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把他的尸骨埋掉以后,竟在下面发现了那本盘龙剑法,呵呵,当时修炼以后当真功力大增,虽然身上有伤,但是凭借着这个剑法,我究竟还是杀了好多对手,当然还有许多猛兽。第一阶段的试练中的确死掉了很多人,也有一些人逃了出去,就是江湖上的铜牌杀手,那时候,我的确怀念在神剑门的日子,有吃有穿、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危,可是已经没法回头了。饥饿、恐惧、杀戮,外面的人是难以想象的,不瞒你们说,饥饿难耐的时候,我还吃过人肉呢。”说罢,叶晓天笑了,无奈的笑了,那二人对此更为震惊甚甚至觉得恶心。
他收了盘龙剑,悠然道:“可是,这一年还是挺了过去,一年啊,我已经练成了盘龙剑法,就连偷偷传我功夫的水镜师傅都吓了一跳。到了第二阶段,我已经可以在树林中随意出没,击杀对手于无形,嘿嘿,不久,进入杀手壕的千人中剩下仅仅一百人了,之后,我们活动的区域又多了一片雪原,寒冷的叫人难以忍耐啊,衣服是自己弄得兽皮,可是尽管如此还是寒风刺骨,但我必须忍耐,那时我就告诫自己,必须活下去,必须活下去,否则我不会找到杀害师父的凶手,而那时会有导师来传授一些粗浅的功夫,我却已经可以依靠盘龙剑杀掉任何的对手,而且,很快学会了暗杀。呵呵,真的难以想象,半年中,同样有逃走的懦夫,不过江湖给他们的名号还算不错,叫银牌杀手,他们的生命力却也是江湖上少有的。最后,第三阶段就是仅剩的我们十几个人的厮杀,当然,那时候我已经不在乎杀人了,因为双手已经沾满了鲜血并习惯了杀人。后来,我我用了很短的时间将其他对手杀掉,如愿以偿的进入了杀手壕,学习了《太极回遁》、《六龙诀》和《莫名拳》,成为了金牌杀手,改名叫修罗。在那里,我认识了好多人,曾经救我的大夫,和其他的导师,在杀手壕是不允许有杀戮和纷争的,我认识了好多朋友,他们每天教我练功、下棋、钓鱼,不过最主要的还是水镜师父,从他那里我学会了很多东西,不仅仅是武学和杀手技法,还有很多神剑门学不到的东西,也变成了现在这样,呵呵。”说着叶晓天无奈的苦笑道。“杀手壕的修炼很辛苦,不知道二位师叔还记不记得朱雀这个人?”
“朱雀?”二人异口同声道。
“不错,他老人家给我很多关照和指点,所以我的内功修为进步神速,大概,以我现在的功力,已经比南宫门主要高了,呵呵,对了,拜托你们回去告诉他,说我清明会来给老门主上香,呵呵,闲话不必多说了,我还有事。水镜师父给了我个任务,叫我杀掉十个人,唉,我还得快点,到现在为止才杀了两个,若是回去晚了会挨骂的,呵呵,二位师叔,咱们就此别过吧。”说罢,叶晓天向两个人一抱拳,片刻间绝尘而去,几处幻影后带起了落地的树叶和一些沙土。如此轻功,当世少有对手,可见他所言非虚。
二人对视一眼,无奈地摇摇头,拿了剑离去了,夕阳下,树林间,方才三人战斗过的地方仅剩下了一片狼藉,和日落的孤寂。
江湖的战斗总会有结束的时刻,但是究竟是何时,没有人知道,因为血腥还未开始。
………【第七章 陌桑夜】………
陌桑城,戌时,明月初升。
