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的速度填补覆盖,云团所到之处,又落下细雨,似是迅速地修补结界漏洞,以防结界加深损坏。正是在修补的同时,离方才光线出现的不远处又同样出现了一条细线般的光亮,更确切地说,看在闻人潜眼中,这细线的形状,更似结界的裂缝!
应是有人此刻在外损毁结界,造成了结界的裂痕,而这结界又有自愈能力,才形成了天空这般异象。但结界主人的道行明显高过外界之人,接连出现的几道裂缝都被一一填补,很快,天空便照常落雨,没有一丝破绽。而雨也越下越大,重重击打在头顶身上。
闻人潜回头来看玉凝,不知他何时已经昏迷过去,同时他背上雪魄剑,也没有再出现异动。闻人潜在看到玉凝异状之时,心里许多事情已然豁然开朗,玉凝中的妖毒,与他自身的血毒如出一辙。医治的方法,他心里自然也有定论,因而此刻却显得无比镇定。只是玉凝修为低微,灵力不足,若是这般被妖毒吞噬下去,很快便要被妖力占据全身,也就是……成妖了。
闻人潜抱起玉凝,再次望了望远方天空。天雨无晴,巨大的水帘将坤山笼罩包裹,似乎谁都不能逃去。
作者有话要说:
☆、壹佰零伍 坤山之行(二)
天色很快变得漆黑,素来温暖的坤山此时因大雨倾盆而变得潮湿闷热。生灵们因为大雨与黑暗都一一归巢安静,只有几个耐不住性子的还在暗中不时地发出咕噜声与折枝声,甚至有些还朝着发出昏黄光亮的山洞里张望凑近,可要么被拖了回去,要么撞在山洞外的结界上无法进入。
玉凝身上的妖气已经渐渐淡去,可眉心的黑气始终不曾散开,后颈伤口也仍然不时流出黑血,散发出阵阵常人不可见的黑气。
闻人潜生了火,煮了热汤,见玉凝依然沉睡,身子也不安稳,眉间紧皱,面上浮着一层黑云,颈边满满都是细汗。他便起身走来,摸了摸玉凝冰冷的掌心,忽地瞳孔变作琥珀之色,伸出手来,手指抵在玉凝眉心处,渐渐输入灵力。而那团黑气也逐渐消散,直到不见踪迹。玉凝这才慢慢放松下来,面色趋于平静。
闻人潜却知这不过治标不治本,他输入灵力,不过是让妖毒暂时转移对象,不再侵蚀玉凝本身灵力。可一旦消磨完毕,又将重蹈覆辙。况且妖毒侵蚀越多,体内妖力越强,侵蚀速度也愈发加快,终究免不去灵力殆尽,最终成妖之险。
而闻人所中的血毒,也是青涧耗尽半身灵力,将毒性转移给旁人,而受毒之人,很快被妖力侵蚀得一干二净。同时又依靠闻人潜自身强大的灵力,才完全克制深入骨髓的毒性。可惜他那时中毒已深,青涧如何费力也不过将大半毒性驱逐出去,残余之毒,一直被闻人压制,才不至于发作。
但论说这血毒从何而来,闻人潜自己却是找不到原因,似乎这毒是与生俱来,深藏在他体内。也是在他遇到成年玉凝之后,法力逐渐强大,而妖力也日益增长,最终变作了一种侵蚀的毒性。至于他因何中毒,这毒究竟是什么,却无从可知。
他追不到起源,便自然找不到根治之法,只凭着自己法力高强,心想不会有被妖力控制的一天,因而也没有放在心上。
谁知那时他离开玉凝前往青冥城中除妖,那妖死后元灵化作恶妖灵,趁其不备钻入闻人潜体内妄图占据他的肉身成活。不想就是因此导致闻人潜体内妖力暴增,直接使他堕入半妖半仙之道,魔性大发,在青冥城中大开杀戒,致使城主青涧震怒,被困于青冥城结界之内无法脱身。至于玉凝前来救他,也都是后话了。
