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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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不是你- 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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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要劈开那件衣服?
  她下意识地拽紧了领口,也许不过是徒劳,因为他的目光突然刮起了噬人的巨浪,将她牢牢地往那旋涡中心吸去,身体凌空而起,头重脚轻渐渐地跌落无底深渊。他抓起她挡在胸口的那只手,无名指上,银色的戒指,微小的钻石,渺不可见,与他手上的,宛如天生一对。她向后拉扯着,他却不肯,有些恍惚地道:“连楚嘉,既然你恨我讨厌我,为什么还戴着我送你的结婚戒指?”
  为什么还要戴着?她也不知道,只是自从戴上了,就仿佛天生地长地一般,便再也摘不下来了。就算她被关进了看守所里,按规矩是必须上交的,可费尽了各种办法,就是脱不下来。好象有人曾经说过,结婚戒指,是相托一生一世的承诺,是真心相爱的见证,只要戴上,就一辈子不能摘下来。
  也许,在当初,他或许还有张兆扬,都在等待那一生一世的奇迹。可惜,奇迹终究是奇迹,百年不遇的。
  她并不爱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情感归属,可为什么一旦戴上了他送的结婚戒指,就再也脱不下来。
  不,他绝对不是她的真爱,她不要爱上这个一个坏蛋…为了表达这种决心,她哆哆孫唆地向下脱着那可怕的信物,然而用尽了全身的气力,却没有半点松动。她气不过,只管叫着:“我不要你给我的东西,我不要…”
  她是在告诉他,她不要他的东西,她也不能容忍自己身上留有他的一点痕迹…他突然靠近了她的脸,近在咫尺的胁迫,终于使她停了下来,只听得他在低声道:“连楚嘉,反正你已经跟了许多男人,也不差我这一个…你越是这样,我越要你永远都摆脱不了,我要你永永远远地都打上我的印记…”
  双手扯着那领口的边缘,狰狞地一笑,瞬间裂为两半,雪白娇嫩的皮肤,仿佛是第一次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有一种慑人心魄的晴光潋滟,疯狂地吻如雨点般洒落上去,掠过了每一寸芬芳。她反抗她挣扎,反而是点燃情欲与激情的火钟,一点点地加剧了他侵略的步伐。打横将她抱起,狠狠地扔在床上。
  床深似海,她不过是那海上一叶扁舟,只能随海浪颠簸沉浮。
  又一脉汹涌地浪头袭来,淹没了她的呼喊哭叫,那尖锐的痛楚贯彻身体的每一个地方,咬住了他的肩头,指甲嵌入了他宽阔的后背,剌出一道道长长的血痕。他的吻正落在她胸前最柔软的地方,皮肤上涌起一阵惊恐的颤栗,宛如春风一度,桃花花谢满地,落英缤纷。
  他突然止住了动作,有些诧异地看着身下泪流满面的她,半晌,才喘道:“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那个“跟了无数男人的连楚嘉”,至今竟然还是白璧无瑕。
  她又狠狠地向他的肩头咬去,可是那强烈而原始的欲望却又蹑足潜踪地涌来,宁可生生地忍受着那绝望与仇恨地撕扯与噬咬,他抱紧了,再也不肯松手,一同坠进那无底深渊里去。
  
                  尾声
