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席冬狠狠瞪他一眼。“你以为我是那种会占女孩子便宜的色魔吗?在没有定下名分前,我是不会随便欺负小晴的。”尤其她还如此怕男人,他怎忍心让她受惊?
没救了!恐怕再耗上一百万年,这一对也不可能成双。不过……冬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冬哥,我……嗯,问个问题,你别生气喔!”
“你问啊!”席冬很爽快。
“你晓得怎么生孩子吧?”
“废话,你以为我几岁?现在连国小生都知道如何生小孩了。”
放心了。冬向笑。“这么说来,你虽爱沈小姐入骨,可也是跟其他女人做过了嘛!”
“做什么……”话到一半,席冬恍然领悟,大骂。“你以为我是那种下流男人吗?我爱小晴,这辈子,我的身体和心灵都只属于她一个人,我才不会出轨。”
白眼上翻,冬向真的要昏了。这年头,找只恐龙都比找个处男容易,而席冬,曾经是一流模特儿,日日混迹在俊男美女中,却活到三十好几依旧是童子鸡一只,说出去谁信呐?
“我告诉你,我不动心则已,一旦喜欢上一个人,便永远不会改变。而且,我认为世上没有什么逢场作戏这种事,谈恋爱就是要真心诚意,否则不但对不起女朋友,也对不起自己。”席冬义正辞严地说。
受教、受教!冬向算是服了他啦!
“我知道了,以后我不会再跟你说这些事了。”他开始作心理建设,要一辈子帮席冬排练泡马子戏码。
“还有……”席冬更慎重地叮咛。“刚才那番话绝不能叫小晴知道,免得地难堪,明白吗?”
“明白,我……”他话到—半。
“席先生,请你听我说。”一个女人冲过来拉住席冬的衣袖,是老无法达成厂商要求,将冬向化成一名不食人间烟火神仙的化妆师,龚珊如,
席冬本来很好的心情一碰上她,瞬间转坏。
“袭小姐,你差点毁了我的生意,又……”没说出口的是,她害他把练习已久,准备情人节拿来哄沈涵晴开心的笑话提前用掉了。又得重新排练了,可恶!“你还敢来找我?”狰狞的神色让龚珊如吓一大跳。
“对不起,席先生,对不起、对不起……”龚珊如面色如土。
“不必再说了,敝公司再也不会跟你合作,你可以走了。”席冬的温柔只给沈涵晴一人,至于其他……不论男人还是女人,休想分得丝毫。
“不要!”龚珊如大叫。“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刚刚是因为我无法了解厂商的意思,才会屡屡失败,现在我完全体会了,这回,我一定可以化出让厂商满意的妆。”
“不必了。”席冬泠哼一声。“已经有人达成我们的要求了。”
“什么?”龚珊如这才注意到一直站在席冬身后的冬向,随即惊呼出口。“天哪!”她没见过这么……鬼斧神工的化妆术,整个人都呆了。
“这才叫造型、才算化妆。”席冬推开她。“你再回去重修几年吧!现在我和冬向要去见厂商,麻烦你不要挡路。”
龚珊如愣愣地后退两步,不敢相信,有人的技术可以如此高超?
“告诉我,化这个妆的造型师是谁?”她迫切的神情让席冬心生警惕。
“你想干什么?”他语气不善。
“我只是想知道,她的老师是谁?在哪里学的技巧?”当然,不服输、想再一较高下的心情也是有的,可瞧席冬拚命维护对方的样子,龚珊如也不是笨蛋,当然不敢直言。
“让你知道又如何?同一个老师也不一定会教出同样的弟子。我劝你若有心在这一行长久发展,就别沈湎于过去的光环,重新学起吧!”
龚珊如才不信,她十八岁出师就得过奖,之后又在法国修业三年,二十五岁在造型师这一行荣享盛名,岂会比不过一个没没无名的小化妆师?
但席冬哪里理她,在他眼里,全世界唯一需要怜惜的女人只有沈涵晴,其他人都靠边站吧!
