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行记- 第111部分

　　古天航知道那老者因耗去生平七成功力，体力急剧下降，加上刚才被那股巨大的弹力弹得吐血，身体显得很虚弱。他没有多说什么，与洪文萱一起将火旁的两只野兔用短剑剖开肚皮，取出内脏，再用短剑插在兔肉上进行烧烤。

　　二人从来没有烧烤过，技术很差，不过，再难吃也得咽下去，因为此刻他们都很饿。烧烤时，洞内生出一股兔肉香，特别能调起人们的食欲。老者四肢被缚，连连咳嗽了几声，缓声道“乖徒孙，兔肉烤好了没？老夫人肉没吃成，兔肉总该分些给我吃吧？”

　　古天航一直蹲在火旁，仔细的烤肉，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小半个时辰过去，两只野兔终于都烤熟了，热气腾腾，香气喷喷。古天航用口吹了吹兔肉，手捧其中一整只烤兔来至老者面前，道“多谢前辈不杀之恩，这只烤兔肉是孝敬您老人家的。”

　　老者一脸喜气，淡笑道“我武天圣果真没看错人，吸星###非你莫属，哈哈……。”狂笑了一阵，眼神中顿时射出一种愤恨的光芒。古天航没有注意他的眼神，心中只感觉奇怪，问道“此话怎讲，前辈难道记起了自己的名字？”

　　这时，洪文萱走了过来，正准备将手中的兔肉分给古天航吃，却被他推托了，说等喂完前辈再吃。那老者边吃边道“老夫命不久远，也不必隐瞒什么。乖徒孙，这两天老夫全是在试探你，想看清楚你到底是什么人。经过这两天的观察，老夫知道你是一个重情重义、意志坚强的好少年，因此才将毕生功力传授给你。嘿嘿，老夫在即将寿终之际，喜得一位好徒孙，也还真是武某人的天大福份。其实，老夫乃是西山第一任岛主，当年确实是打遍天下无敌手，人称‘武圣’。后来，遭到一个无耻小人的暗算，并被他囚禁于此，使老夫数十年不见天日。幸亏老夫身怀吸星神功，否则，早饿死在这里。”

　　古天航惊讶不已，深吸了口气，道“原来祖师爷就是太湖西山第一任岛主，为何徒孙从来没有听别人提及过您？还有，祖师爷既然天下无敌，为什么不离开这个鬼地方？”

　　洪文萱似乎明白其中的原委，对古天航道“前辈被千年玄铁锁住了手脚，哪怕他武功再高也无法逃脱千年玄铁的束缚，除非有一把绝世利器将它砍断。”刚说到这里，二人同时醒悟，齐声道“越王剑。”

　　武齐圣听到“越王剑”三个字，脸现喜色，好像听到故友的名字一样，激动道“你们也听说过这柄神兵利器！它可是老夫挖掘了整整五年才得到手。可惜啊，可惜，我的老朋友如今却不知落入谁手？”

　　古天航忙道“这柄神剑正在徒孙的手中，不过，昨天落下时，不知它掉到哪里去了。”武齐圣惊喜十分，道“真的！你们快到四周找找，老夫很想看看它。”

　　二人分头去找，找了好久，终于在一处又暗又湿的地方找到。古天航将越王剑呈现在武齐圣面前，使他万分激动。他似哭似笑地看着越王剑，低头缓缓道“老朋友，几十年不见了，可想主人吗？”突然抬起头，对古天航道“好徒孙，你快用它砍断这四根烂铁，让我使一套剑法给你瞧瞧。”

　　古天航得令，一招猛龙过江，瞬间斩断四根千年玄铁。武齐圣获得自由，心中极乐，狂笑三声，手挥越王剑，乱蹦乱跳，剑法使得无影无踪，令人不可捉摸，更加难以破解。古天航自然看得心旷神怡、眼花缭乱，极为佩服他的剑法，于是问道“祖师爷，这叫什么剑法？威力好大啊！”

　　武齐圣边舞剑边道“这叫无影剑法，是武林中最厉害的剑法，无人能破。徒孙，你好好看清楚了，能学几招算几招。”宝剑横刺直削，忽东忽西，似乎毫无招式可言，让人不明不白，极其迷惑。他当时也不去理解，只将武齐圣的使剑姿势默默记下，日后有空再思考。