  推开蓝黄相间的彩色玻璃,隔着那一条条的窗棱望去,一袭脉脉的绿色,连绵起伏,惟一点红色艳冠群翠,灼灼似火。山林之下便是礁石,踜嶒耸立,堵住了惊涛骇浪的侵袭。阳光明媚,一层层地翻滚在浅浪轻摇里,粼粼的波澜飘漾,仿佛远古沉船里久藏的金币终于伏上海面,密密麻麻,随波逐流。
  这是一幢建在半山腰上的房子,四周寂静,愈发显出那孤独散漫。白天里看清了,竟是一处绝佳的避居之所,清雅幽静,遗世独立。她绻曲着身体,坐在窗台上,手指下意识地摩挲着窗外的石台,有一些尖锐的棱棱角角,刺激在皮肤上,反而有一种身在尘世的清醒。
  她已经在这里坐了许久了,没有人来打扰她,连他也不曾来过,其实昨天夜里他便离开了,就象丢掉一件旧衣服,再也不屑一顾。
  床上零乱,肮脏而粘腻,还残留着那疯狂的一点余悸。雪白的被单上,殷红一点,泣血的杜鹃,已经死去。她不是一个好的对象,昨夜对于他来说,绝对不是享受,而是残忍地折磨。可他还是一意孤行,无非在实施一场酷刑,把她彻底毁掉的酷刑。
  他成功了,他要她一辈子也忘不掉昨夜所受到的屈辱,将她的尊严踩踏殆尽,永远都是他的俘虏,不管是身体上还是情感上的。
  窗棱之间间隔均匀,可是她相信并不能拦住她,经过那树林,就可以到礁石上去,然后便可以投身于大海,让大海洗掉她身上的肮脏…其实根本洗不掉,裸露在衣服外的肩头,一个又一个的吻痕从白皙的皮肤下泛上了来,狰狞触目。
  靳启华会怎么看她呢?她一想到这个问题,就忍不住地痛苦绝望,只是一想靳启华…就止不住地椎心刺骨。
  朱红的窗框,才上的油漆,明亮温暖地映在阳光里,牵引着光影走到屋里,尘埃蒙蒙流动,撞在垂曳到地的月白纱幔,委婉哀怨地好象从前绣楼上演绎的闺阁愁怨,似这般似水流年,都付与了断井残垣。她的人生,已经是断井残垣。
  不知什么时候,他推门进来,看着她委屈在窗台上的一个可怜兮兮的侧影,长长的头发垂下来,遮住了半边脸庞,看不清喜怒哀乐。缓缓地走了过来,仿佛是低声下气地道:“已经是下午了,你还水米未尽,这怎么能行!过来喝点水吃点饭吧。”
  她恍若未闻,仍旧慢慢地用手指在窗外的石台上扫来扫去,怔怔地望着海上的波光,璨然多姿。
  他伸出手来,抚向她的额上,柔声道:“你是不是生病了?”
  她仿佛躲避瘟疫一般,面带嫌恶地别过脸去,紧紧地拉住裹在身上的被单,向窗台深处陷去,其实已经避无可避,可就是这般厌烦这般憎恨,忍不住将脸也埋进了被单里,与这个世界,主要是与他隔绝开来。
  良久,竟无半点声响,她躲藏在那封闭的包裹里,渐渐地有些呼吸困难,慢慢地又从被单里露出脸来,不想他还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她烦躁地叫道:“你走开…”突然听见自己的声音,真的吓了一跳,嘶哑沉重,如帛裂謦碎。目光擦着他的身体,掠向那零乱的床褥间,偏偏撞上那雪白的床单上已经凝固的殷红,再也褪之不去,心中惊痛。也不知哪来的气力,冲了过去,一把掀了起来,起鼓的帆,映在阳光里几如透明的一般,只恨从他的衣摆下望过去的帆上一点红,恨不得立刻撕成碎片。
  不过是徒劳,她改变不了任何现状,只能赌气似的将被单踩在脚底下,狠狠地跺着,筋疲力尽。渐渐地意识到,他任由着她歇斯底里般胡闹,不过是全当儿戏般地袖手旁观着。他已经拿准了,象她这样的强弩之末,自然是跳不出他的手心的。他想怎样就怎样,喜欢了就拿出来,不喜欢了就随手丢掉,全看心情。
  果然,他冷冷地望着,直到她坐到在地上,背倚着床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方闲庭信步般地走近了蹲下身,定定地望着她眼底的仇恨与茫然,一字一顿地道:“我知道你杀了我的心都有,所以起来吃饭吧,没有气力,如何与我斗争下去?”
