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瞳,希望你能体谅我这一次……
安宗柏闭起眼睛,心中愧疚的默念。
爱太深,所以才有伤痕 文 / 雪芽
“他不会来的,爹爹不会来的!”安紫薰拉着金筱瞳的手,“这些年,娘亲等的还不够吗?爹爹当年帮助赫连御风灭了北燕,影贵妃是北燕的长公主,他却将我许配给影贵妃的儿子,因为他是赫连御风最宠爱的儿子,爹爹想用联姻来保住兖州!这些我都可以忍受,可是娘亲的苦,我是看在眼中,心里替你难受!”。
“傻薰儿,如果你等的有盼头,就不会觉得是苦。”金筱瞳轻声说道,“你已经知道当年的事,娘亲也不打算隐瞒你。”
安紫薰心头一怔,娘亲隐瞒她什么?
“很多人都以为我是遵守了你外公的意思嫁给安宗柏,其实不是,当年我求你外公,求了几天,他才勉强主动请旨,答应我与你爹爹完婚的。”
“你主动要嫁给爹爹?”安紫薰完全想不到,这婚事是金筱瞳提出氯。
“北燕长公主谢鸿影,我未有出阁前见过她一次,我当时心高气傲,见了她也不禁佩服,世间有如此才情聪慧的女子,莫要说是男子,哪怕是身为女子的我,也十分羡慕。”金筱瞳回忆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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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宗柏心里深爱着一个人,为了她在北燕三年,从普通的侍从到身居高位,曾经是北燕皇帝御赐的驸马,这些安宗柏早就告之,用来拒绝她的爱意僮。
怎样的女子令他从此心如止水,放弃情爱,一心只投身战事?
金筱瞳一人前往西楚,如愿的见到了曾经闻名天下的北燕公主谢鸿影。
都说北燕亡国,她以色侍君承欢深宫,是赫连御风最为宠爱的女子,就连他的发妻,西楚皇后卫鸢,见到这位影贵妃,都要以礼相待。
“我喜欢安宗柏,可他说他心中只爱一个人,所以他拒绝了我,所以我一定要来看看你到底哪里吸引他!”
彼时年少轻狂,她盯着深宫中的华服女子。
那个女子有双清楚仿佛看透世间万物的眸子,历经沧桑的感觉,金筱瞳只从爹爹金咤眼里看到过。
她不过双十年华,却好似经历了几十年的人世沧桑。
“你是金筱瞳,南海龙王的女儿?”她话语轻柔却有种与生俱来的贵气,轻轻一笑的倾城容颜,何止颠倒了众生,哪怕是为了她颠覆整个天下,金筱瞳想势必也有男人会这么做博取美人一笑。
“是。”她回答道。
“我和安宗柏曾经有过一段情缘,不过那是过去,早已经错过了。你若是真喜欢他,就该去争取,说起来他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谢鸿影顿了顿,低垂眼帘遮住眉眼里闪过的一丝别样神采接着道,“却更是个会伤人心的男人。”
“他灭了北燕,你恨他是应该的!”
“北燕皇室早已风雨飘摇,我皇兄仁厚少谋略个性缺果断,国事上完全倚靠重臣,外在是靠铁骑支撑,安宗柏卧底三年,部署一切,他那份心思无人可比。我身为女子,虽自认不输给男儿,可还是不比他来的深谋远虑。北燕没有铁骑相助,犹如飞禽没有翅膀,如何能飞起逃脱一死?他将北燕的亡国,提早罢了。”
她身上有种女子少有的果敢坚毅,说起这段往事,并没有流露多少悲痛。
“北燕谢氏如今只剩下我与侄子陌年。”她指着外面正在练功的男孩,“他是谢家唯一的男丁。”
金筱瞳愕然,“你将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我?”
