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猎八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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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猎八百里-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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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条铁链虽然并不锋利,此刻却注满真力,若是撞上去,也绝不好受。

沈胜衣剑已被双爪剪住,纵然再快,亦未及抽出,封挡这一撞的了。

看来他只有弃剑才能够化解。

梅化鹤已准备一待他弃剑之际,全力迫杀。

这之前已经有三个高手在他这两条铁链出其不意的袭击之下重伤。

沈胜衣却是高手之中的高手,临敌经验尤其丰富。

铁链一荡起,他立即觉察,身形立即就倒射,手中剑同时倒抽。

剑锋与鹤爪相擦,发出极其刺耳的“吱”一声。

梅化鹤内力分成两股,一半在双炼,只有一半在双爪,当然无法剪稳沈胜衣那支剑的剑锋。

就因为发觉剑锋没有被剪死,沈胜衣才没有弃剑。

他的身形却不免因此一慢,不过已足以让开那两条铁链的撞击。

双炼击空,相撞在一起,“当”的迸出了一蓬火星。

铁链距离沈胜衣的胸膛,最多不过一寸,带起的劲风激起了沈胜衣的衣襟。

这一切显然都已在沈胜衣的意料之中,剑抽出连随又刺回!

梅化鹤双爪急分,左右横截,右爪钉向胸膛!

双爪二式,每一式之中又暗藏七种变化。

沈胜衣一剑剌出,未到一半,一剑就变成五剑,刺到五剑已化为十五剑,十四化剑震开双爪,一剑当中闪电般刺入。

梅化鹤一声惊呼,瘦长的身子贴着墙壁斜里闪开。

沈胜衣偏身追击。

'奇'梅化鹤身形三变,双爪十七击,仍然不能够阻止沈胜衣的长剑,人已退至墙角中。

'书'沈胜衣实时一声长啸,全力迫刺,一剑十三式。

'网'梅化鹤左五右七连挡十二剑,身形飕地突然拔起。

沈胜衣的第十三剑嘶一声从梅化鹤脚下刺过。

梅化鹤后面的墙壁之上剎那出现了七个洞。

这一式之中,竟然又包含了七个变化在内。

梅化鹤身形一拔,左手飞鹤爪就射出,叮的钩在高墙的墙头之上。

他连随一声:“后会有期。”左手猛一沉,借方使力,身形如箭,射上墙头。

到现在他已经肯定绝对不是沈胜衣的对手。

他视人命如草芥,对于自己的性命却是珍惜得很,打不过就走,立刻走。

沈胜衣纵身追击,那份迅速不在梅化鹤之下。

梅化鹤耳听风声,人在半空,右手飞鹤爪飕的又飞出,钩在右边丈外的高墙上,身形一翻。凌空向那边翻去,右手一收,连随将左爪收回。

这双飞鹤爪原来还有如此妙用,可以帮助他飞檐走壁。

沈胜衣一眼瞥见,知道这样追下去,未必追得上。

庄院外又是一片柳林,梅化鹤如果一过高墙,那双飞鹤爪在柳林间更可以充份地发挥它那种妙用。

他心念一动,左手剑飕的脱手向梅化鹤飞去,人同时凌空一个筋斗,翻落在阿纤和胡培两人身旁。

阿纤胡培方自奇怪,沈胜衣已双手齐展,将他们的一刀一剑夺下。

剑刀一在手,立即又脱手,飞掷梅化鹤。左剑右刀。

刀飞旋,剑箭射。

沈胜衣人亦翻身飞掠前去。

梅化鹤借方使力,凌空飞身一掠丈外,右脚一落,已落在那边高墙之上。

身形未稳,沈胜衣的剑已射至。

剑快如闪电,闪避已经来不及,梅化鹤左手飞鹤爪急挡。

“铮”一声,那支飞鹤爪五爪尽断。剑同时震飞!

