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八十年代- 第21部分

　　　　两人美滋滋的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又一圈，学校宿舍永远都是人挤人，哪里有这里宽敞。坑惨一批人才换来的同居生活，当然不能再拖下去，早点搬来才是正经。

　　　　陈南雁被赵林送回学校的时候，提都没提爬长城逛公园的事儿，满心期待的等着赵林把家收拾好再接她过去。

　　　　赵林来京城两个多月了，还没有出去逛过。现在再和陈南雁在学习上较劲就显得脑子太不正常了，大好的青春还是不要浪费在这上面的好。

　　　　回老四合院的时候，黄成的一个徒弟正在煮面条，一大锅面连点油花都没有，看着都让人不落忍。

　　　　“六儿，带我找你师傅去。”赵林一把把他拉出厨房说道“请你吃好吃的。”

　　　　六子把锅盖往灶台上一拍，什么也不说带头就走，也不怕锅被烧干了。

　　　　“起来吃面条了！”昨出门的时候六子张嘴来一嗓子，因为年龄最小，所以跟着这帮人混的时候打杂的总是他。现在有了吃大餐的机会，很贴心的帮赵林省了好几张嘴。

　　　　“你有十五岁么，不上学就这么跟着他们瞎混？”赵林在路上的时候问道。

　　　　六子坐在摩托后座给赵林指路，情绪激昂道“今天就十五了，那帮孙子总拿我当小孩子欺负，做完这顿饭再不帮他们做了。饿死他们！”

　　　　生日就吃顿自己做的白水面条，也是够惨的。

　　　　“过生日怎么不早说，找个地方买蛋糕去，给你庆祝庆祝。”赵林就看不得这个年纪的小子吃苦，一碰到这事儿就心软的不得了。

　　　　“你还是省着点花，请我吃碗卤煮好了。”六子吞了吞口水道“过生日吃什么蛋糕啊，那玩意儿又不抗饿。”

　　　　赵林不满道“少废话，你听我的还是我听你的啊！”

　　　　六子这才高兴的指挥赵林往蛋糕店开去，一路还在嗦个不停。估计是在这群人里被憋的，好不容易有个人听他说话，一开口就停不下来了。

　　　　买了蛋糕，六子在后座终于安静下来，两手捧着生怕把蛋糕摔了。找到黄成之后，一溜小跑就不见了，也不说让赵林尝尝这年头的蛋糕什么味道。

　　　　“肯定拿给他妈吃去了，这小子捞着什么东西就往家里跑，你别见怪。”黄成替六子告了罪，生怕赵林不开心。

　　　　“孝顺好，这样带出来玩才放心。”赵林跟着他进了院子，这也是个四合院，不过里面住了六家人，到处搭的都是临时房，拥护不堪。

　　　　小心翼翼的避开随风飘扬的电线，赵林终于进到黄成家里。

　　　　十一二平米的屋子既是客厅又是餐厅和会客厅，靠里面的地方还摆着一张折叠床，晚上张开估计还要睡个人在这里。怪不得人人羡慕住楼房的人家，在这样的环境里生活久了，怎么会不盼着拆迁盖楼呢？

　　　　“乐队以后就住那个院子，你也搬过去算了。”赵林开口道。

　　　　黄成给赵林点上根烟道“大庆怎么不过来？”

　　　　“他过两天从香江中转出国，怕是家里人看得紧，出不来了。”和事佬不好当，先这么就会着吧，赵林倒也不全是编瞎话。一飞几万里，怎么也得演一出母子情深的戏码，在家好好哭两场才行。

　　　　“这孙子还真跑了？”黄成愣了一下道。

　　　　“都怪我，那天晚上闹的太大了。”赵林赶紧承认错误道。

　　　　黄成一口把烟闷完，开口道“都喝大了，哪能怪你。这小子知道把钥匙留下，还算有点良心。你来了正好，我刚好在这呆不下去了，帮忙搬东西。”

　　　　三十好几了还在瞎混，婚也不结，工作还搞丢了，家里要是没点反应才叫奇怪。看来今天赵林过来的正是时候，省得黄成丢下脸皮去找刘大庆蹭住了。

　　　　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几身衣裳一个小包就装完了。出门的时候赵林还在另一个屋子的窗角，看到一个老妇人在抹泪。

