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两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一个黑衣男子就已经站在王子旗身前,用一根食指戳在王子旗眉心上。
两人都是一凛,尤其是梅琳,身为五级潜行者,根本就没有觉对方是从哪个方向过来,又是如何在一瞬间欺身而至,用手指顶住王子旗的眉心。如果他手里有一把匕,绝对可以在两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刺破王子旗的喉咙。不,也许他根本就没有拿武器的必要,这一根白皙修长的食指,也许就能决定王子旗的生死!
王子旗看到眼前之人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袍,看起来二十多岁的样子,高大而英俊,脸像是刀削的一样,线条十分硬朗,面白如玉,只是多了几分阴郁之色。他有一头淡金色的长,两缕长顺着鬓角垂在胸前,淡金色里透着黑色,眉毛也是如此,剑眉下一双黑色的眸子像无尽黑暗的深渊,仿佛能吞噬眼前的一切。从他身上散出一种淡淡的威压,让王子的身体不自觉地有些僵硬。
“咦?牧师!”黑衣人颇感意外,双眉一挑,收回了搭在王子旗眉心的手指,“刚才感觉到非常微弱的光明系魔法波动,我还以为是”
黑衣人突然停住,眼睛冷冷地看着他们,神色倨傲地说,“今天算你们运气!内人一再叮嘱我不要杀生,否则你们进洞的那一刻就得成为两具尸体。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进这个洞穴,但是我警告你们马上给我出去,否则杀无赦!”
“我们走。”梅琳拉了下王子旗的胳膊,示意王子旗赶紧和自己一起出去。眼前这个人太可怕了,梅琳面对他,有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她毫不怀疑,这个人会说到做到,而且他也绝对有这个实力。如果走慢了一步,王子旗和自己恐怕是死无葬身之地。
梅琳拉了王子旗两下,王子旗却纹丝不动。
“这位大哥,我们不是不想走,实在是走不了。”王子旗为难地说,“我的朋友误服了泻药,现在严重脱水,您看能不能帮帮我们?”
“哼哼”,黑衣人冷笑两声,神情有点悲愤,薄如刀锋的嘴唇挂起一丝揶揄的笑,“帮帮你们?内人身负重伤,又面临难产,生死未卜,又有谁帮过我们?”
远处又传来一阵呻吟声,黑衣人脸色一变,倏地消失在两人眼前。
王子旗只觉得眼前一花,黑衣人已经消失不见,借着身上出的光芒,他看到梅琳的躯体在微微颤抖,低头看了下,不由得苦笑,自己又何尝不是?
两人交换了下眼神,刚刚升起的希望又破灭了。
“我们走吧,他说的是真的。”梅琳兀自惊魂未定,她的修为比较高,所感受到的威压远远过王子旗,那种感觉,就像黑云压城城欲摧,而自己不过是城墙角落里仰望天空的一只蝼蚁,“我宁可冒死去攀援山崖,也不愿意再和他对峙。”
“不,我们一定要再去找他。”王子旗坚定地说,“这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可是”梅琳欲言又止。
“不要担心,既然他的妻子受了重伤,又面临难产,我想我还是有交换的砝码!”王子旗给了梅琳一个自信的笑容,让梅琳觉得又有了勇气,好像只要和他在一起,就一定会有希望。
“跟我来!”王子旗高高举起右手照亮前进的道路,左手拉起梅琳绵软冰凉的小手,大踏步地朝黑暗深处走去。
女人的呻吟声越来越清晰了,这个时侯在王子旗和梅琳心里已经没有了半点暧昧的念头。谁也没有想到,在这黑暗的山洞里,竟然有一个女人正面临难产。
“他既然知道你是牧师,为什么不求你给他妻子治疗呢?”梅琳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忍不住问道。
“我也不知道。”王子旗拉着梅琳的手,洒然一笑,“就算我治不了他妻子的重伤,起码我还有可能处理好她的难产。”
“”梅琳有点迷糊了,不知道说什么好,难产怎么处理?这个还真没听说过,王子旗这家伙,还真有点让人看不透啊!