她不以为然的笑笑,“你不会说的,我从你眼中看出你真的很喜欢安宗柏,这个孩子是他保住的,他用命保住的。”谢鸿影声音压的很低很低。
金筱瞳紧紧攥着手掌,安宗柏保住亡国的太子,那是滔天的大罪,他为了谢鸿影什么都不顾了……
“他在赎罪,用自己的办法令内心好受点。”谢鸿影淡淡说道,“我现在不恨她,也许你觉得奇怪,北燕亡国时,正是我与他要大婚的前夕,西楚兵攻破城门,我皇兄皇嫂自尽,我被俘获在西楚军营,赫连御风看中了我,就在安宗柏的面前,我答应做赫连御风的女人!虽然屈辱,可是当时我看见他痛苦的表情,心中却是痛快的,一时的痛快,走到了现今的地步。人人说我以色侍君承欢深宫,那又如何,我当时活着只为了陌年,现在还有我的儿子,如今的谢鸿影不过是个为了亲人必须要活下去的女人,没有我,他们不能再这深宫生存!”
一口气她说了好些,金筱瞳望着她略微苍白的脸颊,这一趟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来对还是来错?!
“影贵妃,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么多?”
她笑了笑,有一种说不出的悲凉,“这宫里没有一个能真心说话的人,你能千里迢迢为了安宗柏来西楚一趟,怕是真的喜欢的厉害。这几年,听闻他战功赫赫,这一次被封为镇南王。”
“我没有见他笑过,他很冷漠,甚至都不愿意见我,那一天他突然找我,就和你一样,告诉了很多关于他之前的事,用来拒绝我。”金筱瞳此时才知晓,安宗柏拒婚的理由背后,有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他背叛了谢鸿影,这样一个好的女子对他付出的真感情,若是换做是她,想必也逃脱不了那些过去的魔障。
这个女子用一种平淡的口气告诉她这些,金筱瞳心里有些恐慌,他们的过去纠缠在一起,她无法介入其中。
“他心里很苦,可是如今我和他早已经是陌路,我帮不了他什么。金筱瞳,我告诉你这些往事,并不是说我看破放下有多潇洒,我只是希望自己不再被过去阴影缠绕到不能走出去,他其实也该如此,既然缘分尽了,就该彼此放手!”
她听了这番话离开西楚,之后她找到了安宗柏,只说,“将军,我会等你转身看到我的那一天,一直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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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筱瞳抚摸手腕上多年来戴着的红豆串成的手链,颗颗圆润饱满,色泽嫣红欲滴。安宗柏沉默寡言,更不温柔解风情,在她生完薰儿出征前,却亲手做了这串手链替她戴上。
红豆相思,相思红豆,相思、相思……
爱太深,所以才有伤痕 文 / 雪芽
将军,我会如二十多年前一样等下去,一直等下去,无论你做出怎样的选择,筱瞳都不会怪你,只要你心中有我,余愿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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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海中行走的客船终于靠岸,余月的时间才到西楚边界。
金筱瞳留在镇南王府,她说,“照着你的爹爹的话去做,要么去南海,要么就找个地方暂时躲避起来,西楚皇室一旦发生彻底的变动,安家首当其冲。”
安紫薰如今明白了其中缘由,安宗柏与谢鸿影原来有这么一段过往,难怪谢陌年要杀她,还有爹娘曾经的过往。地陵中被冰封十年的女子,她比任何人看的通透明了,这深宫却如囚笼困住了她。
“阿薰小心点。”赫连春水扶着她下船,“等下去医馆瞧瞧吧,你这几天晕船的太厉害,不仅吐,连一点东西也吃不下。”他瞧着安紫薰清瘦的脸颊,那下巴尖尖的快成杏仁核了。
安紫薰点点头,她一般不晕船,最近几天大抵是船晃动的厉害,她吐的手脚发软。
“侯爷,这里是西楚边界,你自己也要小心点。”她提醒赫连春水,记得他是被赶出西楚的。她执意要回西楚,他坚持陪同她前往,安紫薰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害了他。
赫连春水不以为然的笑笑,“我没事,对了阿薰,我一早派人准备了住的地方,你暂时也需要地方住,不嫌弃的话,你住在我那里可好?”
