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并没有什么危险,恐怕等我们破阵的时候,它才会显现出自己的威力。”
顾珀瑛眼神依旧隐晦地在他裸|露的胸口扫来扫去,口中却称是。
见顾珀瑛认同,罗琨便提议:“既然如此,顾师弟你先恢复恢复体力,我先看看前面的情况。”
顾珀瑛知道罗琨如今阵法不错,便应了。
罗琨仔细查看了周围的情况,却没看出那条小路上有任何危险的痕迹,只不过路的四周布满了阵法,那密集程度,让罗琨头皮发麻。这些阵法有的触动范围很大,需要破除,有的很小,破不破除并没有什么影响。
罗琨取出尺子和纸笔,根据阵法的种类开始测算数据,拟合函数,计算结果。顾珀瑛不去烦他,只带着吴献、叶梦斐跟在他身后,每隔两个时辰给吴献喂一次养神丹。
罗琨看着'天运之人'的倒计时,加班加点地计算着阵法的数据,每过一段时间便清出几百米的距离,不断向山上推进着。
当'天运之人'的倒计时从五天多变到三天多一点,他们终于走完那古怪的幻杀阵,回到了现实中的鹤云山,来到一个隐蔽在藤蔓之后的洞府门口。
洞府门口并没有禁制,罗琨看了顾珀瑛一眼,率先走了进去。
罗琨有些傻眼地看着洞府刚进门处的棋盘,还有坐在棋盘边,高冠白衣看起来很年轻的修士。
他看了看罗琨四人,微笑道:“将那两位小友放在那边吧,我暂时不会对他们出手的。”
这个人给罗琨的感觉很好,他便上前行礼,心里却直嘀咕,没看到原著有写顾珀瑛遇到这么个人啊:“见过前辈。晚辈天枢仙门苍辰峰罗琨,那边三人昏迷的分别是我二师弟吴献和小师妹叶梦斐,剩下的那个是归尘峰顾珀瑛。”
顾珀瑛放下二人,也上前行礼,但表情却算不上恭敬。
那人一笑,道:“我知道他是顾珀瑛。”
顾珀瑛面上闪过愕然,但很快隐去。
那人满意地点点头,也不知是对顾珀瑛的愕然还是沉默:“好了,两位小友,我这洞府有不少好东西,我也没有取了你们性命的想法,不过这对弈,还是必须的。谁来?”
他虽然这样说着,但眼睛一直看着罗琨,罗琨也自觉,应了这棋局。嘱咐顾珀瑛去照顾吴献、叶梦斐,自己才慢慢走到棋盘边坐下。
那人冲罗琨一笑,将黑子递给罗琨。
罗琨接过,礼貌地道谢,便起了个极为温和的开局。那人带着玩味的表情看了看罗琨,落子的时候半点不带客气,一股大气扑面而来。罗琨的棋力并不算很高,但这个时候他稳得住,按照那人的落子一步步用最保守的方法回应着,一开局没多久局面就胶在一起。
罗琨这样子不温不火,倒是让那人多看了几眼:“年轻人怎么一点冲劲也没有?”
