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把鱼跺了,免得坏了,明日也好吃!";三羊提着把螯钩锁骨刀,奔后房而去。
地上放着大鱼,用粗布麻袋裹着,三羊拨开了布,鱼已经死了很长时间了,身边竟然没有蚊虫骚扰,看来这家伙确是个灵物,鱼身上粘了很多泥土,三羊拖着大鱼尾,往旁边的一口盆中送去,想洗剥干净。费了一些蛮力,终于成功了。
完了,又把鱼放在了木案上,接过钢刀,行云流水般开剥起来。不一会,便契好了十几块鲜肉,斩下了鱼头,掏出脏腑,放在了一边。再用一块块大荷叶细心包好,起身去放在伙房阴凉处
三羊刚出伙房门,听得“瞄”的一声,野猫似乎闻到了鱼香,专心在地上吃掏出的肠肠肚肚。“心贪的家伙,前些日偷我粮米,不曾理会于你,这会儿倒打起我这大鱼的主意了,这可是你爷爷命换来得物件,怎于你随便吃喝!?”
三羊追了过去,打跑了猫,看见地上的鱼肠已被野猫吃了少半。
“馋嘴的家伙,算你跑的快!”三羊看着地上的鱼肠突然有新发现,被猫咬开的肠皮漏出些布包似的黄色物件,拨开肠子,三羊把这个东西取了出来。于水中浸净,才是一油布小包!三羊又寻便了所有的内脏,竟找出三件一模一样的物件来。
“咚咚咚!!!”有人敲门!!??”。三羊放下手中的活,把三个小布包藏在了厨房里,去迎门。“来了,来了,谁啊?”
开了门,原是临街“邀雀楼”的老板娘柴丽柴二娘,自小家穷,便做了县丞的丫鬟,后来城中来了一富,姓王名熹民,生得怎个摸样:肥胖身材,厚鼻阔脸,一脸无胡,眼细如缝,耳粗如纸。常着一身红衣,系六分长青紫缠腰带,配红斑细雕翡翠玉一枚于腰间,喜品良茶,平日端一茶壶自饮。一笑千百狡猾有,行动心机永相随。富大压人,县令也礼让三分,便将次女送于王财主做妾。
“是柴二娘啊,快进来一坐!”三羊招呼着。但见此女:年方十八,头系青布纹花结,髻垂玛瑙细珍珠。身穿一色乳白衣,纹幽叶几朵。眉清目秀面慈祥,走路摇摆心温暖。声音柔和,言语亲切!
按说像三羊这等农人,是无法和财主阶级的人有接触的,可认识这女也算机缘。三羊天天去集市卖鲜鱼,此女便带些丫鬟仆人天天来买些琐碎,别人看是大家的小姐,都少斤少两的多赚些钱,三羊老实,识不得这等细事,未曾糊弄,人又勤,此女便一来二去成了三羊的常客。闲暇时说几句话,日久天常便熟悉了。
“黄叔做什么事呢,这会儿才开门。”丽娘朝里望着。
“哦没什么,听的迟了,哈哈。”三羊还是很喜欢这女子的,长的标志,又不曾有小姐脾气,只是做梦也未想到她会亲自登门,一时竟语塞。“大小姐今日怎么一人啊?”丽娘平时身后都有随从。
“我晃他们都别处去了,你快让我看看你钓的大鱼,一会儿便无时间了。”丽娘竟闯进了屋。
“那个鱼我剁了。”三羊随着丽娘身后。这房子很小,卧铺和门庭连着,房内只有一门,便是伙房后院,丽娘也不听三羊说的话,急匆匆进后院一瞧,只看得鱼肉和骨头。“黄叔,你怎么这么快就把鱼剁了,我刚刚听别人说你钓了一条很大的鱼,我还没看呢!!”丽娘。
“天气这么热,不剁了,怕坏了,误伤了小姐雅兴。”三羊愣在一边。
“喵---”一只猫跳突然跳到三羊脚下,吓了两人一跳。“又是你这畜生,看我教训你”三羊提过一竹杆,奔猫而去,不料脚下水多一滑,摔个干脆。
