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毒品50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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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毒品500年-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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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都觉得自己拥有他所希望的一切。
  显然,在罗索和托特的描述中,鸦片食用者想象他们自己比现实更富有:就像20世纪末的海洛因或可卡因一样,使用鸦片与社会剥夺或经济劣势有些关系。欧洲人把中东人滥用鸦片等同于劳苦人用杜松子酒自我毁灭。塞缪尔?约翰逊指出:在土耳其食太多的鸦片就像我们喝醉一样是可耻的。”达列维同样指出,任何土耳其人“完全上瘾的话,人们看他们,就像我们看积习已深的醉鬼一样,充满怜悯或厌恶”。然而,到18世纪末,在整个西欧,令人羞愧的地区警察力量在拥挤的制造工业区内正在衰弱。1798年,一个巴黎密探警告说:“几乎不可能在一个人口密集的地区维持好的举止。在这里,一个人,可以说,其他人都不认识,所以不必在任何人面前脸红。”这一发展会在随后的世纪引起巨大焦虑。
  到了1800年,鸦片制剂长期药用的危险性同它的镇静作用一样臭名昭著。对致幻毒品的药理还没有达成共识,但一个强有力的国际供货网已经形成。毒品亚文化没有被视为欧洲文明的一部分,但是在###社会中被报道、反映和重新想象。这些黑社会成员追求他们的破坏进程:懦弱的外国人聚集在一起玩他们野蛮而离间的字谜游戏。同时在欧洲,悲惨的都市穷人,似乎正在忘记如何羞愧得脸红。
   。。

第三章 新发明的专利时代(1)
这是新发明的专利时代,为了消灭躯体、拯救灵魂。——拜伦
  勋爵人类变得越文明,就越像演员。他们想要上演一出戏,编造一种幻想的自我形象。——伊曼耐特?肯特
  西方人对毒品的态度从19世纪20年代起发生了改变。在那10年里,德?昆西的《一个英国鸦片吸食者的忏悔》(Confessions of an English Opium Eater)成为风靡一时的书(最新发现的生物碱吗啡受到医生及其病人的欢迎),围绕对中国鸦片贸易争论激烈。之后,在19世纪40年代,哈希什成为少数浮夸的法国人的日常消遣。他们视自己为独特而危险的精英,把品尝毒品作为自我表现的一种手段。虽然几个服用鸦片者的名声改变了(人们对鸦片的)态度,但欧洲的科学进步、工业化和殖民主义也影响了消费。尤其是,在印度的英国医生对大麻产生了兴趣,从而导致法国占领阿尔及利亚。
  直到20世纪,非药用拥有毒品才被定为违法(除了从19 世纪70 年代在几个美国城市之外)。然而,在睦邻的看法依然能够有效地规范个人行为的时代(除了在拥挤的城市贫民窟),使用毒品开始被冠以冒犯社会的恶名。早在1814年,鸦片被英国知识界的一人称为“有害毒品”,他目睹鸦片毁了一个朋友:空洞的眼神!病秧秧的面容!蹒跚的脚步!颤抖的手!变形的躯体!”到了19世纪40年代,在医学病例研究中,瘾君子被描述为“无法自控的”犯人,他们的“自作自受、自找罪受”不可能有世间幸福的结局。1843年,谈到鸦片的时候,汉学家乔治?斯当顿爵士谴责“出于邪恶的奢侈目的滥用,一种毒品,而它唯一合法的用途是药用”。
