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阎王下地狱吧!
只是这样很对不起盼儿,但这只是一场戏,他绝不会让它成真。
仔细想了想,佟傅玉这才恍然大悟,“皇上,您是要……”
“激起民怨,诱发人民对抗恶势力的勇气!”宇琛笑着说,很满意这个妙计。
“只是……”佟傅玉觉得有些不妥,“如此一来,岂不是亵渎皇上圣名?”
“话不能如此说,”他挥挥手,“虚名是一时的,人民福祉才是重要的。况且只要事后说明,相信人民以后会更加信服朝廷,岂不一石二鸟?”
“皇上高见啊!”佟傅玉心中疑虑尽释。
宇琛笑了笑。这一计足以使人证物证俱全,把两个罪妇送进大牢,吃一辈子的牢饭,盼儿的冤情也可昭雪。
“佟大人,你也忙了一天,回去休息吧,明儿个再照我吩咐的去做。只是要记住,这事千万别让盼儿知道。”
“臣遵旨,臣告退。”语毕,佟傅玉转身离去。
宇琛拿起从京城快马送来的奏章,但看了半天一个字也没看进眼里,心中只想着去看看盼儿。片刻后,他终于放下手上的奏章,快步走了出去。
宇琛来到东翼厢房“月涌斋”,隔着镂花的窗户,他痴痴的看着窗内那坐在另一侧窗户旁的人儿,脸上漾满了柔情。
此时的宇琛,不像平时在太和殿上英气勃发,挥指群臣的君王,反倒像是个不知该如何表明爱慕心意的毛头小伙子。
他烦躁的摇摇头,对这种心情有着厌恶感。
其实,他大可藉着天子之名,强行要了她,但个性倔直的康盼儿,相信她是宁死也不会屈服的。
他不知道她的心意,他是想要她,但他不要她心不甘情不愿的跟了他,因为他已爱上了她!
只是他要如何确定她的心意呢?
烦躁的他一不小心踢倒一旁的盆景,发出的声音引起康盼儿的注意。
“谁在外面?”
已被发现,再不现身就太失礼了。
“是朕!”宇琛边说边走到房门口。
康盼儿匆匆打开门,屈膝下跪,“民女见过……”
他伸手阻止她,“免了,朕不是来让你跪的。”
“皇上,这么晚了,您……”康盼儿稳着声询问,但一双清亮的瞳眸里有着些微的激动。
当然激动了,这是她不该爱却爱上的男人,第一次前来看她。
“在这儿一切都适应吗?”他关心的问。
“一切都好,民女感谢皇上的关心。”
“呃,你不请朕进去坐坐?”这种请求的口气,对他来说可是第一次。
“对不起,民女忘了,请皇上恕罪!请进!”康盼儿为自己的胡涂感到困窘。
宇琛听着她的客套语气,第一次对自己是天子身分感到莫可奈何,他不想见到她的疏离,却不知该怎么改变。
他走过康盼儿身旁,一阵如兰的淡雅馨香袭来,他不着痕迹的吸了一口,顿觉心旷神怡。
“皇上,民女倒杯茶给您喝。”
但她手上的茶还未到他手上,她脚步一个踉跄,茶水全洒在他的衣服上。
“对不起!对不起!民女该死!对不起!”康盼儿急得哭了,忙着用衣袖擦拭他身上的茶水。
宇琛看着她的眼泪,心疼不已,忍不住伸手抱住她。
“没事,朕没事,你别急。”
见她还是哭着,他低首覆住她的檀口。
不该的!不该的!
一开始,她应该谨守妇德,夜已深就不该让男子进入房内,她不该接受他的拥抱,不该畅意享受他的深吻,不该眷恋他的怀抱。
这一切她都知道,但却没有拒绝。
她逃不开他撒下的情网!