　　　　先驱为什么叫先驱？因为都死在半道上变成了后人的提示牌。不管以后被放在什么位置上，就他们自身而言，依然是段悲剧的人生。

　　　　华青事件只是一个导火索罢了，赵林不来点，它自己早晚也会爆。话虽这么说，赵林还是觉着自己挺不是东西的。

　　　　六子家离的不远，黄成出了大门喊了嗓子就把他叫了出来。

　　　　“六子，那边你就先别去了，帮我看着点家里。”黄成说着从兜里摸出十块钱来递给他道“要是我妈煤球烧完了帮着搬点儿，别让她看见。”

　　　　“那么大蛋糕也不知道分我吃点儿，卤煮你就别想了。”赵林看气氛不大对，把话题岔开笑着拍了六子一巴掌道。

　　　　六子脸上红了红，不过还是一点不客气道“没事儿，下次一定给你请我吃饭的机会，你就放心吧。”

　　　　两人打闹一通，把黄成的伤感冲淡不少，大手一挥道“不闹了，今晚上我请。不醉不归！”

　　　　赵林现在听到醉这个字就哆嗦，说什么也不同意再喝大酒。把兴奋的六子踢回家，对黄成道“先帮我干点正事儿，喝酒的事儿以后再说。”

　　　　有黄成带路，赵林的钞票很快就洒了出去，到一个地方选好东西留下地址就走，连个收条都不给打，只剩下一张床怎么也寻不到满意的。

　　　　黄成看赵林花钱爽快，问道“想不想弄个大件回去？”

　　　　“什么大件？”榆木家具又不贵，买这么多东西也没花五百块钱，赵林怎么会不爽快。

　　　　“好东西，要不是我家太小放不下，我都想搬回来自己用。”黄成撮着牙花子心疼道，好像要把自己喜欢的女人送出去一样。

　　　　到了地方一看，果然是好东西。

第四十九章收点好东西

　　　　两人出了城往外走，七扭八拐转半天才在一个破烂的道观停下。

　　　　“怎么样？”黄成带着赵林翻墙头进到院子里，流着口水问道。

　　　　这么大人还翻墙头，也不赚寒碜。

　　　　不过这床是真不错。

　　　　这东西说是一张床，不如说是间木屋。

　　　　床前面还有两三尺的回廊，小是小了点，但是进人肯定没问题。回廊两边安有窗户，中间还有脚踏，两侧安着小桌子可以放杂物。

　　　　挂檐及横眉部分镂刻透雕，古代人物故事、麒麟、凤凰、牡丹应有尽有。不说它复杂的结构和庞大的体积，就是材料本身也是难得的花梨木，还有一些部件隐隐透着金丝引人遐想。

　　　　“谁家的？这玩意儿想偷摸搬走动静可小不了。”要是这次不弄到手，这好东西以后可就见不着了。赵林只怕是公家的东西，不然票子砸下去不怕有人不舍得卖。

　　　　“谁家的也不是，这东西没人敢要。”黄成两眼轻眯，一双手在上面摸来摸去，那样子差点让赵林放弃这件好宝贝。

　　　　赵林四下看了看，这个院子里堆着的东西还真不少，小物件一样没有，全都是大件的奢华家具。屋里放着的还好点儿，在院儿里的风吹日晒的都开了裂了，可把他给心疼坏了。

　　　　“先说说这东西哪来的。”赵林看在眼里就拔不出来了，这样的床上笼几层纱，再躺一美女欲露还羞，想想都带劲！而且面积还有这么大，摆什么姿式都不怕耍不开。

　　　　看来黄成对这些东西也是真爱，那神情比他抱吉他的时候还迷离，半宿才说道“破四旧的时候从博物馆抄出来的，本来要一把火烧掉，结果两帮人不知怎么打起来了。越打越厉害，就把这事儿给忘了，东西在这放四五年了也没人管，真是糟蹋了。”

　　　　能进博物馆的东西，怎么也差不了，只希望对这些东西还有印象的人，都以为它们葬身火场了吧。

　　　　“那也不对啊。”赵林不信道“没人管还不被人搬空了，怎么可能剩下这么多？”