  1841年英国药物协会的建立,加大了规范国内鸦片供应的可能性,但是,只有1868年《药品和毒品法》的通过才实现了这一目的。1815年东印度鸦片干货的价格大约是每磅三个几尼;土耳其鸦片8个几尼一磅。一格令鸦片等于25滴鸦片酊。药用止痛剂量是一格令或二格令——25或50滴——每6个小时一次。就像18世纪一样,19世纪在英国出售和使用的大部分鸦片来自土耳其。1827年在进口的5万公斤鸦片中,%来自土耳其;1840年进口了万公斤,%来自土耳其,来自印度,其余来自埃及和法国。东印度鸦片名声不太好,经常掺杂次货。
  19世纪初,在一个新兴的机械化环境里,出现了致幻毒品使用的变化,以及对明目张胆地使用毒品的强烈反对。工业化经济为毒品提供了一个不同寻常和前所未有的环境。1839年伦敦一家杂志报道说:现代英国社会,似乎被两种主流情感所支配,一种是对作为世间快乐工具的财富的渴望,一种是对于通向幸福之路的烦恼、悲观和沮丧的不安感。”这些不好感觉的原因很清楚:
  为生存而斗争的重重困难,拥挤到大城市的大量人口,大脑对一个肮脏行当常规的普遍专注,人要对复杂法律中细微限制的服从等,是导致这种结果的主要原因……人们不断地每时每刻都在思考的是钱的问题以及钱的价值问题……不安情绪的盛行,持续不断的焦虑,缺乏各种快乐,特别是缺乏家庭快乐,这些都源自与生存手段有关的重重困难和不确定因素,使脾气变糟,使心堕落,或者让人走上放任沉沦和野蛮之路,或者狂热兴奋之路。
  作为对这一新兴机械化时代的世俗化倾向的反应,19世纪初的毒瘾更加意味着罪恶和自掘坟墓。有毒瘾者被视为折磨自己的魔鬼,陷入永恒的诅咒。柯勒律治视毒瘾为罪人地狱般的自我折磨:“为地狱里迷人的激情和罪恶所束缚,然而,借正确理解之远望镜,观察和描述天堂,还有通向我同伴之路,该死的”。他认为,地狱就是……一个有病灵魂的状态和自然结果,它自甘堕落,而且还被从前庇护它的器官病所折磨”。
  这些变化——对人类行为和管制具有长远影响——在欧洲文化中发展变化,享有特权的人服用鸦片通常被信任,而穷人不行。1805年,梅尔维尔勋爵(1742—1811)被指控贪污的时候,他的妻子卧床不起,“仅靠鸦片酊支撑”

第三章 新发明的专利时代(2)
。同样,在巴黎,贵妇人们需要用鸦片安慰自己时,不必躲躲藏藏。阿布昂公爵夫人(1785—1838)守寡不开心时就抽鸦片烟。她是拿破仑手下马赫希尔?朱诺的###。马赫希尔?朱诺被流放到伊利里亚省,他曾经派遣两个营的克罗地亚部队赶走杜布罗夫尼克的一只夜莺。后来他跳楼而死。她的沙龙为巴黎的那些才子们所喜爱。“来宾在这里肯定可以遇上所有活着的波拿巴时期的遗老遗少;少数几个作家和艺术家,他们的特色,就像他们的装扮,具有更极端共和的偏见和方式。”烟是对她情感的一种慰藉,而不是过失。梅尔维尔夫人和阿布昂公爵夫人的行为,没人认为是可耻的。但是,人们强烈反对把类似的习惯慢慢地传给穷人。“服鸦片的习惯在可怕地蔓延,”塞缪尔?泰勒?柯勒律治(1772—1834)1808年哀叹道,“在索普小镇,药商告诉我说,他通常在交易日卖两到三磅鸦片,一加仑鸦片酊——全都卖给劳动阶级——在整个兰开夏郡和约克郡,那是下等社会的人们常要的量。毫无疑问,这需要法律的介入。”然而,对于富人来说,他认为公开宣传比立法更可取。1816年,他对有利于保护高层有毒瘾者的决定表示了极大的愤怒:谁敢以此污蔑威尔伯福斯先生在这一事的名誉?可是,他许多年来一直对此不可缺少。随便找一个有名的药师或医生打听一下,尤其在西城,有关高贵男女中这一祸害的发生的频率。”