梅化鹤亦震得右手一阵酸麻,身形乱幌,他惊魂未定,已瞥见一刀飞旋斩至。

他眼快手急,右手飞鹤爪急回。

刀爪“铿”的相交,刀弹开,爪脱手,梅化鹤身形又一阵乱幌,但仍然没有跌下高墙来。

一剑却就在那剎那之间射到,箭一样射入他的胸膛。

梅化鹤一声惨叫,终由高墙上翻身堕下。

沈胜衣同时凌空掠至墙边,左手一抄,就抄住被挡飞的自己那支剑。

那一刀一剑即使亦被梅化鹤击下,亦应该可以截下梅化鹤掠出的身形,所以他刀剑掷出,立刻又扑回。

现在他却已无须出手。

梅化鹤就倒在他身前。

剑穿心,血奔流,梅化鹤闷哼一声,身形一挺,连随又再倒下。

沈胜衣左手剑一挑,将那支剑挑出了梅化鹤的胸膛,接在右手。

阿纤胡培双双奔至。

沈胜衣右手将剑还向阿纤,方待过去替胡培将刀抢回,胡培已连声道:“让我让我……”自己走了过去。

阿纤接剑在手,盯看剑尖上的鲜血,心头激动之极。

虽然并不是她手刃仇人,她的剑终于尝到了仇人的血。

沈胜衣连随道:“我们立即上路,赶去江万里那里怎样?”

阿纤点头道:“好。”转身第一个奔了出去。

他们虽然三次扑空,这一次总算及时截杀一个杀手。

这在她无疑是一种强烈的刺激,现在她当然想尽快赶去江万里那里。

也是夕阳西斜时候。

胡烈一骑来到一幢庄院之前。

庄院大门紧闭。

胡烈一抬头,就看见“司马无敌”那块横匾,他知道已来到了目的地。

三里之内,只有这幢庄院。

“司马无敌”?

除了司马正直兄弟,有那一个姓司马的这么大口气。

胡烈冷笑一声,纵身下马,一步才踏上石级,庄院大门就在内打开了,一个中年人一步垮了出来。

中年人身裁颀长,鼻高唇薄,一对丹凤眼,双眉斜飞入鬓,衣饰高贵而脱俗,一面高不可攀的表情。

一见胡烈,他两边鼻翅忽一皱,反手将门掩上。

胡烈几步走上石级,上上下下的打量了那个中年人几遍。

中年人无动于衷。

胡烈的目光忽然一转,停留在中年人的左腰上。

那里挂看一支长剑。

三尺长剑,装饰得很华丽。

中年人仍然没有反应。

胡烈目光一抬,道:“司马兄弟拳剑无敌,不用说你就是司马直了。”

中年人冷笑。

胡烈道:“我叫做胡烈。”

中年人道:“鄂北三杰之一?”

胡烈道:“是老二。”

“告诉我干什么?”

“你对人说话怎么这样不客气?”

中年人冷哼一声。

胡烈道:“你们兄弟就算真的是拳剑无敌,未必就是叶生的对手。”

中年人一愣,问道:“你这句话怎样说?”

胡烈道:“你应该问我来意。”

“正要请问。”

“我这一次到来,马都跑折了一匹,乃是来救你们兄弟的性命。”

“哦?”

“你不相信?”

“你尚未说出来,焉知我不相信?”

胡烈道:“请我进内喝杯茶,坐下再说也不成?”

“你不是来喝茶。”

胡烈怒道:“不是。”

中年人又道:“这里不方便说话?”

胡烈大声应道:“方便得很。”

中年人道:“请说!”

“你们兄弟的架子倒不小。”

“你要说的就是这件事?”

“不是这件事。”

“那是什么?”

“叶生准备来杀你们。”

“哦?”

“叶生是官三保属下的杀手!”

“是么?”

“我们乃是从官三保那张名单之上知道了这个秘密。”

“你们?”

“我们是五个人。”

“那五个?”

“我们三兄弟,李东阳的义女坷纤,还有沈胜衣沉大侠。”

“沈胜衣?”

“连他你们兄弟也不放在眼内?”

“焉敢。”

“官三保与他的七个杀手,杀了东阳兄一家,他本人却遇上了东阳兄,被东阳兄拚命击毙,在他的身上找到了一份名单,知道他那七个杀手正在去刺杀十个人,其中两人兄弟你们就是,负责刺杀你们兄弟的也就是所谓名剑客叶生!”

“真的?”

“沈胜衣已证实。”

“李东阳与他有何关系?”

“并没有什么关系,只是东阳兄临死之前,请得他到来主持公道。”

“如何主持公道?”

