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攻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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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攻略-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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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很意外,问:“有事吗?”
  “陈投币是怎么回事?我按你说的去找,只见到一个女人,她说陈投币并不住那里。”
  “噢,我把这件事情都给忘了,”姗姗说。她心中暗笑。她早就知道陈投币并不住那里,那只是他三套住房当中的一套,陈投币现在是不涉足了的。她是故意捉弄郁青,让他白跑一趟的。“那么我就不知道了,”姗姗说,“也许他搬了吧,——你见到怎么样一个女人呀?”
  郁青把那个红白黑鲜明的女人讲给她听。“那是他家的保姆,”她说。
  郁青原来以为姗姗和陈投币关系很近的,现在却实在把不准她和陈投币之间是什么关系了,说远呢,她又知道那个女人是陈投币的保姆,知道那间房子是陈投币的;说近呢,她连陈投币是否搬家了都不知道。他感觉她是有点什么瞒着自己。
  郁青看见姗姗左右看了看,知道她嫌站着说话不方便,趁机问:“我可以请你喝咖啡吗?”
  “我不习惯咖啡的味道。”
  “那么去冰吧?”
  “你找我有事情吗?”
  “也是有事情,也希望交你这个朋友,如果你不觉得冒昧的话。”
  姗姗早就知道郁青想结识她,而她也并不愿意拒绝,“冰吧也不好,太静了。”她说。
  第二十五章
  郁青心里愤愤地想,这里也不好,那里也不好,你让我带你去开房间吧,我会给你好的。又想,如果去除了她的这一身黑色障碍物,里面一定是一个玄幻迷人的世界。“如果你愿意的话,”他小心地选择着词语说,“由你来选择地方好吗?”
  “我们去公园吧,唐城公园。”
  “好主意!我也正想去那里呢。”郁青高兴地说。
  二人上了出租车,到了唐城公园,郁青买了门票,走了进去。姗姗径直向一片草坪走去,一边走一边看。她在寻找那晚和邵龙钟坐的位置。她找到了,于是原地坐下来,回忆起那一晚的好多细节:良夜情郎,那是多么美妙的氛围呀,可惜邵龙钟像木头一样的不通窍,让那一次浪漫给她留下了忧伤。
  姗姗默然伤神良久。其间郁青和她说话,她也不理。心中的惋伤积聚起来了,沉淀下去了,她才抬起头来,向四面看。她忽然被一处动景吸引住了,“走!我们去玩翻滚过山车!”她碰了一下郁青的手说。郁青感觉到她的手凉冰冰的。
  “好!”他立即响应。他心中想,这真是一个费钱的主儿,如果仅仅是一个工薪族的话,娶了她也养不起。
  郁青交了钱,两人等待车停下来之后,找了一个喜欢的位置坐上去。他们看见坐过山车的多说是儿童。过山车启动了,速度越来越快,他们看见周围的景物高起、低落、左斜、右摆,忽然间地面到了头上,一霎时又回到了身体下面,一会儿又翻江倒海一样的乱动。姗姗兴奋得高声呼叫,她的声音融合在一片童声里。半小时以后,过山车停了,姗姗下到地面来,身体还在摇摇晃晃的。她兴奋得满脸通红,头发乱糟糟的,就像盛开在大风中的野玫瑰。“啊!太刺激了!你不是吗?”她兴奋地说。
  “当然,也是的,好玩极了,”郁青说。
  “走,我们到前面那树荫里去坐,休息一会儿。我的心还在乱跳。哎呀!刚才我们像当了一会神仙!”
  郁青跟着她走过去。他嘲笑自己像一个傻子,没有自己的主意,一切都顺着姗姗行事。树荫下有一个卡通椅,但是姗姗并不坐下,而是低着头走来走去,或者倚树而愁,或者临风而语,或者拈枝而笑,种种神态不一。好一会儿,她从包里拿出一个封皮笔记本和一支圆珠笔,写了起来。写一回,想一回,涂抹一回,把笔收了,对着郁青扑闪两下眼睛,说:“你看!”把本子递了过来。
  郁青接过来看了,原来是一首题目叫《晚祷》的诗:
  天地缩成一室,
  一个灵魂飘无所依。
  主啊!晚祷的钟声里,
  应该对你说什么?
