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云里看雾
饭后;水无月站在船头呼吸着属于西湖的味道;闭着眼睛享受微风轻拂的感觉;只是杭州的天气多变;上一秒还是晴空万里;下一秒就是乌云密布。
雷声作响;包拯在船舱里面喊了一声;“无月;要下雨了;快进来吧。”
水无月回过头来看着包拯笑了笑;“知道啦。”进入船舱;水无月看这情景仿佛像苏轼写的那首《饮湖上初晴后雨》;不由得念了出来:
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
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包拯捋捋胡子大赞:“好诗;没想到无月还是个作诗的好手啊!”水无月一愣;咦?这不是苏轼的诗吗?怎么没人知道?苏轼是北宋时代的人呀。
水无月好奇的挠挠脸颊;“义父;这首诗;并不是我写的呀;他是……”话还没说完;水无月整理了一下思绪。
现在是嘉佑元年;苏轼是嘉佑二年的进士;天哪;这首诗念早了!水无月不由得揉揉太阳**;来到古代有千般好;唯独一点不好;就是有些学习过的诗词偏偏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写的;而且自己还要小心谨慎;难保这不是真实的历史;倘若是真实的历史;自己把这首诗流传下去;那可不得了。
因为西湖的别名在后世是被称为“西子湖”的;而西子湖的由来就是苏轼的这一首诗;万一害的人家被误认为是盗版的该怎么办?
而且这首诗;还是在苏轼担任杭州通判的时候写下来的;那时候应该是宋神宗的时代了吧;虽然仁宗时代没有几年了;但是现在毕竟还没换天子呢。
想到这;水无月看到包拯好奇的眼神;不由得叹口气;“义父;我就是这点不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看到了以后的事;然后有地时候;就拿现在来说吧;一时忍不住;没分析好;就脱口而出了。这首诗。是后人写的;我是看见他念这首诗;情景和现在有些符合;所以才念出来的。”
包拯地眼里闪过一丝精光。“后人?这是谁那么有才华?”水无月想了想。苏轼考取进士是在嘉佑二年地时候。距离现在也不到一年地时间。告诉包拯也无所谓。反正苏轼已经出生了。现在也都二十多岁了吧。于是笑着说:“义父可认识苏洵啊?”
包拯看了水无月一眼。“你不会是说这是苏洵地诗吧?他可不算是后人了。”说到这。包拯突然灵机一动。立即说:“据说苏洵有两个儿子。难道是他儿子地诗?”
水无月点点头。“他地儿子。大地叫苏轼。小地叫苏辙。这首诗就是他大儿子苏轼写地。不过不是现在啦。大概是在苏轼当杭州通判地时候写地。所以义父。你别说出去啊。我怕到时候后人会误认为他抄袭我地。那我罪名可就大了。人家可是流传千古地文坛领袖呢!”
包拯和公孙策对视一眼。于是点点头。“那你能预测出来苏轼现在人在何处?”水无月想了想。“不是记得太清楚了。大概是嘉佑元年地时候。他带着两个儿子协助翰林学士欧阳修吧。”
公孙策想了一下说:“大人。翰林学士欧阳修如今在汴京。”包拯点点头。“改日本府向圣上禀明。介绍一下这位才子。”
水无月笑了笑。“倘若他地生命中不出变数。那么明年。也就是嘉佑二年地时候。他会考取功名。是个进士。义父到时候极力推他一把。或许以后他地官运会更顺利呢。欧阳修差不多也会推他一把呢。”
包拯点点头。“公孙先生。你且留意这事;到时候好提醒本府。”公孙策笑着说:“学生记下了。”而后。公孙策又问水无月;“无月;你的意思是说;明年皇上不会改年号?”
水无月摇摇头;笑了笑;包拯捋捋胡子;眼睛眯成一条线;看着船外;雨雾迷漫;山色朦胧;不由得感叹:“好诗啊;好诗啊;一句空形容的恰到好处;他担任杭州通判的时候;想必就是看到如此景色才诗意大发吧?”