第十九天,二旬日结束的前一天。
四周的植物繁茂,郁郁青青,花朵奼紫嫣红,鹂鸟轻啼,飞燕呢喃,知了提前在暑意未来的春末响起,林梢袭来宜人的和风,吹拂得人神清气爽。
康盼儿坐在池塘畔的石椅上,柔荑撑着低垂的螓首,任暖和的太阳吻上她欺霜赛雪的肌肤,泛起粉红的色泽,任轻风袭着她的发丝,飞飘在暖风中。
倏地,一声与眼前这副优闲景象不相衬的叹息响起,康盼儿的思绪无法随着这片美景而静下来。
明天真相就会大白,虽然她不知案情进度,但她坚信自己是无辜的,明天她就能沉冤昭雪。
然后……飘然远去。
不,她不要!
这样的强烈意念吓了她一跳,本以为离去是件容易的事,如今却成了内心最大的折腾。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想留下呢?
应该是从那一夜吧!
与他拥抱,亲吻,依偎,她逾越了礼教,跳入了一个未知的情爱世界。
只是,这个情爱世界,是只有她一个人存在,还是他也同时存在?
在理智上,她不该接近他,不该走进这个注定心碎的悲剧内;但在感情上,她抛开所有的妇德规范,期待能有一个品尝真爱滋味的机会。
该怎么办?她拿不定主意。
不行!她不能再犹豫了。该离去的,这样一个人中之龙,并不是渺小的你能够拥有的。而你所要的男人,应该是能全心全意陪伴着你、呵护着你,你不需要和其他女人争宠,不需要表现妒意,因为他只忠于你。
所以,康盼儿,你要离开,离开这不属于你的一切,包括那个男人。
就当它是一份来不及开花便结束的感情吧!
康盼儿不再多想,完全漠视心中反对的声音。
她起身准备回房,却见赵喜往她的方向快步跑来。
“盼儿姑娘……”
“什么事啊?”
“这……”赵喜一手抚着胸口,气喘吁吁的说:“这是……你……你的信。”
“信?”她很讶异,谁会寄信给她?而且还知道她在行馆?
她狐疑的接过信,正想将信拆开时,发现赵喜仍站在她面前。
“小喜子,你还有事吗?”
他摇头,“没……没有。”
其实,那封信他偷看过了。绝对不是为了侦搜什么的,而是他想盼儿姑娘无亲无依的,为何有人会捎来这封信?
结果不看还好,一看,可不得了!这王家两个女人真是良心被狗啃了,竟然使出那种下流手段。
只是,他拿什么理由要盼儿姑娘别看呢?
还是去跟万岁爷禀告吧!
“盼儿姑娘,小喜子还有事,先告退了。”说完,他匆匆忙忙的离开。
康盼儿奇怪的看着他,但也没有多想,旋身就回房了。
颤动的双手捧着的信纸突然滑落,康盼儿双脚一软,整个人滑坐在地。
王家二妇竟是如此的丧心病狂,竟然拿她的手帕交紫烟开刀,这可怎么办?
紫烟是她在王府的好朋友,小她一岁,也是个孤儿,两人彼此扶持,约好彼此的情谊要延续一生。
对她而言,调皮好玩的紫烟就像个孩子,总是需要她的照顾和帮助,而紫烟也待她若姐。
王家二妇在信上说,要她将罪全部顶下,否则就要加害紫烟。
想到明日即将开堂,即将昭雪的冤情恐怕又得沉之大海,她的心不禁坠落万丈深渊。
能不答应吗?紫烟还不到二十岁,若是因此涉祸,她是怎么样都无法原谅自己的啊!
凄惨的笑自脸上泛开,她终于知道窦娥在面对冤情时,为何会悲伤绝望至极,进而要以鲜血沾满悬吊八尺旗杖的素练,要六月狂雪为她送终,还要奉上楚州三年亢旱做为报复。
可恨,她一腔冤气如何能泄啊?
康盼儿兀自呆坐着,直到夜幕低垂,星海罩顶,一缕思绪早已飞远。
第三章
宇琛大步走着,穿过亭台楼阁,来到东翼厢房口,再急步前行,通过曲折的长廊,拐个弯,来到月涌斋门前。
一路上,他轻快的脚步遮掩不住他欣喜的情绪,好看的嘴角勾着不自觉的笑容。
只要度过今晚,盼儿就可以昭洗冤情了,因为佟傅玉已经找到肯为她出堂作证的人,可见他的计画奏效。这是他赶来这里要告诉盼儿的第一件事情。
至于另一件事情,则是他思虑许久才作出的决定──康盼儿这个女人,他要定了!