  是血红的黄昏,
  满目的烟尘……
  太阳在脚下坠毁,
  星从东边升起,
  星群从头上流过,
  默写着圣经
  和公元以来的故事。
  主啊!哪一颗星是你?
  那个孤独的灵魂
  要想上天贴成星,
  银河循环着流,
  没有终结,也没有开始,
  无法在一滴水中
  找到我的位置。
  我想收拾苍茫的过去,
  主啊!你在哪里?
  细刻你苍凉的容颜,
  漂流过风干的记忆。
  在你制造亚当的时候,
  你就错了。
  郁青看了一会儿,闭上眼睛回味了一会儿,说:“意境开阔,想象丰富,色彩斑斓,真是太好了!”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这首诗显得很伤感,你为什么要写得这样伤感呢?”
  “我本来就这么伤感的。你说,写得好不好啊?”
  “当然好!我真的没有想到,原来你会写诗!奇伟瑰丽,有李白的胸怀,这样的诗现在是很少见了。”
  姗姗越来越兴奋,“走,我们去一个地方!”她说着,抬腿就走。郁青不知道她又有什么主意,只好懵懵懂懂地跟着。她走出公园大门来,四处看看,发现大街对面有一副“天行网吧”的广告牌,于是奔了过去。郁青小心地躲避着车辆,也跟了过去。两人走进一道窄窄的门,进入闹闹哄哄、烟气腾腾的网吧,姗姗迫不及待地开了一台机子,叫郁青去交钱。郁青交钱回来,看见姗姗打开了一个网站,用“冥界妖姬”这个名字登陆了,把刚才写的这首诗发了上去。然后,她指点着郁青把她从前发的帖子一一调出来看。郁青赞不绝口,她兴奋得满脸红光。
  一个多小时以后,姗姗又把刚才输进去的那一首诗打开,看见已经有好几个人回复了,论坛版主用了四五百字细细的剖析,用了很多赞美的字眼。她又说又笑,又向郁青推荐音乐网站,不一而足。等到走出网吧的时候,他们才看见天色冥冥,华灯初上,已是近夜时分了。
  两人站在街边,任来往的汽车掀起的风拂动他们的衣服。他们应该分别了,但是姗姗还有点留恋。
  “你是干什么的?”
  郁青不好意思说是推销员,“我是公司经理,”他说。
  “你是哪儿毕业的?”
  “河南财贸大学。”
  “名校呢,”姗姗说,但是并没有沿着个说下去,立即就转了话题,“今天玩得真高兴!”她说着,轻盈地走进人群中,手提包一甩一甩的,不时打在人身上,而她浑然不觉,“对了,你不是找我有事情吗?什么事?”
  “也没有什么。就是想认识你。”
  她脸上漾起甜甜的笑容,神态像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你住哪儿?”她问。
  郁青心里冲动了一下,心想有戏了,但是就想到了对方不过是随便问起,因此平静下来。他说了,姗姗又问:“你的电话是多少?”
  郁青告诉了她,又礼貌性地要了她的电话号码,这才知道她的电话并不是以前他记住的那个号码,他心里骂了一句邵龙钟,怪他耽误了自己这么久。
  “你明天干什么?”姗姗问。
  “我吗?明天过星期天,如果你没有事情,我就来找你。”
  “我们去骊山,好不好?”