褪去了白天的喧闹,这里被一丝安静笼罩,街上的行人渐渐稀少,零零散散的走着,或者是坐在街头的小铺子吃一些东西,谈论今天发生的大事,不过总不外乎贾木天当街被杀的这个新闻。
大家都议论着,因为他们知道,这件事是杀手壕的杀手所为,而且必定会在江湖上传的沸沸扬扬。
城北,少了白天热闹的气氛,显得更为冷清。
恒通客栈内灯火略显昏暗,老板一手支撑着脑袋在柜台上望着门口夜幕下的街道,心中不停咒骂,怎么连个鬼影都不见。小二也是无精打采的趴在桌子上不知在思索着什么。烛火发出啪啪的声响,老板添了一点油,督促着小二干活,无奈之下,小二只是随意的擦拭着桌子。
“哎,你说那公子啥时候回来呀。”老板问道。
“老板,您都问了我一百多遍了,怎么还问,我说了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小二已经不耐烦了。可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缓慢的脚步声,一袭白衣悠然而至。正是叶晓天。此时,他面带笑意走进了客栈。
老板和小二见状连忙上前笑脸相迎,问寒问暖,一会“公子,您想吃什么?小的吩咐厨房去做”,一会有“公子,您累了吧,一会笑的给您打盆洗脚水,您好好泡泡”,两个人热情似火,恨不得把叶晓天当成自己的祖宗,不过对于很久没有什么生意做的人来讲,一下子像他那样出手阔绰的客人基本上没有。叶晓天明显对这种殷勤不屑一顾,只是出于礼貌回复了几句,只是突然肚子饿了,便叫了小二点菜,令小儿二惊讶的是,叶晓天以下竟然点了七道菜,不过既然给钱,点多少都无所谓。
令两个人更费解的是,叶晓天居然一个人吃掉了那七盘菜。两个人不知道他究竟干什么去了,竟然这么饿,如同饿鬼附身一般。殊不知叶晓天的内功虽说以自然为本,可是未练至炉火纯青的境地,如此,极其的消耗体力,方才与两位护法的交手,自己消耗的太多了,只能借此补充一下。
饭罢,叶晓天吩咐了不要打扰他以后,便独自回房休息去了。
独自在房中,叶晓天仿佛正在享受孤寂,因为一个人惯了,总觉得只有一个人是最好的。
不觉中,月光进入屋内,他也找了把椅子,坐在了窗边,仰望。
窗外,月色朦胧,晚风来来回回的吹拂着春柳,空灵如水的月光中,树影仿佛游鱼戏水般摇曳。叶晓天望着窗外的弯月,不禁唏嘘,这个时候,神剑门的那个人儿是否也在观月,三年前她刺的那一剑,几乎要了叶晓天的命,也给他留下了永久的伤痕,无法磨灭的印记。而在杀手壕,他得到了第二个生命,作为金牌杀手修罗回来,他知道,明月虽如一,人却已不同。
忆往昔,感慨万千。想世人大体如此。
如此良辰,叶晓天突然打算出去走走。打定主意后,却见他一抬手便将烛火打灭,然后双脚划地,纵身一跃,闪电般从窗户飞出,如同树叶一般轻轻落地,张望了一下,四周无人,这才起身负手缓缓向夜色中走去。
他喜欢孤寂,也习惯了孤寂。
长河落日,到弯月当空。陌桑城由白天的繁华变得格外沉寂,氤氲的大雾弥漫了街角,弥漫了整座城池。街道上只是零零散散的小摊,兜售一些小吃,或是乞人,或是醉汉,百无聊赖的在大街上游荡。唯独叶晓天这类闲人,会有一点诗情画意,漫步在街道上感受夜晚的气息。