闻人潜面色沉沉,坠入回忆之中几乎无法自拔,这几日记忆愈发清晰,前尘往事不停重演。他心中悲愤难当,眼中渐渐产生异色,又在垂眸看见玉凝的脸时,瞳孔骤然生变,显出一道红光来。闻人潜即刻回过神来,手中紧紧握了握玉凝的手,知道自己余毒发作,恐怕又要发起疯来,急急调息吐纳,好一阵子才平静下来。
他见汤水还不曾煮好,勾了勾手指让火苗烧得更旺了一些,又见玉凝身子微微抽搐,在睡梦中也不安稳。闻人潜抓住他冰冷的手,心中微微有动,复又垂下眼去不看玉凝,两手慢慢地搓着玉凝掌心。他嘴上不说,心里却想得很明白,他不想就这样离开玉凝,不想就这样离开这个结界。
此处虽为虚无,可离开了这里,他才是什么也没有的孤家寡人。花花对他说的约定,让他找了冰雪莲和醴泉水助玉凝重生,现在在他看来,不过是给他一个想头,让他再活下去的勇气罢了。可自己当初被青涧抹去记忆,只知劳燕分飞,心里总是气着玉凝,翻天覆地地要将他找出来,将他按在自己身下任由蹂卝躏欺凌,可终究没有想过他会死,连尸骨魂魄也没有留下分毫。
如今他恢复记忆,更觉一切皆为虚妄,要救玉凝,更是痴人说梦。他不曾目睹玉凝死状,却知那种死法,是无论什么法宝也救不回性命的。他倒不如留在这梦中,困死一生也不要出去。可如今玉凝身中妖毒,又有什么法子能教他们二人厮守?
闻人潜思索至此,忽地睁开眼来,想到两人此行的目的,双眸刹那间被火光照得晶亮。
夜色已深,洞外也没有异动,闻人潜给玉凝喂了一碗热汤,玉凝身子渐渐回暖,也慢慢睁开眼来,瞧见闻人潜的脸近在咫尺。他便又闭上眼去,慢慢使劲推开闻人潜的手,将自己缩成一团。
闻人潜见他爱搭不理,知道他身中妖毒,身上各处不舒服,这时见玉凝颈后伤痕露出,他便伸手在他伤口之上轻轻一碰。玉凝立即颤了颤身子,中气不足地喝道,“你别碰我!”
闻人潜却不依不饶,翻过他的身子,迫使他面对着自己,逼问道,“你这伤,是给什么妖怪咬的!”
玉凝眸中微微一缩,眼中立有悲恨之意,可随即又闭眼摇首,道,“不关你事。”
闻人潜便道,“不关我事?等你成了妖精回去害了你弟弟,也不关我事!”
玉凝闻言立即睁眼瞪他,紧紧咬住牙关,可偏偏使不上力气推开他,只能由他宰割。闻人潜见他面露愤然之色,也不想激他,放松了口气,道,“你和我说,我或许还能有办法救你,和你弟弟。”
最后几字,他咬了重音,有意要他心动。不想玉凝却轻笑一声,苍白的面色中透出一抹微红,虚虚哂笑道,“连我师尊都不敢定论,你区区半仙竟敢在此妄言?”
闻人潜转了转眸子,语气诚恳道,“我与你说我拥有冰雪莲,你不信,我不能证明,你便更加不信。因而我说能救你,你定然不会信。”
玉凝微微阖眼,不欲与他消磨精力,侧过头去不看他,却听闻人道,“可是我说这句话,你必然要信我。八年之后,你会到绚城王氏陵墓里找一份经书,那经书由王大天师所书,名为《棋斋录》。而在绚城茶馆里,你会看到西南角坐着一个人,你千万不要理他,不要和他说话。如果他在茶楼生事,你一定不要参与,迅速离开,走得越远远好。而且那《棋斋录》,你是碰也不必碰了。你听明白了吗?”
他只怕自己真当无力逆转局面,又不愿玉凝再遭此难,倘若当初不见,此生或许还能有缘再见。
玉凝闻言,却是将眸子睁得愈来愈大,听到最后,颤颤地吐出一句,“《棋斋录》?王天师?”闻人潜避过不答,道,“你心里有数就好。”随即便要起身。
玉凝却一把拽住他的衣袖,神色惶惶,急道,“你怎么知道《棋斋录》这本书?”