水无月轻轻点点头;笑着说:“是啊;空;山色空蒙雨亦奇;细雨迷茫的样子;很美吧?”这个词;记得在学生时代;水无月听老师讲过;古人当时用的是;后来与蒙字通用;其意不变。
包拯笑了笑;“最美不过下一句;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这是把西湖比作西施啊;西施可是个美人;天生丽质;仪态万方;无论是浓妆还是淡雅的打扮都是攫人心魂啊。”
在包拯感叹诗人的意境时;徐庆很不解风情地插了一句嘴;“这不是说咱们无月吗?虽然还没见过无月浓妆的样子;不过就冲着她这淡妆来看都胜过西施;何况浓妆了呢。”
水无月俏脸一红;“哎呀三哥;你干嘛啊;义父在品味诗句;你干嘛扯到我头上来了。”徐庆愣愣的没反应过来;挠挠脑袋憨憨一笑;“难道说错了吗?古人形容的西施;怎么也没有你现在看着生动吧。”
被人赞赏;总归是心里发甜的;尤其是女人被赞赏美丽可爱等字眼;水无月也不例外;这么多年来没人敢和她说话;就算有人惊叹她的美丽;但是想想她那美丽的朱唇说出的可怕字眼;却也纷纷望而却步。
说到美;包拯倒是想起一个人来;曾经在扬州城府尹的衙门内;与涟漪有过一面之缘;容貌不逊于水无月;两者不相伯仲;只是想起临走地时候;听见的那首曲子;弹的如此悲愤哀鸣;无限辛酸;不免觉得奇怪;不禁呢喃自语:“这涟漪……”
说了一半;包拯就眯着眼睛看窗外了;没继续说下去;水无月一时觉得奇怪;便问:“涟漪怎么了?义父。”
包拯眼珠朝着水无月的方向动了一下。只是用眼角的余光看了水无月一眼;淡淡的说:“总感觉她那双眼睛里有着藏不住的悲伤;还有她弹奏的那首乐曲和唱出来的句子;让人心酸呐!”
不提这事;水无月还差点忘了;其实临走地时候她也有一丝疑惑。为什么涟漪想要水无月教她一首像《遗憾》这样地乐曲;又为什么突然间就弹奏出来。
包拯只是淡淡的摇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涟漪这个人似乎有故事;为父每每看到有故事地人;都会有一种感觉;心头总觉得这个人有点奇怪之类的;可是因为办案的关系;也没时间注意她。”
水无月沉默不语。她在回想一些事;她总感觉抓住了什么;却又想不起来。于是抱起古筝暗自问灵灵;“灵灵;那天我们审案地时候;有人射出一把带火的箭;以你的功力;怎么可能抓不住人?”
灵灵是刚睡醒;打个哈欠说:“可是人确实消失了啊;好像真闹鬼了一样呢;后来我在后院碰见涟漪姑娘。她好像在**呢;我看没什么发现;就赶回来了;怕耽误装神弄鬼的差事嘛!”
咣当!
古筝突然从水无月的手里滑落掉到地上;灵灵趁机跑了出来;“哇;主人;你干嘛啊;你知不知道琴摔落的时候。我那个虚拟的世界也会震动的!”
但是看到水无月那疑惑不语的表情时;灵灵适时地闭嘴了。琴摔落地上的时候;震动了琴弦;发出了声音;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在水无月地身上。
广陵王还以为水无月的病没彻底清理干净;又复发了;紧张的搂住水无月说:“皇妹;你没事吧?是不是旧病复发了?跟哥说啊;哥立即去给你请大夫。”
包拯和公孙策奇怪的对视一眼。广陵王不知道水无月的事不奇怪。他们知道就好;可是水无月为什么会突然由此动作呢?
萧白到底是忠心的奴才。听见广陵王这么一说;也担心的过来凑热闹;“长公主;你没事吧?”