每当他想到盼儿的冤情昭雪后,她便会离开他的生命,这让他烦躁不已。
几天前的那一晚,两人紧密的贴合拥抱,胶着的双唇,更是让他强烈的感受对她的渴望。
他不愿再多想了,既然决定要她,就把她夺过来!
所以他今晚来的另一件事,就是劝康盼儿跟了他。
不管用任何手段,他都要得到她。
思及此,宇琛的勇气大增,迳自推开门,走了进去。
一进入房里,他忍不住皱了眉,什么时辰了,房内还是暗的,盼儿怎么不点灯呢?
他走到桌边,正欲点灯时,脚绊到了搁置在地的障碍物,不禁一个踉跄。
他吓了一大跳,随即镇住心神,迅速点亮蜡烛。
回头一看,他骇然一震。
让他心心念念了一整天的佳人,此刻正蜷曲在地,双手抱膝,螓首搁于膝间,一动也不动。
宇琛连忙蹲在她身边,伸手摇摇她,“盼儿,盼儿!”
康盼儿缓缓的抬起头,目光茫然的看他,过了半晌才认出眼前人是谁。
“盼儿见过──”话没说完,即被他的询问打断。
“你怎么了?为何坐在地上,发生什么事了吗?”
她凝视着他俊挺的面容,心中编好的谎话说不出来。
这一刻她心里想的,竟是想伸手抚摸他那张吸引她全副注意的脸庞,但她不能,因为她不配。
如果情势不是这样,如果过了明天她就能恢复自由身,而不是被押赴法场,如果……她愿意跟着心里的意念走,跟在这个她爱上的男人身旁。
但一切都只是如果,更是永远不可能达成的如果。命运是如此的奇妙,让她改变原本心意,但同时也让她走到生命的尽头。
没有机会了,她对他的感情永远也没有说出口的机会。
康盼儿闭上双眸,再睁开时,只有一片漠然,她决定将编好的台词全盘说出。
她撑站起发软的身子,再颤巍巍的跪了下去。
“罪女康盼儿要向万岁爷认罪。”
宇琛一听,眉又皱了,“认什么罪?”
“罪女……”这种话还真难说出口。“王大祥的案子,的的确确是罪女犯的,请万岁爷降罪!”
闻言,宇琛整个人彷若遭雷击,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她……她在说什么?怎么会是如此?
“你说什么?”他再问了一遍。
“罪女的意思是……”她深吸口气,强迫自己往下说,“是罪女强与王大祥交媾,让他一时心脏难以负荷,才会瘫痪在床──”
“闭嘴!”宇琛怒吼着打断她的话,语气里有着压抑不住的怒气。
不!这不是真的!可是她为何要这样说呢?
他盯着她的水灵瞳眸,想找寻一丝戏谑或说谎,但除了漠然,什么也没有。
“那你为何要喊冤?”他还是不相信,不相信心目中的女神会如此失德,他还想帮她辩解。
“民女会和王大祥同床,是看上了他的财富,如今出现了万岁爷,当然要靠向您了,毕竟人都往高处爬嘛。”康盼儿理所当然的说,但心里却在滴血,椎心的痛让她快承受不住。
宇琛的怒气越来越炽烈,看着她那张透着贪婪的脸庞,高傲的自尊彷若被踩在地,狠狠踏碎。他的心中出现两种不同的声音:相信她的清白和杀了她。
但当他听了她接下来的话,便不再犹豫了。
“虽然王大祥年纪一大把了,但床笫功夫还是很了得,每回跟他云雨,总是让我──”
她话还没说完,“啪”的一声,他气愤的甩了她一巴掌,打得她眼冒金星,云鬓蓬散,嘴角勾血。
宇琛心碎了!是他识错了人吗?
