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机。”
随后解了白颖心的穴道,让她搀扶赵明义,自己在前头带路。
“等等,我原以为你是五香楼中的舞女,现有得点穴的功夫,你到底是何人?我在五香楼百般刁难,又为何要救我?我是无极门门主,若是让那些人抓住,你就不怕丢了性命?”一连串的问题提出,还是先问清楚才行。
“你放心,我非任何一派,也没有在图谋不轨。你在五香楼的刁难,舞技不湛却有此事。何况,你只是把我当作引那些官兵的棋子,算你是无心之失。至于为何要救你,你我只是各取所需,我只是不想让自己后悔。”她转过头去,微微一笑,“现在可以开始逃命了吧。”
唐雨柔一行人逃至普安寺,后面常传来官兵的呐喊声。又听见他们说要把普安寺包围起来,这岂不成了瓮中之鳖,动弹不得。
白颖心的手紧紧地拽住张敬轩,汗水早已打湿她的手掌,她紧张极了,现在又该如何是好。又瞧见唐雨柔在主殿的莲花台上捣腾了一会儿,佛堂后面出现一道暗门。顿时,豁然开朗。
三人躲了进去,门随即合上。密道曲折蜿蜒,弄得白颖心如无头苍蝇一般,识不得方向。不久,她们走进一间密室。
密室内的烛火点亮,将幽暗的密室照得如白昼一般。所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密室内的摆设如一间民房,唐雨柔将伤药递到白颖心的手上,示意她处理一下两人的伤口。
还未等赵明义开口,坐在石凳上的人儿早已知道。指着赵明义,打趣地说:“你是想要问我为何知道此处有个密道,且对地形一清二楚。我若告诉你我自幼生活在这里,你定然不信。”她摸着石桌上的同体透明的白玉小杯,眼前浮现两个女孩在这里打闹嬉笑的场景,似又在那里斗酒,嘴角微微扬起,又说:“这个地方是当年博仁帝为防止叛乱建造的逃生通道,少有人知,你自可放心。至于我为何知道,这可和你口中的凤鸣公主有些关联。”
赵明义大惊,这人为何知道凤鸣公主。难道此人与凤鸣公主相识,又或者此人就是凤鸣公主。
唐雨柔瞧他的眼神闪烁,明了他心中的猜测,果断地否决了他:“我不是凤鸣公主,只是和她有些渊源。”眼神瞬间变化,直逼赵明义,“现在没有旁人,请你告诉我,你所知道凤鸣的所有事。”
白颖心摇了摇他的衣袖,示意他这是机密之事,无极门也只有少数人知道,不可告知无极门之外的其他人。
赵明义低垂着头,想了一会儿,凤鸣公主是博仁帝的唯一血脉,对他们无极门有非同小可的作用。可又觉得她并非天元之人,加上她的救命之情,还是告诉了她:“当年嘉暮三日,传闻凤鸣公主也随端贤皇后一同离逝。其实,我们从以前随侍惠安帝的人那里打听到凤鸣公主并没有受害,只是被惠安那老儿隐藏在皇宫某处,不得见人。”
唐雨柔起身,身子有些发软,手中的杯子落地,化作碎片。她缓慢地走到床前,似看到了那日她们在床头细语。七年,她本以为她早已离逝,万念俱灰,整日沉浸在她的死中,以酒相伴。七年的时光蹉跎,日夜练习,她的舞技日渐精湛,将风絮舞模仿到惟妙惟肖。赏心悦目谁家事,没有她与自己斗舞谈心之人,人生又是何其不幸。她的眼角落下泪花,又喜又悲,所幸她还活着。
她擦干眼泪,转过身去,说出了一个令人震惊的决定:“我要加入无极门。”
与此同时,宫中的太医院因为一件事忙活起来。至于原因,出自醉人居的一个名叫鸣儿小丫头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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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月下细语结金兰
晚间,清风徐徐,云轻端坐在窗前,享受她唯一的乐趣。一阵嘈杂的声音,云轻皱了皱眉头,她厌烦有人打破她的宁静。顺手去关上窗户,转身回去。
云轻发出“啊”的一声,原因在于有一个人破窗而入,揽着她的腰,捂着她的嘴,在她的耳边细语:“小声点。”
窗外,似有人在跑动,脚步错乱,应是有什么急事,想必是因为现在自己身边的某个不知大人物。
“怎么样,那边有没有找到?”中年男子的声音,应是皇家内城的护卫军。
“这边也没有,明明看见她朝这个方向去了,怎会没有?会去何处?”