“黄叔你小心啊!呵呵”丽娘啼笑皆非。
“小姐,小姐!!!---”门外有人叫喊。
“黄叔,我先走了。”说着出了门。
“小姐,你慢走啊!”三羊起了身,不见了人,追至门口,看见丽娘在一群人的护拥中走了。丽娘肯定是躲着别人来自己家的,此事传出去不雅,三羊就不再叫喊了。只摸着**唆疼
三羊关上了门,又奔后院去了。干完了剩下的活,收拾了一下庭院。天已灰蒙蒙了,只觉的心中舒了一口长气。想起后厨房中的三个油包,便拿了出来,依在靠窗的阳台下小心撕开来,见是几片油纸,仔细端详:上面画了些圈圈线线,还有箭头标志,像是地图。
后面密密麻麻写了很多满文。三羊把三块纸按照连线拼合起来,竟能拼在一起,只是像少了一块。如果再有一块肯定能拼出一块大地图。这鱼仗着牙口好,在水里什么都吃,这地图八成也是吃进去的。三羊刚想在仔细研究研究,不料又有人敲门。
“咚咚咚!!!”真怪,平常这屋冷清的像是没人住,今儿也热闹起来了“谁啊?!!”三羊把纸藏在了枕头下,把油布扔进了床下。跑去开了门。
“哎呀!黄叔今儿满面春风啊!”来者瘦高身材,几撮头发侧贴一边,三角小眼后几道肉褶,大蒜鼻子下漏瓤薄皮嘴,全身无骨一般扭扭歪歪。
身穿灰尘尘坦胸马甲,卷两三层裤腿儿,露出黑黝黝的皮肤。人唤一撮毛,好吃懒做,每日里只走街串巷,混吃混喝,欺诈些钱财。官府抓进去放出来,放出来抓进去,都是些小罪,赖皮一个,最后也懒得管了,只不屑于他。这会儿正踏着一双草鞋,十个讨好般的笑脸迎着三羊。
“你这杂毛,少嬉皮笑脸的,有什么事快说,是不是又赌输了,观的我好哄,借闲钱来的??!!”三羊对这种无赖无话可讲,便要关门。
“慢慢慢。黄叔你可误会我了,今儿可有大事向你禀报啊。”说着硬挤进门来。
“你有鸟大事,我穷酸汉一个,没闲钱周济你,你快别处去,走!走!走!”三羊嚷着。
“实话于你说,西村屠狗的刘成急叫你去呢,我跑了这么多路才来得你家,听说你钓了一条好大的鱼,今儿你若不施我一块,我便赖死在你们家。”说着不管不顾,只挺腰在地上一躺。
“还赖在这里!!!”三羊抡起一个胳膊粗大小的木棍,“打死你这厮,看你走不走!”
“你打,你打,死了倒自在。”一撮毛只是躺着。三羊本想吓唬吓唬这泼皮,没想到他并不吃这一套,一时没了办法,也没了脾气。
“算我晦气!”三羊只得去厨房中取了一块刚锲的鱼肉给他,一撮毛提起肉,一溜烟的跑了。
‘不知刘兄叫我干什么’三羊心里想着。这人凶猛,平常杀狗卖肉为生,喜欢结交一些江湖上的朋友。会些武术,使得梅花脚,燕子步,摔搡推拿,是真功夫。三羊有些银子时,喜欢到他铺里吃些狗肉,平日里不曾少他一两纹银,两人就渐渐认识了。
刘成看三羊人实在,三羊也看刘成为人仗义,在一起时就称兄道弟。曾有一伙儿吃白饭的张三李四,结帮拉派的强徒,吃了狗肉,又不想给钱,被刘成单人打折了几条胳膊,几条腿,从此再不敢前来生事,村西一带,也起了些名声。
“若是成哥叫我去,必有他的缘故,很久没去他那里了,我便去一趟,热情时我也混的几碗狗肉吃,哈哈!!。”三羊穿上了外衣,锁了门去了西村。一路上起了些黄风。三羊裹紧衣服,突然看见旁边有个街角,想想先躲躲也好。就跑了过去。一看那边还有一个人,这不是算命的游瞎子吗,这人平时就在街角摆摊弄铺,说说阴阳,谈谈吉凶。对这种东西,三羊一贯是不屑的。就立在一边,只待风停了。
