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手塚似乎发现前面的树丛里有一个熟悉的人影。但再细看却已不在。
他并不在意,现在的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气势,完全变了。
自从刚才的救球开始,狮子乐中的球员就发现,手塚国光的气场已经完全不一样。
最恐怖的是成田,他的手心渗出的冷汗让他差点把球拍都滑出去。
他有点明白那个女生为什么要说“把球打到他身边的女生身上去”了,这样做以后,手塚似乎不惧怕击出扣杀球了,并且……现在他发现他所有击出去的球都“恰好”落到手塚最容易击球的那个点上。
看起来似乎是他在让着他打,然而成田却回忆起了青学手塚的绝招。
“手塚领域!”狮子乐的其他球员也认出来了。
他就像是被他玩弄在股掌中的一只蚂蚁,一股绝望的心情涌上成田的心头。
靠,谁说他们不会吃亏的?这下吃亏吃大发了!
“非常抱歉!”他突然扔下网球拍,一把鼻涕一把泪跪倒在地,“不打了,我不打了!都是铃木要我们这样做的,是她要我们攻击那个女人的!请你千万不要记恨我们狮子乐网球部!”
他想起了“铃木”这个可能是最后的救命稻草的东西。
“铃木?”手塚重复一遍,面色一沉。
狮子乐中的众人看到他这样的脸色,忙不及地捡起自己的东西跑路,末了还喊一句:“我们是无辜的!”
“铃木?是谁?”季乐夏日推着轮椅,面色焦急地进入场内,“手塚君,你没事?”
“没事。”手塚看向一边的树丛。他想起刚才那个熟悉的人影。
……竟然会是她?
“不用找了,我在这里。”熟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和倦怠,在季乐夏日的身后响起。
清光走出树荫,拉下自己头上的鸭舌帽。
清爽的马尾辫扎在脑后,额前没有刘海,一张干净的脸完全地印在季乐夏日眼中。
“你你你……你是清光?”季乐惊叫出声。她可没有想到自己有些喜欢的演员会在这种场合出现。
“原因。”手塚看着清光,面无表情,吐出两个字。
哪怕他没有特别的表情,任谁都能听出他现在的心情并不好。
“自然是觉得她太碍眼了。”清光一脸轻松,“你是知道我的性格的,凡是进犯我的东西的人,我都不会原谅。我也没想过要掩饰自己的这种性格。”
“……清光,你有点多分了。季乐她已经……”
即使是手塚,也被清光这一番犯了错但竟然觉得理所应当的话激怒了。
“但你是我的男朋友。”清光打断手塚的话,看了眼季乐夏日,颇有点鄙视的意味。
“咦?”季乐夏日猛地一惊。
“我可以和你一起去爬山,一起去钓鱼,她不可以。”
“清光!”手塚握紧了拳头,良久吐出一口气,道,“请你不要欺人太甚了。”
他的眼神里含着少见的怒气,清光和他对视了几秒,而后抱着自己的手臂,头偏向一边,沉下眼,轻笑道:“很好,我欺人太甚,你大可不必和我在一起。”
“……”
季乐望着僵持不下的两个人,明白事情是因自己而起的,正想劝说一下,手塚却已经开了口。
“那么,你的游戏,我退出。”
“……游戏?”清光蓦地抬起眼,她的目光里有质询的意思,然而手塚没有回答。
“你的意思,我不是很明白,麻烦你,讲的再清楚一点。”清光一字一句道。
手塚沉默地望着她,眸中如深潭一般平静,道:“你和我在一起,只是因为我很像你之前的那个朋友。我不知道之前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看得出,她很关心你。所以,我们分手。”
他很少说这么长的话。连手塚自己都感到惊讶,这么长的一句话,他竟然可以完全不打草稿,顺畅地说出来。
风吹过树梢,草叶沙沙响。太阳垂在天边,暂为云所遮蔽,只露出一点清明的光辉。
时间似乎过了很久,又好像只不过一瞬。
“我说过,我不会缠着你。”清光答道。
“对不起。”
手塚整理好球拍,推着季乐夏日离开。
从头到尾,清光没有阻拦,只是在一边看着,仿佛无关的路人。
“手塚君,真是做出了一个正确的选择呢。”她看着两人的背影,研究着自己的手指,百无聊赖地开口,似乎所说的事和自己完全无关,“事到如今,告诉你也没有关系。我已经不是处|女了,而且,和我睡过的男人,连我自己都数不清了。拍戏,总是喜欢和男演员闹出点花边绯闻来……我就是这样一个女人,抛弃我,手塚君还真是有眼光呢……”
手塚的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
“手塚君,清光……她不是这样的女孩子。她这样做一定是有原因的。”季乐焦急地道,想要挽回这两个人莫名其妙的破裂关系。
手塚的脚步却没有缓下来。
“……我明白。”良久他才回答,像是叹息,“她不是一个不可理喻的人。所以,这是她分手的方式。”
“你是说,清光她要和你分手,所以故意这样做吗?”季乐惊讶地问。
“恩。”手塚的回答轻不可闻。
手塚握着自己的左手,没有再说话。她为何要这样做的理由,他在短暂的愤怒以后就明白了。这只健康的左臂,应该是她送给他的临别礼物。
“但是……”季乐的脸色有些苍白,她的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衣角。尽管她对手塚有好感,也知道他和清光的分手无疑是给了她一个机会,但是亲眼目睹两人分手,她无法将这个机会收入囊中。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过怎样的事情,但是——可能手塚不了解女生——在我眼里,清光的表情,她的行为和言语……我没有从上面发现一丝‘想分手’的感觉……”
手塚的脚步停了下来,表情有些呆愣。
“手塚君听到她最后的话了。能用那样的语气说那些话,我想,清光一定有很多痛苦,是你不知道的。”
“……痛苦?”手塚重复着季乐的话。这个问题,他自然是想过的。但是他和清光是那样暧昧的关系,他觉得自己跨越自己内心的那条线就会逾矩。
“作为清光的男朋友,难道你对她的痛苦一无所知吗?”
