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死中求生,只能造成既成事实,让你父亲无法棒打鸳鸯。”龙大海沉声说。
李秋雨疑惑地说:“要说既成事实,我们哪辈子都有事实了。你说的意思,我不明白。”
龙大海心中生出冲天希望,笑着说:“你会明白的。明天,我走到哪里,你就跟到哪里。我现在是记者关注的对象。如果有记者采访你,你可以说出你的想法,比如说是我的妻子、爱人之类的话语。这样一来,就成了既成事实。不过也有风险,你爸爸愤怒之下,不但我要被责难,可能你也要承担一部分压力。”
李秋雨脸色一沉,狠狠地说:“顾不得那么多了。就是我爸爸不要我了,我也认了。我就不信,你龙大海没有我爸爸的帮助,就不会成功?”
听到李秋雨说出这样的话,龙大海心中再没有别的想法了。
这一生,龙大海都要和这个女人相濡以沫了。这个女人对他的信任和爱恋,让龙大海实在不敢再有别的想法了。
出轨可以,外遇可以,只有老婆不可以更换。龙大海在心中下了这个决心。
李向天在办公室中整理仪容,让自己看起来更精神,更有活力。他要去参加一个外事活动,一定要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外界。
电话响起来。李向天接过电话:“我是李向天。什么!拿过来!”
看见某体育刊物上女儿清晰的照片,再看见“丈夫为国出力三月不归,痴心女子千里追夫”的标题,李向天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神情终于难以保持,大手狠狠地拍下去:“混蛋!”
拿起电话,刚想下达将龙大海停职的命令,李向天却为难起来。
这个命令该如何开口?在全国的报纸、电视都长篇累牍宣传两人感人事迹的时候,贸然出手为难龙大海,只怕连自己都赔了进去。
三十一章奥运风头出尽——名成 肆
莫名撤职一位一心为国的体育局长,不但不合程序,更会给人以自己封建家长作风浓厚的印象。如果被人趁机丑化,上位的可能便直接被堵死了。
李向天冷笑一声:“你想死中求活,成为我的女婿。我偏不如你的意。慢慢跟你算账。”
打通李向阳的电话,李向天说:“大哥,秋雨去南方,向党委请假了吗?不管她请没请假,找个理由,让局党委处分她一下。不要说了,与一个省长的支持相比,龙大海算不了什么。我做的决定,没有人可以改变。”
李铁手叹息一声:“晚了,他们已经登记结婚了。”
李向天手中的电话一松,哐当一声掉了下去。
“小混蛋,反应倒是迅速。知道避免打击的唯一办法,就是真正的既成事实。做得倒也干脆,算是个初步合格的政治家了。只是,如何才能和王家解释呢?总不能让秋雨离婚了。”
作为一个成熟的政治家,李向天迅速将对龙大海的愤怒抛到脑后,开始思虑起如何善后来。
李向天揉着脑袋,苦苦思索。
秘书前来催促:“省长,我们该走了。”
李向天不耐烦地说:“我身体不舒服,请东方副省长代我出席活动。”
李秋雨和龙大海步出婚姻登记处,手里都多了一本红本本。
李秋雨好奇地说:“就这么一个小本本,就可以让我们成为他人不能分割的一体,真是奇妙。”
龙大海忧愁尽去,精神很好,笑眯眯地说:“有了它,我们不管做什么,都可以光明正大的做,再没有人鄙视我们的未婚同居了。再没有人可以约束我们生儿育女了。”
和李秋雨直接登记结婚,是龙大海早就有过的考虑。一直没有实行,除了李秋雨不愿意外,还因为龙大海不想开罪李向天。
在李秋雨想媒体表明自己明确想法的时候,龙大海想到了李向天即将而来的雷霆反应。
唯一避免被李向天打击的办法就是成为他的女婿,让他干生气却没有办法。
两人迅速赶回海滨市,在李向天没有反应前登记结婚。
下定决心,反而再没有了往昔的惶惶不安。大吼一声,龙大海唱到:“终于得偿所愿,得偿所愿。”
两人好似疯癫一般,嘻嘻哈哈,一路狂奔,开车扬长而去。
此事好似一道惊雷,险些将海滨市的政坛炸翻。
曹媛坐在办公室里,擦擦头上的汗水,喃喃地说:“终于雨过天晴。我的位置也该挪一挪了。”
路虞风拄着拐杖,顺手将身边的东西都甩到地上,大吼一声:“该死的,什么东西,也配承受上天的青睐!”
