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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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不是你-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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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道:“是黄瓜叫我来的,可是他却先跑路了,大概是惧怕于伯父的威严吧。” 他执着道:“你为什么不怕?” 她笑道:“我也有些怕,不过…” 
他一本正经道:“不过什么?” 她也收敛了笑容,道:“不过你…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呢?你别怪我问地太直接,只是你的变化如此之大,凡是从前认识的人都无法相信的。” 
他沉默了半晌,才道:“我认识了一个女孩子,可是她不要我…我很生气,忍不住和别人打了一仗,结果就被学校开除了。后来…就慢慢地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这倒是和刘大姐传递的信息基本一致,没有什么新的线索。 
他说地虽然简单,她仍然能够体会地出这背后的不胜伤感与失落,大概他是受了不少苦吧?她淡淡地笑道:“即使如此,不过你一向是传统孝顺的孩子,怎么能和父母正面冲突惹他们伤心呢。” 
他放开了她的手,起身走到窗前,窗帘上的流苏轻轻地拂着他的头发,半晌,又道:“只怪我当日不够坚持,可能是因为太听话了,才会受制于他们的门户之见,所以…那个女孩子不要我,我也没能再坚持一下,再努力一下。如果当初再坚持坚持,也许她也会软化也不一定。” 
她望着他在阳光里高大的背影,回想起当年隐约知道了他的家庭背景,便更加定了回避的决心,不禁愣了片刻,才道:“所以你是以这种方式来向他们示威还是报复?” 
他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别说我了,黎涵予,这些年你过地好吗?还没结婚吗?记得那一年我借着放假的机会曾经去你家找过你,不过你当时跟一个帅哥有说有笑亲密地在小区门口话别,你都不知道我又多伤心多嫉妒。”他突然笑了起来,大概是为年轻时刚刚萌芽爱情的单纯与执着觉得有些幼稚可笑罢了。 
她却无法笑出声来,他说的那个人是…郑子谦吧?至今绞在心上还生生作痛的人。 
她也起身来到他身边,看着窗外斑斓的景色,绿荫匝地,花开满院,一对长尾巴喜鹊立在松树枝头,左顾右盼,根本不曾注意身边的伙伴。 
他突然侧过身来,强烈的阳光刺激着他的双眼渐渐眯了起来,仿佛有些深不可测的表情,一字一顿地道:“那个阿虎是什么人?是你的情人吗?” 
她被他一本正经的严肃态度终于给逗乐了:“简明晖,你被打糊涂了吗?当然不是,他只是我…一个客户公司的司机,只是认识的人。”她不知道为什么要对他隐瞒项振灏的事,在理智上,她还是没有办法将项振灏当作名正言顺的男朋友,尤其是在从前熟悉的人面前。 
他却不能相信,追问道:“真的就这么简单?那么,他是哪个公司的?” 
她有些不耐烦,道:“就这么简单。你要搞户口调查吗?任谁见到一个女生被那么无礼地对待,都会仗义出手的,谁叫你对我那么无情。噢,对了,你什么打算吗?还去夜总会表演吗?看伯父的态度似乎是行不通的。不如趁这个机会找份正经工作吧。当然,我不是批判你在夜总会工作不正经,虽然我私下的确是这么认为的,但是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找一份让父母觉得安全正常的工作来做,至少是应当白天上班的。” 
他冷冷一笑,道:“谁会要一个被学校开除的没有文凭的人。” 
她笑道:“你不是还有大学本科文凭吗?我们公司正准备组建一个法律部门,不如你明天来面试吧,我跟我们领导说一声,应该问题不大的。” 
他当然不能再采取漠视的态度,笑道:“黎涵予,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让我很没有面子的。” 
她猜测自己之前所受到的无礼对待,大概正是他强烈自尊心的反抗,于是便道:“简明晖,我们是朋友呀,朋友之间至少应当是坦诚相待而无需计较的,我是绝对没有一丝一毫藐视你的意思,你千万不要多心。” 
他看说地如此认真,笑了笑,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她见他不再反对,道:“那么,你休息吧,明天一早我来接你去。” 他笑道:“难道还怕我跑了不成?” 
