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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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不是你- 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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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有人要他闭嘴,他方才知道自己只不过是那张错综复杂的关系网下苟延残喘的一只小蚂蚁,再斗下去,只有死路一条,不得已才放弃了…言下所指的房地产公司,就是鸿远房地产…和他的一番深谈,使我联想到在这个城市里发生的一些案件,似乎是很偶然的,但仿佛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背后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黑手在操纵着…此后,又有部分线索指向了鸿远集团…或者说地再直接一些…我们怀疑,于胜军很有可能是一直隐藏在幕后的这个城市里有组织涉黑团伙的真正老大…和我们已经侦破…不,应当说是…并没有完全侦破的7。12特大贩毒案直接相关…”
  她当然听说了刚刚发生不久的著名案件,警方一举捣毁了一处地下冰毒加工厂,人赃并获,而且查获的毒品数量创了这个城市的历史之最。
  赵国辉接着道:“7月12日在本市发现的冰毒加工厂,几乎是不能想象的,严密的警戒措施,高超的制毒技术,都是这个城市从来没有过的…由此可见,在这个城市里流通的毒品,绝大多数并不是来自于外面,而是就在这里自产自销的…他们已经形成了一套非常严密的管理体系…尽管厅里已经对我们的侦破工作给予了肯定…但是,我和启华都认为,这次缴获的毒品绝对不是全部,被抓获的首脑人物不过是代罪羔羊…不过是对方在紧急情况下的所作出的无奈之举,只是一个烟雾弹而已…案件远远没有结束…”
  她突然战战兢兢地问道:“这和林韦辰有什么关系吗?”
  赵国辉突然迟疑了一下,半晌,又道:“林韦辰是于匡民从前一个合伙人的儿子,他的父母在一次交通事故中去世了…于匡民收养了他…这错综复杂的家庭关系,不免会使人产生争夺家产的遐想,据说于胜军和林韦辰的兄弟关系很是一般…林韦辰似乎是为了避嫌,早早地就搬出于家大宅另住,而且出国留学回来之后开了一间律师所,似乎并没有直接参与家族企业的经营管理…目前也没有迹象显示,他和…案件有实质性的牵连…”
  她觉得这个弯子绕地有些漫长,以最快的速度整理分析着,迟疑道:“难道…你们想把林韦辰作为突破口…”
  赵国辉摇了摇头,又道:“他毕竟是于家的养子,与于胜军有着兄弟之名…未必会肯与我们合作…我们也不可能将宝押在这样一个人身上…我提起这个人来,不过是希望你能够通过认识他的这层关系,进入鸿远集团工作一段时间…”
  真是匪夷所思,这是在电视里才能看到的谍战谋略。不由地她在仓促间揉搓着床单一角的穗头,越来越快,后来紧紧地攥在了手心里,被那细小的毛边一丝一缕地噬咬着,惶惶不安。
  赵国辉当然知道她的疑问,正色道:“对方放弃了那加工厂之后,又停止了一切动作,我们之前掌握的一点线索跟着中断了,案件陷入了僵局…我来到这个城市已经快两年了,实际上已经在触动某些人的利益,他们赶不走我,便想让我短暂地消失一段时间…过不久,我就要去党校学习了…说白了,继续查这个案子…并不是公开的,只有少数的几个人知道,我和启华不想惊动太多的人,我们能用的人…并不多…我们只是想委派一个不会引起对方怀疑但是又能够顺理成章进入鸿远集团内部的人,看看是不是能从鸿远集团的内部发现一点蛛丝马迹。但因为人手紧张,一时之间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所以就没有实施这个方案…直到我看了你和林韦辰在一起的照片…我想,也许一个年轻轻轻的女孩子,表面上又是这么单纯,又是林韦辰介绍进去的,谁也不会对这样的一个人产生怀疑…也比较利于开展工作…”
  她静静地听着,心里已经心知肚明,尽管有些压抑的争执,却突然觉得自己变地重要了起来,似乎也有了那么一点点的利用价值,便笑了起来,道:“叔叔,你觉得我能担此重任吗?”其实真的应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能次次都让林韦辰占了先机…可是…以这种方式…总是有些…胜之不武…
  再也说不下去了,因为她在对面静静地微笑着,仿佛二十几年前的那个人,温和绵长的目光,宽容文雅的笑容,然而那温柔与宽容之后却是饱含着洞察一切的穿透力,深深地刺地心里去,却将那里的曲折婉转剜个支离破碎,再无藏身之地。
  赵国辉显然没想到她是这样一种直接的态度,迟疑了片刻,摇了摇头,又道:“只要你同意,我会跟厅里打招呼,给你请一段时间的病假…当然…一切都得你同意才行…因为,还是有一定危险的…也许过程会很漫长,因为我们…也不过是在等待一个机会…”
  她听见了刚刚那两个人之间的争执,知道这个案子的重要性,不仅是对这个城市,还有在这个城市里承担着防卫大责的那两个人…尤其是靳启华,不是正承受着他担任刑警大队副队长之后前所未有的压力与挑战吗?
