狼后腿时的凛凛雄姿,心中百感交集。这是那只曾经不可一世的巨犬吗?漫长的时间和安逸的生活磨钝了它的牙齿,它的利爪,甚至它的精神。
  啊,咆哮看到了那夜风中的银色毛发。面前这只威武雄壮的成年昆明犬,它的额头上有一缕银色毛发,是它吗?那只凶巴巴的小野狗,它,它咬死了自己的孩子啊。
  咆哮费力地瞪大了眼睛,敌视地叫了一声,意思是说,你来做什么?
  战歌用一种十分复杂的目光注视着年迈的藏獒。
  战歌以为自己会恨,会生气,会怒火冲天,因为这只巨犬曾经咬伤过自己的养母。可此刻它的心情却如湖水般平静,任何吼叫或谩骂,甚至攻击都唤不起它的一丝怨气。它想,即使这只和自己结下恩怨的犬现在扑过来咬自己,似乎都不会躲避或逃脱。
  它心中充满的只是愧疚和悔恨,它知道自己曾咬死过藏獒的孩子。那是一种发泄和报复,小藏獒是无辜的受害者。
  而藏獒咬伤母狼,则是职责和使命,因为它是一只警犬,必须服从命令。
  战歌现在也是一只警犬,一只优秀的警犬,它更能理解警犬的心情。
  它原谅了藏獒咆哮,却陷入深深地忏悔中。
  忽然,战歌前腿收力,跪向地面。
  这一跪,它心甘情愿。
  咆哮愣住了,它没想到这只长大的昆明犬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它看着战歌轻轻垂下骄傲的头颅,向自己请罪。
  咆哮真的老了,它的年龄在犬类中处于老年阶段,它像一个迟暮的英雄,过去的很多事情不愿再想起,因为回忆也是一种痛苦,倘若能善待眼前的犬,何尝不是一件美事。
  顿时,三年来的积怨烟消云散。
  咆哮仰起头,微微吠叫,意思是,起来吧,孩子,一切都过去了。
  战歌缓缓从地上站起,抬头,看着咆哮,眼睛变成两颗湿润的黄琥珀。
  突然,它仰起头,看着月亮,纵声长啸。
  一群夜鸟扑拉着翅膀从犬舍上飞走了,月光下,飞鸟们的影子渐渐远去。
  战歌的啸声悠扬嘹亮,像一首夜晚的安魂曲回荡在中队营区。
  藏獒咆哮许久不叫了,现在它走到犬舍门口,隔着栅栏,仰头,两行泪水从干涩的眼窝中流出,它想叫,于是,它叫了。
  “呜汪……”叫声分外悲壮,却流露着深深的欣慰之情。
  顷刻,犬舍内所有的犬都叫了起来,长短不一。
  一叫泯恩仇。
  在白歌和陆芳菲的婚礼前夕,又一个奇迹出现了。
  白歌和陆芳菲带着战歌特意去看望邱鹰,并给韩雪带去结婚请柬。韩雪现在轻松一些,特警基地给邱鹰配备了专门的生活护士,每月特批给邱鹰2000元的营养补助费。韩雪周末来到医院看护邱鹰,其他时间她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到工作和训练中去。今年她已经报考了国防大学作战指挥专业的研究生,准备参加年底的全国硕士统一考试。
  韩雪欣慰地看着两人,蹲下腰摸摸战歌的大脑袋,拿出一个数码相机递给白歌,说,“咱们一起合个影吧。”
  陆芳菲拍手叫好,白歌拿着照相机指挥她们站在病床两侧。
  邱鹰消瘦的脸上,面容安详,双眼合拢,宛如熟睡。
  战歌腹部的伤口已经完全好了。它蹲在床脚,不时眨眨眼睛,看着邱鹰,一副认真观察的样子,若有所思。
  陆芳菲对它挥手,“来!过来!照相啦!”