闻人潜避过眼去,状似不在意般,“我怎么会不知道他?要不是他老来作怪,一只脚都迈进棺材了还想着戏弄我们后生一把,说藏了什么新著的奇书名叫《棋斋录》在他家陵墓之中,若有谁破了机关便能拿去此书。王天师名声显赫,精通奇门法术,自然引了一批人前去。”
玉凝愈听愈慌,手上渐渐松开,只不停道,“不可能,不可能!”
他知道师尊有一挚友称作王天师,不日前,这友人来到师尊府上拜访,对师尊说近日要著一部集成毕生法术,无奈想不出个名号。玉凝当时侍奉一旁,便听二人斟酌几番,师尊提议唤作《棋斋录》。那王道友本是攒眉,却忽道极好极好。由玉凝看来,应是两人神识共通,有些话便不曾被他听见。
道友又说此书上记载了他毕生所学所创之法,恐被歹人觊觎,因而使书不成,便希望师尊保守秘密,连名号也一同缄口不提,待他考虑周全,再公诸于世。玉凝心领神会,此事只有王天师、师尊及玉凝本人知晓,且不过几日之前的变数,是不可能传到外人的耳朵里的。
这时便听闻人潜冷哼一声,笑道,“为什么不可能?你一个字也不肯信我,处处对我有所防范,伤成这样也不肯对我吐露半字……”
他突然顿了顿,似有所悟一般。玉凝忽地抬起头来,面上落下一滴冷汗,盯着闻人潜,眼神一阵复杂不清。闻人潜微微眯了眯眼,凑近来抓住他胸膛的衣裳,一声不响地逼视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 噜噜噜,我知道大家都喜欢看包子,但是故事线是这么安排的,不能有了小包子就不要闻人桑呀~~噜噜噜~~~而且我知道你们看完小包子就会走人的哼唧~拔屌无情嘤嘤嘤~人家也是很想给眼泪和闻人桑一个好结局呢哼唧,向来亲妈,奈何手残~
☆、壹佰零陆 坤山之行(三)
玉凝被他看了一阵,心中本就发虚,别过头去,闭上眼似是泄了气般,道,“我承认,我要你来坤山,只是为了利用你的法力。”
闻人潜听了,心中本是一阵难受,可偏在面上做出一副威严不可侵犯的冷静自然,缓缓道,“好歹,你总算对我说了一句实话。”
玉凝闻言,不禁面红耳赤,心中有愧,可偏又不甘,道,“那你是怎么知道《棋斋录》这本书的?”
闻人潜却仅仅道,“我正是知道,可绝不是用什么偏僻的法子求来的。你只要真心实意信我,我害谁,也绝对不会害你。”
玉凝见他目光灼灼,最终慢慢低下头去,可仍说不出信任的话来。
闻人潜见他执拗,别无他法,可转念一想,又道,“你这次回去,若是再遇到那王天师,务必和他说说,法术千万,却鱼龙混杂,有些善术,可以流芳百世,而恶术,却是人心不轨的糟粕,应尽快消磨才是正道。尤其像那血阵一类,便更不是什么好东西,劝他心系苍生,除尽邪术,发扬善术,才可为大师之道。而你,也千万千万不要想着去碰那书,记住了吗?”
玉凝又抬起头来看他,一副将信将疑的模样。
闻人潜见他不肯信任,轻轻摇首,脸上露出一阵微微委屈的神情,慢慢转过脸去。玉凝见状,不敢轻易将关系弄僵,见他面露委屈,轻轻扯了扯嘴角,沉声道,“我不信别人,他们最多生气或是不屑,倒从没人像你,倒似一副受了委屈的女人模样。”
他说这话时,一直拿眼睛去瞟闻人,注意着他脸上的神情。闻人似被他勾起了兴趣,悠悠转头回来,温润一哂,可一双眼睛却不声不响地盯着他,眼中慢慢露出不怿之情。
玉凝起初直视着他,可后来见他面露不快,之后又渐渐带了几分凶煞之气。玉凝恍然一惊,正是向后退了一步,却见对方猛然欺身而上,掐住他的脖子将他摁在草堆上。玉凝便要抬手去挡,闻人潜双眸微动,放出威压,顿时定住他双手双脚,教他动弹不得。
玉凝被他掐住,面色微微涨红,无奈全身又无法动弹,只有一双大眼死死盯住闻人潜,便听他道,“我要杀你,便似这般易如反掌。若不杀你,可要你痛苦的法子也有千千万万。之前不杀你,是因为你和他长得太像,才百般容忍。可你这么不听话,一个字也不肯听我,那我也没有什么聪明的法子。”
他说着,便将目光慢慢转至玉凝身下,同时一只手去挑他的腰带。玉凝虽然年少,可稍稍一想,便想到那龌龊之事,他顿时面红耳赤,四肢欲挣动起来,大叫道,“你放开我!你这狗贼,你快放开我!”