“追猎官三保那七个杀手!”

“这个人我知道一向都好管闲事。”

“因为他是一个真正的侠客。”胡烈冷笑道:“他这次若是不管,我根本就不会赶来通知你们兄弟去防范叶生!”

“那么你们三兄弟,又是李东阳的什么人?”

“好朋友,所以,也得替他讨一个公道!”

“凭你们那几下子如何讨得了?”

胡烈闷哼。

中年人转问道:“沈胜衣他现在在那儿?”

“去截击其它的杀手,抢救他们要杀害的对象!”

“有没有成功?”

“他赶到尹青竹那里的时候,尹青竹已死亡,杀尹青竹的小红已不知所踪,赶到乐仲那里,乐仲则亦已经与毒仙吴姬同归于尽,所以他才叫我们分头去通知其它人。”

“如果都来不及又如何?”

“天意果真如此,无话可说,但即使完全失败也不要紧,我们迟早都会找得到生存的那六个杀手。”

“凭什么?”

“我们知道他们的名字,知道他们的底细,正如要杀你们的叶生就是,除非他改头换面,用过第二个姓名,以后又绝足江湖,否则莫说他现在尚未采取行动,就算已采取,又成功离开,我们要找他也是容易。”

中年人连连领首道:“不错不错。”

他旋即回身,道:“请进内说话。”

胡烈道:“现在请我进去了?”

中年人一笑,偏身道:“请!”一手将左面大门推开。

胡烈道:“恭敬不如从命。”大步跨进去。

中年人紧跟在他后面。

入门才三步,胡烈就嗅到了血腥味。

他一嗅再嗅,道:“我好象嗅到了血腥味。”

中年人脚步一收,道:“那事实是血腥味。”

“那里传来的?”

中年人抬手一指。

胡烈循指望去,就看见一个白衣人浴血站在那边一座假山之下。

白衣人面山站在那里,双拳深陷在假山之内,背后一个血洞,血水犹在不停涌出,一袭白衣几乎已变成了红衣。

胡烈脱口道:“他是谁?”

中年人反问道:“司马兄弟之中,那一个能够双拳打进石头之内?”

胡烈道:“司马正。”

中年人道:“不错!”

胡烈大惊道:“叶生莫非已来了?”

中年人道:“已来了半个时辰。”

“他莫非已经死在你的剑下?”

“你看左边门后。”

胡烈霍地回头。

左边那扇门的后面赫然又站着一个白衣人。

他其实并非站在那里,是被一支利剑穿过胸膛,钉在门板上。

血从他的胸膛,从他的手掌流下。

他那双手掌竟然握在剑锋之上。

胡烈更惊,道:“这个又是……”

中年人道:“他就是司马直!”

胡烈见鬼一样瞪大眼睛,瞪看那个中年人,吃吃地道:“你是……”

中年人道:“我是——”忽然一笑,道:“给一个灯谜你猜猜如何?”

胡烈一怔。

中年人接道:“桃花开后——卷帘格,聊目一。”

胡烈怪叫道:“叶生!”

中年人道:“一猜就中,有奖!”

胡烈连退两步,道:“什么卷帘格,什么柳目一,谁懂那一套,我只知道你就是叶生!”

叶生笑道:“你凭什么肯定?”

胡烈道:“除了你,有谁会杀死他们,有谁有这种本领?”

“过奖!”叶生淡然一笑,道:“司马兄弟拳剑无敌,虽然过甚其词,但也不是寻常可比,足足五百招我才有机会杀司马正,再加三百招我才能挑飞司马直手中剑,奇Qisuu。сom书还来一招将他那支剑击回,反插入他的胸膛,将他钉在门上。”

胡烈不语,呛啷拔出腰间长刀!

叶生完全不为所动,接道:“是了,我应该给你猜谜的奖品。”

胡烈一愕,道:“胡说什么?”

叶生道:“我向来言出必行!”

胡烈信口道:“是什么奖品?”

叶生道:“一——剑!”