  答应,还是不答应?整夜都在为了这个问题的答案辗转难眠。嘉嘉和小靳已经睡着了,冷清的月色底下,愈发现出那水草之中的静默与沉闷。而她的心上却火烧火燎的,熊熊的烈焰,几乎可以用来煎炒烹炸了。咳!千万可不要央及了“池鱼”。
  夜是漫长的,因为无眠,尤其地拉长了那煎熬的幅度,仿佛出征前,迎风招展,鼓地满满的旌旗,只差那惊天的号角吹响。她这颗跃跃欲试的心,其实已经按捺不住。
  有人在敲着房门,她刚刚才朦胧地睡了一会儿,惺忪着眼开了门,却见靳启华一脸的阶级斗争,揉了揉眼,神似似乎清醒了一些,笑道:“有何贵干?”
  他突然拉起她的手腕,冲进屋里,房门很失意地关上了,他怔怔地望着她,半晌只唤道:“连楚嘉…”清晨的阳光,带着露水,绿油油地闪着金光。她彻底地清醒了,心里软融融地,仿佛冰淇淋搁置在透明的玻璃杯里,舍不得吃,渐渐地化了,清凉的液体在阳光里,摇曳生姿。
  好一会儿,她只淡淡地道:“我想答应…”不知为什么,竟然会在见到他的那一瞬间做了决定,她很诧异自己的心竟然这般地清晰明朗,并不见得是为了多么崇高的目的,只不过是小小的自私,她想给自己找一个可以安抚住良心与道德的理由,留下来…尽管他已经有了旁人,她却不想就此离开…因为舍不得…
  他的眉头蹙地越来越紧,手上的力道也越来越大,一字一顿道:“连楚嘉,你知道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知道不知道这任务有多么凶险?”
  她突然笑了起来,道:“危险吗?我怎么不觉得?好象还挺刺激的,好象地下党似的…”尽量想轻松一些,可好象总有些辞不达意,看着他越来越沉的脸色,方一本正经地道:“尽管危险,可还是有人在做,尽管凶险,你不还是义无反顾吗?”说完,呆呆地盯着他似乎有些不能相信的表情,心里只是感叹,如果她能和他一起工作,一起并肩战斗,也算是曾经在他的生命里留下过重要的痕迹了吧?