水无月突然呵呵一笑;只是表情有些吓人;“明爷是个女人;涟漪是个有故事的女人;当初有人放火箭的时候;有人看见涟漪在后院**。呵呵……”
听水无月这么一说;包拯和公孙策都明白了;萧白也是个明白人;他一脸不可相信地说:“不!涟漪不是那样的人;她不过是个青楼歌妓而已;她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不要忘了;还是她发现有人给冯玉离下毒的呢!”
水无月淡淡一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萧白长舒一口气;“原来是长公主搞错了。”水无月又是嘲讽一笑;“我错在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找涟漪来帮忙耍这个把戏;也错在我太相信人了;如果不是我找她;那么当初她就不会知道我们的计划;不会陪我演这一场戏!”
萧白听后反驳道:“不可能;当初涟漪来给冯玉离验毒的时候;明爷还没派人下毒;倘若明爷就是涟漪;她何必多此一举的在知道你要玩这个把戏以后才吩咐人下毒?”
水无月摇摇头;“不;毒不是她吩咐人下的;她既然是明爷;就一定不会在知道了我地计划后还多此一举的找人来下毒。估计是江明私自行动;因为那个时候;涟漪可是在我们身边;江明联络不到明爷;所以才有此行动的吧?你可不要忘了;当初昭哥回来告诉我们这些事的时候;涟漪还好奇的问了一句;有没有找到冯玉离为什么甘心认罪的理由;当时你也在旁边;你也听到了不是吗?”
萧白没说话;包拯则是坐下来沉默不语;水无月继续说:“她知道我们的一切举动;我们抓人的时候动静虽然大;却也没告诉过她;她也来不及通知那些人;唯独等我们抓人以后;等萧白拿出账本;放一把火箭烧掉证据。这就是为什么灵灵追出去以后;没看到可疑的人;只看到涟漪在后院**。”
说到这;水无月更是一脸苦笑;“谁在半夜**?亏灵灵能说出这样地话来;既然灵灵能认出来是涟漪;那就说明涟漪根本就没伪装;到时候若是有人追出去;估计会问涟漪有没有看到人;她自然会理所当然地说没看见了。”
包拯嘴角微微上扬;“你之所以会怀疑涟漪;是因为义父说她是个有故事的人;而你又听见她弹奏地那一首歌曲?”
水无月点点头;“我不会怀疑涟漪是因为她没有动机;义父说她是个有故事的人;联合起那首歌;绝对不是巧合;她的动机;就是她的故事。义父可知道;那首歌是我教给涟漪的?”
包拯看了水无月一眼;只听水无月淡淡的说:“那首歌;是嘲讽纣王昏庸无能;居然剖了比干这等忠臣的心;它唱出来的是这种寓意。当初涟漪问我会不会唱关于冤情的歌;例如窦娥冤之类的;我当时只想除了这一首歌;所以教给她了;当时并没有在意。”
听了水无月的分析;包拯淡淡的问:“那你认为;涟漪目的是什么?为什么能操控江南那么多官员?”