  她突然伸手抚向他的衣襟,迟疑着终于紧紧地拽住了,拼命向他眼底深处望去,无波无澜,宛如无星无月的黑夜,永恒漫长。然而她只是存了最后一点的希望,喃喃地恳求道:“林韦辰,够了吧…你放过我吧…”
  他轻轻地抚摸着她的长发,几近温柔,尽管目中依旧是不带任何情感,可她几乎以为他在放弃了,可是他的手轻轻地滑过她缠满纱布的手臂,缓缓地道:“连楚嘉,我是你第一个男人,也是你唯一的男人,我不能容忍别的男人来亲近你,所以我不会放了你…我宁可与你同归于尽,也不能把你拱手送给别的男人…你听懂了吗?连楚嘉…”
  她的手无力地垂了下去,将脸别到一边去,旁边墙上挂着一幅水墨丹青,小桥流水,春日烟雨,淡薄悠远的美好意境,近在咫尺,却是奢望。
  半晌,她才道:“你快走吧,也许…警察就快来了。”
  他的眉一蹙,用力抓紧了她受伤的手臂,冷冷地道:“难道你又故伎重施,给你的谁还是谁打了电话或是发了短信,我还以为你肯乖乖地来,是不屑再做那些蠢事的…不过,我不担心,你也不用着急,等太阳下山了,今天晚上我们就可以上船了,等我们离开这里,一切便可以重新开始了。”
  “哧”地笑出声来,她略带讥讽地道:“一切可以重新开始?也不知道是我不正常,还是你太天真,现在你对于我来说,就象这长在手腕上的伤疤,丑陋厌烦地让我恨不得立刻揭去,再也不要相见…我们怎么重新开始?”
  她没有给谁打电话,更没有机会给人发短信,唯一的手机,自从她醒来后早不见了踪影。再也不会有第二个项振灏,第二次助她逃离樊笼。其实是她太天真,以为可以凭借一己之力就可以令他回头是岸,才会旧事重演。
  突然响起急促的敲门声,紧接着有人穿过外面的起居室走到门边,叫道:“辰哥,听说阿龙在里面快撑不住了,警察很快就会找上门来,船已经到了…老板说不等天黑了,吩咐我们赶快离开这里。”虽然有些急迫,态度还是毕恭毕敬的,等着他的答复。
  他站起身来,顺手也将她拖了起来,不想她却死死地扒住了床棱,一脸的坚决,道:“不,我不要跟你走了,我做不到的,要么你就放了我,要么你就索性杀了我好了。”
  一记耳光狠狠掴了上来,抽地她有些头晕目转,就连站在门口的家伙也有些促不及防的愣怔,傻傻地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他高声叫道:“连楚嘉,你信不信我打折了你的手和脚,绑也要把你绑上船去…连楚嘉,你给我松手…”
  终于还是敌不过他的力气,松开了手,被他抱在怀里,大踏步地向外走去。也许再也没有机会了,她绝望地向他的肩头咬去,咬在了昨夜的旧创上,他吃疼地“哎哟”了一声,脚下有些缓慢,她立刻趁着那机会挣扎着离开了他的怀抱,眼疾手快地抓起桌上一只玻璃杯子敲碎了,抵在自己的咽喉,一字一顿地道:“林韦辰,算了吧,你放过我吧…你总是觉得是我害了你哥哥的性命,现在我就一命偿一命…”
  他仿佛懒得理她,只一步步地逼近,根本无视那玻璃的碎片,在这步步紧逼中,把玻璃碎片尖锐的一角,正缓缓地地刺入那娇嫩的肌肤,鲜血流了下来,蜿蜒着象一条小蛇,吐着衅子,发着警告。可是他抬手就是一掌,然后轻而易举地夺抢下了那夺人性命的“武器”,冷冷一笑,道:“你只有一条命,可是我却死了两个哥哥,你要怎么赔?”
  说完,回身向站在一旁的一个手下,摆了摆手,道:“把枪给我…”那人迟疑了片刻,还是从身上掏出枪来递给他,他掂了一掂,道:“我看你还是用枪吧,这样倒也很痛快的。”真的要就将枪递到她手上去,只听得有人大吼了一声,道:“林韦辰,你不要再胡闹了!”
  她在那无望的纠缠中本能地掉过头去,偌大的客厅里又多了一个人,那一年在母亲故乡的幕地里惊见的背影,本来以为再也没有机会见面了,不想在这个紧要关头突然出现了。几年不见,于匡民,竟也呈现出老态来了。
  黄昏还没有来,一切都笼罩在似明似昧的朦胧里,有些虚无缥缈的不真实感,就连这突如其来的重逢也变地温馨柔和起来。她不知道自己和这个人究竟有没有必然的联系,想想当年仓促地逃离,未免也太孩子气了,甚至还牵连到赵国辉身上,无缘无故地生了这几年的气…只是,万一是真…可该怎么办?