　　武齐圣又喊又叫，剑气所到之处，泥尘飞起，弥漫于整个洞穴。半个时辰后，他突然大笑两声，身子静止不动。等到尘埃落定，古天航走去看望武齐圣时，却发现他已经气绝身亡。

　　古天航惊惶失措，忙问洪文萱其中的原因。洪文萱解释道“武前辈气力用尽，加上年事过高，寿命算是走到了尽头。天航，你也别难过，节哀顺变吧！”

　　两人正准备将他下土埋葬，忽听到一人轻声道“徒孙，你已经拥有我的七成功力，相信天底下没有几个人是你的对手。祖师爷有一事要请你替我完成，老夫今生有三位大仇人，其中两位在三十年前已被我击毙，还有一位却在逍遥法外，为害他人。此人正是陷害我的主谋，武功应该与我不相上下，且练就了多种邪门武功，对中原武林有极大的危害。祖师爷已经无力回天，如今只能拜托你帮我了却这一个心愿，尽快将他除掉。”

　　这一突变，倒将二人吓得心惊胆战、魂不附体，起初真以为遇上鬼了，后来才明白这是人死之前最后一口气咽在喉腔里，想说的话未来得及说的缘故。古天航刚想问那个主谋是谁，却见武齐圣已然西去，隔了好久，仍然没有动静。

　　二人此刻知道武齐圣是真的死了，当即用剑就地挖了一个大坑，将他埋入坑中，并用剑割了一块长石，刻上“武圣之墓”四个大字。为了刻好这四个字，古天航确实花了不少功夫，细细地琢磨和雕刻。

　　古天航与洪文萱将武齐圣埋葬后，起身吐了口气，相互望了片刻，不由得笑了笑。古天航心存感激，微笑道“姐姐，你也真傻，明知这里极度危险，还要以身犯险。”洪文萱突然握着古天航双手，柔情道“只要你有危险，我心甘情愿陪你度过。”

　　古天航见她含情脉脉的眼神，美唇微动，心中不禁一荡，双耳充红。突然想起自己对谢瑶发下的重誓：今生只爱她一人，急忙甩脱她的双手，脸红道“姐姐，别这样，我们赶紧想办法出洞吧！”转身去寻找出路。

　　没走出十步，洪文萱猛然向他奔去，双手紧紧抱住他的大腰，脸蛋贴在他的肩膀上，轻道“天航，我不能没有你，我真的很爱你。”古天航听罢，站在原地傻傻不动，心跳猛然加速，怦怦怦地极响。他当时不知所措，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脑中一片空白。

　　洪文萱将他搂得更紧，呼吸十分急促，颤声道“为……为了你，我可以什么……什么都不要，包括性命。天航，我是真心爱你的，你爱我吗？”这番情话直截了当，没拐半点弯，好令古天航震惊，不知该如何回答。

　　二人僵持了好一会儿，古天航才转身看着她，认真道“姐姐，天航确实很喜欢你，但我不能爱你，因为我已经有爱人了。瑶瑶现在虽然记怨恨我，可我并不在乎，总有一天她会好起来的。姐姐，我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吗？”

　　洪文萱双眼含泪，扑在他的怀里，哽咽道“在我心中，你就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也是我最值得去爱的人。天航，你千万别离开我，不要，……。”“不要”二字起码说了十遍。这些话在她心中已经压抑了很久很久，今天终于鼓足勇气说了出来，这使她既感觉轻松又感觉伤心。其实，她也许知道结果会是这样，但还是忍耐不住，因为说出来比放在心里更舒服、更痛快。

　　古天航面对感情，最为头疼，前两个月被义妹白雪的爱而心烦，如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好端端地“杀”出了一个洪文萱。他极力静下心来，面对洪文萱讲了一番理由。可是，洪文萱的个性比较固执，什么也听不进去，还说忘忧谷谷主都不当了，今生今世就跟着他。古天航百般劝慰，说等出洞之后再谈，可她始终不肯答应，硬要古天航许下承诺，允许自己跟随着他。古天航对待女子向来比较迁就，虽然不能爱她，可让她跟随着自己，也不是不可以，于是便答应了她的要求。