一直以来,康盼儿在他心中都是圣洁不可侵犯的,可是现在她脸上的表情低俗得让他作呕。
她竟为了名利视自己的贞操若敝屣,拿它来换财富!
宇琛心里的怒火熊熊烧着,一想到康盼儿竟然如此轻易地将清白之躯献给王大祥那个糟老头,他就无法遏止那焚心的怒火,以及没来由的妒火。
“你说的都是真的?”他发狂的怒吼,声音里有着浓浓的伤痛。
康盼儿受不了他眼中的悲伤,转过了头,但仍是一派无所谓的回道:“没错。”
是了,连她自己都这么说,还假得了吗?
他一脸鄙视的望着她,原本的悲戚瞬间转成愤恨。
被欺骗的怒火将他的理智燃烧殆尽,他根本没有注意到她眼里的伤心,也没去想会有人将心中诡计坦白说出,更没想到明天还有许多人要为她的清白作证,这些他都没注意到,只沉浸在自己的滔天怒气中。
该死,为什么在知道她是个“玉臂千人枕,朱唇万客尝”的浪女,他仍不争气的想要她?
也罢,既然她已不是处子,那就毋需再顾忌什么了。
什么空谷幽兰,不过是朵人人可闻的牡丹,还故意装出凛然不可侵犯的贞女样,让他纵使心猿意马也不敢越雷池一步,如今她的真面目已现,就毋需跟她客气了。
康盼儿为这突如其来的亲密给骇住了,她挣扎着,但力不能御,她的嘴中无力的吐出求饶,忘了方才自己所说的谎言。
“皇……皇上,您……放开我,放开我……”
“当一个男人这样抱着一个女人,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浪女!”宇琛蔑笑着。
宇琛打横抱起她,快步走进内室,毫不怜惜的把她扔在床上,动手解开身上的衣服。
“我会让你知道,还有比王大祥更厉害的男人!”
闻言,康盼儿的心彷若刀割。
“盼儿!朕爱你!朕爱你!对不起……对不起……”
像个木头娃娃的康盼儿没有听进他的爱语,一颗颗晶莹的泪珠流淌过她的脸颊……
盖着被子,躺在床上的康盼儿眼神空洞的盯着床顶,宇琛则满是神情焦急的看着她。
“盼儿……你不要不说话,你有怨有怒都说出来,好吗?”他看着那张木然的脸,心慌意乱着。
他很后悔,为什么他一开始极度坚信盼儿谨守贞洁的信念会在瞬间瓦解,而做出猪狗不如的事,强暴……不!不是强暴!或许刚开始他想报复,但一知道这是她的初夜后,他尽量温柔的待她,只是她丝毫没有反应。
该怎么办?怎么办?
此时的宇琛不像高高在上的天子,他拉低姿态祈求她的原谅,而这并没有给他任何不妥的感觉,任何事都阻挠不了他,他一定要她原谅!
看着她仍是沉默不语,他急得一把抱住了她。
“盼儿,对不起!朕真的很爱你,朕是一时失了理智,你不该拿话激朕的。说说话,别这样……”他的语气满是懊悔,却得不到她的些许回应。
对于她的冷漠,宇琛再也无法忍耐了,他低首覆上她的唇,想要寻回相拥无语的那一夜的感觉。
康盼儿反射性的挣扎一下,但随即停止,任由他勾动着她的丁香舌。
她想要漠视这一切,但身体似乎背叛了她,对方才的激情,她并不是没有感觉。
她痛恨这一点,她被强暴,被夺贞,被污辱,被践踏,她并不下贱,但为什么她会有反应?而且那反应强到她必须咬紧牙关,才能忍受不被那极度的欢愉淹没。
停吧!求你,停吧!别再折磨我了!康盼儿在心里呐喊着。
宇琛吻着她,却似乎没有勾起她些许情意,他很失望,心里的后悔加剧;不是后悔夺了她的童贞,而是后悔他误会了她。
他爱和她云雨时灵欲合一的滋味,那是过去他和别的女子行房时不曾有过的感觉,就着这一点,他更加肯定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