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海燕-我是一朵飘零的花(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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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海燕-我是一朵飘零的花(出版)-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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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忐忑不安地问:“深圳这么大,我们要到哪里去呢?”
  他这才说:“我有一个同学在深圳,好久没见面了,我这次是来看看他。”
  听了这话,我不免有些失望。原以为他是专程带我来玩的呢,没想到是来看他同学的。
  气氛一时有些异样,车行驶得很快,我百无聊赖地望着车窗外的风景。他又象刚才在路上那样,滔滔不绝地介绍着:“你看,深圳真的是很漂亮的。城市绿化面积到40%,全国之最。”
  所谓的绿化,不过是人为铺的草坪,间或点缀着一些并不高大的树,到处都是人工雕凿的痕迹。我不置可否地摇摇头:“如果说绿化面积达40%就是漂亮,那我家才漂亮呢,绿化面积可以达到99%呢。”99%只是我的估算,在我们那儿,山清水秀,除了房屋是人为制造的痕迹,到处都是绿意。甚至连我们墙角院内也不时冒出青草呢。
  他宽容地望着我,抚了抚眼镜说:“呵呵,你真逗。怎么能比呢,这是城市,你家是农村呢。”
  我想反驳,忽然意识到底气不足,终究什么也没有说。
  忽然,他惊喜地说:“看,世界之窗!”
  我放眼望去,只见前面路旁有一棵高约百米的巨树,非常独特。树旁还有一个半圆型的红色大门。大门旁有一个小型金字塔形状的建筑,上面写着“世界之窗”几个字。
  他介绍说:“这颗树应该是昨晚点亮的,是以世界之窗的地埃菲尔铁塔景点为主体精心制作的新年祝福,现在成深南大道一道夺目的风景了。
  我傻傻的问:“什么是世界之窗?”
  他再次宽容地笑笑:“在深圳流传这样一句话,‘没有到过世界之窗的人,就没有到过深圳;没到过世界之窗五次的人,不算深圳人。”
  我试探着问:“进去是不是要钱?”
  他点点头:“里面都是世界著名景点的浓缩,还有很多美。”说到这里,他似乎才意识到什么,冲我笑笑,“不但进去要差不多一百多块钱的门票,进入各个景点也要票,东西都很贵。今天是元旦,票价也应该上涨呢,下次有时间再来你进去玩吧。”
  本来有些低落的情绪经他这样一说,又开心起来,温顺地点了点头:“好的。”
  他的同学叫潘晨,住在福田区的一个村里。大巴到上海宾馆前,他便拉着我下了车。他一边走一边说:“听说这几年市中心往罗湖那一带转移了,以前,上海宾饭是深圳市区的一个重要标志呢。”
  我一边听着一边连连点头,他懂得可真多。陈刚、胡海波和他相比,那简直是两根没开化的木头呢。越这样想,我越对他充满了赞赏与仰慕。我希望他永远也不放开我的手,就这样一直走下去。
  上海宾饭对面看上去很干净、漂亮,但沿着一条漂亮的大路越往里拐弯,那路就越脏越小。后来进入一个小市场时,我简直以为我回到了东莞呢。如果不是身临其境,我真的不敢相信,这就是传说中的经济特区深圳?
  走过菜市场,便进入一条并不平坦的柏油路,路两旁有许多半新不旧的楼房。这些楼房看上去很结实,但总归是有些年头了。沈洲告诉我,深圳原本是个小渔村,这些楼房大都是八十年代初,渔民们刚富起来时建的,现在他们都在别处盖了别墅,这些就租给外来打工者住了。
  我如饥似渴得听着这些以前从来不知道的事情,频频点头。
  潘晨和他女朋友就租住在这些楼房中,是一楼的两房一厅。他们把两房一厅又转手租给了别人,又在大厅里用三合板搭了一个小房间,两人就住在这个小房间里。潘晨五短身材,一副精明强干的样子。他女朋友阿敏长得非常漂亮,只是看上去很冷淡和傲慢。
  看到我时,潘晨亲热地打着招呼:“你是小颜吧,怎么越长越年轻了?”
 161。
  我心一觉,立刻涨红了脸,望着沈洲,竟不知所措了。
  沈洲干咳了一声,讪笑道:“她是我同事杨海燕。”
  潘晨理解地点点头,冲沈洲暖昧地笑了笑。
  那么一间小房子,他们两个坐在半旧的席梦思上聊天,阿敏在一个小桌边化妆,我坐在一个小凳子上听他们说话。
  潘晨情绪激昂地讲他新开业的贸易公司,讲他对未来的雄伟规划等等。我听出来了,他在竭力劝说沈洲为他的一个项目投资。沈洲似乎很上心的样子,不停地问这问哪。
  阿敏化好妆,潘晨便带我们到附近的餐馆吃饭。餐馆不大,但比较干净,桌子和椅子很新,菜也很平常。我有些惊讶,潘晨刚才说到他做的生意时,动辄就是几十万、几百万的,怎么请我们吃这个呢?
  阿敏几乎不讲话,但很能吃。潘晨边喝啤酒边侃侃而谈,喝到兴奋处,他拍着胸脯保证:“沈洲,你,你在大学中是住在我上铺的兄弟,只要你投资跟我干,我保你以后天天进五星级,老婆想要几个有几个!”