　　古天航功力剧增，轻功自然也随之而上。二人各自展开轻功，沿着洞壁向上盘爬。盘爬了一小段路程，便抓住了洪文萱下洞时那根长树藤。再经过半个多时辰的努力，二人终于见到光明，心中不胜欢喜。

　　古天航持剑砍下一块巨石，将鬼门洞堵住，后随洪文萱直上峨眉山的神圣殿，会集忘忧谷众弟子。来到神圣殿时，周围却空无一人，寂静无比。洪文萱并不知道曹坤来到此，一直以为树藤断裂的原因是自己用力过猛而导致。不过，她有一种十分不详预感，总觉得忘忧谷众弟子遭到不测。

　　洪文萱越来越感觉不对劲，于是对古天航道“天航，韩山豹被我们用计困在了万佛顶下的九老洞中，不知道他有没有逃脱？我们赶紧过去看一看。”古天航早觉得事情有些不妙，点点道“好！”发足狂奔，直往九老洞。

鬼门洞内之④恢复
夕阳西下，西边的天空绚丽多彩，极其壮观。万佛顶是峨眉山中的第一高峰，气势磅礴，巍峨雄壮，站在万佛顶巅观看峨眉四奇中的日出，那是再好不过了。站在此，向西可见白雪皑皑的贡嘎山，向东则可望见河流、农田纤陌纵横，其壮观的景色，着实令人难以言表。因此，大诗人李白才提笔书写了一篇名诗——《峨眉山月歌》，也许在诗人的眼中，峨眉山的月色更显得美丽和壮观。

　　四奇之中，唯有佛光不常有，是以更让世人好奇和珍惜。此次古、洪二人上山，日出当然见不到。不过，二人运气极佳，竟然遇上了难得一见的佛光。古天航眼见佛光照天，极为壮丽，心中不禁暗赞大自然的神奇。

　　二人在万佛顶观看了片刻，因为有要事在身，不便久观，前往九老洞。去九老洞的路线乃是金顶三大陡坡之一，号称“九十九道拐”，是峨眉山中最长、最陡、石阶最高、拐弯最多的一段路，可说是步步艰难，大多数人都望而止步。

　　古天航和洪文萱为何会将韩山豹等人关押在九老洞，完全是凭借它的艰难这个优势，如此才不会被人轻易救走。二人到达九老洞时，天色已暗，不过，幸好天空挂起了一轮明月，道路看得还算比较清楚。

　　二人凭着高超轻功去九老洞自然不算困难，没用多少时间便到九老洞前。二人进洞一看，既感到意外，又觉得吃惊，因为韩山豹等人踪影全无，显是被人救走了。

　　二人立即离开九老洞，返回到神圣殿。在此居住了一晚，准备天明以后去趟摩天岭。古天航本来十分担心谢瑶的安危，并想带她一起去摩天岭，可听洪文萱说谢瑶有金刚保护，没有落入曹坤的手中，心里登时宽慰许多，只愿能在摩天岭和她相遇。

　　次日，二人起程赶往摩天岭，途中恰遇忘忧八仙女之一的凌波，不过，她身受重伤，狼狈之极。凌波将当天曹坤来到之事细说了一遍，请洪文萱速去营救其余七位仙女。洪文萱愤怒不已，将凌波安顿好后，与古天航迅速北上，去凌波指定的鹤山营救其余七位仙女。

　　刚到鹤山，令人发指的事发生了，七位仙女被人极其惨忍地先奸后杀，且抛尸荒野。洪文萱见此一幕，痛心疾首，立时昏倒在地。这次昏迷居然昏了两天两夜，醒来时，古天航已将后事全部打理完毕。

　　洪文萱虽然身为一谷之主，但与八仙女却是情同姐妹。她们个个年轻漂亮，忠心耿耿，只可惜，七位仙女皆死于那帮“禽兽”之手，这不得不让洪文萱伤心悲痛之极。

　　洪文萱含泪为七女火化，且在她们的坟前立下重誓：我洪文萱今生不取曹坤和韩山豹的人头，誓死不回忘忧谷。她当时真的伤心欲绝，每每想起那惨不忍睹的一幕，都禁不住落下眼泪。幸好古天航常伴她左右，不停地安慰，这才使她内心的伤痛有所减轻。古天航面对曹坤和韩山豹等人的恶行也极其怨恨，并对洪文萱许下承诺，等去了摩天岭之后，一定陪她找他们算清这笔帐。