罗琨道:“现在这样子挺好。”
那人落子的手停住:“你倒是不求胜。”
罗琨把玩着手里的棋子,回道:“也不是什么事都要分出胜负。”
那人忍不住放声大笑,“啪”的一声,将白子压在一个位置上:“那这个倒是合适你。”
顾珀瑛只见罗琨满面惊愕,然后身子一软,便歪倒在地上,忍不住冲上前,将人护到身后。
那人似乎并不生气,只伸手指着洞府深处:“我不会出手,但他们能不能活下来,全看你了,顾珀瑛。”
顾珀瑛眯着眼看了那人一会儿,将罗琨抱到墙边,也不说话,便一个人走向洞府深处。那人见状再次满意一笑。
而罗琨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在那个梦中,罗琨不断重复着他前世的经历,有时是重复走过某条小巷,有时是重复经历某一天的生活,有时是重复看到一幕惨剧。罗琨一直保持着理智,静默地看着那些人在自己生命中来了又去,走了又回。
后来他又看到这辈子的事情,一遍又一遍重复着自己从穿越到接受现实的情景。
初来这里时,他拒不接受现实,一心求死,希望能够回到原来的世界。明知道自己在那个世界已经死亡,在这个世界如果死去,很可能就再也不存在于世上了,还一意孤行。而最可怜的却是这一世的父母,他们要忍受着邻里的闲言碎语和儿子可能真的疯了傻了的绝望,一直以各自的方式劝慰他,包容他,引导他,试图让他变得正常起来,还要省吃俭用存钱请大夫来给儿子看病,日子过得越发清苦。即使大夫一次次断言他已经傻了疯了没有救了,他们还是不曾放弃,也从不曾在他面前表现出丧气的样子。
直到五年前的一个晚上,心力憔悴的母亲终于病倒了,也不肯挪出一分钱给自己治病,在她的心里,这些钱是儿子的救命钱,像她这样半截进土的人不该用。她说她的儿子还那么小,还不曾见识过世上更多的东西,不曾实现自己的理想,不曾娶一房美娇娘,不曾儿孙满堂家庭和睦,怎么可以就这样疯了傻了没救了呢?
那晚他一个人躺在茅草堆上,蒙着发霉的被子无声地流了一夜泪,最终在第二天清晨,他恭恭敬敬地冲这个可敬的女人喊了一声“娘”。
他笑着,看那个愚蠢的自己在生活的喜与悲里不断挣扎,咀嚼着自己的喜怒哀乐,心情越发放松。
然后下一刻,他站在山顶,远处的朝阳默默升起,照在他不再年轻的面颊上。他的手里握着一串佛珠,眼前闪过他两辈子来的一幕幕,闪过《苍魂》里罗琨的爱恨情仇。
他静静站在那里看着。
他的父母,他上辈子的女友,他的狐朋狗友,就像是过眼云烟般,终究散去了。小说里那些已经发生的或者还没发生的,那些是是非非,也像是一枕黄粱,最终都会梦醒。
他回头,走向身后的古刹,推开门,一步步来到佛祖的面前,缓缓跪下了。
他摩挲着手里那串佛珠,慢慢地想着什么。
两辈子加起来,他一共活了四十六岁,也算是个中年人了。这两辈子,他爱过、痴过、怨过、恨过,到如今,孤独一人,孑然一身,他再寻不回那些往事的痕迹。身边的人走走停停,曾经的缘分、曾经的承诺、曾经的牵挂,哪怕是这一辈子的人和事,在未来的日子里,终归会随着他年岁的增长,一点点变成回忆里的东西。他们的路不可能完全相同,也未必会有人和他扶持着走到最后。
他若是不能以身证道,终究也会烟消云散;即便他得证大道,最后也不过是一个人。
曲终人散,繁华落尽,还他一片清净。
这些是非因果,不过一道禅语,说破后也终该明白了。
他站起身,轻轻用手指去触碰那佛像。
那修士愣愣地看着歪在墙边的罗琨,眼神有些迷离。
半晌他叹了口气:“我想让你再经历一生,你却不肯,原是已经有了这般经历。好孩子,你也算是有大机缘了,又何必将这一生过的如此枯寂?”
