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超约代风”四位哥哥还有自己,有着严重的恋妹情结了。从小到大,无时无刻不在保护她不受追求者的骚扰,各个练就高强武功,孔武有力得吓人。
“阿华,你不过来吃,我那一份我要吃掉了喔。”塞满肉松三明治的哲风,含糊的探过头叫。
挥着手,康哲华大方承让。“请便。”
“风哥。”杏眼圆瞪,康乃愫轻声细语地制止他。“不许拿!每人都有自己的一份,你怎么可以‘吃过河’?”
“他自己说不吃的。”嘟起嘴,康哲风委屈的将到口的三明治放回去,轻声嘀咕。
“不管他吃不吃,你抢他的就是不对。”听见跟自己酷似到宛如一对双胞胎同时出世的弟弟挨骂,哲代幸灾乐祸的帮腔。
“阿代,你很不够意思喔!”擂他一拳,哲风戏谑如昔的跟他反唇相稽一番,维持不到三分钟的祥和,再度宣告破裂。
在家中当惯美猴王,号令众只小猴的康哲超,终于不甘寂寞的插嘴。
“好了,两个都不许吵,吃过饭帮奶酥打扮打扮,好让她去上班。第一天。迟到不好看。”跟着亮出麻鹰爪威胁地堵住他们意欲反驳的嘴。
相互扮个鬼脸,代跟风听话的拿起吃食,不敢吭气的猛啃。心里则很不服气的想,看你能神气到几时,等我们把降龙十八掌练好,你就知道九阴白骨爪根本不够看。
“阿华,你知道我们要出差的事吧!”刚下班的康哲绝,一路从外面走进来,将西装外套搁置高脚椅背,朗声问康哲华。
“绝哥。”仰起头,乃愫娇俏地叫人。
“乖。”亲昵地揉揉她专头黑绸的长发,康哲绝重复问依旧发呆不已的哲华。
“知道。”终于来了。哲华不敢偷笑的太大声,简短地回答他,静待下文。
“不用我教,你也知道该怎么做了?”康哲绝的眼光,充满威胁,康哲华要是不点头,就等着挨打吧!其实不用他要胁,他也会看好小妹。开什么玩笑!康家的宝吔!
再过两个小时,康哲绝就要搭飞机到南部开会,讨论广播公司架设新发射站的事谊,要是一切无误的话,他还得留在当地监工,监督工人架设硬体配备,等到完全步入轨道,预计也要一、两个月才回得来,那他将有“很长”的时间见不到乃愫,这对他而言不啻是极大磨练。所以刚下转播台他就匆忙赶回来了,他想在出发前再好好地看看他的小乃愫。哪怕是多看一分钟也好。
“绝哥要出门!那联播怎么办?”康乃愫不好意思吐气吐得太明显,因为她怕会伤到哲绝的心。康家的男人,心灵都很脆弱的。
不过,二哥不在家的感觉真是帅呆了!盼了四年,总算摆脱二哥每天早晨利用联播叫她起床的梦魇。虽然可能只有短短数月,她也余愿足矣。
有个名人二哥做主播,让她过去在校风光不少,但是想想他用那么恐怖的方法叫她起床,康乃愫就恨不得挖个地洞,学土拨鼠住在地底下不要出来见人。康哲绝不在,她正好图个耳根清静。
傻哥哥康哲绝自然不疑有他,当是小妹关心他的感动不已,笑得像个白痴似的说:“大概两个月后就回来,联播节目由学弟暂代。”
康乃愫听了有点失望,不过没鱼虾也好,认了吧。
“那超、代、风三位哥哥呢?你们也要出门?”听哲绝的意思是如此。
“明天开始‘万全狮’将南下展开为期一个月的集训,球季快开始了,再打混可就说不过去罗!”哲超是有名的职棒投手,连续蝉联冠军宝座可不是靠煮饭虚晃而来,他花费在棒球的心力,均是所有“万全狮”联队的球迷有目共睹的。
目光调向哲代跟哲风,乃愫没有明确对象的问:
“那代哥跟风哥呢?”
