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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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不是你- 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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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家望似乎并不以为意,继续道:“你说我留了私心也也罢,反正韦辰不久就要到澳州去了,父亲的意思也是不想再让他沾染家族的生意…而你不一样,你应当清楚自己当初为什么会心急火燎地想要退出,也许并不仅仅为了你的父亲…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
  项振灏的眉峰一蹙,反问道:“你究竟想怎么样?”
  于家望反而又闲了下来,掏出一只烟,点燃了,却不吸,只看着那细细的白色柱体一点点地矮了半截,方道:“我从来都不想怎么样,是你想我怎么样,我就怎么样。”
  项振灏却从沙发上站起身来,一步步地走到她身边来,好象不认识她似的,上上下下打量着,然后拍了拍她的肩膀,口中却道:“你知道我最恨受人威胁,而我帮助你铲除拿坤,也不过是因为他在过去的那许多年里一直威胁着我的父亲威胁着我,我早就想永除后患了,而你也想借机上位独揽大权,我们不过是各取所需而已。你知道我是狠地下心来的,难道你就不怕两败巨伤?”
  于家望正在对面,冷眼扫视着她,沉默着,仿佛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半晌将手里的烟再次揿灭在烟灰缸里,才道:“我怕…我怕自己好不容易打下来的江山毁于一旦,你不知道做这个位置有多辛苦,有多少人在虎视眈眈地盯着你,所以我必须要壮大要稳固,所以有两项任务是缺一不可的,销货还有清洗…我知道你厌恶这个玩意,所以我不会强迫你,销货这一方面我另想办法,可是洗钱你却是得心应手的,我不想失去你这么好的搭档…振灏,你好好想想吧,我等你的答复…明天我们一起去见超叔,我希望你能想地很清楚了,不要令我失望,也不要令超叔失望…噢,李名山现在就躲在超叔那里,我会想办法让你得偿所愿的…”
  这两个人大概是将她当作可有可无的人了,或许都认定一个将死之人,就算知道了这些事情也是无所谓的。而她也的确听地有些云山雾照地,直到被拖回原来的房间里去,只剩下了一个人的时候,又细细回味了一番,渐渐地有些了解了。
  她以前总是拿靳启华心存偏见来安慰自己,可随着那面纱一层层地撩开,真相显山露水地被翻转出来,都是她太过天真。突然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悲哀席卷而来,踩踏在天真织就的梦幻泡影中,那些美好的愿望,一个个地支离破碎。
  黑暗再度降临了。
  有人在外面轻轻地拨动着锁头,她本能地向墙角靠了靠,因为仍旧被五花大绑着。门开了,一个人影闪了进来,屋里没有开灯,借着窗外的一点朦胧的月光看清了,原来是项振灏,缓缓地走近了,低声道:“你别叫喊,现在加强了防卫,我也是悄悄地来见你的。喏…喝点水吧…”说完,撕下她嘴里的封条,递过一瓶水来,她咕咚咕咚地饮了一气,方才过瘾了,便道:“林韦辰呢?为什么他不来?”
  项振灏笑道:“他赌气出去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你该知道,他那个人,总是有些公子哥脾气的,他二哥也拿他没办法。”
  她发了一会儿愣,才道:“那么你来做什么?”