对于痛苦,季乐夏日的神经极其敏感。
“不……”面对季乐夏日的质询,手塚发现自己的第一个反应竟然是否定。
他突然清醒地发现一个事实:因为清光的坚持,他确实答应了她“交往”的请求,但是从头至尾,他都没有真正把清光当做“女朋友”这样的存在。
“手塚君根本没有把她当成特殊的人。你说她只不过把你当成重要的朋友的代替,但是你一定没有在清光那里求证过这件事。……那样的清光,一定比原来更加孤独。”季乐夏日仿佛想到了什么,眼神变得迷失。
蝉鸣声灌入两个耳朵里,无限放大。手塚立在傍晚的风中,神色莫辨。
他认为她骨子里是一个孤独的人。却不料她曾想要在他这里获取温暖,却因他的忽视而比原来更加孤独。
作者有话要说:整理寝室,领妹妹逛杭州。
一天走得好累orz
不知道这张有没有把昨天的掰正。
昨天谢谢阿留酱的话,一记强心针让思绪我的卡文稍微通畅了点。
但就是到今天这种程度而已……接下来的情节……远目中= =b因为今天光顾着身体劳累了。
手塚君真正的心思,我想就是这样。
女配啊,就是用来那啥的=囧=牛bb小说阅读网
上帝爱你
盛夏午后,树叶打着卷儿,蝉声嘹亮如夏日。
空旷的音乐教室,流畅的琴音如溪流一般叮咚而下,淌过人的心田。
清光倚在钢琴旁,看着空知英南的指尖在琴键上舞蹈,和她沉醉的表情。
“怎么样,这首曲子?”
一曲终了,英南抬起头,期待着清光的回应。她的眼神里却掩不住几日劳累的疲倦。
“很不错。能打动人心的曲子。”清光清浅一笑,回答。
“……还没有完成呢。”英南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我希望能在夏日文化晚会上演奏,所以,不抓紧不行了呢。”
“又是写给不二周助的?”清光突然问了一句。
“啊?”英南的脸色变了变,而后显出无奈的微笑,道,“恩,就是那样。”
“还喜欢他?”
“8年,怎么可能说不喜欢就不喜欢?”英南顿了顿道,“现在的我,就像是不小心陷在一个泥潭里,必须靠自己的力量努力走出来。我相信我一定可以做到的。……因为已经到了不得不这样做的时候……”英南的眼光又开始茫然起来。她似乎藏着什么秘密。
“不得不?”清光重复她的话,听出了话外音。
“没事没事,我没什么可以说的事,倒是清光你……”英南回转心神,连忙掩饰着摆摆手,顺口道,“现在和手塚的关系怎么样?”
