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若虚见简云枫头顶开始冒出丝丝热气,眉心处一道白芒若隐若现,知道即将大功告成。
可就在此刻,简云枫忽然虎躯一震,那渐渐*拢的天,地,命三魂居然一触即分,三道强劲的气息在体内相互排斥,简云枫也不知发生何事,急忙运起自身真元想稳住三魂。可是那三道气息太过强大,根本无视简云枫的内息,依旧强行拉开三魂。
这时简云枫体内犹如展开了拉锯战一般,三清丹所化的那道清流引到体内真元想收拢三魂,而那三魂却自发地相互排斥,顿时引起体内真气暴走失控,简云枫满头大汗,脸色铁青,终于忍不住五脏六腑的剧烈震动,一口鲜血从本来紧咬的牙关中喷射出来。
张若虚见状大吃一惊,急忙单手按在简云枫天灵上,运功助其调息。
可是,张若虚庞大的道家元力,一入简云枫体内也被三清丹引导过来帮助结丹。这时,简云枫体内三魂见来了更强大的外力,先是一个不稳,被生生拉拢数分,随即三魂内竟然同时发出一声怒鸣,三道充满浩然正气的金光同时亮起,一同抗击张若虚导入的真元。
张若虚顿时感到一股庞大无比的天地元气,从手掌传入体内,咆哮着冲击自己的奇经八脉,急忙撤手回防,却已经慢了一步。就在关键时刻,张若虚腰间一枚拇指般大小的金色事物,忽然发出一道灿烂无比的金光没入张若虚体内,才险险护住张若虚经脉,避免其重伤。不过此时他也不好受,被强大的冲击立击飞狠狠撞在墙上,喉头一甜,忍不住吐出一口淤血。
再看简云枫体内,那三道金光一闪即没,体内的三清丹药力经此一冲也化为乌有,那本命三魂没了外力的干扰,安静地回归本位,再无动静。而可怜的简云枫,毫无疑问一动不动昏死在地上,就算他修为再高,也禁不起这般折腾。
这时张若虚根本顾不上自己内伤,急忙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瓶,倒出一粒红色丹丸塞入简云枫口中,将他扶起双手抵住他后心,开始运功。
当简云枫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床上,张若虚和张羽川两人都在房内。
见简云枫醒来,张羽川大喜道:“小师叔,你终于醒了!”张若虚却眉头一皱道:“你师叔伤还没完全好,需要安静调养,你先出去。”
张羽川似乎极怕这个父亲,只好苦着个脸走了出去。
张若虚探了下简云枫脉象道:“无甚大碍了,只要再安心修养几日便可。师弟,那日你为何会走火入魔?”
简云枫愁眉苦脸道:“我也不知,我只知道体内三魂之间似乎相互排斥,根本无法融合在一起,心一乱,真气就岔了。”
张若虚道:“你体内三魂极其怪异,三者各含有一股罕见力量,将你那三魂牢牢镇住,就算我全力施为也毫无作用。”
简云枫闻言大惊道:“那如何是好?”
张若虚蹙眉叹道:“你那三魂中的天地元力非同小可,还似乎蕴含着天地浩然之气,若你无元胎期的修为根本休想将他们融合,但你三魂各据一方,连金丹都结不得,更不用说道胎了。师弟,你可知道是何人将你三魂镇住?”
简云枫这才明白问题出在哪里,脑海中回忆起师傅舍命将那三把怪异的宝剑封入自己体内的一幕,心中纳闷:师傅为何要这么做,难道他也没料到会发生这种事情么?看来大概是当时情况紧急,师傅也未料到会导致自己可能这辈子都无法修成金丹大道的结局。想到今生自己修为再也无法寸进,师仇无望再报,茅山一脉就要毁在自己手中,简云枫心中一股悲凉而又无奈之情油然而生。
见张若虚相问,简云枫无力地答道:“师傅生前曾经将三柄宝剑封入我的体内。”
张若虚低头思索了半晌,不解道:“你师傅不可能不知道未修得元胎是无法自行将法宝与自身融合在一起的,为何他还要这般做?”