  项振灏一本正经地道:“我是来救你出火坑的。你应当很清楚,林韦辰他不会放过你,也许他不会杀你,可是你愿意永远被他囚禁起来吗?因为你根本就不爱他…”
  她渐渐恢复了理智,想了一想,道:“你会那么好心?其实你也不什么好人…那天在海飞房地产的庆祝酒会上,我在一旁看着你们那些有钱人衣履光鲜谈笑风生,每个人大概都是身家过亿,可惜这财富的积累总有些上不得台面,靠着那近水楼台的优势…”
  项振灏有些不耐烦,摆了摆手,道:“得…得甭给我说这些大道理,每个人的生活准则不同,不能强求。你真的是和靳启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连说话的口吻都这样象…也难为他想到这个办法,忍痛割爱地把你安插进鸿远集团里面去,一个会吸引人的目光但又仿佛天真无邪的年轻女孩子,真亏他想地出来…我看他这次恐怕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算了,现在时间紧迫,我也懒得和你讨论这些…你仔细听着,这里是云南老挝边境的一个村庄勐丹,明天他们会去附近一个叫凤凰谷的地方,那里有一个加工点,他们是和一个叫超叔的毒贩约好了到那里看货进行交易,交易完了就会通过秘密渠道出境。也许于家望会带上你,也许会就地解决了你…我和靳启华虽然没有深交,但是我们的父亲至少现在却还是政治伙伴,总有些千丝万缕的联系,我不想看着他心爱的女人送了性命…”
  说着,将一部小小的手机塞进她的手里,又道:“我们来到这里,都是要把手机全部交上去的,这是我偷偷留下来的一部…你得把这个消息通知靳启华,让他和这里的警方联系,或许还会有一线希望。不过,这里是山区,信号很弱,能不能成功,就看你的造化了。”
  她摸着手里那个滑不溜丢的小物件,心中一凛,噤声道:“你为什么不自己来做?或者让你的那个助手,阿虎?”
  项振灏微微一笑,道:“那我岂不是把自己送到警察的面前,说我和毒贩真的有联系?自投罗网去证实他们的怀疑?至于阿虎,他原先是跟于家望出身的,我不能冒这个险…”
  永远保持了警惕,不能有一时一刻的放松,感情上吝啬地可笑,这样的生活,就是堆满了财富,又有什么意味?
  她冷冷地道:“现在看来,借刀杀人这一招,虽然老套,但似乎很有效果,所以才一用再用。你想甩开于家望…可是你想过没有,万一不成功呢?女人是最不可信的,你就不怕我向林韦辰告密吗?虽然他现在对我恨之入骨,可是你今天也看见了,他倒底没有开枪,倘若我求他,也许…”
  项振灏淡淡地道:“你和…她…我认识的一个女人…是同一类女人,被那些所谓的准则教条束缚着,一辈子只能做规矩中人,所以你只会为了正义而做。更何况,你还是个警察,不可能跟着一个毒贩浪迹天涯。就算是不成功,只怨我的命不好,无非继续走我的老路,我对他们还有利用价值,否则也不会诱我到这里来和他们新的合作伙伴见面…他们只会认定,出卖他们的不是我,而是你…如今,是进是退,你可真要想清楚了…靳启华,还是林韦辰?现在你可是一手托两家…”
  她亦淡淡地道:“你肯对我网开一面,是不是为了她呢?你认识的那个女人,黎涵予?”
  项振灏似乎有些意外,也仿佛有些骇异,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她从外表上来看是很清秀文雅的一个女人,你和她有些相像却又不尽相同,你仿佛有些柔弱而温婉的,而她却是义无反顾的倔强与刚烈…尽管是这样的结局,我也还是心存感激,感激能让我遇见她…使我这如同烂泥一样的人生,突然有了好好的生活的希望…只是太晚…太晚了…我根本是一个坏人,一个再也无法回头的坏人…她是那么传统而较死劲的人,我根本就配不上她…也许你说地对,因为她,我想对你网开一面了…但是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命…’
  夜里有些凉,可是她的心里却象是燃烧着一把火,乱蓬蓬地四下蹿跳着,急哄哄地找不着出路,不知该何去何从,于黑暗之中,只觉得一阵阵地头晕目旋。
  狭小的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守着那无边的黑暗,再也靠了不了岸的孤寂,恍恍惚惚,明明项振灏刚刚来过的,可好象也是她胡思乱想出来的一幕幻影。窗外的树木在风中摇摆着,呼喇喇地发出奇异的声响,冥冥之中似乎有人那树丛里游荡着。深山老林里,历来不乏野人鬼怪的传说,那阴森森的寒气直扑到脸上来,禁不住又向墙边靠了靠,其实再也无路可退了。
  她缓缓地摩挲着那部手机,终究还是开了机,黑暗之中突然显现的光亮,使人忍不住有些胆战心惊的慌乱,好一会儿才按上了靳启华的手机号码,不想那听筒里只是漫长的寂静,只听的自己的心跳,“咚咚”地急速地跳动着。
  原来真的没有信号…也许是天意?