　　　　黄成脸上不自然的抽了一下道“这地方闹鬼。”

　　　　“什么鬼能镇着这么多宝贝四五年不丢？也太凶悍了吧。”赵林一点也不信这玩意儿，调侃道。

　　　　“红衣鬼、白衣鬼、吊死鬼、饿死鬼什么鬼都有。”黄成颇为自豪道“这里的鬼不但种类全，还会跟着你回家，所以这里才能存下来这些东西。”

　　　　赵林嘿嘿一笑道“那我可得给它们烧柱香，替我保住这么多好东西。”

　　　　“你就不怕么？”黄成奇怪的问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话可是古训。

　　　　“你都不怕，我怕什么。”赵林不以为意道“这么多东西我都搬走，不会有人找麻烦吧？”

　　　　黄成啧了一声道“要是有人记得，这么物件儿就不会在这晒这么些年太阳了。不过你要真想要，可得快点动手。现在的人胆子真是越来越大，说不定哪天就有人闯进来了。”

　　　　赵林笑了笑道“胆子大的不是别人，是你吧。装神弄鬼的也不怕被人识破了给你戴高帽子。”

　　　　就算再怎么闹鬼，在这个物质极度匮乏的时代，要是没人特意照顾，这些东西的诱惑怕是比什么鬼神的无力恐吓要大的多吧。

　　　　黄成不好意思地嘿嘿两声道“本来打算兑给刘大庆的，谁知道那小子一听到鬼就吓尿了，说什么也不愿意要。害我连解释都没顾得上和他解释。”

　　　　这个人有点意思，脑子灵活胆子大，关键是脸皮也够厚。

　　　　赵林想了想，开口道“那这事儿就交给你了，床给我送家去。然后你再帮我寻个院子买下来放这些东西，不怕花钱。”

　　　　黄成等的就是这句话，本来就是跟着刘大庆混饭吃的人，现在走了刘大庆，来个赵林，饭碗算是保住了。

　　　　摇滚也好，古董也好，黄cd爱。但是都比不过填饱肚皮重要。

　　　　“没问题，我认识一个老木匠师傅，让他把这些东西拆成零件搬走再原样装回去，保证比原来的还牢稳。”黄成打包票道。

　　　　“你看着办。”赵林说完，又蛊惑道“我看你也不适合搞乐队，不如跟我做生意好了。中原那块的香江货一半都是我手里出去的，你要是愿意，京城往北都交给你来干怎么样。”

　　　　黄成手一抖，差点把门框抠下来“真的？”

　　　　“要不我哪来这么多钱收这些东西？”赵林点了根烟，大气道“电子表、衣帽鞋袜、各种电器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我搞不来的。”

　　　　县里的那几家人是挺能干的，不过胃口还是小了点，几个省的地盘就满足了，这怎么行。亏得赵林考上了京城的学校，不然这边的市场还真不好找人来开拓。

　　　　这一击，把黄成的小心思都打掉了。去南方倒货发家的人，在京城这一个地方就不知道有多少。如果谁手上有这么大的货源，不光能赚得油光发亮，江湖上的人谁见着面也得给三分面子。

　　　　面对赵林伸过来的粗壮带毛大腿，黄成怎么会不赶快抓紧。

　　　　哪怕是让他和刘大庆一起去香江也认了！

　　　　道个歉算什么，钞票才是最重要的。

　　　　对于这俩人之间的恩怨，赵林是不打算管了。黄成一个三十好几的人了，如果连刘大庆一个小家伙都哄不好，也枉活这么多年了。

　　　　安排好这些事儿，赵林就扎根在华青校园了，不管陈南雁去哪里他都跟着，以示主权。还好那天晚上虽然场面闹的挺大，记得他长什么样的人却不多，不然非得被捶死在这儿不可。

　　　　终于被陈南雁说服回学校，赵林发现自己逃了几天的课居然没人注意到。

　　　　找来师哥一问才知道，上面新出了个大项目，系的老师都被抓壮丁抓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他们俩学生只能跟着外系的去上课，根本没人管。在校园里闲着没事的梁爽，把赵林期未考试的卷子都出好了。