颇有默契的点头颔首,表示他们也将继两位兄长之后,不在家一段时间,而目前则由哲代抢先解答她的疑惑。
“我要带团到欧洲去,差不多也要一个月才会回来。”哲代喝口咖啡道。
“带什么高级团要那么久,你不怕奶酥妹妹交给阿华一个人照顾,会出娄子?”挑起眉,哲超瞪他一记。
“没办法,先前我就已经答应朋友,要帮他到欧洲找个东西,你们早说我就推掉了。”耸肩摊手,哲代无奈的说。
“好吧,哲绝跟哲代都有事,那阿风又是为了什么,非得挑在这个节骨眼外出不一可?你可别告诉我,电脑工程师也需要到外岛、南部出差什么的——”康哲超有些生气了。
他以为康哲绝所谓的“我们”,指的是他们两个,没想到哲代刚好有团要带,要是连哲风也要出门,他可得斟酌一下:把乃愫丢给哲华照顾,到底算不算明智之举?
“正解。”咧开嘴,哲风无辜且淘气的拍手说道:“公司有计划要在阿拉伯设厂,我正好趁这几个月淡季,到那边看看,而且我机票都买好了。跟哲代一道搭长荣班机,在杜拜分手,时间上恐怕要比他长一点,应该在三个月后搭乘原机回国。”
他话说完,偌大的储饭突然出现好一阵子的静默,然后几乎是有志一同的,“超绝代风”心头一扯,异口同声地暴吼:
“康哲华……”
四个比巨人还要“大丛”的帅哥级人物,虎视眈眈的欺身而来。康哲华顿时变成一块让人垂涎三尺的超级大饼,哥哥们脸上的表情,充满着诡谑与企图。没有密谋把他吃掉,他该说声“万幸”了。
康家的男人,一碰到康乃愫的事,失去惯有的冷静自持,本是平常事,但是,他们忘记,康家还有一个小么弟,可以托以重责大任吗?
有事小弟服其劳,照顾康乃愫的工作,舍他取谁?
清清喉咙,康哲华黑白分明的眼,熠熠生辉的端视众位哥哥们,他拍胸脯保证道:
“我会小心门户,严防宵小凯觎咱们可爱的小妹,要是奶酥妹妹在你们回来的时候,少掉半根头发,尽管唯我是问。”
算来算去,也只有康哲华最适合当“保母”了。
因为他是康家,唯一、而且最“没用”的男人。翻译外籍书本的文字工作者,能到哪里出差?就算他想,也要编辑跟他催稿才行。问题是:他现在半份稿子也没有,想要偷懒,根本就是痴心妄想。“超绝代风”把乃愫交给他,应该是最正确,也是仅有的选择了。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五专刚毕业,下个月足二十一岁,乃愫可不想被当成是无法脱离兄长羽翼生活的怪物一样,频频抗议。
“可是你也还没长大到能够自力更生的年龄……”乃愫不说话没事,一开口,马上招到五位哥哥同时口伐。
“越绝代风华”同出一气,气势如虹,让康乃愫毫无招架之力。唉!有兄如此,其运悲哉哪!
竖起手,康乃愫不得不投降。
“好吧,你们看着办,要怎么‘处置’我,悉听尊便。”
“生气啦?嘟着嘴不好看喔。”从康哲超开始,“绝代风华”依序在她头上轻揉,乃愫嘴翘得更高,万分忍耐的任由他们把她当成小狗似的逗弄。
她几乎已经开始期待“无兄看管”的神仙日子了。时间干嘛不再过快一点?最好两分当做一分过,她就开心了。
“到了。要不要小哥陪你上楼?”康哲华打开车门,体贴地问奶酥。
“不用,我自己可以上去。”开玩笑,要是让哲华跟她上楼,康乃愫岂不是要拆穿西洋镜了吗?