见简云枫一脸悲戚,张若虚知道自己失言戳中了他的痛处,若是就这样失去了修炼机会对他的打击一定太大,更何况他还身兼师门血仇。急切间,张若虚眼珠子一转,心底深深一叹,却面露微笑道:“师弟莫愁,你师傅他定不会害你的,我想他这样做大概只有一个原因了。”
简云枫眼睛一亮,急切道:“莫非师兄知道缘由?”
张若虚呵呵笑道:“你师傅这么做一定有一番玄机在里面,你体内三剑似乎还含有太古洪荒气息,这等神器若是出世一定会引起世人争夺,到时候非但你得不到一点好处恐怕还自身难保。不过你师傅学究天人,用秘法将他们分别封入你三魂之中,这样外人根本无法察觉出一丝气息,等到机缘巧合,自然玄机自现。”
简云枫闻言大喜,转念一想开怀笑道:“是了,师傅一定是为了我好,这其中定有玄机,多谢师兄点醒!”
张若虚见他心结已解,面露微笑,心中却是暗暗叹气:明眼人只要仔细一想,就知道自己谎言前后矛盾,想来师弟他一定是求道心切,得失之间脑中混乱,才会轻易相信自己胡诌之语,若是日后明了,不知如何是好。
忽然,张若虚眼睛一亮,心中已有计较,便道:“师弟,那三清丹本是你师傅所托之物,却对你未起丝毫作用,也算是我的过失,你师傅对我有大恩,这份情不能不报。不如这样吧,我天师府也无多少拿得出手的东西,想来想去也只有一部《五雷封天决》还算有点名头,若是师弟有意,我便私下传授于你,你看可好?”
简云枫早就见识过张羽川的五雷封天决,对这绝顶道术早就暗自佩服,这时一听张若虚居然要将天师府流传千年的镇派绝学传授,心中虽然极想答应,可是自己是茅山门下,又岂能无故学习别派绝技,殊不知,这世间修道之人对自己门派的绝学是看的极其重要。
未等简云枫开口谢绝,张若虚却接着道:“师弟莫要多想,天师府和茅山派本就是同宗同源,本就无门派之别,只是各处一方而已。况且师弟若想报得大仇,多学一分本事岂不是更多一分胜算。简师叔曾大恩于我,,他日师弟只要别忘了用我传你的天雷给那恶龙轰上几记就好,也算是我出的一分力了。师弟若是再做推脱,那便是瞧不上我天师府绝学了!”说完,张若虚故作气愤。
简云枫见对方如此,也不好再做拒绝,下床作揖道:“那师弟就先谢过师兄授技恩情了!”
张若虚急忙扶起对方,想到自己居然能想出补偿对方的妙计,不禁开怀大笑。
这一日,已经是简云枫伤愈后第三天了,也是张若虚决定传授简云枫御雷神术的一天。
两人早早的来到府外后院,这后院大的出奇,地上插满了许多粗壮的木桩,木桩上都刻有同样的符箓。
张若虚解释道:“这里便是我天师府弟子的修炼雷法的场所了,这些本就是避雷木,木桩上又都刻有符箓,防止被天雷击碎,你日后修炼只要对着它劈就是了。”说完,从怀中取出一枚不大不小的金印,金印底部刻有两道简云枫从未见过的怪异符箓。
张若虚将它交给简云枫道:“这是专门为初学者准备的雷神印,用精金打造,内涵雷石,具有引雷功效。日后等你不需要借助此物便能招得天雷再交还于我便成。”说完,便把五雷封天决的心法口诀传授给了简云枫,让他自行参悟。
原来这五雷封天决分上下两部,上部是聚雷决,下部是引雷决。所谓聚雷就是在空中聚集雷云,就像当日张羽川和妖狐斗法时找来的乌云一样。引雷决便是引动雷云中的天雷,攻击自己神念锁定的目标。这聚集的雷云有多大,能释放出来的天雷便有多大威力,就像当日张羽川只能凭借法宝找来一朵雷云,而张若虚却能徒手招出一大片雷云,本身修为的差距直接影响雷法威力。
而将引雷石打造成金印模样,也不知是何时传下的规矩,大概是和天师府的镇派法宝翻天印脱不开关系了。