  有事的时候,时光流淌地是最快的,只到天蒙蒙地放出亮来,她也没有和靳启华联系上。
  有人来拉她出去,院子里停着一辆小型面包车,她被安排在最后一排座位上,不一会儿的功夫,于家望、林韦辰、项振灏还有几个随从也都上来了,于家望坐在副驾驶那里,林韦辰依旧是阴沉了脸色,冷冷地坐在司机身后的位置上,倒是项振灏有意无意地看了她一眼,她也是有意无意地摇了摇头,算是做了回答。就在那一瞬间,阿龙拿着黑布过来封住了她的眼和嘴。
  为什么,他们要更换这样一辆普通的面包车,原来那些高档车都到哪儿去了?难道是怕引起别人的注意吗?
  车子发动了,她只能凭着感觉,仿佛是一条盘山公路,真正的九曲十八弯。她被晃地有些晕,在那晕旋之中,还是小心谨慎地把昨天已经储存好已经发了无数遍却不知道是否发送成功的短信,按了发送键,连发了三遍。那条短信的末尾留一个嘉字,但愿能引起靳启华的重视。其实也不知道有没有信号,发送成功没有,她的双手向身后捆绑着,这个阿龙下手可一点不含糊。
  走地已经有许久了,久地她渐渐地要睡着了,突然,车子停了下来,只听于家望道:“怎么了?”阿龙道:“不知道…好象是死火了。”紧接着连续发动了几次,还是不见起效。阿龙这才着急起来,慌道:“老板,这是臭口东弄来的车子,我也检查过了,不知道怎么会发生了故障,要不我先下去看看…”半天并没有人答话,只有车门的声响,大约是阿龙下去鼓捣去了。
  她在心里盘算着,该不会是项振灏搞的鬼吧??
  过了一会儿,只听得项振灏懒洋洋地道:“这得到什么时候呀?望哥,你们就是这么办事的吗?我真的可不敢相信你们的办事能力了。”
  于家望冷冷地道:“成大事者,就这么没有耐心吗?”
  阿龙在车外面喊道:“老板,让大家都下车,再让兄弟们帮忙推一下,看来只有这个办法了。”
  很快地,便有人过来推了她一下,她被带下了车,被人甩了一把,坐倒在路边的草丛里。有人在喊着“一二三”,大约是在帮忙推着车子。慌乱间,好象有汽车由对面驶来的声音,大家似乎都顿了一顿,也许都摆好了架势,等待着那缓缓前来的“危险”。
  
                  二十
  山里的风,总有些气吞山河的势头,借着山涧里那深不不见底的青草,汹涌地翻滚上来,一脉一浪地起伏不定,扫在她的脸上,有一种惊醒的疼痛。
  有车子嘎然而止,仿佛有一个人在高声叫喊道:“项振灏,好久不见了,没想到吧,那场大火没有烧死我,我又重见天日了。”
  于家望却应道:“李名山,我们不是早就说好的,过往之事既往不咎吗?现如今大家都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你这样做,就不怕超叔他老人家不高兴吗?项先生可是我们的贵客,没有他,我们就是赚再多的钱,也都是黑钱,这点道理你还不懂吗?”
  她只恨自己看不清正在发生的一切,却听见项振灏低声道:“你是个聪明人,仔细想想我昨天夜里跟你说过的话…”
  不知道这一番嘱咐,究竟是在给说谁听呢?
  她还来不及想清楚,只听得项振灏提高了声音,道:“望哥,这是我和李名山之间的私人恩怨,总要有解决的,如果解决不了,就是以后合作起来,也难免疙疙瘩瘩的。李名山,我要的东西呢,你带来了吗?”