“快,太后那边催的紧,分头去找。”便匆匆离开。
待响声消失在风中,身后的人松开了她的手,长叹一声,说:“终于走了。”
云轻明白,这一切的骚动是因为这个姑娘。她与太后有渊源,又是何人?云轻带着种种疑问,走到了桌前,斟了一杯茶水,递到那人面前。
女子接过水杯,一口饮尽,还不忘道谢。待她放松下来,再听她的经历。
“姑娘,对不住你。不知这是你的闺房,便闯了进来,还让你受惊了。”槿娴哪有想到这太医院有女子居住,只是想要躲避护卫军,免得被母后抓了回去。
槿娴仔细地端详着眼前的女子,梳着一个简单的发髻,戴着柳叶坠,不是什么贵重的饰品。着一身素衣,腰环流云带。至于容貌,不输于后宫的任何一位妃嫔,唯一可惜的是眼前的白绫。
“姑娘,恕我冒昧。这白绫……”
“儿时贪玩,伤了眼睛,至此只能缠上白绫。”
眼疾?槿娴似是想到了什么,接着问:“姑娘可认识百草园?”
她云轻点了点头,也在思索此人的身份。似有了答案,却听到了另一个声音同时出现:“难道你是……两人的答案没有出来,就听到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槿娴往后退了几步,心想:护卫军怎么找到这来了?
云轻示意她往旁边藏一藏,接着对着门口说:“这么晚了,是谁来叨扰?”
“鸣儿姑娘,是我。刚刚护卫军来抓毛贼,不知姑娘可有发觉?”听这声音,应是打杂的女工。
云轻想这护卫军无非是想找一个理由搜查,说:“毛贼?宫中戒备森严,怎会有毛贼闯入?”
“姑娘,多有打扰。宫中猎奇,我们护卫军兄弟几个松了戒备,才让贼人钻了空子,溜了进来。”站在一旁的护卫军耐不住性子,他明明看到有一个黑影进了太医院,这四下都搜索了一遍,只有这闺阁未进。按照旧法,女子闺阁没有准许是不准进入的,这倒是个难题。
云轻轻笑,这护卫军竟将责任全部揽在自己身上,着实忠心。“大人,你还是请回吧。我这里清白一片,不曾见过你所说的毛贼。若是见着,大人可还能与小女子闲聊?”
见云轻下了逐客令,也就只好怏怏不乐地往回走,待回了太后再另做打算。
槿娴松了一口气,可算把这缠人的护卫军打发走了。想从床角出来,谁料衣服被勾住了,极力地扯下,手肘撞上了床头的铜镜,尖叫声和咣当声乍饷,把没走多远的护卫军引了回来。
护卫军四下大量了一番,先看见倒在床边的女子,身边侧翻着铜盆和铜镜,再见敞开的窗户,急步向前,却不见踪影。
那太医院的杂工早已将女子扶起,衣服上蹭上了一些灰尘,下面的衣角滴下几滴水滴,想是铜盆里的水打翻在她的脚下。
“姑娘可有看见是何人所为?”
“大人,想是你误会了。最近几天,宫中的野猫闹得凶,李大哥早有叮嘱。瞧我这记性,竟忘记关上窗户,才让那猫在这里四处捣乱,摔了铜镜。”
“竟然是猫,姑娘何故摔倒?”