许蕴哈哈大笑:“小子,你不经主人许可就上了龙门。主人却无可奈何,真让人佩服。”
秦大雷坐在办公室中,脸上的神情很是奇怪。已经进行了一半的拉拢龙大海的计划,只能胎死腹中。
澹台系一直在关注龙大海,准备将龙大海拉过来,狠狠地羞辱一下李向天。
现在,龙、李二人登记了,不管李向天如何打击龙大海,秦大雷都不可能信任龙大海。
有李秋雨在身边,没有人相信龙大海会和李系真正地分道扬镳。
廖波和廖承天在家中举杯庆祝。廖波哈哈大笑:“小犊子终于得道成仙了。儿子,你的位子也该挪一挪了。”
廖承天不敢置信地说:“他刚破格把我提拔为基建处的副处长,哪里有那么快?”
廖波淡定从容地说:“事在人为。只要他动了,你就可以跟着动。来年的奥运会后,他就有可能趁着东风再上一个台阶。你也有希望转正的。”
廖承天期望地说:“转正吧,我已经厌倦了上面有个正职压制的日子了。”
廖波脸一沉:“你老子干了一辈子副职,不也干得舒舒服服的。”
何珊坐在巨大的餐桌上,手里端着一杯红酒,心里五味俱全。
坐在她身边的郎菁的脸色也不见悲喜,非常淡定。
龙大海结婚的消息,她们也知道了。从未抱有和龙大海结婚心思的二人,并没有觉得世界末日降临。
何珊已经注定和龙大海捆绑在一起了。孩子都有两个了,说啥都没用了。
郎菁却心有不甘。她已经年过三旬,青春眼见将要流失,如果再让龙大海捆绑住,这辈子就真的完了。
两人本来算是情敌。以前见面的时候,表面上和和气气的,心里却都较着劲。但是,现在的两人,心里却没有那种心绪了。
何珊微笑着说:“以前,大海让我看着你们三个,怕你们给他戴帽子啥的,你们非常抗拒我的管束。进了我的家门,好像进监狱似的。今天怎么主动来找我了?”
郎菁犹豫了半天,咬牙说:“我想让你和大海说说,放过我吧。我都三十多了,也不在年轻了,玩不起了。我想找个人嫁了,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不想做人的情妇了。”
何珊优雅地喝口酒,摇摇头,拒绝为郎菁出头:“这样的事情,你应该亲口和大海说。他对女人不错,很少有强迫的时候。你不想和他保持这种关系,我也赞成。但是,你不应该总是先斩后奏。上次的事情你忘记了吗?还想象黄秋韵那样被发配到油田去吗?”
郎菁身子一颤,指着何珊,愤怒地说:“你跟踪我?你太卑鄙了!”
何珊面无表情地说:“我没有恶意。至少我没有告诉大海。我希望大海的女人越少越好,那样就没有人和我分享他。你对他已经没有感情了,留在他的身边,只有坏处,没有好处。为了我和孩子的将来,你必须得走。走吧,我给你一笔钱,出国吧。趁着他忙于应对老丈人的愤怒的时候,走吧。他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被人戴绿帽子。如果被他抓住了,有什么后果,你自己清楚。”
郎菁狠狠地说:“我就是不走,看他能把我怎么样?”
何珊叹息着说:“路虞风追过贺心如,追过许楠,追过我,现在又开始追你。你不觉得奇怪吗?”