他拉著冬向快速离去,
龚珊如不死心,暗暗跟随其后。
席冬知道,却假装没发现,直直走进办公室,边向厂商介绍冬向,边打内线叫来警卫,请他们驱逐龚珊如。
但龚珊如岂有如此容易打发。
“不要,放开我,非礼啊——”她在走廊上又叫又嚷,连办公室里的人都听见了。
席冬愠恼地皱著眉。
“席先生,这是怎么回事?”厂商代表一脸疑惑。
“是龚造型师,由于她一直做不出符合贵公司的要求,因此我决定换人试试,但她不肯,才在外头大吵。”席冬也不废话,简单几句直指重点。
所谓在商言商,能够满足客户的要求,生意自然滚滚而来,否则,被业界淘汰也很正常。
席冬相信他的合作对象明白这个道理。
果然,厂商代表一听,也跟著皱眉。“刚才的造型的确缺少了些什么,席先生换化妆师是对的。敞公司对于冬向先生现在的造型非常满意。”
“多谢。既然如此,这回的平面、TV……”席冬边和厂商谈合约,边对冬向使眼色。看来警卫是搞不定那个疯女人了,希望他出面帮忙摆平。
他会意地颔首,走了出去。
第五章
席冬向平常是个不爱说话的人,但看事情的角度、评论却很能切中要点;这也是为什么席冬每每要在他面前“排戏”的理由,因为他不罗嗦,又能一言点出他的缺失,方便他立刻改善。
明白了席冬的暗示,他趁著没人注意,悄悄退出办公室,来到走廊,冲击的景象让他脑门一麻。
龚珊如都已经是近四十岁的女人了,居然还学人家小女孩,死瘫在地上耍赖,简直不要脸。
“龚小姐!”他语气不善。“你这是想要敝公司难看,还是丢尽自己的脸?”
原本挥手蹬腿、吼叫得满脸通红的龚珊如被他一喝,顿时一呆。“我……”
“你若不服气,就该做出更棒的作品得到大家的认同,而不是在这里撒赖。”
“我当然知道,但是你们却剥夺了我这个机会。”
“机会是自己找的。你以为死赖在这里,机会就会从天而降……”他还没说完。
“砰!”一声巨响,席冬的办公室大门突然被踢了开来,席冬像头发狂的猛虎冲了出来。
“发生什么事了?冬哥。”冬向问。
“我听到小晴的惨叫声。”席冬奔驰如电。
冬向呆了下。“没有啊!哪有什么惨叫声?”
“有,我确实听到了,声音是从大厅那边传过来的。”
“怎么可能?”大厅在一楼,而他们公司在三楼,距离如此遥远,大厅发生的事,三楼的人哪听得到?冬向不敢相信,跟在他身后跑。
“就有可能。”席冬很确定。“只要事关小晴,我绝对不会搞错。”他们一前一后跑了个无影无踪。
办公室里只剩一个被吓呆了的厂商代表,而办公室外……
龚珊如被他们的诡异行径吓得忘了哭叫。“他们怎么了?”
“应该是冬哥的女朋友出事了。”不知事情轻重的警卫随口应道。
“席先生有女朋友?怎么从没听说?”
“因为还没追上嘛!”
龚珊如像想到了什么,精神一振,拍拍屁股站起来。“不知道席先生的女朋友长什么样子,是做哪一行的?”
“沈小姐长得很可爱,跟你一样,也是名造型师。”
宾果!龚珊如终于找到对手了,咬牙一哼。“亏我还小小反省了一下,以为自己技术不够,原来是席冬为了让女朋友出名,故意拿我当垫脚石,哼,我才不会这么简单就屈服。”她要去看看敌人长啥儿德行?
沈涵晴一离开席冬的公司,就打电话给计程车行,找那位信任的女司机。
她一边下楼、一边讲行动电话。
“哇!”一个男人突然冲到她面前,她吓得娇颜惨白,连退数步。“你想干什么?”