在一间勉强可以称之为小屋的石室里,四面凹凸不平的墙壁中央都挂着散出白色光芒的魔法灯,照得室内亮如白昼。石室里空荡荡的,没有桌椅,也没有日常用的东西,只有靠近里面墙壁的地方有一张石床,上面铺着厚厚的毯子。
一个银女子躺在床上,她的长长的头十分散乱,在床上打着卷儿。她的额头满是汗水,脸也胀得通红。她平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薄薄的蚕丝被,肚子高高鼓起,双腿支起,两脚落在床上。她双手捂在自己腹部的两侧,身子拼命地用力,上身微微前倾,脖子已经离开了床铺,下面被汗水殷湿了一片。
“啊嗯哼不行了没力气了”她的声音嘶哑而无力,充满了痛苦。
“坚持住,用力!你能行的维娅嘉娜!”黑衣人的声音里充满焦灼和痛惜,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冷傲,他坐在床沿,心疼地攥着爱妻的手,恨不能代她受罪。
“我恐怕是过不了这一关了。”眼泪从维娅嘉娜清丽的脸庞流了下来,她早已身负重伤,偏偏又赶上难产,全身的体力已经消耗殆尽,她感觉到生命正悄悄地从自己身上溜走。
“不!维娅嘉娜!”黑衣人猛地摇晃着她的手,“你一定要活下去,失去了你,我的生命还有什么意义!”
维娅嘉娜伸出纤细、苍白的手指,轻轻划过他的脸庞,指肚上留下一片湿润的痕迹。
“答应我,不要去复仇,好吗?”维娅嘉娜温婉地说,她的声音也渐渐弱了下来。
“是我害了你,维娅嘉娜!”黑衣人痛苦地用手叉在自己的脸上,把头埋在妻子的大腿上,哽咽着说,“如果不是我非要带你走的话,你就不会,就不会”
维娅嘉娜淡淡一笑,像是看破世间的一切,用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头,“跟上你,我从来没有后悔过。只可惜,不能见到我们的孩子了。”
黑衣人忽然抬起头来,眼中闪过一丝寒芒,他轻轻放下妻子的手,温柔地说,“你等我两秒。”
说着,他就要站起身来。
“不,”维娅嘉娜连连摆手,虚弱地说,“放他们去吧,不要为难他们。”
黑衣人非常不情愿地点了点头,也不见他做出任何动作,身子突然凭空消失在石室里。
………【第二十五章 萨贝罗伦】………
王子旗和梅琳已经看到前方拐角处微弱的光芒,心知就要到了,不免都有些紧张。(本書轉載女人的呻吟声忽然停了下来,王子旗凝神一听,脱口道:“不好!”
“怎么?”梅琳的神经本已绷得紧紧的,被王子旗骤然一说,登时心惊肉跳。
“女人的呻吟声停了,却没听到孩子的啼哭声,恐怕”
王子旗话还没说完,就觉得眼前一花,黑衣人又出现在自己面前。
黑衣人的表情依然冷得可以凝水成冰,他的目光阴沉得吓人,用低沉的声音警告道:“立刻给我滚,不要逼我出手!”
黑衣人眼中寒光一闪,身上散出的威压骤然增加,周围的空气仿佛突然凝固,像水泥一样沉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王子旗身上出的光芒也忽然黯淡了许多。
梅琳感觉像是顶着一座看不见的黑暗的山峰,沉重而又四处充斥着黑色的绝望,身体像被封死在水泥里一样,根本动弹不得。在她生平所见的人物里,也只有自己的导师,有“影子刺客”之称八级潜行者纪尘才有这样的修为。不同的是,纪尘是在全力施为,准备出手狙击目标的时候才能给人以这种压力,而这个人竟然只是稍微露出些杀意,这种压力就如巨山压顶一样汹涌而至!