  忽然,战歌噌地一下,跳上了病床,张开嘴巴,伸出舌头轻轻舔邱鹰的脸。
  病床剧烈颤抖着。
  “呀!你怎么上来了!”韩雪伸手去拉战歌的前腿,“不许咬人啊!”
  陆芳菲高声训斥,“又不听话,回去打屁股啦!”她刚要拉住战歌的脖子,突然战歌飞快地抖动身体,身上的毛纷纷飘起,从远处看就像一个巨大的黑色毛团,毛团的前面,还露着一点银光。一些毛发从它的身体上脱落下来,飘散在空中,惹得韩雪和陆芳菲打起了喷嚏。
  白歌放下相机,想命令战歌下来。
  没等他下令,战歌忽然高高仰头,胸口肌肉剧烈收缩,嘴巴大张,“汪呜……”
  一声又长又响的啸声从医院病房中拔地而起,冲向军区总医院的上空盘旋开来。战歌闭着眼睛,运足力气高声叫着。
  声音太大了,韩雪和陆芳菲连忙堵住耳朵。白歌冲上去使劲拍了拍战歌的屁股,“你干什么?又要造反啊!这是医院,快闭嘴!”
  战歌听到主人的命令,这才闭上嘴。
  白歌揽住战歌的脖子和腰,想把这只足足重70公斤的犬王弄下床,“下来,别把床弄脏了。”
  “干什么呢?叫什么?”病房的门被推开了,一群年轻的护士闯了进来,为首的一个刚进门就质问,“叫什么?这是医院知道吗?需要安静!”
  白歌刚想说对不起,那护士就看到病床上的站着一只不怒自威的巨犬,鲜红的长舌从锲子形的嘴巴中伸出来,两只玻璃球似的大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自己。
  “啊!狼啊!”,小护士吓得尖叫起来。
  这名小护士当场白眼一翻,晕了过去,后面的几个护士抱住她,一起尖叫着,稀里哗啦全跑出去了。
  “这不是狼,这是警犬。”白歌还想解释,那群护士已经跑没影了。战歌索然无味地看了门口一眼,慢慢从床上跳下,拖在又黑又粗的尾巴,坐回到床脚。
  “啊!”又是一声尖叫。
  白歌和韩雪都吓了一跳,叫声是从两人中间发出的。
  陆芳菲指着病床,手臂颤抖着,“你们看,他……”
  韩雪和白歌的目光双双投向病床。
  邱鹰的脸上,一双黑眸子上罩着一层淡淡的雾气,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床脚的战歌。
  特警犬王 152
  子夜。月冷虫鸣。
  红烛飘摇,大红的喜字高高贴在雪白的墙壁上。
  一件男式上尉常服和女式中尉常服挂在塑料衣架上。
  七月七日的警犬基地家属楼,夜半无人私语切切。
  两居室的新房内布置得整齐干净。从一间卧室中传来微弱的人语声。
  一个女声说,“王世虎参谋长送了张国画,是一位著名画家画的犬,还是我们基地的领导够意思吧,但我真没想到美国都会有人给咱们发贺电,是海豹突击队的副队长吧?对了,邱鹰以前的大部分事儿都想不起来了,只记得警犬和韩雪,诊断书上说这是失忆症,得慢慢地缓过来,你说他能不能好起来?”
  一个男声回答,“能啊,这世界上又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呢?我听我爸说,邱鹰的脑部正在逐渐恢复,军区总医院在用最先进的方法给他治疗,保守估计一年之内就会有显著成效,雪姐的辛苦肯定不会白费!”
  男声又顿了顿说,“海豹发来贺电在我意料之内,他们的副队长乔·诺曼和咱们战歌可是生死之交呢!”