虽然是询问她,安紫薰却明白赫连春水的意思,这一路上他处处打点好一切,不容她费心一点。混进镇南王府,也多亏了他帮忙。
“好吧,等我身体好些找到地方就搬走。”她明显气力不足。
赫连春水连连点头,“你肯先住下就好。”听见安紫薰答应,他心里顿时欢喜的厉害。
阿薰,我们成亲吧? 文 / 雪芽
园子幽静雅致,安紫薰一身疲惫,简单洗漱就躺下睡去,等她醒来已近黄昏,一扫余月来颠簸的乏力,坐起身子她发现圆桌上摆着她最喜欢的紫藤花。。
镇南王府今天紫藤花早早开了,她不由想起往昔与金筱瞳坐在花架下看着微风拂过,紫藤花海起伏漾开的情形。
“你果然喜欢紫藤花。”赫连春水在外面见她对着花望着的出神,脸上浮现一点温柔笑意,这段时间她沉默的可怕,许久不见她笑了。
安紫薰见了是他点了点头,“谢谢,你准备的紫藤很美。”她出生在紫藤花开的季节,花海香味熏然,安宗柏替她取名安紫薰。
不过这是南海特有的花,移植藩地好几年才勉强成活,能在镇南王府成片花海,金筱瞳费了不少心思,因为这紫藤花是她最爱的氯。
“阿薰,你休息的可好?”见安紫薰神情大概是又想起镇南王妃了,他连忙转移话题。
“这里很好,谢谢。”
客气而疏离的语气,赫连春水眸子一沉,“你我之间不用言谢。”他说着进来在她身边坐下僮。
“侯爷。”
“我喜欢你如从前叫我春水。”他安静平时安紫薰的眼睛,从他正式决定要将她重新揽住怀中开始,赫连春水就放弃了一切,他甘愿如此的结果,只为了她一个人。
一个机会,与她单独相处这几十天的机会,平生他最甜蜜的回忆。
安紫薰怔了下,她哪怕是神经大条的人,也觉察出赫连春水对她究竟是怎样的感情。
“我先前受了伤,脑袋还有些不清楚,所以以前的事情……”她开口解释。
“你慢慢想,我会等着你记起的那天,如果那需要很长时间,我也等。”他甚至大了胆子在说话间握住安紫薰的手。
凉意的手掌被他握在手中,赫连春水掌心干燥温暖熨烫着她的肌肤,比起赫连卿给予她寒冷,安紫薰确实喜欢被这样的温暖包围。
看的仔细,他眉眼有几分相似赫连卿,远不及他的颠倒众生,却自有一番芝兰玉树。
他对她的好,总是润物细无声,总在她不经意间流淌,没有强迫她接受,只是在她左右的保护。
“好吧,就和以前一样喊你春水。”她答应下来。
他眸子一亮,对她笑起,与赫连卿更为相似的那番孩子气笑容。
安紫薰心中暗叹,她记得赫连卿对她所有的不好,也记得在相处不多的日子里,那个男人的霸道还有那笑起令人迷恋的孩子气。
他只要不妄动,爹爹不会要他性命,这点她相信安宗柏说的到做的到,而赫连卿也不是个分不清局势变化的人。
还有云裳,不知他好不好??????
赫连春水见她不似船上的精神不振,“我派人请大夫来给你瞧瞧。”
睡了一觉,安紫薰觉得身体好多了,“不用麻烦,我好多了。”
“我让下人准备了饭菜,你好歹用点。”
“我不饿,你想吃什么,我做些给你吃?我住在你这里,总要有些表示。”
“你做什么,我吃什么!”赫连春水心中一阵欢喜。
“厨房在哪里?”她挽起袖子笑着问。
“我同一起去!”
