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酒店的一楼大厅虽然很大,却也不能容得下四百人,斗鸡手下超过一半的人站在夏日酒店的台阶上。
任长平外表长得很老实,其实他就是很老实。现在,斗鸡感觉这个老实巴交的残废实在是狂妄之极。
斗鸡是个直性子,他在江浙的作用就是为肥斧冲锋陷阵,而他噬斗的性格可以用狂妄来形容他,在江浙这一亩三分地上,谁人不知道他斗鸡。
留则死,退则活。这不是一句玩笑话,任长平也不会开玩笑。只是,这在斧头帮的人听来,像是国际玩笑。
在江浙这个地方,天行的人虽然一战成名,不过,对手都是一些虾兵蟹将、乌合之众,自己堂堂的斧头帮正规军,岂能和他们一样。
斗鸡手下的三百人中,有些人知道这个独臂的少年叫任长平,是天行的高层,很少有人知道他的身手如何。
不过,管中窥豹,一个残废身手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我也给你一个机会,放下手中的刀,跪在我的面前,大叫三声‘爷爷我在吹牛’,我就让你们活着吃口饭。”
斗鸡阴蛰的语气让人听着极为不爽,如同咽喉里飞进一个苍蝇一样。
龙堂的人冷冷的看着斗鸡,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般的利剑一样,让他如芒在背,他是来找渣的,不是来斗嘴皮子的。
斗鸡凝视着任长平,冷道:“手底下见真章。”双手一挥,喝道,“上。”
斗鸡带了三百人,三百人手中握着一把锃亮的西瓜刀,在夏日酒店明亮的灯光下,闪着耀眼的白光。
三百人慢慢的向龙堂的一百人压迫逼近着,就像是犯逼迫漂亮女人一样,先要从精神上折磨她们。
任长平冷哼一声,手中的开山刀突然撰紧,手背上青筋凸出,手掌一片惨白,爆喝一声,“杀……”
滚滚的音波在夏日酒店的大厅里回荡着,盘旋着,震慑着斗鸡等人。
斗鸡喊的是‘上’,而任长平喊得却是‘杀’。两者从本质上有着根本的不同,首先从气势上,斗鸡三百人就落入下风。
龙堂从来就没有怕过谁,即使面对死亡都会坦然面对,龙堂也是天行的脊梁骨,任何时候都是,这份荣誉让龙堂的兄弟们不能退缩,也不愿意退缩。
龙堂就是天行的颜面,一百龙堂的兄弟同时紧握着手里的开山刀,下山的猛虎一样,疯狂的冲向斗鸡带的三百人。
这是一个疯狂的决定,只有疯狂的人才能做出的决定,一百人向三百人发出反冲锋,这就是龙堂的兄弟。
斗鸡在龙堂兄弟们冲起来来的一刹那,心脏露跳一拍,他算计眼前的这些人会死守这里,王萧虽然厉害,却逃不过自己三百人的追杀。
所以,为了王萧的安全,这些人只能采取守势,一旦是守势,从先天来说,眼前的敌人就落入了下风。
令自己想不到的是,居然在进攻,妈的,“杀……”
斗鸡幽扬的声音带着阴森森的气息,突然爆喝一声,整个人率先冲向上。这在江浙的斧头帮的领导层中,他是唯一一个一马当先的人物。
任长平同样冲在最前面,两把刀在空际划过一道弧迹,撞击在一起,开山刀下压着,不断的下压着。
从质地上来说,开山刀硬度极高,更适合用来劈、砍和捅,西瓜刀则正好相反,质地偏软,多数是用来‘切’,用来打杀,终归是弱了一筹。
任长平是独臂,从脚、腿、腰以及手臂的力量全部灌注到开山刀中,无形中加重了刀的力量,所以,开山刀不断的下压着西瓜刀。
“刺拉……”一连串的火星迸发出来,西瓜刀向右上方挑动,两把刀应声分开。
斗鸡后退一步,额头冒出冷汗,刚才一击,对方占了上风,冷眼扫视着任长平,无霞休息,直扑而上。
说来是长,其实只是刹那间的事情,这种情况下只能向前冲,如果退后,或许停下来,即使不被对方杀死,也会被自己人踩死。
就像战场上冲锋的士兵,没有人敢后退,只要后退,等待你的将是一颗黄铜子弹。
“杀……”气息悠扬而又哄亮,仿佛嘹亮的军歌一样,划破喧闹的夜空,直冲九天云宵而去。
“砰……刺拉……噗……”
血雾喷薄,血腥漫漫,连连的惨叫,声声的怪啸……