水无月摇摇头;“我不知道;那些官员们都知道明爷这个人;江明虽然是幕后的主脑人物;但是也是听明爷吩咐的人;每次出谋划策他们都聚集在一起;也曾亲眼见过明爷发号施令;只不过;明爷始终是在帘幕背后躲着就是了;没有人见过他真实的面目。要不是小蕴能看出来她是个女人;我还真的想不到;明爷会是女人。”
包拯捋捋胡子说:“明爷之所以一直都没引起别人的怀疑;只怕是会变声吧?”公孙策点点头;“大人;根据学生所知;唱戏的花旦都会变声;因为有的时候他们会扮演不同的角色;有男有女;或老或少。”
水无月坐了下来;一句话都没说;只是阴着脸;目光盯着船舱外看;看那山色空蒙雨亦奇。
萧白也坐了下来;面无表情的看着地面;一时间;船舱的气氛很叫人不爽;碍于涟漪和水无月的情分;谁也没敢乱说话。
第二十三章 预言的变化
船舱内空气清新无比;香包里的薄荷香味在这个闷热的季节中起到了不小的作用;让人心广神怡。
水无月的状况并没维持多久;到了中午该做饭的时候就为大家准备伙食了;准备伙食的时候状态和平时无异;好像根本就没有涟漪这件事发生过一样。
白玉堂靠在船上盯着忙碌的水无月;不由得暗自叹气;我和无月接触的时间也不算短了;她唯一给人的不同就是别人可以了解她的一切;唯独不了解她的内心世界。
有的人;可以彼此了解交心;但是从来不问对方的出处;以往过去的背景;可是水无月不一样;以往的过去背景大概了解;出处也基本知道;就连她那个可以预言的能力都不隐瞒。
明明那么清楚水无月究竟是怎样一个人的他们;却从来都不会觉得自己和水无月是那种掏心窝子的朋友;充其量就是那种可以把自己的后背交给水无月的生死朋友而已。
古代武者认为;一个队伍中;如果可以把自己的后背交给自己的队友;那就是一种莫大的信任;因为在打斗中;顾前难顾后。
水无月;看着离人很近;真的认真算起来;她却离人好远好远;远到他们无法触及。可是若是说她离人好远好远;但是她真真实实的出现在他们面前;陪着他们经历一件又一件的故事。
最让人难忘的;不是那种喜欢至极的人;也不是那种恨之入骨的人;而是水无月这种似远似近的人;而且还是个绝色佳人。
等待大家都在吃饭的时候;水无月不断的提西湖的美景怎样怎样好;怎样怎样美;并且提醒包拯千万不要忘记适时的提拔一下苏轼这个大诗人。
水无月地样子看似一点问题都没有;但是大家还是不由得互相对视了一眼;要说水无月没事。有脑子的人都能想得出来那是不可能的。
饭后;水无月还让自己非常忙碌;在刷碗筷;其实这些都可以让那些士兵们自己动手;可是这会水无月抢着要做。
刷完碗筷。天色也虽然还是阴郁。但雨已经停了。水无月架好古筝在船头安静地坐着。大约坐了一盏茶地功夫。才开始抚琴。
抚琴之前水无月让大家尽量打坐练功。因为她弹奏地是那首修炼内功地乐曲。只有这种乐曲。才能让水无月进入一个放空地状态。只弹琴。什么都不想。
只是。这一曲结束后。在那些士兵们都在奇怪自己地内力怎么有所增加地时候。水无月又弹奏了一曲别地歌。是那天临走地时候。涟漪在扬州弹奏地一首《遗憾》。
水无月想体会一下涟漪当时弹奏地心情。那种无限地悲伤究竟是怎样地感觉。涟漪是个有爱心地女人。水无月在她身上看到地只有一颗爱心。她并不坏。可是为什么能够搅浑整个江南官场?
自己地能力从来没出过问题。从小到大都是如此。来到宋朝以后。修炼内功乐曲。好像又衍生出来很多不同地能力。能力在一点点地变化。只能说是增加了。从来没减少过。
例如。听力强了。眼睛或许能看到一个人死亡前更早地前兆。估计身上这种香味也和来到宋朝以后脱离不了关系。这一切地一切都和在二十一世纪不同。
其实水无月并不清楚。二十一世纪是个被空气污染的时代;而宋朝的空气清新具有灵气;外加上修炼;让身体有了明显的改变。
曲到深处;水无月的心情也阴了下来;暗叹:涟漪;到底这一切是为什么;真地是你吗?还是说我的猜测是错的?
从西湖南码头到北码头一共用了四天的时间;这些天水无月表现的没什么异常。但是就因为太过正常了。所以才让大家觉得不正常。
下船以后;士兵们都忍不住开始舒展拳脚。在船上的日子不好过;唯独蒋平活跃了;每天在水里钻来钻去的;水下功夫了得。
北码头这边的繁荣街要比南码头那边的大一些;穿过北码头就是灵桥镇;繁荣街有官驿;是专门给过路官员提供免费住宿地驿站。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