  “这次你调了副营,现在是以副代正,警犬突击大队的队长我觉得不是好当的,你得有心理准备,现在天天练习机降,你自己多小心,也看着点儿战歌,别让它摔着。杜晓和老吴呢?他们这次调过来后怎么安排,有消息吗?”女声又好奇地问。
  “机降是今年的新科目。放心,我们已经练习到实战阶段了。目前杜晓去了警犬搜查大队当副队长,老吴去特种警犬教导队当教员。”男声回答道。
  女声又说,“你们老中队的那帮人可真够能闹的,那个姓段的中队长今年要提了吧?他一个人就得喝了一斤多白酒。那个叫什么少华的排长去年我记得还是个士官,现在都当排长了!”
  男声慢慢回答,“人家莫少华本来就是地方大学生来当兵的,素质很好,当中队长都没问题。段辉下一步估计去教导队当副大队,现在老中队是徐跃国一人兼着队长和指导员两职。”
  女声笑了起来,“哎,今天我公公也喝多了吧,李政委、赵副参谋长外加总部的陈大校三人围攻他一个,婆婆也喝了不少呢。”
  男声责怪地说,“什么公公婆婆,进了白家的门就叫爸妈好了,叫公婆多生分。”
  “好好好,我的白大上尉,叫爸妈。哎呀!你干什么,摸哪呢?别闹……”女声变得羞涩起来。
  “春宵一刻值千金,现在不闹更待何时?我看看女特警的功夫怎么样?”男声坏笑着回答。
  “闹就闹,比比吧,先给你来个锁喉顶摔!”女声憋着笑说,“小样的,看招!”
  “来吧!”
  卧室内席梦思双人床顿时咯吱作响。
  一片温暖潮湿的黑暗中,卧室的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一只手臂掀开毛巾被,拧开了床头柜上的台灯。白歌裸着脊梁,半张脸在昏黄的灯光中若隐若现。
  “天啊,这可是新婚之夜!”陆芳菲埋怨的声音从被子下传出来。
  白歌拿起电话,简短而有力地回答了几个“是、明白。”
  他放下电话,拍拍假寐的陆芳菲,“对不起,好老婆,我要闪了,有紧急任务!”
  白正林快步走下警犬基地的办公楼,身后跟着两名参谋。
  “白歌呢?通知他了吗?”白正林头也不回地问。
  “报告,已经通知了。”一个参谋回答。
  白正林走出办公楼大门,正好看见全副武装的白歌牵着战歌,身后跟着一队人马杀到广场。
  白歌见到父亲,敬礼示意,“政委好。”自古战场上没有父子血缘之分,只有将军与战士的军衔不同。
  另一支警犬队伍,由杜晓带队,从办公楼的后面跑步绕到广场上。杜晓见到白正林,立刻敬礼。
  白正林给两人还礼,高声命令,“准备登车!”
  特警犬王 153
  凌晨一点,云南边境线。
  山麓是黑色的,丛林是黑色的,大地是黑色的。只有天边的一轮明月闪着亮泽的光芒。不远的山谷内,时不时传来几声缥缈的狼嚎。
  两辆装甲运兵车熄灭灯光,像两只巨大的甲虫行驶在蜿蜒的山路上。
  半小时后,装甲车缓缓开到一片开阔的平地上。
  李长海和赵红剑两人站在平地上。三人身后,是一队穿着迷彩作战服,戴着凯芙拉头盔的特警战士和四架引擎嗡嗡作响的警用直九武装直升机。
  白正林推开装甲车的门走了下来,和三人握手。副参谋长赵红剑来不及寒暄,立刻上前介绍案情。
  “白政委,案情很复杂,牵扯到国际恐怖组织。”赵红剑说,“据公安部边防情报人员的可靠消息,一支国际恐怖组织的贩毒小分队正在我国边境线上进行交易,交易后他们携带大量海洛因和冰毒,企图通过我国边境线逃脱,目前他们还在我国边境地带做出逃的准备活动,公安部与国际刑警达成一致,刚刚下了特别命令,一定要在我国边境丛林中捕歼这队恐怖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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