酒店里的客人不少,可以用很多来形容,每一个留下来的人都用被子捂住全身,甚至有胆小者,浑身瑟瑟发抖。
其实有大胆的人站在窗边,俯视下方,却空无一物,若大的广场上空无一人,这本就是极为的怪异,黑洞洞的夜空,只有繁星点点,给这里凭添几分阴冷。
有的人不禁打个寒颤,索了索脖子,走到门前,确认自己的门已经锁好后,才坠坠不安的,和衣睡下。
斗鸡带来的人很猛,最起码很有战斗技巧,双方正面交锋,互不落下风,刀与刀的碰撞,回合,居然没有人受伤。
双方的气势则完全不同,龙堂的兄弟们虽然人数处于劣势,精神却极度的亢奋,生龙活虎的向上疯狂的扑击着。
仿佛这就不是一件玩命的事,倒像是在抢东西,这就是天行人,宁死也不后退。
斗鸡所带的三百人,虽然人数占优,却也不能一线铺开,严重限制了他们的战斗力。同时,他们选择的西瓜刀与开山刀相比,也处于劣势。
所以,双方勇猛,只能算是不分伯仲,打个平手而已。
“杀……”龙堂的兄弟们齐齐的暴喝一声,如同洪慌之水一样,倾泻出去。
气势……一往无前的势力……
狭路相缝勇者胜,在气势上,龙堂兄弟们占优了,身手虽然相差无几,伤亡数,斗鸡所带的人却是龙堂的数倍。
刀光漫漫,杀声遍天,冲在最前面的龙堂的兄弟们受伤了,他们却不同于斗鸡所带来的人,看也未看自己身上的伤口,手中的开山刀在西瓜刀切向自己的同时,疯狂的捅进敌人的胸口、心胸。
对自己都残忍的人,对待敌人……
龙堂的兄弟只进攻不防守,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他们像一把利剑一样,疯狂的捅进三百人的心脏,无情的穿刺而过。
风在吼,马在啸,黄河在咆哮,黄河在咆哮……
龙堂的兄弟们就像是那怒吼的狂风风,驰骋的马儿,咆哮的黄河之水一样,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必胜的决心,与敌决战于夏日酒店的大厅里。
每个人的身上都沾满了鲜血,每个人的肌肉都在颤抖,每个人的心都在紧绷着,他们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过这个夏天,甚至今夜,他们只知道一件事情,冲锋再冲锋,直至死在冲锋的路上。
兄弟们,如果有一天我死了,请踩着我的尸体继续前进,完成我之所愿,我会在天上看着你们。
这是勇气的较量,这是疯狂的意念的比拼,这也是龙堂兄弟们作为天行脊梁骨所应该发挥出的作用。
龙堂的兄弟们不盲目的冲锋,龙堂的兄弟们地很有技巧的,虽然身体受伤了,却躲过了致命的一击。
西瓜刀切在自己的身上,那种痛入神经的痛感让他们浑身冒出冷汗,不过,手中的开山刀却夺却让自己痛入骨髓之人的生命。
每一把开山刀都血淋淋的,每位龙堂兄弟的持刀的手都发麻了,用力过度了,手在颤抖着。
斗鸡很猛,也很强,整个人和任长平捕杀在一起,两个人你来我往,偶有受伤之处,最终不分上下。
两军交锋,比得就是勇气,古往今来,以少胜多之战不在少数。
龙堂的一百兄弟如今不能说是胜了,最起码,他们是挺直的脊梁。
斗鸡嘶嚎一声,右手紧握着西反刀,左手捂着右肩,即使这样,鲜血还是迸发而出,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
斗鸡随着自己带来的手下大步后退着。
这一战,兄弟们尽力了,斗鸡从来不是一个为自己找借口的人,自己轻视了天行,轻视了王萧,更加的轻视了眼前的一百人。
今天,对于斧头帮来说,不胜就是完败。
斗鸡双眼布满血丝,站在夏日酒店的台阶下,冷冷的仰望着孤傲的任长平,没错,此时的任长平给人的就是孤傲的感觉。
肥海等人离开的时候,余飞就跟任长平说过有可能发生的事情,长平当时拍着胸口保证,只要自己没有死,任何敌人都不会踏上夏日酒店的二楼。
斗鸡很不愿意承认,自己是被逼退的,曾经,自己所带的人在江浙被其他人称之为狼。
什么是狼?