夜凉如水,月色如波,树影如鱼,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相互交融,莫道世态炎凉,只记闲情逸趣。叶晓天径自走着,呼吸着夜晚的空气,顿觉身体轻松了很多。心情也有些许变化,眼前除了夜色还是夜色,除了月影依旧是月影,白天的喧嚣被沉寂的黑暗染透,褪色。默然的凉风游荡在城中,带来了春意,赶走了寒冷。
同样的夜,同样的月,叶晓天只觉得心中如打翻了五味瓶,万般不是滋味,昔日在神剑门的御剑峰顶观月,感觉那样柔美,那样曼妙,那时的生活也很是美妙,无奈造化弄人,他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那时在杀手壕,除了在村子中观月是那么深邃,其他的时候只觉得月是那么阴冷,那么苍白。
月是彼时月,心非彼时心。
袅娜的水波围绕着城东的湖心大理石亭荡漾开去,四面垂着水绿色薄纱,外面站着四名提灯侍女。亭中响起了醉人的琴声,宛如桃花盛开一般,沁人心脾,灯火相映的湖水中,一个依稀的影子随波而动,曼妙可人。
琴声悠扬,飘荡千里,弥漫在大雾中,积淀在人们心海。叶晓天隐约听到了那天籁之音,心中万分奇怪,却又说不出为何,只觉这声音依稀带着伤感,又有一种久远的朦胧相思苦,于是他便寻声而去。
绿柳林,湖心亭,柔美万千,他踱着方步走来,向亭中张望,亭中人影依稀可见,鹅黄色衣衫,仿佛披着一层薄纱,里面的肌肤依稀可见,头系蓝色发带,腰间金丝环绕,身材绝佳,定是那家千金。叶晓天心中满是疑惑,既是千金,为何在此时抚琴,莫不是在等待着谁?叶晓天心里猜着,却听:
流水意,落花情,心语万万,终却无声,魂散亦不悔,不想道别离。
前世爱,今生缘,泪滴千千,后也自落,心碎绝无怨,谁与共相随。
雨落尽,烟卷起,便见西风扬。
湖虽平,波又荡,才知君来过。
良久。
琴声婉转,叶晓天听的如痴如醉,曲子仿佛把他带到了遥远的月宫,寒衣玉兔,嫦娥孤首寒宫。不知不觉中他似乎感受到了那位姑娘的幽怨。曲音恰似晚风袭人,又如夜莺啼唱,流水一般,从远古流至,绕耳许久又流向远方,余意未消,音调似高非高,似低非低,若雨打芭蕉一般,时洪时沉,先是直上云霄之苍鹰,后化为飞瀑由九天坠落。拔起人心又压下,叫人良久不能自己。
又听:
世人有几痴情心,意只得香消玉殒,过黄昏,成空恨……成空恨,曲终人散,自难忘,终相忘。
曲终。
叶晓天听到这不觉叹了口气。却听,那亭中传出那如同泉水一般清灵的声音。
“公子深夜至此,本有雅兴,却听得小女子浊音,见笑了。”
叶晓天一怔,忙回道:“姑娘此曲,真叫在下叹服无比,在下不懂音律,却也听得如痴如醉,想不到人间还有如此天籁之音,又怎能说浊音呢,姑娘谦虚了。”
“公子仪表不凡,怎会不懂音律,公子才是谦虚。”姑娘道。
叶晓天无奈的苦笑了几声,道:“姑娘有所不知,在下从小贪玩,没学习过音律,所以现在每每说起,自是惭愧。”
话毕,却听“噗…呵呵”几声,那姑娘听的直发笑。“公子当真有趣,音律自在心中,又何须学习?”
叶晓天挠挠后脑勺,憨厚的笑了两声,道:“姑娘所言极是,嘿嘿,在下愚钝了,敢问姑娘所弹奏的曲子是何名字?”
那女子沉默了片刻,只道:“此曲名叫过客情,怎么,公子听过?”