  这个祸害的确害苦了一个出类拔萃的人。国王本人也依赖鸦片酊。乔治四世(1762—1830)从一个聪颖、生气勃勃的男孩,长成一个健美的年轻人。值得赞誉的是,他是从一个毫无品味的家庭里成长起来的唯一成功资助建筑和艺术的人。然而,他一切都很奢华,不到30岁便成了一个肥头大耳的酒色之徒。1811年当他仍是威尔士亲王的时候,他用鸦片酊的事就已有名。那年秋季,他的父亲因病无法理政,作为摄政王,他希望增补更多亲臣的努力遭到失败。这时他因奢侈无可挽回地陷入债务之中。后来,到了11月份,他在跳苏格兰高地舞时,扭伤了脚踝。这场事故引发了他身体的全面崩溃。他经常趴在床上,每隔三小时服100滴鸦片酊。侍臣威廉姆?弗里芒特爵士(1766—1850)报告说:“他什么也不愿签,跟谁都不谈正事。”虽然亲王的弟弟坎伯兰公爵(1771—1851) 抗议说全是“假装的”。弗里芒特觉得,“他为眼前的一切如此担心和困惑,觉得有必要采取断然措施,他却又深受困扰,全无勇气,完全不知所措。”亲王身体崩溃的现实,或者说他像奴隶一样依赖鸦片的现实,是毫无疑问的。他深受折磨。他的医生沃尔特?法古哈爵士(1738—1819) 如此说:“全身疼痛不堪,以致造成神经过敏,几乎接近神经错乱。”1812年亲王从这场危机中恢复过来。但是,他的贪食和他的医生不愿违他的意,造成了他的鸦片酊用量断断续续但逐步地增长。
  1820年继位以后,他的恶习变得毫无节制。他狂饮樱桃白兰地和滥服鸦片酊,对此他的医疗顾问看法不一。威廉?奈顿爵士(1766—1836)认为,鸦片酊“会让他发狂”;亨利?哈福特爵士(1766—1844) 认为,如果不给他鸦片酊,精气会使他发狂;如果不有节制地给他服少量鸦片酊,他就会服更大的量”。这些放荡没有改善他的行为。枢密院书记员查尔斯?格雷维尔(1794—1865)发现他是“一个宠坏的、自私的、可恶的畜生。除了只知道让自己快乐,什么也不知道做”。1827年国王几乎失明,两眼白内障;痛风使他很难握住笔,一想到内阁会议就令他烦躁不安。例如,他需要服100滴鸦片酊,才能接见外交大臣阿伯丁勋爵(1784—1860)。政客和朝臣们把他那毁人的贪吃,嘲弄而奇妙地编成绕口令。威灵顿1830年4月问道,对于一个病人,你们认为他昨天早饭吃什么?鸽肉牛排馅饼,他吃了两只鸽子和三块牛排,大半瓶莫泽勒酒,一杯干香槟,两杯波尔图葡萄酒,一杯白兰地!前天晚上他服了鸦片酊,早饭前又是鸦片酊,昨晚也是鸦片酊,今早又是鸦片酊!”两个月之后,国王驾崩。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三章 新发明的专利时代(3)
他的首席医生亨利?哈福特爵士后来签署了一份由外科医生本杰明?布罗迪爵士(1783—1862)起草的备忘录,作为反对中国鸦片贸易运动的一个组成部分。这份声明等于是对鸦片造成乔治四世身体恶化的一份权威医学评论。“当鸦片被用作医用品的时候,无论它多么有价值”,习惯性服用鸦片具有“最致命的后果——破坏消化器官的正常作用,减弱大脑还有身体功能,使沉溺于鸦片的人成为一个比无用更糟的社会成员”。乔治四世的臣民没有多少人敬佩他。《时代》(The Times)杂志上的讣文表达了一个19世纪工业化国家的愤怒的不满:“永远也无法使他明白金钱的价值”,他从不存钱;令人悲痛的是,国家首脑本应该成为人民的榜样,却过着那样“浪费和挥霍的可鄙生活”。他的肆意挥霍玷污了新兴的资本主义。作为一个浪费的消费者,他体现了“一个发达、富裕、堕落社会孳生的所有罪恶”。《时代》没有屈意奉承他。这份杂志愤怒地说:任何一个人得到同胞的哀伤都比这位去世的国王多。有谁为他流泪?有哪颗心出自内心的悲痛而抽泣一下?”乔治的恶习,包括鸦片瘾,在一个加速工业化的时代,与欧洲中产者的属性简直不同(鸦片臭名昭著的作用无益于节约或提高生产力)。借用布罗迪和哈福特完全代表19世纪早期态度的诅咒话语,他似乎“比无用更糟糕”。乔治四世那卖弄的鸦片瘾;那在布赖顿的豪华帐篷,蓬上座座宝塔闪耀,类似东方君主的后宫,史学家们低估了他和他这一切对引起英国人反对鸦片所起的作用。