郎菁茫然地说:“这有什么奇怪的?他喜欢我,就追我了。我喜欢他,就跟他好了。”
何珊恨铁不成钢地说:“你怎么那么笨呢?贺心如是路虞风从大海身边抢走的。许楠是大海从路虞风身边抢走的。路虞风来追我,是为了算计大海。现在他又要追你,你不觉得奇怪吗?一个财政局长的公子,刚刚扔下拐杖,就有闲心到税务局门口,拿着鲜花来追你。他是怎么知道你的?你是怎么认识他的?你不觉得蹊跷吗?”
郎菁的脸色变了变,终于咬着牙说:“顾不了那么多了。我已经爱上他了。好不容易找到这样一个好男人,只要他爱我,就是粉身碎骨,我也认了。”
何珊拍拍手,进来两个身强力壮的男子,恭敬地说:“老板,有什么吩咐?”
何珊淡淡地说:“把这浑丫头弄到楼上,看住了,别让她犯傻,弄得死无葬身之地。”
两个保镖像抓小鸡一样把郎菁拎起来。郎菁拼命挣扎:“你这是绑架,是非法拘禁,我要去告你。”
何珊冷冷地看着辛旋,好像要把她心里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辛旋有些坐立不安,心虚地说:“不要怪我。我虽然和龙大海没有关系了,可我和郎菁还是好姐妹,不会害她的。她不听我的劝告,我也没办法。”
三十一章奥运风头出尽——名成 伍
何珊冷笑着说:“你们三个人中,秋韵最精明,郎菁最憨厚。只有你不声不响的,却是心机最深。最精明的秋韵被爱情冲昏了头脑,最憨厚的郎菁被爱情迷失了方向,心机最深的你,却保持着绝对的冷静,所以,你能利用别人摆脱大海。既然你已经离开了,就不应该再插手大海和女人间的事情。如果你稍微点拨一下郎菁,她何至于到如此境地?你又是何必呢?大海没有追究你利用别人威胁他的事情,已经够大度了,你还想生事,是不是活腻歪了。”
辛旋突然爆发出来,尖叫着说:“不管怎样,我都成不了他的合法女人。所以我嫉妒,我愤怒,我要离开他。因为他,我不纯洁了,我的男人不爱我了;因为他,我倒霉,被单位撤职了。我已经一无所有了,我要报复,我要让他的家里不得安宁。我要让他在官场上一蹶不振,我要让他…。”
“够了!”何珊一拍桌子,怒喝一声,“辛旋!如果你要报复,休怪我不讲情分了。我绝不会让龙大海有事的。不信,你就试试。”
看着何珊陌生的眼神,辛旋心里不由得一颤。
那是母狼保护小狼时的眼神,是妻子捍卫丈夫的眼神,是能够杀死威胁自己的一切的眼神。
辛旋抗拒不了何珊的眼神,低下头去,低声地哭泣。
何珊叹息一声:“我和你一样,都是苦命的人。我们注定和他结缘,却没有结果。即使是抗争,也只是给自己增加一身的伤痕罢了。爱他,就默默地在身后注视;离开他,就远远地走开。你自己选择吧。”
辛旋抽泣着问:“你爱他吗?”
“我爱他吗?”何珊自言自语地说,“那是孽缘。我曾迷恋于他强壮的身体,又迷失于他不住增长的权势。到今天,我已经不知道什么是爱,什么是迷恋了。今生,我和他已经分离不开了。”
辛旋哭泣着说:“他已经开始报复了。今天,我的科长职务被免了,我老公的车前些天也被人砸了。你说,除了他,谁还会这样对我?”