王子旗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才感觉这种压力稍微缓和了一些,趁着自己的精神还没有被这种无形的压力击溃,赶紧抬起头来,看着黑衣人道:“也许我能救尊夫人!”
“咦?”黑衣人颇为惊讶,他一眼看穿这个少年的实力,不过是学徒级牧师,连一级牧师的白袍都拿不到,而且精神力非常低,只比常人强上几倍,以这样的精神力,做牧师学徒都非常勉强,就算旁边这个女潜行者,精神力都比他强大得多。可是,在自己刻意施加了威压之后,这少年竟然还能抬起头来,敢于直视自己的双眼,实在让他感到有些意外。这一点,旁边那个女潜行者都做不到,她已经被这种威势压制得浑身战栗抬不起头来了。
听了王子旗的话,黑衣人不为所动,依然神情冷淡地说,“若是亚伯拉罕在这里,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你以为自己的实力比亚伯拉罕强么?不要挑战我的耐心,赶紧给我离开!”
梅琳和王子旗都是心里一震!亚伯拉罕是谁?光明教会的红衣主教,主持着整个大华帝国的教会事务,是光明教会在大华帝国的代言人,论地位,和国王都是平起平坐!本身更有着八级高阶牧师的实力,据说近年来有突破的迹象,单以治疗能力而言,只要伤者还有一口气在,无论多重的伤势都是挥手间痊愈的!
亚伯拉罕在的话也只有一线生机?他的夫人受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伤?
王子旗心念电转,虽然这个黑衣人没有出手展现自己的实力,但是王子旗相信,这个人的实力绝对比梅琳要强很多,梅琳和他根本不在一个档次,否则不会被他的威势压制得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他说的话,应该是真的,那么自己作为牧师的价值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王子旗淡淡一笑,“治疗我不拿手,但是难产我还有点办法。”
黑衣人微微一愕,以他的见识广博,也没有听说过应付难产的方法,他眉毛一皱,怀疑道,“你说的不会是挤压腹部吧?这个我已经试过了,根本就不行。”
“当然不是。”王子旗自信地一笑,这个世界的医疗水平极差,完全依赖于治疗魔法,他又怎么会知道在自己原来的世界里,有一门叫剖腹产的手术呢?
“那是什么方法?”见王子旗笑得颇为自信,黑衣人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火花,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他也不愿意放弃。
“看下情况再说吧,情况不同的话,方法也有差异。”王子旗心里暗自嘘了口气,看来黑衣人渐渐相信自己了。
黑衣人犹豫了一下,看王子旗的眼神变得十分锋利,像要把王子旗穿透一样,“好吧!我相信你,如果你真的有办法救内人的话,我萨贝罗伦一定会好好报答你!可是如果你在说谎,你和你的朋友就等着给我妻子殉葬吧!”
这是病号家属对医生应有的态度吗?王子旗苦笑道,“放心我一定尽力施为,我可不想当殉葬品。”
萨贝罗伦盯了他一眼,转过身去,“跟我来吧。”
说着,带着王子旗和梅琳朝有光亮的地方走去。
走了一小段路,光亮越来越明显,之后又拐了两个小弯,王子旗和梅琳跟着萨贝罗伦来到了那件简陋的石室。
石室里的魔法灯照得室内亮如白昼,室内空荡荡的,石床和床上的女人一目了然。
王子旗看到躺在床上的银女人,从她凌乱不堪的头和满头的汗水可以想象她承受的是什么样的痛苦。如果把人类所能承受的痛苦等级分为十级的话,被针扎是三级痛苦,骨折是五级痛苦,大面积烧伤是九级痛苦,而分娩是十级痛苦!
女人肚腹处隆起很高,王子旗很难想象这个看起来比较瘦弱的女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肚子,不用检查也可想而知她是为什么难产的了。
萨贝罗伦走到妻子跟前,蹲了下来,轻轻拉住妻子的手,“维娅嘉娜,有个人说他可以帮助我们,我把他带来了。”
维娅嘉娜转过头来,朝王子旗和梅琳这边看了一眼,胸脯随着呼吸不断起伏,“是那个少年吗?”