  “好啊!”郁青兴奋地说,他心里在预测,两个人游一趟骊山得花多少钱。
  第二十六章
  第二天,两人在约好的时间里来到东郊车站,在朦胧晨光中坐上了奔向骊山的汽车。两人上了骊山,来到“捉蒋处”,姗姗要郁青讲述当年是怎样捉到蒋介石的,郁青知道得并不详细,胡编乱造说了一通,姗姗听得很有味,听完了一草一木地细细察看,然后望着天神往地说:“萨达姆是在地洞里抓到的,蒋介石也是在地洞里抓到的,看来国家领导人都很喜欢钻洞。”
  郁青听罢哗然大笑,姗姗得意洋洋地欣赏他的笑容。郁青笑完了,说:“你真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姑娘。”
  姗姗歪着身子,半扇黑色长裙下摆拖在一边,里面显得空空的,“真的吗?”她问。
  “我会说谎吗?我说的是我的感觉,当然是真的了。”
  “可是我在读书的时候,同学们都不喜欢我,说我太冷傲,目中无人。”
  “冷傲是高贵典雅的外在表现,是不入俗流的外在表现。其实你心里热情似火,多愁善感,对于生活的体验相等细致,相当丰富。”
  “真是这样的,”姗姗说着忽然感到羞涩,“我的心都给你看穿了。”
  郁青上前一步,捉住她的双手说:“我们交朋友吧。”
  姗姗低着头不说话,郁青也不说话。姗姗是因为心情复杂,没有精神说话,郁青则是闻到了她身上发出来的奇香而无心说话。好一会儿,姗姗挣脱了手,说:“我们现在去哪里?”
  “听你的,你说去哪里就去哪里。”
  姗姗选择了上山的方向,一边缓步向前走,一边问:“你多大?”
  “二十五岁。”
  “你有女朋友吗?”
  “没有。”
  “为什么不找一个女朋友呢?”
  “有了女朋友,还有机会和你这样玩吗?”郁青笑着说。他的笑是表示这是一句玩笑话。
  姗姗用淡淡的鄙夷口气说:“看来你是好人呢。好人上哪里找啊?现在的男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绝大多数是坏的。有的人,他的人生目的就是为了多玩弄女人,我很见不惯,老天为什么把这样的男人都生到世间来。好男人呢,又好得什么都不懂,没有情趣。”她说完,看了郁青一眼。郁青看见了她眼中蠕动的浓浓的忧愁。他不知道这忧愁从何而来,大约是回忆起了以前的那些骗过她的男人,看来她以前的生活是很丰富的。郁青想,照你这样生活在幻想空间里,不会审时度势,不被骗得血本无亏才是怪事呢。他又想,不知道邵龙钟在他眼中是好人还是坏人,但是分析起来大约是坏人,所以她才要离开他。按说呢,想到这儿的时候,一般人会惭愧的,因为邵龙钟为之食不甘味的人就是姗姗,而现在郁青在横刀夺爱。但是郁青是没有这份心思的,因为他相信了达尔文的“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拘泥于朋友小义的人是看着利益不去争取的傻瓜,这种人在社会生活中是注定不能突颖而出的。
  烈日当空。回望西安,城市在阳光普照中神经质地晃动,所有方方棱棱的建筑物的头顶,都绕着一团灰白的光环,火焰般地跳跃着。近处的杂草、树叶,连最新长出来的嫩芽儿,全都奄奄一息地垂着,上面全是一层又像灰尘又像是被灼烧过的痕迹的颜色。白花花的阳光乱乱纷纷只管闪动,弄得人眼花缭乱而且头发晕。郁青戴着太阳帽,可是起不到一点作用,反而把炽热留在里面了。姗姗并不戴什么遮阳的东西,连太阳镜也不戴,汗水从额头、从鼻甲往下流,也没有破坏了她脸的颜色,看来她并没有荼什么脂粉之类的。虽然走得气喘吁吁,但是她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郁青不知道她究竟要往哪里去,又不好问,只好跟着。
  郁青看着被迷乱的阳光裹挟着因而显得有点朦胧的姗姗,不禁有点怀疑自己的判断。他以前认为姗姗是一个出身高贵的女孩子,可是现在看来,她的这些行动实在像一个小户人家的女儿了,满山乱跑啦,不戴遮阳物品啦,这些都显出一副寒酸像来。这到底是因为她的浪漫呢,还是因为她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呢?——郁青忽然想到了一点,不管怎么样,她是和陈投币有关系的,这就使她具有利用价值了。
  “那边有一个茶亭,去休息一下吧?看你热的。”
  “你累了吗?”