“不不不,没有,在下只是觉得曲子很是伤感,不知姑娘有何伤心事。”叶晓天慌忙否决道。
“小女子,并无烦心事,只是觉得世间万千,难寻真情,不由得感慨。”
“非也,非也,姑娘不知,过客虽为过客,却也有真情,的确,世事多变无常,但是,只要心如止水,方可化解世间情仇。”
那女子听了,不由得叹道:“想不到公子与我年纪相仿,却当真见识非凡,小女子很是佩服,不知公子高姓大名,他日小女子自当拜访求教。”
叶晓天听了,道:“在下不过说说自己的想法,姑娘不必如此”,然后一抱拳,又道:“在下叶晓天,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小女子姓孟,单名一个阳字,家住城南新宿山庄。”
“孟阳姑娘,失敬失敬。”叶晓天忽然觉得,今夜当真如梦一般。“啊,姑娘,在下还有事,就不便在此打扰姑娘雅兴了,他日若有什么需要在下帮忙的,只管到城北恒通客栈找在下便是,你我也算是朋友了。”
“多谢公子,恕小女子不送了,公子慢走。”孟阳的声音依旧唯美。
说罢,叶晓天慢慢离去。
月光依旧柔美,深夜。
忽听,孟阳喃喃道:“朋友……”
月明星稀,四下静得有些吓人。
叶晓天背着手,慢慢地走着,脸上不禁浮现一丝笑意,自言自语道:“想不到,年纪轻轻,内功修为竟如此之高,看来这小城变得热闹了很多啊。”
说着说着,他突然停住了。
风紧,气寒,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有人来了。
这几年在杀手壕的修行,他已经能分辨自身周围敌人的位置。
远处,二十余名黑衣人渐渐逼近,从步法身形,衣着武器来看,是天狼门的刺客。
叶晓天登时双眼血色大增,嘴角微微上翘,有一丝鄙夷。
如此杀手,何惧。
不远处,湖心亭,同样的情景。
“在下天狼门白尹,率九耀堂弟子,拜见凤神宫圣女,新阳宫主人,岳迎阳宫主。”一名身材高大的蒙面黑衣人笑道。
………【第八章 血色】………
扬风月寒,即使是白色的大雾也夹带着袭人的杀气。
叶晓天站定,柔和深邃的目光在一阵微风过后渐渐吐出了阴冷的气息,恰似灵蛇一般的环视四周,寻觅猎物抑或是敌人,再者就是即将死在他手上的人。朗月柔风,在他这显得格格不入,血色的杀意浸染了心头,湮没了着充满诗情画意的古街幽巷。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想是找到了来客,同时到阎罗殿报到的人也有了。
房顶上,屋檐下,矮墙边,悄无声息的聚集了十数个黑影,飘忽然后静止不动,隐隐约约感到了兵器的寒光,如同九幽冥界的孤魂野鬼操着尖牙利爪来此地索命,数十只眼睛死死地盯着那边的白衣青年,殷红的眸子里尽是死亡的意味,嗜血的暗红在宁静的黑夜里吞噬掉一切,他们在预见一场杀戮,在期待白衣被浸成血红的那一刻。他们仿佛在暗笑眼前的脆弱生命即将凋零。
这一次,他们果真预见到了杀戮,不仅仅是杀戮,而是屠杀,唯一出乎他们预料的眼前的生命竟然有着想象不到的恐怖,风驰电掣之间,二十多名杀手死于非命。而年轻人的衣服竟然依旧纯白。
叶晓天满不在乎的走掉了,一步一个满是鲜血的脚印。
这一战甚至连让他使用兵器的资格都没有,静静地消失在夜色之中,留下了满地的血污和散落的暗器以及刺客管用的弯月短刀,不远处就是被他屠杀的刺客们的尸体,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充满惊恐,仿佛看见了令他们心惊胆战的猛兽,死不瞑目。
大街小巷的人家竟然连外面打斗也悉数不知,而在距离湖心亭不远处的树林里,打更人的尸身安安静静地被放在一棵柳树边上,脖颈上的一抹暗红的伤痕格外惹眼。
城北,湖心亭。在叶晓天出手以前,城北湖边,柳荫下,同样是鬼魅般的刺客,潜伏在这吞噬一切的黑夜中。
“你们此行,所为何事?”岳迎阳轻轻的抚摩着琴弦问道。
月色正浓,柔和而恬静的月光柔水一般流泄下来,照在古城的大街小巷,白白的如玉如梦,眼见的一切是月色,或许就连触摸的,也是月痕。
“我等乃是粗人,难与宫主共叙雅致,此行仅仅是想同凤神宫谈谈,如今神剑门暗弱,南宫羽不成气候,担靠五大护法是无法与贵宫抗衡,若是凤母同意与我们合璧,定然打败神剑门,进而击破沧海派,直捣长白山杀手壕,届时我们把天下一分为二,不知…”白尹笑谈道。却被岳迎阳打断道,“哼哼,说的好听,且不说是否真能打败神剑门,即便是当真得到天下,你们的血狼会分一半天下给凤神宫?只怕到了那时,我们会死无葬身之地,天狼门世代相传的十狱宝剑,可是当世三大绝顶神兵啊,我们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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