她可没胆告诉他,所谓的“正式上班”只不过是面试而已。
要是让康哲华知道,她找了五个月、面试过五十份工作,依然没把握让人录用她,他想都不用想,就可以直接把她用“拎”的拎回家,留在身边当呆瓜似的小心呵护,顺便检查看看她的IQ有没有问题。
又不是头壳坏去,自打嘴巴才让他跟她上楼。
“真的可以吗?”康哲华对她,实在没啥信心可言。
这宝贝蛋单纯到不知世间险恶,人家仅说用她担任秘书,她便信以为真的差点没感动到痛哭流涕;回家更是眉飞色舞的炫耀给他们听,还逼着所有兄长不得不点头,同意让她到集国内建筑、电脑工程牛耳的“笙阳机构”上班。
倘若负责面试、让她进门的人事主管,只是看中她闭月羞花的容貌雇用她做“花瓶秘书”呢?
好象没听说过当花瓶需要懂得速记、打字、应对的,只要有美貌应该可以了。必要的时候跟客户“亲热”一下,迷得他们天昏地暗再“摸黑”签下合同,即可达成使命。
理论上十分简单。
问题是:乃愫知道人家用她的原因后,会乐于接受、任人把她定义成“交际花”吗?这答案——似乎有待商榷。
“当然可以。”不等他反应过来,乃愫亲爱的在他脸颊“啾”上一吻,旋身灵巧的跑进“笙阳机构”坐落中山北路上三十层楼高的建筑大楼。
“奶酥……”想叫她,已来不及了。康乃愫早已开溜,三秒钟不到即消失的无影无踪。
摇首轻叹,哲华自言自语道:“要是真有问题,再找杨笙固谈谈好了。希望他能念在高中同窗的份上,给她安插个闲差,让她有事可做……”
第二章
冲过头了。
康乃愫脚刚跨入“笙阳大楼”,鼻子就已经先她一步的撞上整堵铜墙铁壁。原本高翘的鼻尖,在凹下去后又弹了回来,她整个人不折不扣的撞进一个宽阔的胸膛,疼得她龇牙咧嘴。
“好痛——”按住弹性极佳的鼻尖,康乃愫呻吟出声的同时,在心底暗自找遍骂人的字眼,把胆敢撞倒她的家伙,狠狠地臭骂一顿。
“小姐,你没事吧?”充满磁性的男性低沉嗓音,宛如天籁的在康乃愫头上响起。
好好听的声音喔。
这是乃愫听到对方开口的第一个反应。
老实说,她有一个靠嗓门吃饭的二哥,一个靠嘴欺骗老弱妇孺的三哥,照理来说,对声音的灵敏度应该是很高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把青蛙叫当做靡靡之音,把柔美温和的喑哑声调,视为茶毒世人耳力的恐怖魔音——就像康哲绝的声音。
在她耳朵听来,眼前讲着一口“鸭雷”片子的男士,声音简直是好听得不得了。
“小姐?”
她着了迷、想要一睹对方真面目的霍然抬头,结果一个用力过猛,乃愫小巧的脑门“咚‘,地直敲到他的下巴,撞得两人同时发出疼痛的闷哼。
“别急。”捉住她着慌摇晃的身子,他在稳住自己后扶住她,发出温和的笑声免得她因为受窘过度而跌倒。
“对不起……对不起……”糗得满脸火红,康乃愫忙不迭地道歉。
“没关系,你先别急,站稳再说。”缓慢沉稳的声息,成功的安抚住她。
康乃愫微微抬眼,就瞧见对方扩张着足足有一五百十烛光的灿烂笑脸,在中央空调的微风下飞扬。她还来不及赞叹人家的英俊潇洒,已经开始两眼发直,没两下就被他身上发出的电波电得东倒西歪,脚底一阵轻飘飘。
在商场上尔虞我诈多年,杨笙固还是头一遭见到有人的表情如此坦然单纯的。眼前这位拿自己惊慌失措的举止不知如何是好的小女孩,喜怒哀乐全挂在脸上,让人一目了然。从刚才她撞到人的一脸懊恼,想要痛骂他几句又骂不出口的自我厌恶,到再度撞到他的下颚,糗红了一张脸的俏模样,就可窥之一、二。看来,这又是一个受家人过度保护的娇娇女……
“对不起……”康乃愫道歉的声音,悄悄曳去。
她瞪圆杏眼盯着勾在他衬衫上的“一整撮”长发,等着他开始火冒三丈的数落她的莽撞冒失。
