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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该怎么办呢?人际关系不是她所擅长的,更别说做居中人去协调大家的问题,她唯一会的也只有治疗伤口,可是她却没办法接回阿西木嘎的手。
一想到阿西木嘎痛苦消沉的模样,夕川不禁难受地落下泪来,哭了一阵子后,她抽噎地抹去泪水。她不能再这样哭哭啼啼了,她愈伤心难过,就让大家愈不好过,她要振作起来才行。
“再哭下去,你的眼睛就要瞎子。”
夕川吃惊地转过头,发现索日不知何时已经来到她身后,她急忙抹去泪水,吸吸鼻子。“我只是……”
“只是在想怎么叫我走?”
她的头摇得厉害,深伯他误会。“没有,我没有这样想。”
他在她身边坐下,伸手碰触她红肿的眼睑。“我会走。”
夕川错愕道:“为什么?”
她的回答让他扬起嘴角。“阿西木嘎的事你不怪我吗?”
“你不要自责。”她立刻道。“这件事不是你的错,你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在这儿的期间,她明了奴隶受到很多不平等的待遇,索日会觉得不平,也是情有可原的。
姐姐在梦中曾告诉她南诏邻国吐蕃的奴隶已经暴动起义,而南诏的情形与吐蕃相似,他们都是以奴隶制建国的国家,将来也会受到同样的命运,对了,夕川灵光一闪,她可以告诉他们……
“你要跟我一起走吗?”他探问。
她回过神,惊讶于他的问题。
“你如果不放心其它人,可以为他们找个好主人。”他继续说道,手指抚过她柔软的脸颊,他就算要走,也要带她离开。
夕川的脸红润起来。“可是……”
“我希望你能在我身边。”他打断她的话语,黑眸紧盯着她。
“索日……”她止住话语,感觉他的唇落在她额上,她的脸蛋烧红起来。“我有话要……”她瞪大双眼,与他四目相接,他的唇像火一样烫上她冰冷的双唇。
为免她挣脱,他不着痕迹地以双手困住她的身躯,她柔软的双唇让他有一剎那的失神,随即恢复冷静,轻柔地在她唇上游移,一面注意她的举动。
夕川眨眨眼,肌肤赧红一片,她想说话,可喉咙却发不出声音,当他抬起首时,她仍旧呆呆地望着他。
“你要说什么?”他问。
“啊?”她愣了一下,有些恍神。
她的反应让他微笑。“你不是有话要说?”
“对。”她努力回想着自己刚刚要说什么,才这样想着,他的吻又落下,轻轻刷过她肿胀的眼皮。
“你哭太多了。”她再这样下去,还没到乐山,她的眼睛都哭瞎了。
“我只是难过阿西木嘎……”一想到阿西木嘎的样子,她觉得眼泪又快决堤了。
他淡色的眸子盯着她。“你要跟我一起走吗?”
“我不能这样拋下他们。”她吸吸鼻子。
她的回答让他升起一股愤怒,但她的下一句话却又抚平了他的情绪。
“但我也不能让你一个人离开,万一你又被人口贩子抓走,我放心不下……”她的话忽然消失无影,因为他又吻上她的唇。
索日不知该怎么厘清自己现在的心情,知道她舍不下他,他心中有种……有种……他不知那是什么感觉,但让他觉得很高兴。
“好个色欲熏心的狗奴才!”
夕川让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大跳。
索日转头看向来人,就见对方穿著一身墨黑,连脸上也以黑布巾遮了一半的面容。
索日立刻站起身,玻鹧鄣溃骸澳闶撬俊彼⒆乓磺耙缓笳玖⒌牧矫谝氯恕
“取你狗命的人。”话刚落,站在前头的人已抽出腰间的大刀,直奔而来。
“索日,小心。”夕川大叫一声。
在对方逼近砍下的剎那,索日机伶地闪开,可却无法进攻,他手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抵挡对方锐利的兵器,情势对他很不利。
夕川急忙从大石上下来,连鞋也顾不得穿,只是朝着林地大叫。“普布,古比——”
“不许叫。”另一名黑衣男子冷暍一声,刀子指着她。
夕川惊恐地看着他的眼睛。“你们是什么人?”