简云枫试着将真元输入印中,将其悬于头顶三丈处,双手捏决,一道金光便射入云中,顿时空中凝出一朵银光闪闪的雷云,虽然比张羽川的要大上几分,可是依旧显得很单薄。简云枫见招来了雷云,口中继续念道:“乾坤天亟,神鬼辟易,三清借法,五雷归一!”手中剑诀一指面前一根避雷桩,五道银光闪闪的天雷便一齐轰将下来,虽然激起满地烟尘,却没有一道击中目标。
第十四章 自作自受
简云枫在后院勤奋练功自是不提。
再看那张羽川,虽然被他爹禁足在府内,却依旧一刻都不得安稳。幸好,从简云枫那处买来一只金鸡,似乎终于找到了玩物。
这日一大早,一人一鸡的身影便出现在天师府前院内,那只鸡依旧高抬着脑袋一副傲视天下的模样晒着早间的太阳。而张羽川手中拿着一个罐子,罐子里面是一堆各种各样的虫子,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弄来,估计是几个可怜的师兄整夜没睡的劳动成果。
只见他小心翼翼地凑近金鸡,伸着那个罐子放到金鸡的脚下,笑眯眯地道:“神鸡啊神鸡,这些可都是我辛苦捉来的,给你当早点的,快吃吧。”
那金鸡却连眼睛都没瞥一下,一脚踹翻了罐子,不屑地扫了眼张羽川。
看着满地乱爬的肥大的虫子,张羽川一脸纳闷:怎么还有不吃虫子的鸡,对了!这乃是神鸡,岂能吃这些!想到这里张羽川急忙赔笑道:“哈!真对不起,我忘了你怎么可能和别的鸡一样吃这些,你稍等,我去找些好吃的来,马上就来。”
说完,急忙往后院跑去。
“师叔!小师叔!”
简云枫听到喊声,一脸疑惑地看着气喘吁吁的张羽川道:“何事这么惊慌?”
“师叔啊,你那只神鸡它都喜欢吃什么啊?我给它捉了的虫子根本就不吃。”
“哦,原来是这样。”简云枫恍然道,回忆了下怪鸡上次偷吃的那贼老头的东西,便道:“它似乎对那些天地异物很感兴趣,譬如什么飞天蜈蚣,吞日蟾蜍,还有就是什么红颜赤果,冰藤血莲之类的,对了,有时候那些巨兽的内丹它也吃。”
张羽川一听,脑中嗡的一声,张大了嘴吧呆在原地,这些东西简云枫可能没听说过,但是他爹张天师可是炼药高手,他自然耳濡目染的对这些方面有所了解,简云枫口中说的那些东西都是世间异宝,俱是天地灵根在许多苛刻的条件下才能形成的东西,千百年难遇,自己怎么可能会有。那巨兽内丹天下倒是不少,可自己这么点修为给对方塞牙缝还差不多,上哪去弄内丹。
简云枫见张羽川为难模样,想了想又道:“哦,上次那望江楼的酒菜它似乎也很喜欢吃,嗯,不过那些东西真是美味,我以前怎么就从来没吃过,唉!”
张羽川这下才擦了擦额头冷汗,道了声谢又匆匆往厨房跑去。
张羽川看着手中的卤肉和烧鹅,心中不住忐忑,也不知道那神鸡喜不喜欢吃,自家厨房里的东西都是那些师兄自己准备的。修道人本就对吃食没有多大苛求,自然是比不上望江楼那些菜肴。不过好歹手中还有一壶去年金陵城守亲自送的百年佳酿,才稍稍安心。
那怪鸡看着张羽川一脸谄媚贡献上来的东西,先是摆了摆头仔细大量了下,再看看张羽川,似乎觉得他也拿不出更好的东西了,便一口一口地啄了起来。当张羽川再打开那壶酒送到它面前的时候,它双眼一亮,欢快地叫了两声,还用翅膀拍了拍对方肩头,表示很满意。便不再去理他,自顾自地一口就一口肉的吃喝了起来,自上次一口呛醉以后,它就再也不敢大口喝了,一小口一小口地吸着,边吃还便咕咕地开心叫着。
张羽川见它吃得开心,心中也是大喜,心想:嘿嘿,只要你有喜欢的东西,害怕你不上套?
