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2搜神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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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2搜神篇-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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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理过今生!”
  说着不再受声音迷惑,坚决前去。
  空洞而死静的树林内,又再悠悠响起了一阵悲哀的歌声:“不会说话的婴儿呀……”
  “你为何偏要如斯狠心,忘却父母深恩……”
  “忘却杀父之仇……”
  第一章
  假如,她还没有死去的话,算起来,今年也该有一千一百岁了。
  她与一般贤娴淑德的女子没有两样,惟一不同的是一一她不是人。
  她,姓“白”,名“素贞”,是一条在杭州西湖底下修炼了千年的白蛇。
  她还另有一个姊妹。
  一条修炼了五百年的青蛇,唤作一一“小青”。
  两条蛇情如姊妹,一直不间世事,与世无争,可是忽然有一天,白蛇素贞厌倦了妖精那种枯燥乏味的修炼生涯,她,动了凡心。
  她摇身幻变为一绝艳美女,矢志要找一个好男人以托终生;而小青因要追随姐姐,也变作一俏丽少女,伴她一起往寻有情郎去。
  终于,二人在杭州西湖畔邂逅了父母双亡、寄居亲友篱下、受尽白眼的翩翩美少年——“许仙”!
  一个纯真的初生之犊,与一条拥有千年道行的白蛇,旋即一见钟情,火热缠绵;这只痴心的蛇妖,还帮助许仙开了一间药铺,令他跃升为小老板,不用再受亲友讪笑。
  小青一直皆在冷眼旁观,并劝她别太沉迷,然而为了他,白素贞无视一切!
  她爱他,理所当然地全部付出,她要把他一手提携!
  一人一蛇本可相安无事地维缮下去,可惜……
  一日。一个号称“法海”的高僧路过许宅,硬指白素贞是妖物,并游说许仙助其伏妖。
  许仙半信半疑,向白素贞多番探问,始终渺无头绪。
  到后来,法海坚决不容妖凡相恋,把许仙掳拄镇江“金山寺”。
  金山寺地形险峻,白素贞知悉后当场大急,便偕小青一起往救许仙,期间当然遇上不少阻挠,险死还生,且还诞下一子——“许仕林”。
  最后,白素贞把持心中无坚不摧的爱,排除万难,救出许仙。
  满以为可再与许仙相宿相栖,诅料就在她与小青、许仙归家途中,脑后突遭重击,她大惊回首,只见击头之物赫然是集天地灵气而成的法器“盂钵”,而手持盂钵的人,竟是她拼互相救的——“许仙”!
  与此同时,法海亦摹地现身;原来他早在金山寺内已说服了许仙,许仙亦感妖凡难以久恋,竟忘恩负义地接受了法海给他的盂钵,依计偷袭素贞。
  素贞简直不敢相信,兼且为救许仙,与小青已耗掉不少真元;遂一把推开小青,让她逃走,而她自己最终亦为盂钵所收,更被法海囚于“雷峰塔”下。
  此事以后,许仙当然得回由素贞所出的儿子许仕林,并续弦再娶,继续“繁殖后代”,开枝散叶。
  至于法海,为防走脱的小青会赴雷峰塔营救白蛇,遂以其法力于塔底下了封印,好让白素贞生生世世在雷峰塔下,永不超生……
  雷峰塔,遂成了一个永恒而凄美的墓碑,活埋着一只为情粉身碎骨、身死心死的蛇妖——白素贞!
  而这传说,至此己流传了……
  假如她不是真的“这传说,至此已流传了一百年。”
  坐在茶寮内的“许伯”轻轻呷了一口茉莉花茶,慢条斯理的对孩子们道。
  这是一个甚为简陋的茶寮,位于杭州西糊之畔;而“许伯”,正是茶寮的老板。
  许伯已经很老,一头白发不知于何时已脱个清光,光秃秃的,模样看来也有七十多岁了。由于上了年纪,又无家人、子嗣,惟有雇了一个年青力壮的小伙子回来帮手。
  担子顿时减轻了,生活也过得蛮写意,更有余暇为居于此带的孩子说故事呢!