  大约是李名山有些得意地笑了起来,半晌才道:“项振灏,你也有求我的时候?从前我可是做牛做马地伺候你呀,可是你是怎么待我的,出了事你先把我抛到前面去,我他妈的就是一粒马前卒,你也得想想我这些鞍前马后的功劳呀…想想,我真是寒心呀…”
  项振灏冷冷地道:“从你当初跟我的那一天起,就应当清楚自己的角色,只怪这些年钱赚地越来越多,你有些忘记了自己的本份了。”
  于家望似乎有些不高兴,道:“李名山,你别忘了,当初是谁保了你一命?如今你在这儿腻腻歪歪地,想我坏我的大事吗?我和超叔约好的时间快到了,误了时间,你可吃罪不起。”
  “砰”的一声巨响,好象是除夕夜在邻居家窗户底下突然响起的二踢脚的动静,声震屋瓦,狠狠地吓了她一跳。只听于家望“哎哟”一声,又怒吼道:“李名山,你他妈地竟然还找来了杀手!”紧接着,“砰砰”地响做一团,好象是展开了枪击,有子弹擦着她的脸颊飞了过去,她尚未察觉,就被人一下子按倒在怀里,只听得那人急促的喘息声,一下一递的,紧如管弦。
  她的牙关打颤,只恨被蒙住了眼和嘴,只得拼命地摇着头,“呜呜”地叫唤着。覆在身上的那人却抱着她翻滚了出去,低声道:“小心,你不要命了吗?”她的神经立刻松散了,在那枪林弹雨中却瘫软了下来,不是因为面对生死攸关的惧怕,而是因为抱着她的那个人。
  那人腾出手来,迅速地撕下她眼上嘴上的束缚,又急躁忙乱地解着捆束着她的上上下下的绳锁,倒底还是被她怔怔地目光所烦,吼道:“你打起精神来,小心没命。”
  她傻傻地笑起来,道:“林韦辰,你不是想杀了我吗?这会儿倒小心起我的命来了?”
  他并不理她,将她按倒在草丛深处,道:“呆在这儿,别动…”她一把拽住了他,急道:“你要去哪里?”他这时才看了看她,乌黑的双眸里,渐渐地透露出一点光彩,那久违的深情,定定地注视了片刻,就隐匿不见了,好象阴天里突然而至的太阳,连片刻也不愿意多作停留,因为早已预订,不该违背了秩序。他一字一顿地道:“他们这次是为了我二哥而来…我的大哥已经没了,我不想连我的二哥也出事…你好自为之吧…”说完之后,竟然决绝地沿着山坡爬了上去,上面的世界正在杀地个天昏地暗。
  她毫不迟疑地也跟着爬了上去,亲眼看他开枪打死了跟随着李名山的一个打手,下手狠准快,丝毫不留情面,掩护着于家望退到了一丛林木的后面。
  于家望气喘吁吁地道:“三弟,你别管我了,你先走吧…”
  他眼看着前方,道:“要死我们死在一起。二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于家望叹道:“都是我太急于求成了…我想大概那个超叔是想替拿坤报仇,所以才会开了这么好的条件诱我前来…说不定连项振灏也有份,他和李名山是演戏给我们看呢!”
  他蹙紧了眉头,闷声闷气地道:“都怪我,要不是我一直吵着要退出独享安逸,你也不会拉上项振灏…”
  于家望摆了摆手,道:“不关你的事…我是在想,今天我们换了车,又更改了行车路线,究竟是谁走露了风声呢?”
  又有一连串的子弹飞来,他回手反击着,又退回到树丛后面,叫道:“二哥…”却没有人应声,他侧了侧头,正与刚刚躲藏在对面不远处的她,短兵相接,惊恐的目光之中仿佛带着一丝伤感,他猛地回转身去,于家望紧闭着双眼,衣服上爆开了一朵鲜艳的红花。他“啊”地叫出声来,抱着于家望的身体,大叫着“二哥”,叫地她的心里,竟也肝肠寸断。
  就在那混乱之中,隐隐约约有警笛轰鸣的声音,阿龙不知从什么地方跑了过来,看了看于家望的情形,也呆了一呆,却还是拉着林韦辰的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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