  然而人们一致认为,一个苏格兰贵族,一个有着非同寻常古老血统的贵族,生活极其贫困,他的死引起的金融纠纷改变了英国人对鸦片的态度。传统上,保险公司用它们的财力划分它们的客户,增强支持或促进资本主义生产力的行为。同样在传统上,它们利用它们的特权地位,试图逃避政策性支付。一个终身瘾君子(他活到74岁)谈到这个时期时说,所有保险公司都惧怕食鸦片者”,在几个月的时间里,连续14家保险商拒绝给我保'人寿'险,仅仅因为我承认自己食鸦片”。他认为,他们的态度就像任何其他偏见一样毫无道理。“喝白兰地成瘾的人不遭拒绝……可是酒精每天都引发危险”。在乔治四世统治期间,一家保险公司明确表示反对鸦片,引起了影响深远的医学辩论。
  1826年,第三十一世约翰?马伯爵(1772—1828 ),保了3000英镑人寿险,作为一家苏格兰银行借给他钱的抵押。马刚刚继承他父亲的伯爵身份,他祖上的财产就被拆分了。1827年他发现自己已身无分文,这下让他成了卧床不起的遁世人。马已服了30年的鸦片,到这种地步,每天还在买两盎司甚至三盎司鸦片酊。1828年他死于黄疸和水肿以后,爱丁堡人寿保险公司因获知“伯爵染上食鸦片的恶习,在某种程度上旨在缩短寿命”的消息,拒绝支付保险金。该公司声称,马应该在保险条款生效之前声明他有鸦片瘾,这样他们可以要么拒绝给他保险,要么提高保险费。因此,他们拒绝支付保险金。马的债权人提起诉讼,要求收回他们的3000英镑。他们在法庭上辩论说,他的健康恶化,不是在保险生效之前,不是由于食鸦片,而是后来的事,只是由他的事务陷入绝望状态造成的。他们否认他服用鸦片上瘾,或者是他的健康因此受到伤害”。爱丁堡人寿保险公司输掉了官司,因为他们在办理保险条款的时候,没有细心核实伯爵是否上瘾。但是,一场压抑已久的争论开始迸出火花。
  出庭作证的专家包括苏格兰医生兼毒物学家罗伯特?克里斯蒂森爵士(1797—1882),他对习惯性服用鸦片与健康和长寿有关表示怀疑。然而,他收集的10个鸦片上瘾者的病史表明(正如他意识到的),食用鸦片者可以活到老年。药理学家乔纳森?佩雷拉(1804—1853)反驳了“大剂量的鸦片,如果口服,是一种剧毒;如果吸食过量,有害健康”,所以适度使用也是有害的观点,以此支持克里斯蒂森的立场。一位伦敦外科医生用他自己的6个病例,进行了反驳,指出“这可恶的鸦片瘾”缩短寿命。其他人认识到,服用鸦片者的健康和寿命,随他们的经济、性情和体质等因素而不同。威廉?马斯登(1754—1836) 报道说,在苏门答腊的士兵,还有在集市的其他人,他们都过量服用鸦片,“个个显得瘦弱,但是他们在其他方面放荡不羁。相反,那些黄金商人,属于忙碌的、辛勤工作的一族,他们沉溺于鸦片就像其他人一样没有节制,然而他们仍然是岛上可以遇到的最健康和精力最旺盛的人”。19世纪40年代,一位住在马六甲海峡槟城的英国人猜测,富裕的中国人“生活舒适”,但“由于有毒瘾”寿命不长,毒瘾对那些贫困的人来说害处极大”。医生们非常了解不同的人对鸦片的不同反应。因此,小说家沃尔特?司各特爵士(1771—1832)在服用鸦片酊止胃痛的时候发现60或80滴“非常”不适合他,服后极度不适。相反,80滴对约翰?哈瑞特(1745—1817)“没有任何作用,只是稍微有点头晕”。西蒙斯地区警长试用鸦片酊后说:在国外我见过鸦片的特效;在国内我听说过鸦片的药效;但令我吃惊的是,它对我毫无作用。”

第三章 新发明的专利时代(4)
19世纪20年代,比马伯爵事件具有更大文化影响的是《一个英国鸦片吸食者的忏悔》的发表(先是1821年在一本杂志上连载,第二年出书)。它的作者是托马斯?德?昆西(1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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