团结、团队、机警、协作、战斗……此之为狼,如今,狼群被击退,虽然未败,却被正面挫其锋锐。
这是对自信心的打击,这是也是对一个人荣誉的打击。
有些人是活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的。
“哇……”野狼狂吐一口鲜血,血红的嘴唇,看起来像是地狱的恶鬼一般。
“你们可以滚了……”任长平俯视着台阶底下的斗鸡,神情之倨傲,即使龙堂的兄弟们也没有见过他如此的神态。
“哇……”斗鸡又吐出一口鲜血,用袖子直接抹掉嘴唇上的血迹,整个脸变成了血红色,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下。
第411章 江浙警察
这些人都是自己平时最为倚仗的兄弟,每个人都是能打能杀的角色,此时,他们个个疲惫无比,只是持续了五分钟的冲击而已。
台阶上还陈横着几具尸体,涓涓的鲜血慢慢的流出来,洒在台阶上,顺着台阶慢慢的流下来。
夜风有些冷,如水的月光挥洒大地,冰冷的气息在这里弥漫着。
血腥的气息,微微颤抖的人们。
斗鸡微微叹了口气,直视着傲然而立的任长平,道:“我低估了你……”
“不……你低估了天行的兄弟,我只是他们中普通的一员而已。”任长平居高临下,俯视着斗鸡。
龙堂的兄弟们只有五十多人跟出来,剩余的四十多人留在夏日酒店里善后,浓郁的血腥气让人作呕,几十具尸体静静的躺在冰凉的地板上,横七竖八的。
龙堂兄弟的动作很快,从电梯直接交这些死去的人们运到地下停车场去,来来回回,三五趟。
“回去……”斗鸡瞪了任长平一眼,极为不甘的说出这句话,率先转身,向大街深处走去。
一路之上,斗鸡带的人极为落魄,鲜血染红了外衣,神色间透着疲惫之色。
“啊……啊啊……”到处都是胆小女人的尖叫声,有些人认出这是平时横行江浙无敌手的斗鸡,贵为江浙斧头帮的八大天王之一,是肥斧的得力助手。
看着消失在街头的斗鸡,任长平手中的开山刀滑落在台阶上,清脆的声音响起,开山刀划到台阶下。
泣血长刀,刀身如血,这就是任长平手中的刀,也是龙堂兄弟们手中的刀。
任长平膝盖一软,跪在地上,刚牙紧咬,脸上的肌肉紧绷着,豆大的汗珠冒出来,滴落在地上。
龙堂的兄弟们,一半人坐在了地上,大口的喘着气,一些还站着的兄弟,大多是后边冲上来的,他们看得分明,任长平的独臂颤抖着,十指极不自然的抖动着。
再看任长平的小腿,殷红的鲜血已经浸透衣服,慢慢的滴到地上,形成朵朵的梅花。
坐在地上的兄弟们不下三十人,每个人都或多或少的受了点刀伤,幸亏西瓜刀的伤害不如开山刀,如果对方换成开山刀,倒下的人就是自己了。
名人小区,三区六号别墅里。
肥海三人镇定自若的坐在别墅的三层,而张好人的老婆则坐在他们的对面,双方不言不语的,就这样坐着。
电话响了,女人站起来,勉强睁着惺忪的眨眼走到西南墙角,放电话的白色小桌前,拿起无线电话,看了看电话号码,眉头微皱,很快的舒展开了,道:“有什么事情吗?”