小厨房里,他看着安紫薰利落的忙碌,他偶然打打下手的帮忙递递东西,虽然只是清粥小菜简单的很,赫连春水却吃的不亦乐乎。
原来幸福这般简单,只要在心爱的人身边看着她的笑容,吃着她特意为他做的膳食,那种温暖点滴在心头,再是冰冷的心房,也注定要被融化。
用完膳食,他陪着安紫薰说了话,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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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他到房中,就见暗中人影闪动。
“荣福,你怎么来了?”赫连春水皱了眉头,有丝不悦。
“奴才奉夫人的命令来见侯爷。”
“说吧。”
“夫人说西楚王传闻病重,如今是太子掌权,安宗柏扣押了庆王,其他的几个有实力的皇子皆是投靠太子,这时侯爷要开始行动,这绝妙的机会,不能轻易浪费。”
“知道了,你回去复命吧。”见荣福迟迟不走,赫连春水脸色一寒,“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
荣福欲言又止,最终一句,“夫人的话奴才带来与侯爷,还有一句是奴才心里话,夫人还不知侯爷与庆王妃在一起,侯爷是知道夫人的心思,若是夫人知晓,庆王妃恐怕……”
赫连春水眼瞳骤然一紧,“这里的下人全都被割掉舌头不能说一个字,只有你一个人知晓她在我身边,荣福你知道该怎么做的!”
“奴才不会背叛侯爷,也求侯爷要与大局为重!”荣福伺候他良久,侯爷对庆王妃动了什么心思他清楚,怕只怕,一旦被夫人知道此事,王妃的性命难保!
赫连春水立身猛然转身,他的脸隐没在黑暗中,眼神毒辣狠戾,“这一次,谁也不能阻止我得到她!”
一连两三天,安紫薰胃口欠佳,哪怕是清粥小菜吃几口就没有食欲,很快的又全部吐出来,她心里盘算信期的日子,她一直不准,偶然也迟一个月不来,可这次的情形她直觉不对劲。
最后一次就是在谢家的那一夜,他没有控制,在她身体里释放,所以她事后费尽心思讨来了汤药……
倏的,安紫薰突然想起赫连卿说:
------那你也被指望我会放了你。
不由的,她心里一冷。
安紫薰立即起身去见了赫连春水,“春水,我想出去走走,回到地面,总觉得晕乎乎的,怕是船上呆久了。”
“也好,我陪你去吧,你脸色不好看。”他担忧的瞧着她。
“不用了,这里是西楚边界,倒是你多注意,若是你担心我身体挨不住,就找个伶俐的丫头陪着我去。”
“那好,早去早回。”赫连春水吩咐了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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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上午,安紫薰平安回来,她脸色比早上离开时更难看,有些心不在焉匆匆回了房中休息。
她在街市支走陪同的丫头,极短的时间找到医馆。
阿薰,我们成亲吧? 文 / 雪芽
“诊脉。”她伸手在大夫面前,随后一片金叶子递过去,“一定要确认无误!”。
大夫自然不敢怠慢这样的客户,片刻后肯定道,“虽然脉象微弱,确实是喜脉!”之后那大夫又嘱咐了什么,安紫薰一句没有听清楚,如游魂般晃悠的回到出住。
怔怔的坐在桌边,她突然笑了笑,许久不曾落泪的眼眶顿时酸楚难受。
他骗她,那碗药根本就不是她需要的,所以她让赫连卿喂她喝下时,他才会那般说。
不过放过她,再用一个孩子将他们之间连接的更加牢固吗……
为什么要如此对待她?
他们之间的婚事本就是错误,赫连卿应该是知道影贵妃与安宗柏的往事,影贵妃可以令自己不再过去的纠缠不能脱身,可旁人不能。
谢陌年,对了她想起那个谢陌年的男人,他想杀了她,无时无刻的想杀她,将她打入海水中。
所以赫连卿对她也应该充满了恨意,他那般无情的对待她,如今他的浓情蜜意是为了用另一种方式来折磨她吗?
她的手颤巍巍的放在肚腹上,一个多月的孩子,没有成型那么的小,在她的身体中被孕育着,对外界的一切什么也不知晓。
那样脆弱的不堪一击,她是唯一能保护孩子的人,却也是可以亲手毁掉孩子的人。
低着头眼里夺眶而出,打湿衣衫,安紫薰彷徨无措,将头深深埋入膝盖间。
良久,在她筋疲力尽时,被揽入一个温暖的胸膛,臂膀有力将她牢牢抱紧。
温暖干燥的手掌捧住她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