　　　　没错，赵林考试的卷子就是梁爽出的。不光是卷子，他仅有的两本专业课教材也是梁爽编的。

　　　　可以想象，赵林没来的时候，梁爽一个人是怎么过的日子。

第五十章伪诗人

　　　　不出意外的话，梁爽肯定是要留校了。自产自销，系里的老师们提前用上一用，也不算夸张。

　　　　“钥匙给你。过两天我也得去帮忙，到时候系里只剩下你一个人，你把办公室和实验室看好了。”梁爽把试卷和钥匙一起递给赵林道“期末之前要是我们都不回来，你自己做做卷子把档案填一下。”

　　　　赵林脸都黑了，这学上的也太自由了一点吧，也太有时代风格了。

　　　　不过嘴上还是说道“要不我也去帮帮忙？这学期上一大半了，我还不知道咱们是干啥的，说出去是不是有点丢人啊？”

　　　　梁爽骂道“你还敢说，连声招呼不打就玩消失，找你几天找不到，我正打算把东西交给外系同学呢。还好你回来了，不然这脸都要被你丢光了。”

　　　　骂完又接着说道“别想好事儿了。你留在这儿多看看外文文献，等我回来你还得给我讲讲国际上有什么新进展。咱们的教材也得重编了，你对着文献提前准备准备，等我回来咱们一块商量着改改。”

　　　　“你什么时候走？”赵林不好意思道“要是不急，晚上咱们喝一个给你践行。”

　　　　“喝不上了，马上就得走。不过这话我可记着，回来你得补我一顿。”梁爽大力拍了赵林一巴掌，拿着小包裹就出门了。

　　　　怀里揣着学生证，想进哪间教室听课就进哪间教室，而且上什么课都不会被点名，因为不管哪个老师的花名册里都没有他赵林的大名。

　　　　陈南雁偶尔会到京大来，和赵林两个人抱着泰戈尔全集躺在未名湖边，聊聊诗歌，还能随时听到合唱团的排练。

　　　　赵林在理科上已经无法保持男人的尊严，只能在文学上面找找自信。还好这个时代文学在人们心中的地位，一点也不亚于后世金钱在社会上的尊荣。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这种经典来不及抄，可是拿来哄女孩子的朦胧诗一抓一大把。

　　　　赵林的嗓子又是练过的，低缓的朦胧诗读起来当真是像唱歌一样。只要赵林一读“我如果爱你，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绝不学……”陈南雁就浑身发烫，比什么**手段都好用，顺从就就跟他回小四合院去住了。

　　　　黄成把屋子布置的相当不错，拔步床当真有八步那么大，两个人在上面怎么折腾都没事。

　　　　找到兴奋点，日子就变得丰满起来。

　　　　未名湖边躺在草地上读诗歌的三五成群，也不全是情侣。没有陈南雁在一旁陪着的时候，赵林也能找到很多志同道合的人。

　　　　京大的学生诗人不要太多，个个都像打了鸡血一样，每天都激情澎湃的战天斗地。幻想自己用一支笔像鲁迅先生一样，唤起世人麻痹的心灵。赵林怎么也想不通，这群家伙吃不饱穿不暖，手上一毛钱都没有，是怎么保持住这种激情的。

　　　　想把这种激情留在自己身上不容易，凑近点学学也是好的。

　　　　弄两桶鲜酿的啤酒，街头铁匠铺打的烧烤架子支起来，大块的肉、整只的鸡摆出来，随便背首诗就能加入进来，不到一个小时就把人都聚起来了。

　　　　京大诗文社的现任社长叶尚志，醉眼朦胧地念了一首长诗，拍着赵林的肩膀表示，他已经是诗社一员了。

　　　　抄袭这种事儿，在陈南雁面前做一下是闺房之乐，拿出来忽悠人格调就太低下了。一顿烧烤就搞定的事，还真不至于。作为一个伪诗人，只会背诗不会创作，用这种手段打入他们内部，手段相当粗暴。

　　　　“咱们一起欢迎新成员的加入！”叶尚志举起杯子欢呼道。

　　　　所有人都热烈欢迎。没办法，诗人也是人，赵林的酒肉攻势太猛烈了，谁也抗不住。

　　　　被纳入小团体，让喝了不少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