第22章 二一机缘天注定
一个人向着洞府深处寻找活路的顾珀瑛一点也不知道,那可以算作是他祖先的修士到底对他那蠢萌师兄做了什么。或许就算他知道了也不会在意。
即使以后说不定他会后悔,他现在也不会去在意。
他现在更注意的是这修士洞府的情况。这个洞府非常幽深,也非常干净,除了长长的甬道,四面的石壁和零散的植物,再什么也没有了。
没有妖兽,没有暗室,没有陷阱,什么也没有。
这太不寻常了。
顾珀瑛走得并不慢,但是他很小心,一边走一边用神识探查着周围的情况,寻找合适的逃生地点,并在脑中模拟和计算最佳的逃生路线。此时的他,其实并不那么相信那名修士。尤其那名修士还留下了他的三个同门。
甬道很长,顾珀瑛不知道走了多久,才看到隐约的亮光。他的神识向亮光处而去,看到一只四蹄猩红、浑身雪白带黑色斑纹、双目成血红竖瞳的老虎,不知什么品种,大概有两丈长,正卧在一间石室的门口。在它的身后,是三间看起来一模一样的石室,大门紧闭,不知藏着什么好东西。
那老虎感觉到有神识扫过,懒洋洋地用自己的神识抓住顾珀瑛的神识,抬起虎头看向顾珀瑛的方向:“哼,哪里来的耗子,在你虎爷爷面前也敢放肆。”
顾珀瑛早有准备,立刻掐断自己那一缕神识,护着自己半点伤也没受。
对顾珀瑛的小心和果决有点惊讶,那老虎沉声道:“没想到你小子还有点意思,就是这境界也太低了,竟敢来这里谋取传承,这胆子也确实不小了啊。”
顾珀瑛道:“我本无此意,若非阴差阳错,此去目的是鹤云峡谷。”
没想到那老虎闻言大怒:“你小子太不识好歹!那鹤云峡谷的里的玩意儿能如何与你虎爷爷守护的东西相提并论!”
顾珀瑛并不答话。
老虎冷笑一声:“今天你虎爷爷我就修理修理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顾珀瑛早就料到这一刻的到来,也不慌张,自进入鹤云山后第一次祭出自己的飞剑。那剑长三尺七寸,雪白锃亮的剑身上雷电环绕,剑气爆裂,简直难以想象这样霸道的飞剑竟是顾珀瑛的东西。
见这飞剑,那老虎本来的动作一住,眼中写满了警惕,脚步也谨慎起来:“倒是虎爷爷小看你了,没想到你竟是万里无一的雷灵根,难怪有这个胆子来这里!”
顾珀瑛也不跟它废话,右手法诀一掐,飞剑毫无任何花哨,化作一道流光直接袭向老虎,一股狂暴的毁灭之势直扑那老虎面门而去。别看那老虎个头大,动作灵活的很,一个翻身就躲过飞剑,也不顾那飞剑落在石室门上砸出的碎石,三步并作两步走,窜到顾珀瑛面前,一爪罩着顾珀瑛劈头盖脸落下去。
顾珀瑛料到这老虎必要近身,心道正合我意,左手早已准备好的掌心雷一放,照老虎右眼没半点迟疑地轰下去;右手召回飞剑,从背后冲着它脊梁骨刺下。那老虎被逼的收回虎爪,就地一滚,趁此机会,顾珀瑛双腿一换,脚步一错,纵身跃起,握住飞剑就借势后倒。这整个动作肚兔起鹘落,速度太快,那老虎连站起来都顾不上,再次一滚,却还是被飞剑划伤了后背。
顾珀瑛见老虎还在地上翻滚,离他距离不过数尺,左手再次送出数个掌心雷,逼得那老虎没法起身,只能在地上翻滚,同时自己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
右手连掐法诀,飞剑不断骚扰着那老虎,左手也不断掐着掌心雷的法诀,硬逼得那老虎在地上翻来滚去,像个硕大的肉球,浑身的白毛都变了颜色。
哪能受得了此等侮辱,那老虎终于一声虎啸,生生振开了顾珀瑛的飞剑,也不顾那令它惧怕的落雷,直直冲着顾珀瑛头部而来,饶是顾珀瑛躲避及时,这一爪子也挠在他肩头,留下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一股血腥味瞬间弥漫在一人一虎周围。
那老虎一愣,突然后退许多步,也不再攻击:“你姓顾?”
顾珀瑛心里的疑问得到肯定,便答道:“是,顾珀瑛。”
“顾卿阳是你什么人?”