当然是不放心,想不到被拆穿了,她只能尴尬地解释道:“我…只是怕你不认得路而已。” 
她回到家后立刻给姚琳打了一通电话,姚琳在电话那端笑道:“我怎么闻到一股非同寻常的气息呀。黎涵予,从实招来,你和这个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她无奈道:“他只不过是我的大学同学,因为感情上发生了一点问题,所以这些年过地不太顺利。我既然已经知道了,就不能坐视不理。况且公司也需要这样一个人,而你又是重材不重文凭的,就当给我个面子,先见见嘛。” 
姚琳笑道:“看你说地这样可怜,我真的不能拒绝。如果是帅哥的话,管他文凭不文凭的,马上录用。”她知道姚琳是不会拒绝的,心里仍很是感激。 
可事情不是她想象地那么顺利,第二天一大早,她去接他的时候,他却爽约了,保姆告诉她:“人还没回来,不过首长在书房里”,请她马上过去。 
她还是有些忐忑不安的,毕竟是官阶很高的领导。可她进入书房里看到的却是一个疲惫不堪的父亲,眉头深锁,坐在书桌后,看见她,缓缓地站起身来,请她在对面的一张长沙发落坐,自己在另外一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来。他的母亲于惠兰端着一盘水果进来,在对面的单人沙发坐下,沏着茶水。这种阵势,显然是长谈的意思。 
虽然已经是第三次见面,她却是第一次端详清楚这对夫妇的真实面貌。他父亲简国庆,人生地高大魁梧,举手投足之间粗枝大叶,却虎虎生威,一看就是一个在军中驰骋多年的干练军人,只是双鬓间已经出现了许多白发,额头上的皱纹也增添了不少,大概是被不争气的儿子闹地有些心力交瘁的缘故。而他母亲于惠兰的穿着打扮却是很优雅得体的,头发乌黑一丝不苟地熨贴在额前,细皮白肉,是一个时至今日仍然美丽的中年妇人,与丈夫的对比非常明显。 
简国庆握紧了拳头,敲了敲额头,犹豫了半晌也只是叫了一声“小黎…”,似乎有些难以开口的样子。于惠兰见状,连忙道:“小黎,这个世界可真是小。我见了凤英,噢,就是你原先单位的刘凤英,原来当初她要给明晖介绍的对象就是你,早知道她介绍的是这么好的女孩子,也不会…都怨我,使我们明晖错过了大好姻缘。否则,他也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了。小黎,我想想,真是后悔呀。”说着说着,似乎有些哽咽起来,一时之间倒也说不下去了。 
于惠兰显然是个见惯了大场面懂得应对各种状况的人,可她听着这些话,仍然有些感触,人生这么长,悔不当初的事情任谁也无法避免,只是有许多事情是无法弥补的,就好象她和郑子谦… 
简国庆看她有些发呆的样子,冲着于惠兰一挥手,道:“你不要说那些话了,现在后悔还有什么用。难得小黎既往不咎,在这种时候还这么热情地帮助陷入迷途的同窗旧友。”于惠兰擦了擦眼睛,道:“是呀,小黎,昨天你走后,我和他爸爸谈起来,真是感激不尽呀,所以,我们有个不情之请…” 
简国庆插话道:“小黎,我这个做父亲的真的是非常失败,以前一心扑在工作上,很少关心孩子的成长问题,几乎都是他妈妈在管他,也许是我们给惯坏了,所以才会造成他现在的任性妄为。我是打也打过,骂也骂过,甚至想要打断他的腿把他栓在家里,可那毕竟是气头上的话,我不能那么做的。我看他现在至少还是…能听进你说的话,你能不能帮我们劝劝他,开导开导他呢?” 