“一”字出口,剑亦出鞘,“剑”字未落,剑已朝向胡烈咽喉。

胡烈长刀急展,一劈三十六刀。

三十六刀都劈在刺来的叶生那支长剑之上。

叶生长剑被劈得左弹右飞,可是一弹又飞回,一飞又弹回,仍是刺向胡烈的咽喉。

胡烈三十六刀劈过,三十七刀还未劈出,叶生那支长剑就刺入他咽喉之内。

一剑夺命!

三、铁人饮恨铜墙被破(下)

叶生第二次走出司马兄弟的庄院。

这一次他仍然反手将门掩上,然后他从容走下石阶,走向左面一个杂木林子。

没有人追出。

庄院之内也根本一个活人也没有,在胡烈到达之前,已全倒在他剑下。

杂木林子中一株不知名的树下停着一辆马车,旁边等看一个车把式。

看见叶生走来,那个车把式连忙迎前道:“公子的事情已办妥了?”

叶生道:“嗯。”

车把式又道:“方才我好象隐约听到庄院那边有刀剑声响?”

叶生道:“你没有听错。”

车把式道:“发生了什么事?”

“有人在庄院内杀人!”

“在司马兄弟的庄院之内,谁有那么大的胆子。”

“我!”

车把式一怔,说道:“公子不要说笑了。”

叶生道:“你没有看见,我手上的利剑?”

他的剑仍在他手中,犹在滴血。

车把式一直没有在意,现在在意,大惊道:“真……真……”

叶生截道:“千真万确!四十七人,无一活命!”

“什……什么?四十七……七个人?”车把式面都青了,突然转身奔出。

叶生一声冷笑,手中剑一动。

那个车把式的颈后剎那出现了一个洞,鲜血怒射。

他仍然奔出三步,才叭哒倒下。

叶生又一声冷笑,道:“四十八!”一振剑!

嗡一声,血珠从剑锋弹飞。

他连随收剑入鞘,右手抄起马车后面的帘子,左手从厢内取出一个竹笼。

竹笼内有七只信鸽!

司马兄弟拳剑自夸无敌,诸葛兄弟三枪联手,也是向称无敌。

可是他们三兄弟从胡升口中知道已被人买凶暗杀,凶手就是东方无病,仍然不免一惊。

诸葛智捏着茶杯的手青筋毕露,连随问道:“此事当真?”

胡升道:“绝无虚言!”一面不住的喘气。

他一路飞马狂奔,终于赶到来诸葛府,现在看见诸葛兄弟无事,才放下了心头大石。

诸葛仁看在眼内,道:“看他这样子,的确不像是说谎。”

诸葛勇旋即拍案道:“是那个乌龟王八买凶杀我们?”

诸葛智挥手止住,道:“这件事日后必有一个水落石出,目前我们务须立刻准备应付东方无病的暗算!”

诸葛勇道:“立刻?大哥何必这么紧张?”

诸葛智道:“东方无病这个时候只怕已经在暗中窥伺!”

诸葛勇道:“这样又如何,我们三人难道怕他一个东方无病?”

诸葛仁轻叱道:“三弟住口!”

诸葛智接道:“东方无病拳脚震中州,十年来据说未逢敌手!”

诸葛勇道:“算他再厉害也只是一个人,他的拳头,难道硬得过我们的三支铁枪?”

诸葛智道:“无论如何,此人究非寻常可比,我们还是谨慎的好。”

诸葛仁道:“大哥说的正是。”

诸葛勇摸看胡子,道:“你们什么时候变得这样胆小?”

诸葛仁瞪了诸葛勇一眼。

诸葛勇自顾接道:“可恨他现在不在这里,否则——”

“否则如何?”一个声音突然凌空传来。

诸葛智手中杯“波”一声立时粉碎,诸葛仁长身而起,胡升的手猛握在刀柄之上。

诸葛勇也自吓了一跳。

四人不约而同抬头仰望。

“轰”一声,厅堂上的一块承尘突然碎裂,木飞尘扬之中,一人凌空落下!

三十左右的一个灰衣人,观骨高耸,两颊如削,一面病容。

诸葛兄弟三人只是一怔,身形暴起,一齐扑向那边兵器架。

那个兵器架之上,插着三支铁枪。

他们一动,灰衣人身形,凌空就一折,飞鸟般扑向诸葛勇。

诸葛勇的手才摸上枪杆,灰衣人已扑至,凌空一拳击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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