这人顾珀瑛听说过,据说是三千年前顾家最出众的天才,也是他们这一脉的老祖先,后来也不只是飞升了还是陨落了,便道:“许是先祖。”
老虎道:“什么许是,你身上这血味儿,分明就是那老货的子嗣后代、你怎么不早说,说了还打什么打,害你虎爷爷那么狼狈!行了,臭小子,中间那石室是有传承的,快点进去取出来,你虎爷爷盼着这天好几千年了!”
顾珀瑛扫了一眼那叫自己毁坏了部分的石门,云淡风轻道:“这洞府门口那位下棋的白衣修士可是我祖先顾卿阳?”
老虎声音立变,带着颤儿:“白衣服、下棋的?卿阳卿阳,是那老货!臭小子你给虎爷爷快着点,虎爷爷还要去找那老货!”
顾珀瑛应了,走到那石室门前,推开了门。
石室非常简陋,仅一张石桌两个石凳一张石床。没有任何装饰,只在桌子上放了个拳头大小的夜明珠作为光源。
顾珀瑛扫了一眼,就走向那张石床,一青一白两块玉简正静静地躺在那里,等待着它新的主人到来。
顾珀瑛拿起那块青色的,神识一探,并无反应。想到之前的事情,便就着肩上的伤口滴了点血在玉简上面,那玉简化作一道青色光芒,直直飞入顾珀瑛脑海。大概阅读了这玉简的内容,发现前半部是顾卿阳的自传,后半部是将一些更为罕见的奇珍异兽天材地宝整理成册,作为资料传给后人。
那前半部自传里,顾卿阳讲述了自己从修炼开始,一路奇遇不断、也麻烦不断,磕磕绊绊最后总算经历九霄雷劫成功飞升。没想到飞升之后遇到仇家,被围攻后不得不转世重修。转世前特别留下一缕神识守护这传承,以待后人取用。在这自传里,特别提到了他早年获得的一样无品传奇功法——《分魂诀》,正是顾珀瑛这辈子最大的金手指,罗琨羡慕的不得了、叶梦斐死也想抢过来的东西,也正是这传承洞府的重头戏。
不过叶梦斐并不知道这《分魂诀》居然是家族传承,若是她知道了,就她那点本事,只怕会哭着埋怨老天不公平,为何男主就能轻易得到这么多好东西,而作为女配她就什么也得不到,只能抢夺男配的机缘。其实就算叶梦斐有那个本事,机关算尽走到了这里,也不过是为顾珀瑛做嫁衣罢了。
这可真是凡事天注定,半点不由人。
现在这份令无数人眼红的功法就握在顾珀瑛手上,只等待他滴血认主。
这滴血认主的过程什么事情也没发生,毕竟现在除了顾珀瑛以外的三人都还在昏迷中,不可能有人来打扰他,是以他很顺利地完成了这滴血认主的过程。
大概看了看《分魂诀》的内容,顾珀瑛没有多做停留,转身向洞府门口的方向走去。
出了石室,发现那老虎已经没影了,估计一会儿在洞府门口就能看到,所以顾珀瑛也不在意,只是加快了脚步赶往来时的地方。
走了许久,总算离开那甬道。
顾珀瑛定睛一看,那白衣修士依然坐在棋盘旁,老虎趴在他的身侧,正用尾巴卷着他的腰。见顾珀瑛回来了,他冲顾珀瑛点点头,笑了一下。
顾珀瑛上前行礼,这次十分恭敬:“老祖宗。”
顾卿阳应了这称呼,一伸手,一股柔和的力道将他托起来:“事情想必你也知道了,如今在这里的我不过是一缕神魂,真身不知道在何处转世重修。眼见我这缕神识要消散,却在这里能遇到你,也算是天定的缘法。《分魂诀》你需得多加练习,这是保命的好手段。”
顾珀瑛受教。
顾卿阳又指点了他一番,而后道:“这踏炎虎陪伴我多年,我也舍不得它,想必我那真身也舍不得。你日后多多走访各处,若是有了真身的消息,且带来给它,让它自己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