这仅仅是一个可怜的父亲在束手无策的时候向她发出的求援,她原来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此刻却仿佛有了重任在肩,只得随波逐流地表达着自己的意思:“伯父伯母,我印象里的简明晖是一个正直善良的人,至于他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我猜大概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或者他有什么苦衷,可是不管怎样,我都想帮助他走出这个阴影。” 
于惠兰坐到了她的身边,很亲热地拉起了她的手,无比动情地道:“小黎,你真的肯吗?那我们就拜托你了。” 
已经成了骑虎难下之势,她只得道:“我想目前最重要的是先改变他的生活状态,找一份相对稳定的工作。我工作的会计事务所正在组建法律部门,想请他去试一试。”简国庆想不到她已经想好了下一步的工作步骤,方才露出一丝笑意,很是安慰。她看着年过半百的男人就因为这么一点未必能取得成功的进展,象是个孩子般的高兴,不由得一阵心酸,方又下定决心,定当尽力而为。 
只是简明晖的变化的确非凡,言而无信的态度严重增添了她的工作难度。一连四天,她竟然没有逮到他的人影。连姚琳都有些诧异地问道:“黎涵予,那个帅哥不来了?”她苦笑着不知如何回答。 
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周六的上午,她还是很准时地到了他的家。保姆告诉她,他还在睡觉。她抬头看了看客厅那架古老的落地挂钟,已经是九点多了,不会是象方鸿渐家的挂钟,永远走地比时间还慢,她可哪有那么些时间来陪他玩耍? 
不能坐以待毙的想法使她在保姆诧异的目光中气冲冲地上了二楼,到了他的卧室外边,停顿了片刻,平静了一下心情,还是敲了敲门,里面寂静无声,没有任何回应。她索性一把推开了房门,人家少爷正拥着被子睡地香甜着呢。 
她走到床边,大声叫道:“简明晖…”,他只是将被子向上拉了拉,盖住了耳朵,仍旧不予理睬。她不惯和人玩这种游戏,想了想便去打开音响,将声音调到了极限,果然,他猛地掀开了被子,睁开了眼睛,叫道:“这是谁呀?”她关上了音响,盈盈浅笑道:“是我呀,简先生。” 
他抓了抓头,“哎呀”了一声,十分懊恼地半倚在床头上,叫道“黎涵予,你疯了吗?我才刚刚睡着,你这不是要我的命嘛。” 
她冷冷地道:“为什么刚刚睡着,昨天夜里出去逛街了?” 
他渐渐地有些清醒了,听出她话里讽刺的意味,却又不肯就范,只得装傻冲愣道:“没有。这几天我一直很乖,天天都在家里。” 
她“哼”了一声,道:“简明晖,现在说谎话都不用打草稿了,自从您答应了这个星期一跟我一起去公司面试,我这个星期连续五天都来恭候您的大驾,可您在哪儿呢?是在故意和我捉迷藏吗?” 
他愣愣的,大概是在短时间内想不出狡辩的最佳理由。 
她上前一步,道:“你起来。”他却将被子向身上一捂,象个赖皮的孩子,道:“我不要。”她点了点头,道:“那好,你别怪我太粗鲁,我现在开始数一、二、三,你再不起来,我就把你拽起来。” 
他突然不怀好意地笑道:“你不会那么干的,因为我里面没穿衣服。”她的脸“通”地一下红了起来,好象玉色的宣纸上浅描着一朵牡丹花,明媚,娇艳。他呆了一呆,半晌才道:“黎涵予,你还是老样子。”她却很不高兴,道:“我不管你穿没穿衣服,你快起来,否则我真的动手了。”他似乎有些藐视她的意思,反而将身子放低了,躺地更加四平八稳了。 
她仔细观察了一下形势,判断了方位,猛地上前去拉住他的胳膊向床下用力地一拽,他万万没有想到她这般勇猛粗豪,不曾防备,竟然被她拖下床来。 
他叫出声来:“黎涵予…”可她却不曾理会他的虚张声势,使劲向外拖去。他一下子倚在门边,把住了门边沙发腿,打算死也不放手:“黎涵予,想不到你这么野蛮。” 
她也累了,只得松开了手,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低头看着他可怜巴巴地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道:“简明晖,我给你拿镜子,你自己照照好不好,你是无赖吗?那么个大男人,说了不算,算了不说。” 
他突然显现出很无奈的表情,道:“黎涵予,你放过我吧,双休日也不让人安生。”她冷笑道:“你还分什么双休日,你有工作吗?”他却笑道:“我可是天天都在很认真地工作,为国家人民做出我应有的贡献。” 
看着他越来越戏谑的表情,她的鼻子都快被气歪了,俯下身来,就要再去抓他的胳膊。他吓了一跳,紧紧地把住门框,道:“黎涵予,大礼拜天的,你要把我弄去哪儿呀?” 