  就像此刻,在茶寮驻脚歇息的除了三数商旅外,还有一群约莫八、九岁左右的村童,正团团围着许伯,“洗耳恭听”他今日所说的故事。
  这些日子以来,许怕已为孩子们说了不少故事,例如释迎牟尼如何在菩提树下得道、孟母三迁、甚至在背上刻着精忠报国的岳飞,林林总总,听得孩子们眉飞色舞。
  不过,这些故事似乎都不及今天这个吸引,因为许伯今天所说的故事,竟是发生在孩子们所居的西湖,这个故事,正是——白蛇的故事。
  “什么?”其中一个小孩听罢整个故事后,突然诧异的问:“许伯,这个传说……至此仅流传了一百年?那岂非是不远以前的事吗?”
  这孩子唤作“小国”,小小年纪已失得粗眉大眼。
  一脸纯真、憨直。
  许伯侃侃而道:“不错,其实算起来,大概是发生在你们曾祖父那个年代。”
  另外一个小女孩也插嘴道:“是啊!我也记起来了!爷爷也曾把这传说告诉我,他说,是他的爹告诉他的。”
  “这不正好与许伯所说的不谋而合吗,哈!”小国兴奋的笑。
  小女孩忽又紧蹙双眉,道:“或许…是吧?不过,我爷爷说的故事,似乎和许伯的有少许不同……”
  “什么不同?”其作村童也大感好奇的问。
  “爷爷说,白素贞是被法海以盂钵所收,并不是给许仙偷袭的!”
  孩子们乍听之下,纷纷回头看着许伯,小国更率先发问:“许伯,为什么你说的会完全不同的?”
  许伯慈和地笑了笑,道:“一个家传户晓的传说,经过一百年的广散、流传,当然会与原来的故事有所出入,甚至会有不同版本,并不稀奇啊!”
  小国又睁着大眼睛,极感兴趣地追问:“那,许伯,你还知道什么版本?”
  “还有一个,也许,亦是最易令人人信的一个……”许伯悠悠道。
  孩子们听到这里,全皆屏息静气,等待他说下去。
  许伯故意压低嗓子,神秘兮兮的道:“据说,这个传说并不是传说,而白素贞这条白蛇,也不是真正的妖精,她其实是假的………
  “啊!”孩子不约而同的高呼一声,小国连随问:“许怕,既然白素贞不是妖精,那……她到底是何方神圣?”
  许伯淡淡一笑,答:“她真正的身分,本来是一百年前的一个………
  语声未歇,蓦听一个声音凶巴巴的喝道:“嘿,老鬼,你又在骗小孩子了!”
  此语一出,众孩子不禁全往后望,但见说话的是一名彪形大汉,身后还跟着三名手下。
  此彪形大汉唤作“黎鹏”,是西湖这带的土豪恶霸,专欺压此地的老弱妇孺;榨取他们的血汗钱;至于对其他男丁,他则不敢冒犯,因怕他们会群起而攻。
  如今这个欺善怕恶的黎鹏,当然是看上许伯这个年逾古稀的老人了。他一腿踩在凳上,交抱双手,歪着眼角、趾高气扬地道:“许老鬼,你雅兴倒真不浅,居然会为孩子说故事呢!瞧你心情相当不错、今日想必赚了不少,爽快点!
  把银两交出来吧!“说着摊开手掌,送至许伯眼前。
  光天化日,真是明抢呢!不过此时茶寮内仅得这群孩子,还有三数商旅和许伯的一个十六岁伙计;孩子们固然无力相帮,那小伙子也慑于黎鹏之威,至于那三数个商旅更是事不关己,己不劳心了。
  许伯苦笑一下,惟有把今日赚得的银子奉上。
  黎鹏定睛一看,不由得勃然道:“混帐!怎么只有这样少?”
  说罢大掌一挥,狠狠抽了许伯一记耳光,当场把他抽倒地上,连牙也脱落不少:。
  许伯满嘴牙血,道:“黎大爷,小铺今日真的是赚得这些了,请你高抬贵手吧!”
  黎鹏一把揪着他的衣襟,怒骂:“死老鬼还装蒜?待老子好好给你一点颜色!”
  一边说一边又欲挥掌再掴,岂料孩子中的小国再也看不过眼、奔上前一腿踢在黎鹏屁股上,痛叱道:“你这无赖专打老弱,算什么英雄好汉?快放手啊!”