  他“哼”了一声,道:“这怎么具有可比性?你毕竟没有受过专业的训练,况且,你又是一个女孩子…”
  她的确没有受过专业的训练,大学里读的法律系,研究生的专业是国际公法,博士学位是攻读的西方法律史,不过是赵国辉一句“学以致用”,她便放弃了其他一切可能,选择了警察这个职业。工作的岗位也是理论研究室,和想象中的警察有着天壤之别。她还没有意识到一个警察的职责究竟是什么?是否神圣到可以放弃一切,面对腥风血雨,而毫无惧色。
  赵国辉的话在耳边回响:“嘉嘉,你已经长大了,也是时候去经历一些风雨的考验了…启华,尽管他有不同的看法,但是他毕竟是一个警察,还是担任领导职务的警察,凡事不能任由他意气用事,凡是都得从全局出发…这个案子能否侦破,对他的影响也是非同寻常的…”
  她愿意为了她最爱的两个人男人去冒一次风险。
  他有些泄了气,突然松开了手,一下子坐倒在书桌边的圈椅上,叹道:“连楚嘉,你…你…好样的…就…就…数你英雄…”
  她不禁轻轻地抗拒着,低声道:“靳启华,你不要小看人…”
  却还是犹如春风拂面,因为他是这样在意于她…不管怎样,她就当作他是在意她的安全而不是小看她的能力…
  半晌,他下意识地敲了敲书桌,道:“那个…连楚嘉,你…我…谢谢你能有这样的觉悟,能够愿意配合我们的工作…可是我和赵叔的看法并不相同…我并不认为你能…”也是颇费周折地,实现了既定的目标,却变地胆怯起来,似乎是有什么阻力横亘在那里,难以继续下去。
  她想了想,还决定先开口:“尽管我和林韦辰仅仅接触了几次,但给我一种感觉,他应当不会和案件有关的…倘若真的…那必然得非常小心谨慎的,可是他却混不在意地跟我这个认识不久的人提起来,有警察在跟踪他的事…他说好象是因为由他提供辩护的一个犯罪嫌疑人临时更改了口供的事…完全是当作一个笑话来说的…如果真的是居心叵测…他至少应当收敛一些,而不是好象一个骄纵的富贵闲人似的,怀着恶作剧的心理来与跟踪的警察玩捉迷藏的游戏…在风声这么紧的时候,如果真的还是这么轻浮,那就更不可能被委以重任了…”
  他突然眯起了双眼,仿佛是从狭小的缝隙里观察着她的侃侃而谈,好一会儿才道:“连楚嘉,我看你不是已经被预先洗了脑子了?这倾向性有些不对呀…”
  这个家伙,是不是已经先入为主了,怀疑一个,打击一片,所以才处处看林韦辰不顺眼,一定认为林韦辰若不是邪恶的首脑核心但至少是从犯?
  忍了一忍,她尽量平心静气地道:“靳启华,我是在根据我的观察很客观地分析问题…据叔叔的意思,于胜军似乎很疼爱这个弟弟,那么尽管现在有些风声鹤戾,但至少不会对自己的弟弟起疑心的,你说是不是呢?”
  
 
                  八
  淅淅沥沥地下起小雨来,越来越密的水线在风中摇晃着,好象幕天席地拉开了一道白哗哗的帘子,湿漉漉地沾着水气。她伸出手去,皮肤上立刻嗖嗖地一阵凉意,带进来的水渍,落在摊放在长椅的报纸上,立刻水淹军山,报纸上用红色的水彩笔勾画出一片片领地,张牙舞爪地,更加醒目。
  从背包里拿出一只法国长棍面包,放进嘴里咀嚼着,真的有些费牙,只得再耐心些…这样的时候,坐在美丽广场喷水池边的太阳伞下,困在雨里,干啃着咬也咬不动的凉面包,真是凄凉。
  绝对不是故意的,她没想到会下雨,她没想到会等了一个上午…可还没有见着林韦辰的鬼影子出现…她心怀忐忑,惴惴难安,几乎想要打起退堂鼓来…
  广场周围到处都是高楼大厦,影影绰绰,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耸入云端,好象随时都要倾倒下来似的。已经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有三三两两的人,从她对面的黄金写字楼里出来,旋即就不见了…下雨天,估计都留在写字楼里吃食堂了…他不会也窝在里面不出来吧?上午的时候,给他的办公室里打电话,幸而是秘书接的,说是他正在开会…
  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那根长棍面包在手里更加地僵硬,她的目光也更加呆滞,渐渐地要睡着了的时候,突然,他伴着一个年轻的女孩从写字楼的旋转玻璃门后转了出来,很绅士地撑开了一把雨伞,与那个女孩子言语欢笑着,仿佛很投机的样子。
  不过是赌一把!她迅速地扯过那张半湿的报纸,把头低了下去,依旧艰难地咀嚼着真的已经变成木棍的面包。
  美丽广场里,人烟稀少,她又是坐在与写字楼正对面的地方,他应该能看得到她的…
  时间在一秒秒地流淌着,突然变地漫长起来,消磨着她的自信心…几乎是不能忍耐的考验,她不由自主地抬起头来,他和那个女孩子,早不见了踪影…这个方法真是失败,还不如直接给他打电话,何必非要弄一个“不期而遇”?好让一切不过是偶然?是她太愚昧了。
  灰心丧气到了几点,忍受了一上午的凄风苦雨,却还是要打道回府,重新绞尽脑汁,从头再来。
  突然,有一只手轻轻地拍向她的肩膀,她本能地回过头去,满脸的诧异,瞪视着那长身玉立的青年,心花怒放,却硬是要流露出很不高兴的样子,叫道:“林韦辰,你是从哪里蹦出来的?吓了我一跳…”说着,还装腔作势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好象真的被吓着了似的。
  他态度闲闲地在一旁坐了下来,看了看她手的“物件”,笑道:“我就在这里上班呀…你在这里做什么?”