  于匡民摇了摇头,放低了声音道:“韦辰,你为什么就是不能放下这个女人?阿龙已经被抓了,有消息说他已经顶不住了,警方很快就会找上你…你还不赶快回美国去,在这里和这个女人计较什么?”
  他把玩着手里的枪,眼睛却看着别的地方,半晌才道:“我要带她一起走。”
  于匡民长叹一声,苦口婆心地道:“韦辰,你别傻了,一个心已经不在你这里的女人,你就是强留住她,又有什么意义?你醒醒吧!”
  他哪里肯听,一切劝解都是多余,很不耐烦地道:“父亲,难道你就清醒吗?我知道你一直都忘不了那个女人,所以才和母亲的关系变地那么差…就因为你忘不了她…我可不想重蹈你的覆辙,我不能放手把她拱手让给别人。就算她从前不爱我,就算她现在恨我入骨,我也要把她留在我身边…”
  有短暂的迟钝,她目不转睛地看于匡民的表情由青转灰,渐渐地陷入了凄凉,但也不过是片刻,所谓的真情流露也不过是短短的一瞬间,甚至根本是她的错觉,她的一厢情愿。
  于匡民依旧保持着深藏不露的风范,道:“傻孩子,你既然狠下心来把她送进牢里去,我本来是想帮你一把的,彻底断了你的念头,让你永远都死了这条心,没想到…你不该到紧要关头又心软…况且,你明明知道我要取她的性命替你的哥哥报仇,可你还是背着我想偷偷地想带她出去…我真的是太失望了…”
  她只恨自己在这样的时刻还保持着最清晰的理智,右手慢慢地在左手的无名指上来了又去,若即若离。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在勇气之下生出的莫名气力,狠狠地向外挣脱着,竟然硬生生地喇下一层皮来,血肉模糊,惨不忍睹。然而,真正的痛楚是来自于心底的,借着那颤抖的一掷,那一枚连接一生一世的戒指,就那么决绝地向他的脸上飞去,然而飞不了那么远的路程,就从半空跌落下来,滴溜溜地轱辘到看不见的地方了。
  他把玩着那只枪,面如死灰,缓缓地抬了起来,指向她的额头,冷冰冰硬梆梆地,又好象什么也不存在,只听得他冷寂的声音:“你信不信我真的杀了你?”
  她怔怔地望着那渐渐扭曲的面孔,仿佛有泪水在奔流狂涌,可是她是已经没有眼泪的了,只是那么怔怔地望着她,双眸似水,端明澄净,就好象小时候夕阳下山的时候,他牵着她的手,她的偶然回眸,犹如在那灿烂如火的晚霞中悄然开放的一朵睡莲,纯洁地不染一丝尘埃。
  他只是哀叹:“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之间会变成这样?”
  谁知道!这宿命的纠缠,只是孽缘。
  于匡民却在一旁道:“罢,罢,往事我也不想再追究了,现在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了,我不想连你也失去了…韦辰,你下不了手的,如果真能下地了手的话,早在三年前你就不会放她一条生路的。走吧,警察很快会找到这里,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说着向身边的一个人使了个眼色,便上前来拉住了他的胳膊强行向门外走去。
  那人留在了后面,将她绑在沙发旁边的一张椅子上,“嘿嘿”笑道:“这下老实了吧?”又从地上拎起一桶汽油,四下泼洒着,道:“一会儿这里就会变成火海,能不能活命,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恍惚听见有人在呼喊着“连楚嘉…连楚嘉…”竟然是靳启华的声音,石破天惊的呼喊,将所有的人都拉回到了原位。
  林韦辰竟然冲回客厅来,仿佛有些奇迹般地重新用枪指住她的额头,叫道:“你这个女人,你果然通知了他…好,我们三人今天就同归于尽。”
  于匡民追了进来,急道:“韦辰,你这又是何必!不要再耽搁了,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好,你狠不下心来,爸爸就助你一臂之力…”说着从怀里掏出大伙机,“叭哒”一声,扭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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