“嗯,他说他对难产有点办法。”萨贝罗伦脸上浮现出无尽的温柔,“我们试一试好吗?”
维娅嘉娜伸出白玉般精致的的双手,捂住了萨贝罗伦的手,“他只是个牧师学徒,不要难为他了。一切早在冥冥中注定,得之我兴,失之我命,如是而已。你不要太难过了,也别为难他们”
王子旗一阵郁闷,心想我这学徒俩字是刻在脑门上的么?怎么谁都看得出来!不过他看得出,维娅嘉娜是一个善良的女人,在自己生命垂危之际还不忘记保护像自己这样的弱者。
王子旗干咳一声,走到床前,注视着虚弱而又美丽的维娅嘉娜,“尊敬的夫人,请允许我以医务人员的身份对您的身体进行检查,我以光明之神以撒的名义起誓,您的情况并不是完全没有希望!”
………【第二十六章 解决之道】………
维娅嘉娜对自己本来已经不报什么希望了,她能感受到生命正在渐渐脱离肉体,离开自己而去,但是在这生命弥留之际,她仍不愿意拂了萨贝罗伦之意,顺从地点了点头,示意王子旗可以过来检查自己的身体。:ap;文字版
王子旗走到近前,维娅嘉娜闭起了眼睛,白色的灯光照得她的脸更加苍白,上面浮现着因为激烈挣扎产生的热红,脸上还有许多细密的汗珠。洁白的蚕丝被下,凸起的胸部随着她的呼吸一起一伏。王子旗不敢多看,在萨贝罗伦的注视下,把双手按在了维娅嘉娜高高隆起的肚子上,用手沿着硬处按了一圈。
“这婴儿的个头也太大了!”王子旗咂舌道,正常情况下胎儿的头部如果在十到十二公分,就应该采取剖腹产了,她肚子里的婴儿,头部恐怕过十二公分!这个尺寸的婴儿如果采用正常分娩的话,是很容易导致难产!
“恐怕只能采取剖腹产了!”王子旗再次用手按了一圈,确认判断无误后,非常肯定的说。
“剖腹产?那是什么?”萨贝罗伦神色间充满凝重,疑窦重重地问。
梅琳也非常好奇,这是个从来没有听说过的词汇。
王子旗非常耐心地解释道:“就是用利器把腹部剖开,取出胎儿,再用针线把伤口缝合,这样的过程就叫剖腹产。”
梅琳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这个想法简直是匪夷所思。
萨贝罗伦也是吃了一惊,他没想到一个学徒级的牧师能有这样的见识,对王子旗的态度温和了几分,“这个方法我不是没有考虑过,但是如果进行剖腹产的话,内人会因为失血过多导致死亡!”
“不会的,我会先用针线缝合她的伤口,再用初级治疗术一点点地治愈,相信我,她不会有事的。”王子旗笑道,他前世虽然是个中医学院的学生,但是对人体解剖学颇有研究,明白只要避开几处关键的血管和神经,取出胎儿,缝合伤口,这个手术就算成功——要做到这一点并不难,剖腹产本来就是一个相对简单而且风险比较低的手术。
萨贝罗伦苦笑着摇了摇头,“你能提出剖腹产的办法,很让人惊奇,但是这个办法是不可行的!”
“为什么?”王子旗纳闷地问。梅琳也睁大了眼睛看着萨贝罗伦,等待他的回答。
“因为内人的体质比较特殊,一旦受到创伤,除非是拥有红衣主教的实力,或者拥有治疗系神器,才有可能压住伤势。”萨贝罗伦无奈地解释道,“如果我们在她腹部开一个口子,她就会流血不止,很快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失去生命!”
“刚才我听你说过,尊夫人收了重伤,是什么样的伤?”王子旗略一沉吟,开口询问,想尽量多了解些情况,以便决定解决的方案。
萨贝罗伦眉头一皱,不悦地说,“这个不是你能理解的,就不要多问了!”
自己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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