　　又过一日，二人来到了九顶山周围，听当地百姓说这里近一个月常有金毛野人出没，令大家寝食难安，总担心迟早有一天会被野人撕成两半。洪文萱心情比较低落，淡淡道“天航，金毛野人一直和谢姑娘在一起，它既然在此，说不定谢姑娘也在这里。”

　　古天航一听，感觉很有道理，心中不免欢喜，笑道“姐姐说得对，瑶瑶一定就在附近。姐姐，我们去四周打听一下，看看能否得到一丝瑶瑶的消息？”洪文萱见他如此关爱谢瑶，心中一股酸意，淡笑道“天航，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你身边，你是否也会如此着急？”古天航当时没想其他，直凭感觉说，道“当然会。”洪文萱嫣然一笑，感觉有他这句话，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二人在九顶山周围打听了两天，却没有得到谢瑶的半点消息，就连金刚的影子也没见到。这日，两人慢慢地走在大街上，准备去东边再打听一次。古天航刚想向东南方向拐去，突见一位少女手提草药，急步向东北方向走去。古天航见她的身姿与谢瑶颇为相似，于是让洪文萱去东南打听，并叮嘱她如果没有打听到，就直接回客店。

　　古天航独自跟在那位少女的身后，时而躲在房屋下，时而用物品遮住面孔，时而侧头不视……。经过一番观察，古天航越来越感觉那位少女就是谢瑶，于是更加细心注意她的行踪，但并不现身，恐怕惊吓了她。

　　走完一段山路，隐隐望见那名少女进入了一间茅草房。古天航步伐轻巧，自信没有被她发现行踪。他始终看得是那少女的背影，因为她从大街到茅草房，一直没有回过头。

　　古天航相信自己的眼睛，心中确定那少女就是谢瑶。但他一直想不通，她为什么要买草药，难道金刚受伤了？……展开轻功，飞至草房旁的一堆稻草边，静下心来，认真细听屋中人的谈话。那少女道“大叔，大婶，小女子已经将草药买了回来，马上就给你们煎好。哦，对了，你们一直说认识我，为什么我半点印象也没有，难道我真的得了遗忘症？”

　　这时，屋中传出一位中年男子的声音，说道“二十几天前，是你带着那个野人救了咱夫妇俩的命。你当时还说你是我义子的未婚妻。”屋中一位妇人也道“是啊，你难道一点儿也记不起来了？哦，我知道了，你当时在救咱夫妇时，刚好被那个曹坤打中脑袋。可能是因为那一掌，从而使你丧失了记忆。谢姑娘，那你记不记得自己小时候的情景？”

　　她道“不记得！我只记得近十几天的事情，以前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那妇人道“那就对了，你的确失忆了。”……

　　古天航闻及此，再也无法听下去了，突然推门而入，大声道“义父，义母，原来是你们！”急步走至二人面前，激动万分地拉着二人的手。张紫阳带伤起立，惊喜道“天航！”孙四娘###着古天航的脸颊，热泪盈眶，慢慢道“天航，我俩可想死你了。”

　　三人拥抱在一起，好一会儿才分开，人人激动得流下泪来。谢瑶突见古天航来到，愣了片刻，愤恨地跑了出去。张紫阳见状，急忙推开古天航，道“天航，谢姑娘好像对你有莫大的误会，义父义母在这没事，你快出去看看。”古天航点点头，道“孩儿马上就回来。”擦干眼角的泪水，向门外奔去。

　　刚奔出十几步，却听孙四娘叫道“天航，女人需要的是关爱，你多说些好话哄哄她，知道吗？”古天航回首嗯了一声，笑着向谢瑶追去。

　　谢瑶此刻的心有较大的动摇，出门之后，慢慢地走在田间小道上，边走边想“那个古天航看起来并不像大奸大恶的人，难道他真是我的未婚夫？不可能的，人心隔肚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