  “不,我说你呢,你看你汗水。要不你戴帽子。”
  “我不喜欢什么遮遮掩掩的,我喜欢被太阳直接晒。”
  郁青想,那么你穿衣服干什么呢?不过他没有说出来。这样想着,便有些冲动,为了掩饰自己,连忙跑到那边商店买了两瓶冰茶,然后磨磨蹭蹭地走回来。
  姗姗终于停下来了。她在一株巨大的黄桷树下的凉凳上铺了些纸巾,自己先坐下来,又招呼郁青坐。郁青看见她给自己留下了那么小一块地方,心中好笑,紧挨着她坐了下来。“整个山下的风全部集中往这里吹,好凉快!”他说。
  “你别闹我,我要想事情。”
  原来姗姗是有心事的。郁青看她神态端庄,面含忧郁,一副视听勿扰的沉思样子,他很想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但是无从知道。过了好长时间,姗姗说:“我想出一本书,”说完转过头来看着郁青。
  “噢?那不错噢。”郁青说,他感觉心里有点痛,细想来这是妒嫉情绪造成的。姗姗看起来比他小,可是人家都计划出书了,但是他还居无定所,找不到一条出路来。
  “一本诗集。我这些年来的诗一共有三百多首了,我想把它们编成集子,出版出来。”
  “准备交给那个出版社呢?”郁青斟酌着说。
  “不知道,我还没有这么具体想过。我要把这三年来的心情整理一下,这些心情都体现在诗里面的。我要把它们风干,让它们尘封,让它们和今后的我告别。你支持我吗?”
  “绝对支持!告别了以前的生活,今后的日子就……就可以重新开始了。”郁青本来想说“今后的日子就是我们的了”,害怕姗姗反对,所以换了一种说法。他已经猜到了姗姗的心事就是和邵龙钟的关系问题,她在准备和邵龙钟决绝。
  但是姗姗不知道怎么就听出来郁青的意思了,她白了他一眼,想了一会儿问:“你不是邵龙钟的朋友吗?你认为他这个人怎么样?”
  郁青揣测着姗姗的态度,犹犹豫豫地说:“我觉得他这个人,性格有点软弱,言谈举止有点粗鲁,分析问题比较单纯,成不了什么大事业。”
  “只有你什么都强!”姗姗恼怒地说,“他是个真正的正人君子,性格比你坚强!你能赶上他一半就好了。”
  郁青完全没有想到会惹恼了她。他权衡再三,觉得轻易改变自己的态度来顺从姗姗会被她看不起,因为她并不是像婉婉那样好糊弄的。他于是说:“他是正人君子,你就赶快嫁给她呀!为什么还什么尘封、什么风干的呢?”
  姗姗立即垂头丧气。她何尝没有想到这一点?要是邵龙钟有郁青那样懂女人,甚至能达到郁青的一半,她就会心甘情愿地嫁给他了。她常常会被邵龙钟的一片苦心所感动,决心不管他有什么缺点,都要和他做长久夫妻,可是每次离开他以后,她的心中就会有无尽的空虚,由空虚而悲凉,由悲凉而愤怒,因而下定决心不再理他。可是每一次下了决心,她后来又总是被邵龙钟的哀求所动摇了。和邵龙钟在一起,最经常的事情就是到高档饭店吃饭,为她买首饰衣服,其余就是谈话、旅游、接吻,一点浪漫情调也没有,就像机器一样按照几种设计好的程序运行。她对郁青还不了解,但是他善解人意,愿意陪她去疯狂,感觉上可亲可敬,比邵龙钟懂生活多了。
  “你生气了吗?”姗姗微笑着问郁青。
  “在你面前敢生气吗?即使生了气,看你一眼就什么都化解了。”
  姗姗矜持地笑了,“你真会说话,”她说,“明明知道你说得不真实,可是听着高兴。”
  郁青声明自己说的是真话,姗姗也不理他,说:“我饿了,你呢?”
  “我也饿了,你喜欢吃什么?我买去。”
  “我是随便的,你到那边买两个面包就行了。”
  郁青真的希望这么做,因为这两天来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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