清光脸色一白,手上的动作一滞,而后伸出食指按在钢琴键上,道:“还能怎么样?分手了。”
低沉的声波从指间扩散开来,英南的笑僵在脸上。
“为、为什么?”她是笑着问那个问题地,本来只是想找个话题来活跃一下气氛而已。
“没有为什么。”清光又按了一个音,道,“其实原先就是我逼着他答应的。既然是那样,我就应该做好被甩的心理准备。”
“这样……抱歉。”英南愣愣地看着琴键,没有再说话。她不知道这个时候应该怎样来安慰清光。她看上去相当的理性淡然,好像说着理所当然的事情。
“没关系,是我自己太异想天开而已。”清光站起身,自嘲地笑一声,道,“我本来以为只要我能找些方法让我们两个一直在一起,到最后,我们总能在一起的。所以总是拉他一起逛街,放学一起走,……可是最后却只发现,人心是不能勉强的。手塚答应做我的男朋友,是我当时的状况让他一时心软。但是,他永远没法装作喜欢我。甚至后来连我自己也怀疑,我是不是真的喜欢他,而不是想在他的身上找其他人的影子。这么想着,心里就有个声音说‘还是分手’‘分手才是最好的选择’。”
对这份可笑的恋情颇有些自暴自弃的情绪,所以和迹部打赌,觉得“如果手塚输掉的话就是‘注定’要分手”,或许那时候还是抱着一线的希望的,然而‘注定’果然变成了现实。当分手相应了上帝的号召,自己的一份不甘心也就变得无足轻重。更何况为了分手,曾经特地去了手塚家。
碰到了手塚的妈妈,却发现她对自己的存在并不知情,明明没有分手,手塚也没有要说明她身份的意思。
她曾经并不在乎所谓的“身份”,然而在那个时候,突然感觉到如坐针毡。
她对于手塚家,是和路人一样的“他人”,对于手塚,也是一样。
于是,最终竹篮打水一场空,一切都回到原点。过去几个月,就像一个大乌龙一样。
“……清光,”英南顿了顿,抬眼看她,道,“你实在是太坚强了,如果是我的话,这个时候一定会选择哭的。哭有什么用?是没有用,但总比不哭要好受的多。”
“……英南,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清光舒了口气,笑道,“也许我和你是不同的两种人——我可无法想象我自己喜欢一个人8年却没有告白过一次。我喜欢的东西,我一定会去争取,哪怕头破血流。”
“我明白的。”英南也笑起来。和清光在一起的时间越长,她就越了解她。
她是一只勇敢的飞蛾,奋不顾身地冲向火光,但却能扑扇着破碎的翅膀再一次飞回来。
就譬如现在,手塚的事情在她眼里已经过去了,接下来的剧里的新角色才是她的目标。
据说是带些灵异色彩的日本妖怪剧,作者非常有名。
虽然手塚的事情对她造成了伤害,这些伤害或许她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但是她还是可以走出阴影,勇敢地生活,追寻自己的目标。
女人的一生,不是只为了某一个男人而活,还有自己的梦想,不是吗?
空知英南这么想着,也是这么在嘲讽自己。
夏天的日光从树缝里倾泻下来,蝉鸣枝头,从不怕喊嘶了嗓子。
草叶无精打采地蜷曲着。
然而这一片草地之上的玛利亚教堂里却一片清宁。
做完祈祷,捧着圣经的神父照例微笑着解答着众人的疑惑。
不过今天另一个少年也似乎在和身边的人说着什么。他的嗓音十分温和,穹顶的日光落在他身上,使他整个人的轮廓擦出宛如天使一般的剪影。
周围的人也似乎都如坐春风,一脸朝圣者的憧憬。
“过去之事无法弥补,昨日之事无法重现。
无法弥补,无法重现,却又无从消弭。
但欢乐常常逐渐磨蚀,痛苦却逐日累积。
而唯有上帝会赐给我们勇气,使我们能够轻闲地面对欢乐和忧伤,唯有上帝赐给我们力量,让我们的心灵超越于日常琐事之上……”
少年穿着黑色的修道服,茶色的发丝看上去相当柔和,令人不由得想去摸一摸。
他的左耳挂着一个十字架的耳环,映衬着他碧蓝色的眸子,使他透出一股神圣,却又别样的妖异魅力来。
他说的这段话,并不是出自于圣经,却和圣经里的字句一样,能让人获得使心灵平静安稳的力量。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围在他身边的人才渐渐散去。
少年的额头浮出细细的汗珠,他并不以为意,仍旧温和地笑着和最后一位女士告别。
还有最后一位来做祷告的人坐在椅子上并没有起身。少年的目光落在那个人身上,湛蓝的瞳仁里似乎别有深意。
“很受欢迎呢,夏木,没想到你的日语说的这样好。”坐着的人说着,抬起头,露出一张清秀的脸庞来。
这个人赫然是清光,却比半个月前黑了很多。
“懂得世界的语言,才能把上帝带到世界的人的面前,我是这样想的。”少年夏木用英语谦逊地说道。
他是纯正的英国人,名字是Sherwood(舍伍德),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但是受家里的影响,很小的时候就把传播上帝的福祉作为了己任。
据说刚到中国的时候在那里的教堂里认识了一些人,其中一个修女连音带名,叫他夏木,他觉得很动听,就接受了这个名字。来日本,索性也用了这个名字。
“……”清光听不太明白夏木全部的意思,只好扭头向一旁,作无聊挖鼻屎状。
“在中国和你结伴了一周多,直到来到日本,还是没能让你理解上帝的意图,其实我很受伤。”夏木又用日语说道。
“上帝的意图?就是‘上帝爱你’?”清光反问道,但似乎并不感兴趣,“我也想相信他爱我。但是如果他爱我的方式是像爱一个苹果那样多咬我几口,就不必了。”
她穿着宽松的休闲服,整个人显得特别小,让夏木突然觉得清光很像家里的吉娃娃。
虽然很小看起来柔弱,但是发起飙来绝不含糊。夏木不由得笑出了声:“清光,带着这样的想法的你,怎么可能找到爱这个世界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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