“他们还在家里吗?”电话那边的声音有些焦急,却也说得不紧不慢的。
“我暂时还没有死,不用打电话来说道词。”女人用力的挂上电话,双手按在话机上,嘴角抽搐着。
作为一个女人,时刻都想要自己的男人来保护自己,天行的人在这里几乎一夜了,自己的男人居然这个时候才打电话来,这是自己的悲哀。
女人回过身来,注视着肥海三个人,认真道:“他打电话回来了,如果你们再不走,警察就会来了。”
她这是报负自己的丈夫,报负他对自己的漠视,自己可以容忍他找女人,甚至一儿再,再儿三的容忍,只是,却不能容忍这样漠视自己的存在。
女人的脸色有些苍白,白得吓人的那一种,浑身微微颤抖着,双唇有些发紫,不算漂亮的眉头也紧皱着。
肥海点了点头,确实,如果他们长时间呆在这里,只会引来警察的注意,即使张好人不报警,这里的保安也会报警。
蓝月紫晗和杨家强十分的镇定,稳坐沙发上,如同坐在钓鱼台一样,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拍了拍肥海的肩膀,示意他安了。
王萧不是鲁莽之人,在他们来之前,就将以后要发生的事情安排妥当,即使王萧没有想到的,沉稳的余飞也可以填补。
女人看着三个人没有动的意思,焦急道:“你们难道不怕警察吗,这里的人可是有几分真功夫的。”
三个人都明白女人说和‘功夫’指得是社会关系和人际关系,这年头,没关系什么也办不成。
三个人齐齐的摇了摇头,异口同声道:“我们需要肥斧给一个解释。”
三个人对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不好意思说出,‘其实我们想要肥斧的脑袋’。
时间匆匆而过,女人无奈的做在沙发上,她知道,这些年轻人对自己根本就没有‘性趣’,所以,也没有摆出扭捏之态,径自的在他们的面前睡着了。
只是,微微叉开的**有些不雅,明亮的灯下,略微低头,就能看到里面紫色的蕾丝内裤。
女人的呼吸很平稳,仿佛没有将肥海等人,当成外人一样,自顾的睡着了。
确实,十二点钟,对于一个懂得保养的女人来说,这已经是晚间的极限了。
直到压抑的警笛声划破夜里的安静,女人才幽幽的醒过来,双手揉着眼睛,莲步轻移,慢慢的走到窗边。
五辆警车停在自家的别墅下,陆续有二十个身着制服的警察从车上下来。
下来的人女人认识,居然是江浙的警察厅长,而且,他和自己丈夫的关系十分的微妙,这些年轻人要倒霉了,她心里想着。
确实,面对全幅武装的警察,即使黑组的兄弟身手高强,最终也不是他们的对手。女人想法是正确的。
蓝月紫晗适时的走下楼去,在警察们还没有走进门的时候,他已经在别墅的一楼了,示意兄弟们不要乱动之后,便静静的站在门前。
警察厅长有些头大,正如女人理解的那样,他与肥斧的关系有些微妙,局里人都是知道的,就是这样,陈老这个时候发话了,让他看着办。
在这二十个警察中,还有一个年轻人,不大的眼睛乱转着,认真的打量着这幛价值不菲的别墅。
“厅长,你家的别墅貌似和这里一样豪华吧。”青年似是无意,却是有心的说着,从警察厅长的身边快速的走过,大步流星的向别墅内走去。
女人站在三楼,将这一切看得真切,虽然没有听到青年说得是什么,但是从他那种神态来看,摆明了不用给厅长面子。
青年人推开门,郝然一愣,然后嘴角上扬,深深的和蓝月紫晗拥抱在一起,紧紧的拥在一起,用力,嗯……再用力。
两个人突然松开,各自垂了对方的胸堂一下,不约而同,道:“你不会有……”
“你们跟这些死条子混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