男子没有回答,也无进一步的行动,夕川焦急地看着索日在闪躲时,腰侧不小心被划了一刀。
索日在被划伤后,怒意从心底升起,他在对方砍向他肩头时,出手扣向他的手腕,虽然擒住了,可因为刀实在太快,刀锋陷进他的肩头,索日连眉头也没皱一下,立即将敌人的手臂往上一折,只听见喀一声,对方的手臂立刻呈现不自然的弯曲。
黑衣人在骨头被折断时,痛楚地大叫一声,这声音让夕川惊恐地捂住耳朵,胃一阵翻腾。
原本看着夕川的黑衣人,在瞧见伙伴的手被折断后,立刻奔上前。“副将。”他一边高喊的同时,一边挥刀朝索日砍去。
索日面不敢色地拔出肩上的刀,扬手朝他砍去,当他挥刀将对方逼退一步时,身子忽然不稳地晃了一下。
黑衣人立即后退一步,将跪倒在地的伙伴往后带。
“索日。”夕川跑上前,发现他的肩头上流出大量的血。
索日欲上前将两名黑衣人杀死,可身子却不稳地又晃了一下。
“哈……”被折弯手臂的黑衣人,虽然痛苦万分,可还是挤出一丝嘲笑。“那刀是有毒的。”他抬头对部下说道:“解决他。”
“是。”黑衣人冲上前。
“不要。”夕川惊叫一声。
见夕川跑上前,索日伸手一拉将她往后扯去,夕川让他的蛮力扯得往后倒退好几步,甚至煞不住脚的跌在地上。
索日在对方攻来时,蛮力一挥,将对方的刀子挥上天空,随即再补上一刀,黑衣人虽然没了刀子,不过身手还算灵活,他急忙往后退去,但胸前的衣服还是让他划开了一道,甚至在胸膛上留下一道血痕。
“把解药拿出来。”索日因为挥得力道过大而不稳地往前倒,他立即将刀插在地上,止住自己蹒跚的步伐,他甩了一下头,试图将模糊的景物给甩开。
“想要解药……”黑衣人以左手握住自己弯曲的右手,一咬牙,将手给扳回原处,他痛苦地大叫一声,倒在地上。
“副将?”
“我没事。”他额上的汗不停流下。“想要解药也可以,跪在地上给我磕三个响头,再剁下你两只手就成了。”
索日扬刀想劈向他,可毒药让他颠簸地跪倒在地上。
“索日。”夕川跑到他身边跪下,安抚道:“你不会有事的。”她将双手按在他左肩上,还来得及的,她可以救他。
“不要。”索日低声道,她如果在这时候展现能力,恐怕会被这两个黑衣人掳走。“不可以……”
“你放心,不会有事的。”夕川开始集中精神,将自己的思绪净空,她专心地呼吸着与四周万物的脉动合而为一,而后将能量引向双手。
当夕川开始喃念咒语时,索日已经陷入半昏迷,黑衣人对自己的下属说道:“趁现在解决他。”
“是。”他捡起地上的刀,正当他走近两人时,忽然发现一件奇怪的景象。“大人,你看。”
原本躺在地上的男子转了一下头。“什么?”他往索日的方向瞧去,发现夕川的手上发出了白色的光芒。
“搞什么!”他不可置信地揉了一下眼睛,却发现光芒似乎又不见了。
“大人……她……她是巫女?”黑衣部属不确定地问了一句。
“她只是个大夫。”他扶着手臂站起身,眉头紧皱。“先不管这些,把索日杀了。”
“是。”
“等等,杀他之前先把他的右手给我砍了。”男子愤声地说,他弄断他的手臂,他就要讨回来。
“是。”
就在这时,其它人因为先前听到溪边传来痛苦可怕的吶喊声,所以纷纷跑来一探究竟,当众人瞧见黑衣男子举起刀时,不由得高喊出声,“主人!”
夕川转头,眉心紧皱地对男子说道:“为什么军将大人要派你来杀我们?”
黑衣男子大吃一惊,夕川将视线栘向手臂骨折的汉子。“赞路大人,难道军将大人的病恶化了吗?”