“大人,这……”云轻作难为之态,轻抿双唇。有时候不作答便是最好的回答。
“鸣儿姑娘有眼疾,想是赶猫的时候不小心绊倒了。”杂工素来明白云轻的难处,常常因为眼疾而摔倒,也就替她回答。
“姑娘好些歇着,多注意野猫。在下还有要事在身,今日闯闺阁之事,下次再来谢罪。”
“大人,这就不必了。若不是我的闺阁情绪,也不至于闹出此事。此事就此作罢,大人忠心为朝廷办事便可。”云轻可不想和护卫军的任何一人打上交道。
女工送走护卫军,才回到云轻的房间,说:“鸣儿姑娘,我为你拿了一套新衣,快些换上,免得着凉。”
云轻谢过,又吩咐她准备一些药材, ;交代她今日要早些歇息,不要让他人来打搅。这些主要是怕有人再闯进她的闺阁,发现这一陌生的女子。
晚些时候,孙太医一行人精疲力尽地回到了太医院,抱怨着今日王孙郡主的鲁莽之举。李茂召来女工,询问今日云轻的状况,可有好好服药。
“鸣儿姑娘今日已经按照大人的吩咐服了药,早些时候,护卫军不小心闯了姑娘的房间,又被外面的野猫吓着了。姑娘的脸色不好,交代我不要让人打扰。现下,我想是睡了。”
李茂满脸的疑惑,护卫军来太医院有何事,还贸然闯了她的闺阁?想着问这女工又不知要生出多少事端,待会儿直接问她,岂不更好。又想,鸣儿这丫头表面是个弱质女流,每每要对月唉叹,惜花怜月,只懂得沏水泡茶之事。可这几天的谈论中却不是如此,这个鸣儿可不是什么大家闺秀的典范。她的胆识可不比谁差,每每谈到人体内脏之类的话题,有不少学徒都有难色。而这个豆蔻少女却有莫大的兴趣,常常私下说道,病由里生,以药控病,不免单调,这也就是为何李茂喜欢与云轻闲聊的原因。可刚走没几步,就被师傅叫去帮忙制作新药,也就无法和她分享今日的所见所闻。可又有谁知,他敬佩的槿娴公主正和云轻在远处的山间。
她们两逃呀逃,有时云轻领路,有时槿娴开头,总之,她们的手没有分开。那护卫军的话,明显对她不信任,不逃还有什么其他的选择,待下次人赃并获?
一切都随着她们的脚步停止了,四周静得连草动的声音也仿佛听得见,只留得她们的喘息声。月光闪动,一切的景物都默默地躺在忽明忽暗,半清半糊的世界中,恰好隐藏她们的踪迹。秋夜有些凉意,槿娴更抓紧了身边女孩的手,尽管比较冰冷。她们的步子缓了,空气中充满了一种醉人的夜的芳香,每走一步便向梦境更进一步般。她们默默地走着,只是想着各自的心事,领略此情此景。
她们走进了竹林,听见了淙淙的流水,仿佛在洗涤她们的心灵,一切的不平静与不安都被安抚了。云轻反手拉着槿娴的袖子,不让她入林深处,领着她走上羊肠小路。踏着石子,走到竹林的偏处。一条小溪横在中间,架着一道木桥,通到对岸去。溪水从高处的山上流下,溪床上凌乱地铺着一些落叶和石子。
槿娴挽起袖子,两只手在水中打转,欣喜地
唤道:“你看水多清凉。”
“嗯,是呀。”云轻应道,一面惊疑地望着槿娴。
谁知换来她痴痴地笑颜 ;“我想在这里洗洗头发。”
“洗头发?我们回去再洗,时间不早了,水很凉,容易着凉,还是算了吧。”云轻温和地阻止道。
“我闷的慌,还是洗洗吧。”还没等云轻阻止,她已经拆了云鬓,一缕一缕地解开,“可惜没有带梳子和发油,坏了这一摊溪水。”一袭长发垂落,在冷月的清辉下,配上槿娴的细长的身材显得好看,是那么的柔软,那么细致。槿娴跪在溪边,俯下头去,让头发完全倒垂在水上,用手轻轻地搓洗她。“刚刚我听她们喊你鸣儿姑娘,我可以叫你鸣儿吗?”见云轻点了点头,她露出了微笑,“我是槿娴,你可以见我的小名怜儿。”
云轻愣了,她果然是槿娴公主,肴地群王的唯一女儿。听闻她是最受宠的孩子,怎会到处逃护卫军?她低下头,紧紧地抓着袖边,好不让她的复杂的表情显现出来。
“看来你知道我。”她浅浅一笑,仿佛没有任何防备,“不过没关系,我不认为你会伤害我。要不,你就不会把我救出来了。”云轻的心思被她摸得一清二楚,她咬咬牙,抬起头,“公主,能不能讲讲你的事?”