“沈小姐。”来人是才想追沈涵晴,就被席冬整得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杨佑荣。
“你不要过来。”沈涵晴抖得一身骨头都要散了。
“你别害怕,我没恶意的。”杨佑荣努力解释。“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很喜欢你,请你做我的女朋友。”
“不管你想干什么,总之,离我远一点。”他浓厚的发油味、呛鼻的古龙水熏得她快昏了。
“沈小姐,我是真的喜欢你,请你给我一个机会。”杨佑荣只以为佳人胆小,哪知她有畏男症。
“不要!”他再靠过来,她她……她就……
“沈小姐。”杨佑荣激动地又上前一步。
“啊!”她闭上眼尖叫。
“沈小姐……”杨佑荣企图搂住佳人的纤腰,好生安慰一番。
“你干什么?”适时,席冬冲进大厅。
跟在他身后的冬向,嘴巴张得可以吞进一颗鸵鸟蛋。
“你那个到底是什么耳朵,这么远的声音都听得到?”距离三层楼呢!他真是服了。
“我说过,只要事关小晴,我绝不会搞错。”席冬说著,大步走向杨佑荣。
“又是你这个恶徒。”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杨佑荣一冒火,不顾沈涵晴的意愿,长臂一伸就想将佳人拥进怀里。“我不会让沈小姐再受你欺骗的。”
“住手,不准接近她。”当他的手碰到沈涵晴的身体时,席冬大叫。
“快离开啊!”连冬向都变脸了。
“你别想……”杨佑荣话还没说完,突然发现自己飞起来了。“哇——”这是怎么一回事?
大厅里,就见沈涵晴闭著眼,脚一拐、手一扬,杨佑荣被摔了出去。
接下来,她手里的皮包、手机、连同两脚上的鞋都被脱下来,砸到他身上。
“别打了,沈小姐,别打了……”杨佑荣被砸得唉唉叫。
“我说吧!”冬向翻了个白眼。“不听人劝,活该。”
席冬满脸心疼地走到沈涵晴身边。“没事了,小晴,没事了,坏人被打跑了,没事了……”他不敢碰她,只是在她耳边不停地呢喃著安慰的话,并且体贴地贡献更多物品让她砸个过瘾。反正受害的是杨佑荣,他一点都不会觉得良心不安。
“呜呜呜……”她抽抽噎噎地继续行凶。
杨佑荣的哀叫声不绝于耳。
等到席冬的随身物品,打火机、钢笔、铜板……连同皮带都贡献完毕后,差不多也过了十分钟了。
冬向看著一头血的杨佑荣,再瞄一眼满脸温情的席冬,咋咋舌。“了不起的耐性。”忍不住想,席冬若把这份心力拨出一半……或许只要三分之一就好,去经营公司,“席氏”一定会比现在扩大一倍不止。
但可惜,这世上唯一能令席冬甘心付出心力的东西,只有一样——沈涵晴。
也罢,青菜萝卜各有所好,有人爱事业、有人独钟爱人……这种事是说不得准的,当事者喜欢就好。
况且……感受到席冬和沈涵晴彼此之间流窜的温馨气息,真的让人觉得很舒服。
最后,沈涵晴足足哭了半个小时,才渐渐收住眼泪,化哀泣为抽噎。
“冬哥,呜……好可怕……”她可怜兮兮的表情像只被雨淋湿的小猫。
席冬只觉一颗心都要化了,不免更恨起杨佑荣,不著痕迹地,又偷踹了他两下;然而,表面上他还是一派温柔。
“没事了小晴,你好厉害呢,把坏人都打跑了。”如同过去每回她被欺负一样,他都会出现在她身边陪著她,耐心地安慰、体贴地照顾;这次,他也在。
“冬哥……”她柔弱的样子像随时会散掉。“他突然冲过来,我好害怕。”
“对不起,如果不是我突然叫你过来,也不会发生这种事。”他脱下外套,罩在她身上;然后,隔著一层衣物,轻轻揽住她的肩。
真想再揍杨佑荣一顿。本来,沈涵晴已经不那么怕他,可以接受他轻微的肢体碰触了,这会儿被杨佑荣一吓,恐怕她的畏男症又要更严重。
这样下去,他要耗到几时才能赢得她的信任、得到她的芳心?该死的杨佑荣,再踹一脚。
沈涵晴躲在他的臂弯里,全身被他温柔的情网给罩住,温暖、贴心,满腹委屈消融成细声啜泣。
“我一直警告他别过来,可是他不听……我不是故意对普通人动手的……我有记住老师的教诲,不可以仗武欺负人,所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呜呜呜……”
“我看见了,你有警告他,但他不听,还步步进逼,会落得如此下场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人。不信你可以问冬向,他也可以作证,小晴完全没错……”席冬不停地安慰她,不管她说什么,他拚命应和。
“真的吗?我没错?”