  黎鹏屁股被踢,霎时怒不可遏,一手抽出插于腰间的粗木棒,暴喝:“小鬼头活得不耐烦了,待老子在你头上开花!”
  暴喝之间已挥棒砸向小国头颅。
  小国根本不懂闪避,眼看即将要给木棒砸个头破血流之际,倏地——一条人影闪电抢前,一手扣着黎鹏握棒之手,木棒立时在小国顶上数寸顿止了。
  这只紧扣黎鹏的手,是一只坚如精铁的手。
  这只坚如精铁的手,属于一个比铁还要坚定的人。
  但见出手相救小国的人,竟是一个年纪十九、身材十分魁梧的青年。
  这青年浓眉深目,背着一个草篓;虽然身披粗布衣衫,惟仍掩不住满脸英挺不拔之气,整个人看来轩昂伟岸,异常独特。
  孩子们甫一见他,登时面泛喜色,小国更喜孜孜的大嚷:“阿铁哥哥!”
  阿铁?
  这个唤作阿铁的青年仅向小国浅浅一笑,并没说话,跟着发力甩开黎鹏的手,黎鹏犹是冥顽不灵,轻蔑的道:“臭小于!你凭什么来管本大爷的事?”
  说着向身后三名手下使个眼色,一干人等遽然发难,纷纷挥棒朝阿铁攻去。
  凭什么?只凭一双铁铸一般的拳头!
  “蓬蓬蓬蓬”四声,棒未至,阿铁的拳头已先击在黎鹏四人胸腹之上,当场把他们轰个东歪西倒,搜刮许伯的银子亦洒了一地,狼狈非常。
  好一条铁铮铮的男儿,不愧人如其名!
  黎鹏心知不敌,慌忙像狗一般爬了起来,咬牙切齿道:“臭小子!老子总有一口会报复,走着瞧!”言毕立与三名手下悻悻然鼠窜而逃。
  阿铁虽是一介村夫,不懂武艺,然而天生神力,单靠一双铁拳为村民对付这些流氓鼠辈,还是绰绰有余。
  他随即上前扶起许伯,这才张口说话,问:“许怕,你可有受伤?”
  许伯抹了抹嘴角的牙血,苦笑道:“仅是打掉数只大牙而已。唉,人老了真不中用!
  否则便不用被那姓黎的欺负!“
  此时他身畔那个一直在听故事的小女孩道:“许伯,谁说你不中用呢?你每天也为我们说动听的故事呀!就像今天你说的那个什么……白蛇的传说,更是精采呢!”
  阿铁也看了看许伯,淡淡笑道:“不错。许伯,自十四岁开始我便听你的故事,单是这个白蛇传说,你每年也有不同版本,最后连我也感到迷惑了……”
  “阿铁,想不到你记心倒好,看来老头子死后,这套说故事的本领,你一定是惟一传人了。”许怕尧尔一笑。
  阿铁眉头轻皱,道:“许怕,别尽说不样话,你老人家准会长命百岁。”
  小国一直都在帮许伯捡拾撤满地上的银子,此刻也不禁附和道:“是啊!许怕一定会长命百岁,就像龟那样长命的!”
  “龟”字一出,村童们全都笑了起来,连许伯这个被唤作龟的老人,也忍俊不禁。
  小国犹不知自己失言,还傻憨的问:“喂!你们笑些什么?许伯,怎么连你也为老不尊,笑得这样难看?”
  孩子们笑得更厉害了,就在他们哄笑之际,倏地,所有孩子的笑声顿止。
  因为,他们霍然瞥见了一个人正背着草篓,默默的向这边步来。
  那是一个他们十分害怕的人,也是一个与阿铁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阿黑!