“施主是在躲风还是要算命啊?”游瞎子突然言语,倒吓了三羊一跳,只见那瞎子什么模样:头戴立边道观帽,身穿八卦灰布袍,表情漠漠似寒潭静水,眉目泰然如泥塑石雕。仙风一缕飘飘然,世事万象藏心坎。
“你等这般把戏,骗得了众人,骗得了我?若真神仙,算我的几更生,几更死否?”三羊。
“说命着,道天道也,不道天道,天道亦天道也。人生游戏也,施主何必游戏也。”游瞎子也不再说话。
“什么乱七八糟的,算不了就说算不了啊。”三羊只等着风停。一时也无聊,摸着怀里有几个铜板,‘这样的人,今儿说你家有灾有祸,明儿说他家有祸有灾,只吓吓随便的人,实就为得几个铜板,待我戏耍戏耍他,便开口道:“哎!哎哎!!瞎子,你这怎么个算发?要生辰八字,还是祖宅风水,祈神投签还是摸骨相面。”
“都是过往的事,你便说得一字即可。”瞎子未曾回头。
“哦??!”三羊拉过瞎子的手,一笔一画的写了个字。
“哈哈,风转水回三十载,起日落月福祸灾!!!是反也,不可反也,施主,大喜啊!”瞎子。
“哦,怎么个喜,你到细说说。”原来三羊在瞎子掌中写了个“反”。
“反着,转也,风水轮流转,岂能不喜。不可反着,天道苍苍,怎可轻反也”瞎子。
三羊刚想骂这瞎子胡说八道,在这说口饶般的搅嘴,见风停了,就省了。只撂出几个铜板道:“我心善,不和你计较,赏你几个铜板,你切回家吃喝吧,休在这糊弄人了。”说完就朝村西跑去。
“淌过西村边的溪水,穿过一片小树林,又走到了大道上,前面不远处挂红招牌的就是刘成家了,三羊加快了脚步走去。不料前面来了一彪军,带尖顶的清军官帽,穿一身白色罗扣盔甲,手提红穗子长矛,背跨一弩,骑高头大马,正带二三十人疯也似的朝东奔去。
“让开,让开!!!”三羊急忙躲闪,闪过了大马,只把自己撂在一边。“这帮孙子,急赶着投胎啊!!”三羊拍拍身上的土,站了起来。忽然看见前面来了一人:虎背熊腰,臂腕子有别人小腿粗细,两双拳头似铜锤般的厉害。眉深眼大,鼻阔口方,穿粗布和衣,系丈宽腰带,是个好汉模样!!
三羊正未认清是谁,来人却先说话了“黄兄果真来了,我到寻思出了些事,恰要去接你。”
原来来人正是屠狗刘成,只寻腰一囵,把三羊请进了屋。
和刘成不是生人,三羊进了屋也大方起来:“成兄火撩撩的叫我何事啊!?莫不是有上好的狗肉不敢独享,待叫我吃,哈哈哈!”
“黄兄若想吃,杀它一二只何妨,今有要事,黄兄切先里面请,刘成把三羊请到了内屋。
这到屋里一瞧,倒个没预料:一扫屋里早有七八人,个个腰跨宝刀,眉横杀气。冷漠漠仿似无魂人,情绝绝真的冷血鬼。“呵呵,呵呵各位也是来吃肉的!?”三羊抱拳做了个揖,那些人也都回敬。
“黄兄莫慌,都是自家的人。”说着赐座,吩咐伙计来了几碗肉,几杯酒。大家都入坐了。
“这便是我于你门说的东村的黄兄黄三羊,是个义气人,你们切要陌生。”刘成。众人都唱喏,三羊一头雾水,便和几个人敬了几杯酒,一年轻的后生站了起来,三羊灯下看着什么模样:眉宇清昂,鼻直嘴修,不是翰林学府出,必是书香门第家。“在下苏子文,早闻黄哥是义气之人,今才听说,哥哥已一己之力,擒得大鱼,莫非有孔武神力,智勇之人,何能做得,小的只是佩服。”两人共饮了一盏。三羊寻思,‘这小辈年龄尚浅,如此会说话,到夸的我心开。这刘成交的一帮什么朋友啊!’