“你别动,我帮你拿下来。”很忍耐地叹口气,杨笙固抓住她想要帮倒忙的小手,将其固定在她身侧,才慢条斯理地为她解下纠缠的三千烦恼丝。
在“笙阳机构”接待处的小姐们,眼睛全都看直了。
原来素来以冷酷无情闻名遐尔的杨笙固,也有如此温柔多情的一面,真是跌破专家眼镜啊。
投给在旁观看好戏的两位小姐们冷冷地一瞥,
“笙阳机构”总经理特助文星远杀风景的发出一连串咳嗽,震醒在大庭广众之下脉脉相视,浑然忘我的两人。他公事化的说:“我们该上楼开会了。”
将最后一根发丝从他依依不舍的手中取回,康乃愫含羞带怯的低语。“剩下的我自己来。”
“小心点,别再莽莽撞撞罗,小女孩。”搔搔她发顶,杨笙固再度以让人“落矮骸”的爽朗声笑声奉劝她,随即转向和冷面笑将文星远搭乘专用电梯上十五楼。
“小姐,有事吗?”许久之后,两位接待小姐才为时已晚的想到要询问一下美貌娇客的来意,急忙出声问她。
被她们突然一叫,失魂半晌的康乃愫整个人吓得跳飞起来。
红着一张十分可爱的苹果脸,她羞赧地急语:“我是来面试的。”
“面试?”大惑不解的面面相觑,两位接待互相反问:“有吗?我们几时又要征人啦?”
“没有吗?”肩膀松垮垮地颓倾,康乃像失望地叹气,一面嘀咕地自言自语。“我就知道没这么好的事。庞大的‘笙阳机构’怎么可能叫一个五专刚毕业的社会新鲜人来面试?而且应征的职位,还是一个五千名应试者挤破头的总经理秘书,我一定是听错了
五千名应试者?
她们的嘴双双张得足以撑下一粒鸵鸟蛋,她们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再斩钉截铁的说:我们没在征人啊,你搞错了。
目视康乃愫不解、伤心欲绝的凄苦表情,两人你推我、我推你的派了代表开口。
“原来你要应征总经理秘书啊!可是面试早在……”低头看腕表确定时间,个头较娇小的一个,以万分惋惜的声调对她说道:“早在一个小时前就结束了。”
“一个小时前?不是十一点才开始吗?”情绪在短短的三秒钟内大起大落,康乃愫的心脏有些不胜负荷的失声轻呼。
“显然你被人耍了!面试正式开始的时间是九点,主考官就是你刚才看见的笑面虎文星远先生。”乃愫微红的眼眶,已让两人不知如何是好的频频安慰她。
虽说有五千人应征,但是还没到复试已刷掉三分之二,其余的三分之一会入选,一定有特定的原因。就像眼前这名“五专生”一样。不过笑面虎之所以叫笑面虎,自然有他阴险狡狯之处;想想,要文大爷从十一点开始面对另外一堆没被笔试官、口试官刷掉的人,也挺累的。他索性一劳永逸,通知所有面试者错误的时间,让他们因为赶不上时间,丢掉工作,他也省得浪费口水、精力,面对一大堆想挤进“笙阳机构”跟他在总裁面前争宠的人,不是很好吗?
文星远对杨笙固?嘿嘿!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谢谢你们……”没将两人嚼舌根的话听进耳里,康乃愫有如泄气的皮球,转身直接走出“笙阳机构”,眷恋的向她面过试的第五十一份工作,挥手道“再见”。
盯着巍峨的高大建筑,她驻足再三,深吸两口气。然后不甚甘愿的折回,瞪着两片自动门看半晌,顺手撕下另一张贴在玻璃门上的红纸,这才失魂落魄的离开……
“康乃愫,你怎么在这里?”
一席尖锐、高八度的叫声喊住像个傀儡娃娃,在街上漫无目的的闲逛,无颜回家面对江东父老的康乃愫。
磨磨蹭蹭的回头,乃愫有气无力的迎向有勇气挑战她情绪低潮的五专时期死党,要死不活的开口:“是你啊!方茵。”
要不是在非常时期,乃愫一看到她,就会兴奋的跳起来,抱着她又笑又叫了。
毕业半年多没见的好朋友嘛!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