  五年前,在杭州西湖此带,先后有两名不明来历的少年在流浪,他们两人早已失去记忆,记不起自己是谁,也记不起从何处来。
  二人不但同样失忆,还有一点是相同的,就是他们的容貌。
  两个少年居然长得一模一样,恍如一双挛生兄弟一样。
  阿黑最先流浪至西湖,后来在街头偶遇后至的阿铁。
  二人当场一愣,双方虽记不起自己是谁,然而眼见对方那张相同的脸,均心知彼此身世定有一段紧密的渊源。
  而在西湖一带的人,大都推测这两个少年多是孪生兄弟,可能因为家庭惨变致会失忆,且又与家人失散才会辗转先后流落杭州。
  阿黑与阿铁相遇后便相依为命,他因他当年一身黑衣而唤他作“阿黑”,他因他铁一般的眼神而唤他作“阿铁”。
  二人举目无亲,流浪街头,无分谁兄谁弟:不过阿黑性格沉默,阿铁则较阿黑稳重,故这段期间他一直以大哥身分照顾阿黑。据说有一次,二人饿得有气无力,阿铁为了阿黑,竟然冒险抢了某富户恶大的狗饭给阿黑吃……
  在饥寒交逼之下,阿黑冷眼看着阿铁满身给恶犬所噬咬的牙印,有些部位还给啮咬了大片血肉出来,他仍然没有半分表情,只是静静接过阿铁冒死抢回来的狗饭,一口一口、慢慢的照吃如夷……
  然而就在当晚,那富户家中三头壮硕的恶犬,赫然尽遭撕杀,由嘴至尾给撕开两边,肠穿肚烂,死状恐怖非常。
  是准有这样的力量,可以徒手撕杀三头恶大呢?
  二人整整在西湖流浪了十数日,终于,幸得一个叫“徐妈”的好心老寡妇,见他两个十四岁的少年实在可怜,于是也顾不得自身穷苦,毫不考虑便把他俩收养下来。
  徐妈膝下并无儿女,向来只靠替大富人家缝补衣裳赖以为生。然而这点手作,仅堪养活她自己而已,如今收养了两名儿子,一时间入不敷支,惟有再替富户们多干点事,例如清洗衣裳等等粗活。
  幸而阿黑与阿铁亦很懂事,主动帮徐妈清洗衣裳,减轻了她不少负担。如是这样,就在三母子齐心合力下,苦苦熬过三年。
  徐妈由于日夜忙于缝补衣裳,兼且年事渐高,一双眼睛愈来愈不行了;而阿铁与阿黑亦已有十七岁,终于,他俩找得一份为当地药铺采药的差事。
  徐妈总算可以享点清福,不用再紧眯一双老眼日缝夜缝了。
  生活虽仍清苦,但阿铁与阿黑为着徐妈,纵使二人采药时弄至手损脚伤,还是不哼一声,不吐一句怨言。
  这样又熬过两年。
  二人今年已经十九岁了,两兄弟均长成两个魁梧伟岸的青年,拥有着相同的面貌、五官,惟一不同的是——性格与气质。
  阿铁与阿黑愈是长大,愈是相似,只有性格则大为迥异。阿铁愈大愈坚强如铁,较明人情世故,经常忍不住出手帮助村民,故甚得孩子们的喜爱。而阿黑……
  他一天比一天沉默,一天比一天冷,一天比一天神秘。
  虽是相同的两张脸,然而谁都无法想像,他俩居然会流露着天渊之别的气质。
  江湖术士口中的所谓“面相”之学,在他兄弟俩的脸上根本毫不管用。
  阿黑的冷面,令所有人都猜不透他心中在想些什么,他可会怒?可会笑?
  人们对不知的人或物,只会感到恐惧;于是,许多此带的人都极为害怕阿黑,严如他是妖怪一样。
  就像此刻,他仅是背着盛满今天所采草药的草萎步近,欢笑着的孩子们全都止住笑声,光睁着眼不知所措,有些更情不自禁连退数步。
  阿铁也感受到孩子们的怯意,他忙道:“怎么了?你们适才不是笑得很开心的?”
  孩子们并没理会他,小脸依旧“肆无忌惮”地写满惧意。
  有时候,惧意也是一种侮辱。
  阿黑似乎也察觉孩子们的不妥,因此他在步至孩子十步之位时便自行止步,不再踏前,只对阿铁道:“有足够吃的吧?”
  满首的自发,更有数撮寥落地洒在她满是皱纹的额头,令她看来更憔悴、更苍老无依;事实上,无论远看近看,她看来也有六十多岁了,确是很老。
  天色愈来愈黯,她依然在门前呆坐,只因她正在等着儿子们回家。
  天下父母,半生养儿育女,一生的结局、下场,还不是呆坐家中苦等子女回家?
  冉冉地,两条高大身影自远方步近石屋,老妇居然毫无所觉,是因为她在想着其他事情,抑是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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