“真的、真的……”
“可是我打伤人了,”
“那不是你打的,你顶多只把他摔飞出去,其他的伤是他自己去撞到的。”要论到扭曲事实的功力,他也算一流了。
“那就好、那就好。”沈涵晴又哀哀泣诉了好久,久到厅里所有人都快睡著了,席冬的神色还是一如开始的温柔。
冬向突然有种感觉,沈涵晴的畏男症会始终不好,也许跟席冬有著莫大的关系,毕竟,他实在太宠她、将她保护得太无微不至了。
这时,被打得晕头转向的杨佑荣终于站起来。
“这是怎么一回事?”他按著头上的伤口问。
冬向瞄他一眼。“算你好运,沈小姐手中的凶器不多。”
“这还叫好运?”他被打得满脸是血耶!
“沈小姐有畏男症,极怕男人突然接近,为此,冬哥想尽办法保护她,还请来世界一流的武术家教她功夫,希望她能保护自己,得以稍解男人一接近就呼吸困难的症状。曾经有人不信邪,企图轻薄她,结果被打得住院三个月。你不过流点血,还不叫好运吗?”要冬向说,任何不尊重女性、未经女性许可,便随意碰触其身体的男人都该被狠揍一顿。
杨佑荣听得呆了。
“明白的话,以后就离她远一点。”冬向再下一句警告。
杨佑荣却眼睛一亮。“沈小姐真是纯洁。”
冬向脚步一颠。“你再说一遍?”
“沈小姐果然是我的梦中情人,世上再也没有比她更可爱的女性。”杨佑荣整个人都痴了。
好吧!他只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冬向认栽。
“沈小姐,我真的很喜欢你,请你也喜欢我吧!”杨佑荣埋头冲过去。
但席冬哪还容得了他轻薄佳人?也没见他有什么大动作,不过小小转个身,右腿抬起,杨佑荣又飞出去挂著了。
也不想想,沈涵晴的功夫是他请人教的,她都学得这么好了,他难道会偷懒?
“唉哟!”杨佑荣惨嚎。
“什么声音?”哭诉到一半被打断的沈涵晴试图抬起头瞧瞧是发生何事了,怎么有人在惨叫?
“没什么,不过一只笨狗跑太快,去撞到柱子了。”席冬把她的头又重新按回臂弯里。
“啊?”这种事怎么可能发生?“冬哥,你在说笑吗?”
“发情中的公狗,哪只不是横冲直撞,见著母狗就发疯?”他的嘴也是挺毒的,居然说杨佑荣是狗。
偏她又一本正经地回应。“这倒也是。”实在是对男人没好感,连带地所有雄性生物的地位在她心里都直直往下落。
“所以你就别再理会那只笨狗了。”他说著,将她搂得更紧,并不著痕迹移动脚步,带她出大厅。“我送你回去吧!”
“可是我已经打电话叫计程车了。”她叹口气,倚在他怀里。虽然隔著西装外套,两人身体并未直接接触,但味道却是阻绝不了的。
他满身清爽宜人的肥皂味溢满她鼻间,她忍不住深吸一口。好舒服,不似方才的登徒子,一身浓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