闻人潜忽地一顿,立即顺势捏起他的下巴,面上不愠不火道,“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玉凝只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哪里敢再说一次?生怕激怒了他,倒当真对自己不利。
闻人潜却点点头,目光微紧,道,“好。我告诉你,你不肯信;我问你,你也不肯说。看来不好好教训你几番,你是真当不肯听我的话了。”
说罢,忽将玉凝的身子倒翻过来,两手顺着他的肩膀一掀,剥下了他的衣裳,大手一抓,又将腰带外衣扔到一旁去。玉凝惊慌失措,目光四转却不知该看向哪里,他四肢动弹不得,只能由人宰割。闻人潜这下又来得突然,他脑中一片空白,不知该有何反应。
直到对方扒了他的裹裤,将他双腿架起,使劲向两侧掰开,玉凝这才放声大叫起来,“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闻人潜火在心头,本意也只是吓唬他,可见他方才不声不响,这火才越烧越旺。这下听他大叫,他便也停下动作来,强忍着火气,声音微微发哑道,“那你还听不听我的话!”
玉凝眼眶通红,双目充泪,听他威胁,却毫不服软,正与那眼泪的个性一模一样,反是骂道,“你这不要脸的混账!你不是我爹不是我妈,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闻人潜听他没有一丝妥协之意,心火一时蹿得老高,伸手一把揪住他的头发,迫使他抬起头来。玉凝只觉头皮生疼,一头长发似要统统被他扯去一般,又听他附在自己耳边喝道,“不听话,便等着吃苦!我半分也不会与你客气!”
玉凝被他扯住头发,全身都被他紧紧压制,顿时越想越火,恨不得爬起身来将对方撕成碎片。他咬紧牙关,半分也不肯服软,反而发了疯似的,用力扯过头皮,以示反抗。
闻人潜虽知他软硬不吃的脾气,却万万意料不到他骨子里的这份狠厉,手间感觉着那长发嘣嘣断裂的声响。他心中憾然,便也慢慢松开手去。
玉凝猛然将脸撞在草堆之上,他埋头大力喘息了几声,慢慢转过身来,阖起眼睛双唇紧抿,面上一副坚韧愤恨的神情。闻人潜俯身下去,贴在他后颈之上,软声唤道,“玉凝、玉凝……”双唇在他颈上轻轻亲吻,舌尖又在他耳畔流连辗转,咬得他耳根湿软,颈边发红。
玉凝被他又亲又吻,心下又是厌恶又是痛苦,又想着师父将他抛在这恶徒身边,教他不得任性,对师尊也不禁又气又怨,又恨自己技不如人,生生被他侵卝犯却不得反抗。一时心下百味杂成,却多是苦涩,想着想着,便忽地放声大哭起来,哭得满山洞都回荡着他的哭声。
闻人潜从未听他这般大哭,急急起身,松开桎梏,将玉凝抱在怀里,急问道,“怎么了?”
玉凝正是难过之时,这下手脚可动,便立即推搡起来,叫道,“你放开我!我不想理你!你为何一直缠着我!”
说着,推开闻人潜爬到一旁去,伸手胡乱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似乎是反应过来自己丢人了,才慢慢歇下声儿来,但眼泪仍啪啪地掉下来。闻人潜从未见过他这般,一时不知是进是退,就这般呆呆地坐在一边。过了一会儿,见玉凝只着单衣,闻人潜犹豫了一阵,终究是将衣服拾起,正要拿给他,却听玉凝忽地喝道,“你做什么!”
闻人潜被他一喝,也蓦然一慌,拿着衣裳,一时没有出声。玉凝见他拿着自己的衣裳,这才发觉自己反应过度,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