槿娴愣了愣,随后发出一声大笑,“原来妹妹比我还急。”云轻疑惑,她可不是她的妹妹,难道她一时口误。槿娴将湿漉漉的发丝甩到背后,溅出水花。她走到她的身边,进而坐下。“妹妹可知道肴地最自由的鸟儿青凰?它出生在肴地,是万鸟之王,地位尊贵无比。但它却永远不停留在一处,逐风伴雨,追寻天地间的每一分自由的天空。直到死亡将它们与天空分离,落进受锢的土地。”她哀叹一声,“我出身在肴地,是父皇母后的掌上明珠,渴望江湖的自由。但今日,母后让我挑选夫君,这岂不是在鸟儿飞翔之际,折了她的双翅。”
不知怎么的,云轻的心不觉微微地颤抖起来。她看见槿娴忍着哭泣,说完这样一段话语。这样的声音在静夜里听起来,显得更加的凄楚,充满了绝望的哀愁。她害怕婚姻,可又有谁为她的亲事着想。也许,她只是世间的薄情人,注定无人可爱。
“命运天注定,也许,只能期盼下辈子不再为女儿身。”这时,她的眼神空洞,充满了绝望的气息。云轻的心被搅得一团乱,却不是因为同情的感情因素。“不再为女儿身”,这是有怎样深痛的领悟。云轻感到她对这个世界的绝望,可不是当年的那个自己吗,只是原因不同。
云轻凑上前去,轻轻一拨,将落在肩膀上的头发放在手上,掏出手帕,轻轻擦拭,“小心,别着凉了。”望着她绝望表情,微微一笑,“青凰再自由,也只是一只愚鸟,而且还是一只高傲的愚鸟。他的一生都在追随着高阔自由的天空,哪怕舍弃自己的故乡和妻儿,只是不觉疲倦地飞翔。熟不知空气是自由的,大地是自由的,溪流是自由的。。。。。。青鸟不知世界的自由,只知道他的天空是自由的天地,其他沦为污秽肮脏。瞧不起他人自由的领地,岂不是高傲无知之徒。”手帕已经浸湿,云轻拧干水 ;,接着擦拭发丝,“其实世间都有自由的角落,只是看你自己。”云轻不觉好笑,自己只是笼中的小鸟,又有什么样的资格去谈自由。“天下父母心,又有哪个父母不疼爱自己的孩子。下次和太后好好地谈谈,总能找到解决的办法。实在不行,逃婚也是个不错的办法,我很乐意参与。”
渐渐地,瑾娴的心情好转,不再说那些丧气话。“为何要向我说这些话?”
云轻顿了顿,自己为什么要向她说这些,这还是那个事不关己的云轻吗?也许是那句“不再为女儿身”,让她见到了熟悉的身影,刺痛了内心深处的伤感。她微微一笑,“因为你是我的姐姐,我当然要帮你。”
月亮躲进了薄云中,周围变得更暗了。溪水的波涛声,伴着两个女孩痴痴的笑意消失在竹林中。夜渐渐地变冷了,一丝丝寒意顺着袖管钻进去,云轻不禁打了一个寒战,同时感觉倦意倾上心头,她站起身,一面拍着身上的尘土,一面说:“我们快走吧,天色越来越暗,待会路不会好走。”
满天的繁星与竹叶相接,地面上的点点萤火似动非动,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