渐渐地,酒也喝完了,肉也吃得差不多了,那金色怪鸡才停了下来,现在它已经晃晃悠悠站不稳了。当张羽川正要上前交流交流感情的时候,噗通一声,它又倒在地上呼呼大睡……
日子一天天过去,这天张羽川看着空荡荡的厨房,满面愁容,这金色怪鸡食量太大了,酒醉了刚睡醒,便又比划着翅膀表示自己又要吃了,一开始张羽川还乐呵呵地跑来跑去找吃的给他,可是后来府中的肉食都吃完了,而这金鸡似乎对素食没有一点兴趣。当张羽川无奈地告诉金色怪鸡这个事实的时候,谁料那金鸡眼睛一瞪张嘴就要来啄张羽川,张羽川一看撒腿就跑,这一个连御物飞行都做不到的小毛孩怎么可能跑得过这神奇怪鸡。果然,不一会,张羽川便趴在地上哀声求饶,被驱赶着来找吃的,看着满手的伤痕,张羽川想死的心都有,干嘛不好偏偏一开始就要给它吃好东西,这下倒好,请神容易送神难,要是等下找不到吃的倒霉的就是自己。
去找简云枫帮忙?张羽川不是没想过,可是自己从人家那里买了鸡,自己伺候不好反过来还要去求人,张羽川年纪虽小,可心高气傲,一下就断了这念头。躲起来?躲得了一时也躲不了一世啊,况且自己堂堂龙虎山小天师被一只鸡逼得躲起来,日后出去还总没见人。可是,这天师府上实在拿不出好吃的了,自己又被禁足,不能出去买。不行,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和它拼了?对了!这样下去它永远也不会顺从自己,自己这般讨好它,似乎一点作用也没有,还不如直接将它制服,这样它不就老老实实了,起码也不用受这窝囊气了。想到这里,张羽川心中豁然开朗,笑嘻嘻地回去找那金色怪鸡。
那金色怪鸡正懒洋洋地躺着晒太阳,见张羽川来了立刻跳了起来,以为又有好吃的了,谁知道对方竟然空着手笑眯眯地朝它走来,一时间傻愣在那里不知怎么回事。
过了会,还见对方没拿东西出来的意思,这怪鸡总算知道对方是在耍自己,顿时大怒。这还了得,平时那小子见自己就和见了大爷一样,今天这是吃错东西了还是怎么着,不好好教训教训让他听话自己日后上哪找这么个仆人去。只见它翅膀一振作势欲扑,张羽川立刻出声阻止道:“且慢!丑话说在前头,今天要是你输了,你日后便得乖乖听我的!”
那金色怪鸡一听对方原来是故意挑衅来的,脖间金毛倒竖,怒叫一声,化作一道金光便冲了过去。张羽川见对方二话不说就动手,当下也不再客气,手诀一捏,腰间也飞出一道金光冲向对方。
只见空中两道金光一触即分,一道金光速度不减地冲向张羽川,还有一道金光化作了两瓣掉在地上,原来是一枚金印犹如被利刃切割开一样,散落两边。
张羽川一愣,还没明白怎么回事,肩膀上便狠狠挨了一记铁翅。剧烈的疼痛终于让他清醒过来,关键时刻,只见他真元一提,运气足尖,身子迅速地在空中一转,双手狠狠一错交在头顶,嘴巴一张做狮吼状,一声足以穿金洞石的声音顿时冲破云霄。
“师叔!救命啊!小师叔!”张羽川犹如一道狂风一般没命地卷向后院。
正在练习五雷封天决的简云枫听到这急切的求救之声,心中一突,五道天雷又一次劈歪在地上,不及多想,急忙循声掠去。
抱头逃窜的张羽川一见来人,顿时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脚底加速,冲了过去,躲在了简云枫后面,心惊胆战地看着空中飞奔而来的怪鸡。
简云枫见状也不知发生何事,急忙喊道:“金兄且慢,你这是为何?”
那飞掠的金光闻言,立刻顿住,落在地上,瞥了眼躲在简云枫后面的张羽川,威胁地瞪了两眼似乎在说:“你小子等着,别让我抓到。”然后,拍了拍翅膀,若无其事地晃悠着离开。
那张羽川被瞪的一个哆嗦,见对方走了,才哆哆嗦嗦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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