赞路神色错愕,见众人已要奔至,赞路对下属边巴说道:“挡住他们。”
“是,那……”边巴看了仍倒卧在地的索日。
“等一下有的是时间收拾他。”赞路皱起眉。
“是。”边巴立即上前一步,对赶来的众人说道:“谁也不许过来,我的刀可是不长眼的。”
“你们别过来,他的刀有毒。”夕川不放心地说了一声。
众人在距离边巴前几步站定。“你们是什么人?”普布问道。
他瞥了躺在地上的索日一眼,发现他的肩头流血,普布迅速评估了一下目前的状况,猜想索日该是中了刀毒才会躺下,就他所知南诏有三种名刀,一是铎鞘,很受历代南诏王器重,每次出征都必佩铎鞘;郁刀是仅次铎鞘的兵器,刀刃有巨毒,中者立死;而贵族和平民一般佩带南诏剑,是时刻不离身的武器。
他又往另一名黑衣人看去,发现他的左手托在右手下,想必是让索日给折断的,之前他看过索日打架,他的力气大,只要一抓到人就先断对方的骨头,至于眼前这位黑衣人,除了胸前被划开一条血痕外,没有其它伤势,所以只要他解决眼前这个人,情势应该就能获得控制。
唯一麻烦的是主人在他们那一边,只要他们擒住主人,他就没有任何胜算,唯一庆幸的是主人没有受伤,所以不需担心她有立即的性命之忧。
这时索日忽然动了一下,睁开双眼,赞路吓了一大跳,立即以左手拿起大刀逼近。
夕川心急的道:“你为什么要杀索日?”
索日感觉脑袋还是很昏沉,不过手指似乎能动了,他瞪视着黑衣人愈来愈接近。
“赞路大人,你为什么要——”见赞路举起大刀,夕川直觉地扑上索日的胸膛。
“主人!”所有人惊呼一声。“快让开。”
索日见她不顾性命地挡在自己身上,心中一阵激荡,他哑声道:“你让开。”就算他被砍死,他也会拉对方一起下地狱。
“不行!”夕川看着赞路一直举着未挥下的大刀,颤声道:“你们为什么要这样杀来杀去的,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
“怎么会没有意义?”赞路冷笑一声。“他得罪我,我就要讨回来。”他抬脚踏上索日的手背,用力扭压。
索日闷哼一声,眉头皱紧,夕川推着赞路的脚。“你放开他。”
“一个奴隶也敢不将我放在眼里——”
“你放开他!”夕川恼火地叫喊,她第一次对一个人如此生气。“就是因为你们这样,南诏才会灭亡。”
她这一喊,所有人都吃了一惊,赞路斥责道:“你说什么?!”
夕川这才领悟到自己脱口而出说了不该说的话,她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只好选择沉默。
赞路将刀举向她的咽喉。“你真是巫女?”他曾经听闻过有些巫女能占卜未来,莫非她也是其中之一?
“我不是。”夕川终于将他的脚推开。
赞路只思考了极短的时间就做出决定。“过来。”他以没有受伤的左手将夕川拉到他身边。
“你要做什么?”夕川挣扎。
“主人。”石拍着急地上前,边巴的大刀挥动,让他因害怕而后退一步。
赞路一边拉着夕川往旁走,一边说道:“先离开这儿。”
“是。”边巴一面瞧着众人,一面往后退。
“杀了索日。”赞路不忘叮咛一声。
“不要,不要——”夕川拚命挣扎。
边巴在经过索日身边时,扬刀就要刺入索日的胸膛,古比正打算冲过去时,索日忽然抬腿踹向边巴,边巴没想到他还能动,一时没防备,让他踢退几步,还差点跌倒,他急忙稳住自己,在众人打算冲过来时,朝前挥了一下刀子。
“你们再过来,我会杀死她。”赞路以手扣住夕川的脖子。
“主人!”众人惊喊了一声。
“走了。”赞路在瞧见索日试图坐起身子时,立刻对下属说道。“不用管他了,他中了毒,没解药也活不了多久。”再耗下去就脱不了身了。
“是。”边巴一边后退,一边注意众人的举动。
两人退到林边,跃上马后,扬长而去。
普布与古比立刻要追上,见索日摇晃地起身似乎也想赶上,普布立刻道:“你休息吧!我们会把主人救回来的。”他肩上已是鲜血一片,衣服几乎让血染红,再这样下去,他恐怕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昏迷。
“这点小伤不碍事。”索日甩了一下头,试图让脑袋清醒一点,他不担心伤口,令他恍惚的是毒药。
他抽出藏在腰带间的飞刀,往自己的大腿上划了一道,尖锐的痛楚让他清醒,他的举动把大伙儿都吓了一跳,尤其是石拍与阿比甘莎不由得后退一步,他阴狠的神色与眸中的杀意让人不寒而栗。
索日不理会众人,只是往拴马的地方走去,他脸色阴沉,肩上与大腿上的伤口不断渗出血液,在他走过之处留下血迹。
“走吧!”普布与古比立刻跟上。
曲比阿乌看着索日的背影,冷冷地说了一句,“恶鬼。”
【未完】
请看【天使鱼】147《爱你势在必得》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