众人听这后生介绍,也才恍惚到,一个个秉姓报名起来:‘一大肚莽夫:在下朱能,人称五花蟒便是。一满脸胡子的强壮汉子道:在下段玉川,指着隔壁,这位段宝川,江湖上人喊的混名索命二鬼便是。一有礼后生道:在下张溪河,村南口开画铺的便是,见过黄哥。”
“即是在村南口,我怎从未见过?”三羊盏了杯酒。
“哦,平日游山玩水,走南行北,画些花草,一两月不在家待着。所以不带见的,呵呵!!”有礼后生。
大家通报完了姓名,又开始吃喝
突然刘成举着一碗酒站了起来,“咱们都是血性的汉子,不带支吾的,有话我就直说了!!!三羊兄今日可见清兵横行街头?”
三羊忙放下了手中的肉,“见得!!见得!!”
“三羊兄可见顽奴(清兵)欺压我百姓。”刘成。
“识得,识得!!”三羊瞪着眼。
刘成又坐下了,“实不相瞒,我虽是个屠狗的伙夫,奈何一腔国恨家仇未泯。只待有个带头的,一同举事,驱走顽奴,重得大汉江山。已聚集了干练的人几百。我观的三羊兄也是一个真汉子,游龙戏水般的功夫,何不一同做事。你我杀了县令,抢了王财主的珠宝,到别处投奔明主如何!!?”说着便要下拜。
其实皇帝为了安抚百姓,稳固江山,也通报各层官员军队,不得欺压农户,要怀柔政策。可事实不是皇帝说一二三四,下面的人就五六七八的去办,有些军队为了扩充粮饷,金银,也抢夺百姓的。有些贪官为了一己之私,也乱收税物。
三羊这会儿全明白了,原来他们这是要反清啊,到惊了一身冷汗。“什么游龙戏水,只渔夫的本事,捉鱼捉虾,成兄你太看的起我了,今日之事,就是刀架在脖子上,我也不会和别人说的,切先告退!!”三羊觉着势头不对,赶紧走为上计!
“嗖!!!”一把寒光宝刀勃然出鞘,势头如箭在弦。“今日你听得我等消息,便再无回头路!!!”原是一青面大汉,臂膀纹一条似龙非蛟的猛兽,煞是可怕。
“放肆!!!”刘成嚯的站起,一拳捣在桌面上,便似一个炸雷,哄的房摇。“我平日只说义气,黄兄也是我兄弟,你们怎可这样对待!?”大家无话,也都把刀收了。
转而又向三羊:“黄兄,你我多年朋友,亲若兄弟,我知道的你为人,成兄再问你一次,你若不依,便可以走了!”
“恕难从命!今日之事,若说出去,只叫腰斩。”三羊作揖。
刘成挥了挥手,示意三羊,三羊便跺门而出。“众兄弟告辞!”
“大哥,莫放他走,趟把官兵来报,你我死无葬身之地也!”张溪河。
“大哥若舍不得他性命,我便捆绑过来,不由他不妥协。”朱能。
“哎!此人不是一般,若硬来的,何必费这么大周折。我于此人交往多年,深信他的为人,兄弟们莫要恐慌!!”刘成。
“人心难测啊!”张溪河。
“就是官兵杀到,你我冲出一条血路便可,早头别在腰上的人,何惧生死,若有怕的,现在便可走,绝不挽留!”刘成饮了一碗酒,垂头坐了下来。
“我也观此人非苟且之辈,自当聚义,众兄弟和大哥同生共死,大哥莫要多心!”苏子文。
众人也一并拜叩,不再多话。
之后刘成吩咐信的过的人,杀了两条狗给三羊送了过去。
三羊匆匆走出了房屋,惊魂未定,只心乱跳的慌:‘江山之事不是我等老百姓操的心,官军势大,留得你命,便忍耐了便是,夺的粮米,自当喂狗。刘成兄啊,不是我三羊寡情,此多大的罪啊,落得个诛九族,枉害了无辜人性命,落得个凌迟,一路拉到菜市口,许多老娘们看着,拔了裤子削熟鸭般的割肉,我自没那胆量,好兄弟,你也好自为之吧,三羊以后再莫登你的门了!
………【第二章 荒野寻宝】………
三羊回了家,路过王财主门外时突然听到有人哭泣,天已暗了。。26dd莫不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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