何珊摇摇头,无奈地说:“辛旋,你的心机太重,总把事情想偏了。大海要是对付你,会用这么幼稚的方法吗?你要不是吃企业的好处吃太多了,又养成了不拍马上司的习惯,能被撤职吗?以前,有大海在,没人敢对你如何?你离开大海了,还那样的蛮横霸道,受到惩罚是早晚的事情。你老公车被人砸了,那是轻的。他在外面胡搞,早晚得挨刀,你自己要有心理准备。”
辛旋捂住脸,大声哭泣:“我想离开这里,你能帮我吗?我家那个混蛋,仗着他哥哥在省里当官,在市里飞扬跋扈的。我就是被他骗了,才离开大海的。我知道大海不会再要我了。姐姐,你帮帮我,把我办出国吧。”
何珊拍拍辛旋的脸蛋,叹息着说:“他还能跋扈多久?大海成了L省的驸马,他哥哥的末日就要来了。不想想你为什么被撤职了吗?这就是一个信号,一个向龙大海表示善意的信号。辛旋,你的心机没用在正道上啊!不然,也不会有今天。”
幽雅暧昧的灯光下,搂住早已熟悉的身体,龙大海感慨万千。两千多个日夜的抚摸、深入,都没有今天这样的笃定从容。今天的她,才真正意义上完全属于自己。
李秋雨搂住龙大海,将自己的眷恋和爱意表露的毫无保留。或许,绝望中一线生机带来的柳暗花明,让经历了大喜大悲的两人,真正体会到爱情的可贵。
李秋雨喃喃地说:“妈妈说了,爸爸很生气。你送给他的玉器、古玩都被扔进了垃圾箱。幸好没有被砸碎,又都捡了回来。那可是上千万的东西啊!砸碎了太可惜了。”
龙大海心里一动,兴奋地说:“没碎,或许就还有挽回的可能。东西破了,怎么修补都是破的。扔掉的东西,捡起放回去,还是一样的。或许,我们该去省城一趟了。”
李秋雨霍然醒转,惊呼:“真是爸爸发的信号吗?我本来还想找大爷帮着说清呢。”
龙大海兴奋地说:“或许是你父亲对我的一次考验。或许是我揣摩错了你父亲的想法。机会稍纵即逝,如果不抓住的话,那可就真让你父亲失望了。”
李秋雨担心地说:“一旦你想错了怎么办?”
龙大海毫不担心:“怕什么?最多把我打出去,也没有生命危险。”
李向天给老伴打电话:“晚上要小芬多做几个菜。大哥今晚要过来吃饭。”
李夫人不虞其他,安排保姆做饭去了。
“妈!”一个熟悉的声音,让李夫人的心灵颤动一下。
李夫人刚回身,一个年轻的躯体就冲入她的怀中。
看到女儿,李夫人嗔怒地说:“你还知道回来?那么大的事情就自作主张了。管不住你了。”
李秋雨笑嘻嘻地说:“没办法,不然这辈子我都不会幸福的。妈妈,我现在可是龙家的人了。现在进家门可算是回娘家了。您可别不让我进去啊。”
李夫人叹息一声:“死丫头。什么时候我都是你妈妈。这里什么时候都是你的家。”
龙大海有些尴尬地站在后面,腆着脸叫了一声:“阿姨。”
李夫人哼了一声,显然是余怒未消,讽刺地说:“龙大局长名声显赫,名动全国,能看上我们家小雨,真是我们的福气。您请坐,等我给您倒水。”
李秋雨见势不妙,急忙搂住妈妈,不住地说好话,总算把心软的女人给安抚住了。
李向阳、李向天兄弟走进屋里,看到龙大海和李秋雨,心里都是一怔,继而有些心动:“小子还算是个人物,有些胆识。”
李向天哼了一声,不理会龙大海,走进大厅,自顾自地坐下。
李向阳哈哈大笑:“小犊子,胆子不小啊。敢把我侄女拐走了。老子满海滨市地追杀你,不见人影,原来是跑老丈人家里躲难来了。”
龙大海嘿嘿傻笑,却不敢随意说话。
李向天没有说话前,他还揣摩不出老丈人的心意,不敢随意开口。
李向天淡淡地说:“大哥不用替他说话。就是和秋雨登记了,我也可以不认这门亲事。龙大海,算你狠。知道在自己最被社会舆论关注的时候出手,让我有所顾忌。你也算是一个合格的政客了。我给你两年时间,三十五岁前,你凭借自身的努力,能够成为厅局级干部,我就认你这个女婿。李家日后的一切也都是你的。如果不行,我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