她很严肃地道:“先去把你外国头型整成中国的。”他腾出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道:“不!黎涵予,你难道不知道头型对一个人来说有多么重要吗?”她讥笑道:“现在除了球星和理发的,就算演艺圈的男明星们都不染发了,你土不土呀,竟然还自我感觉良好。” 
他反驳道:“我还觉得你那种清汤挂面不怎么样呢。黎涵予,你要是能把头发烫成方便面,我立马听你的,推成平头。”她果然有些迟疑了,他抓住了她的弱点,笑道:“黎涵予,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她不想被看成没有勇气的人,于是狠了狠心,道:“好,我们一言为定。我这就去烫,明天我再来,看你还能说什么。”说着转身就走,已经走到楼梯口了,又猛地转了回来,向他身上狠狠地踢了两脚,道:“简明晖,谁要是说话不算数,谁就是小狗。”说完也不顾疵牙咧嘴的他,扬长而去。 
她的善良与执着理应得到酬谢,他终于向她作出了让步。 查看该章节最新评论(0)正在加载……
十六
星期天,她比预定的时间提早了一个钟头,以同样的方式唤醒了在沉睡中的人。因为难堪和愤怒,勉强支撑着自己故作平淡地来抵抗他目瞪口呆的反应。其实有生以来破天荒第一次将头发整成了辛拉面,其间经历的痛苦与磨折,可想而知。因为痛苦,所以觉得过程尤其漫长,五个多小时下来,她可以很充裕地思考自己遭这样的罪究竟是为了什么。然而直到理发师打理整齐,将她放置在镜子中央时,依然没有明确的答案。倒是镜中人的造型之夸张,惹地她在半夜之中都会突然惊醒。 
可是他在惊诧之后却转换了一种捉摸不定的表情,半撑在枕头上,饶有兴趣地细细打量着她,半晌,才笑道:“黎涵予,我可真服了你了。” 
于是他很顺从地穿戴整齐跟她一起下楼去,简国庆夫妇正准备去餐厅吃早餐,惊讶之情绝对不会亚于儿子,但很快便很平静地点了点头,似乎是所有感谢都尽在不言中了。 
于惠兰笑道:“一起吃早饭吧。”她笑道:“不了,伯母,我和简明晖去理发,就在外面吃吧。”简国庆向于惠兰道:“哎呀,算了,他们年轻人有自己的节目,随他们便吧。”很亲切的口吻,完全不把她当外人似的,她突然有些奇怪的感觉,该不会让他们有些误会了吧? 
她心事重重地出了院门,他在后面突然拉住了她的手腕,她回过身来,有些诧异,他笑道:“黎涵予,你换了新发型也不至于变地这么失魂落魄吧?” 
她有些不高兴,道:“简明晖,你知道我在理发店里呆了几个小时,花了多少冤枉钱吗?你还敢跟我提这档子事。”他耸了耸肩,依旧顽皮地笑着。她接着道:“我足足花了五个多小时,五佰多块钱,所以说仅仅换取你理个发这个代价,我真是亏大发了。” 
他笑道:“那你打算怎么办?”她冷冷地道:“我现在比较愤怒,所以一时片刻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一会儿在路上,我可得好好想上一想。” 
他笑道:“那你打算这一路上怎么去?走着去吗?”她没好气地道:“去公交车站,当然是用走的。”他笑道:“不,坐我的车去吧。”她不能相信地望着他,道:“真是奇怪了,无业游民还有私家车?简明晖,你那么顽强地和父亲对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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