  她急忙用报纸将“棍子”包起来塞进包里,有些尴尬地道:“没事…没事…”
  他也不再追问,一把拉起她的手腕,道:“走…吃饭去…”
  她抬腕看了看手表,迟疑着道:“还是不去了…我约的时间是下午一点半…我怕来不及…”
  他哪里肯依,拖起来就走,道:“你怎么那么多毛病…”
  雨下得有些大了,辟里啪啦地打在身上,立刻湿了一片。他突然拽住了她,脱下了自己的休闲外衣,搭起了雨蓬,一路奔驰过去,万千的雨星在篷外飞翔跳跃,纷纷扬扬,滑翔出一道道轻浅的弧线。她躲在他的身下,正好看见他英俊的侧影,坚毅的下颌微微牵动着,仿佛在展露一个淡淡的微笑,笑地她的心里却慌乱到了极点。
  美丽广场边上还有这样一间装潢精巧雅致的面馆,乌沉沉的木桌木椅子,游廊婉转,廊上挂着红彤彤的灯笼,一点赤金的光亮在红色的绢纱里面忽隐忽现,映地她的脸颊上亦是酡红的一片。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笑道:“你真的是缺乏锻炼,才跑这么短的一段路,就喘成这样…年纪轻轻地…”她有些尴尬地抬手擦着头发上的水渍,他从对面递过一方手帕来,笑道:“喏,给你,用这个擦吧…”她迎着那温和的目光,迟疑了一会儿,还是接了过来,慢慢地擦了起来,仿佛有些局促不安的样子。
  不一会儿的功夫,热气腾腾的招牌面就端上桌来,她一下子扑了上去,双手捂住汤碗,汲取着温暖,不禁笑道:“这样的天气,吃碗热汤面最舒服了。”说着,就低头喝了一口热汤,只听地他叫道:“小心,烫…”饶是她最喜欢吃热食的,也禁不住吐了一下舌头,有些不好意思地抬头看了看他,笑道:“我的吃相…是不是好差…”
  他突然有些失神的样子,怔怔地望了一会儿,方有些不自然地道:“连楚嘉,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呢?”
  渐渐深邃下去的目光里,仿佛浩瀚的海洋上倒映着璀璨的星光,天地张开了巨大的怀抱,一切都包容在其中,不由自主地被那磁场深深地吸引了进去。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的确具有迷惑心智的特殊才能,也许曾经用这样的手段虏获了不少女孩子的芳心…幸而她已经先爱上了旁人,具备了抵抗侵蚀的免疫力。
  有侍应陆续着将其他的吃食端了上来,她借着张罗的功夫,将片刻的错愣掩饰了过去。他也没有坚持,只招呼着她吃饭,自己不过是挑了几筷子面,便停箸不前了,只在一旁看着,她吃地山呼海啸一般。好一会儿,才道:“你…是在找工作吗…”
  她正吃地满头大汗,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拿起放在一旁的那方高级手帕来擦着额头上的汗水,笑道:“你怎么知道的?”他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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