  听到这话,我真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
  潘晨大约是喝得太多了,最后连舌头都打结了。看看天气不早,沈洲只好去埋单。好不容易把潘晨扶回出租屋,我们便和阿敏告别了。刚走到门,阿敏却又追上来问:“投资项目的事,你尽管放心,我们绝不会亏待你的。”说着话时,她满面含春,全然没有了刚才的冷淡与傲慢。
  沈洲道:“我回去再考虑一下吧。”说完便向她挥了挥手。
  我好奇地问他:“你真的会投资吗?”
  他不屑地说:“电话里他吹得天花乱坠的,刚才吃饭的时候还是我结的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根本就是装醉,他的贸易公司,也不过是皮包公司。”
  我再次对他刮目相看,原以为他很忠厚老实呢,没想到比谁都聪明呢。但想到如此聪明的人,却是属于另一个叫小颜的女人的,我心情又变得沉重起来。回去的路上,我一句话也不想说,真是心灰意冷。
  他当然感觉到了,几次张嘴想和我说什么,但终于没有说。
  因为路上堵车,又几经转车,象打仗一样。好不容易从最后一辆大巴里挤出来时,天己经黑了。金秋厂己经不远了,我累得浑身没有任何力气。
  我们谁也不说话,在经过一个,他忽然在我身后低低叫了一声:“海燕。”
  我不由自主站住了:“有事吗?”
  他一句话也不说,将我紧紧抵在墙上,颤抖着声音说:“我,我喜欢你。”
  我心里一甜,随即一酸,委屈道:“你喜欢的是小颜吧。”
  他猛地将我搂在怀里,在我耳边叹息般地说:“小颜很丑,脾气也不好,她哪能跟你比呢?再说了,她己经过去式了,你是现在和将来。”
  被他一抱,我立刻如触电一般地颤栗起来,与此同时,身子软软地倒在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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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雨点般的吻疯狂地落在我的脸上,然后用舌头撬开我的嘴唇,深深地吮吸起来。我压抑了21年的欲望仿佛被点燃一般,双臂不自觉得攀上了他的脖劲。我希望他把我抱得紧些,再紧一些。
  不知什么时候,他的手试探着想伸进了我的内衣。虽然我们的嘴唇还连在一起,但我还是立刻用手去制止他。但他的力气很大,在他的一再坚持一,我的手上渐渐没有了力气。但他的手刚触摸了一下我的乳房,犹豫了一下,又缩了回去。
  与此同时,他的唇离开我的唇,象换了一个人似的,淡淡地说:“回去休息吧,今天太累了。”
  就象正在进行的一场演出,演员正全心投入的时候,忽然被迫谢幕了。我感到非常沮丧,抱住他的脖子撒娇不想离开。
  他猛地拥开我,将我有些乱的衣服整理了一下,认真地说:“这样对你不好,我不想伤害你。”
  这句话更让我对他另眼相看,这是个负责任的男人!
  我几乎是哼着歌儿回宿舍的,宿舍里有好几个女孩子,正在议论着什么。丽娟和李梅也在,一看到我,丽娟立刻扑上来,大惊小怪地说:“海燕,你终于回来了?你到哪里去了?都快把我急死了!”
  我甜蜜而害羞地说:“我和沈洲去深圳了?”
  丽娟尖叫道:“你了解他多少?他是河北人,你就不怕他把你卖了!”
  我有些生气:“沈洲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李梅说:“你们才刚认识多久?你了解他是哪种人吗?”
  我想起她告诉过丽娟关于沈洲女朋友的事,便话里有话道:“他是哪种人,我比你清楚!”  
  李梅不高兴了:“我不过是你朋友才说这话,其实他怎样管我什么事!”
  红姐边织毛衣边语重心肠地说:“不是我多嘴,前年隔壁厂就发生过这样的事。一个女孩跟认识不久的老乡出去玩,后来才知道被骗进发廊做‘鸡’的。这还算好的,有的女孩被拐去卖人体器官,摘了器官后还被分成几块呢。”
  我颤颤兢兢问:“真的假的?”
  朱素贞说:“这不有假,我有一个老乡到现在还没找到人呢。”
  我听得头皮发麻,连汗毛都竖起来了。
  段明兰安慰道:“好了好了,你平安回来就说明沈洲不是那样的人了。你们这些人哪,都是自己吓唬自己,我们这些人不都是没事嘛。所以啊,世上还是好人多。”
  她这样一说,气氛才活跃起来
  我这才想起问丽娟:“今天元旦去哪里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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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丽娟沮丧地说:“还玩呢,我妈我哥都要过来了。”边说边向我使了个眼色,我便跟她走出宿舍。
  原来,虽然表面上高总和高太他们并没有为难丽娟,但私下里,高太竟然千方百计找到丽娟妈妈及三个哥哥!高太向他们承诺:只要丽娟嫁给高天,高家会给丽娟的三个哥哥每人十万,并给丽娟妈妈在县城买一栋房子养老!
  我真的好吃惊,也许这三、四十万元对高家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但对我们家乡的人来说,无疑于一笔天文数字呢!
  我试探着问:“那你,是准备嫁了?”
  丽娟果断地说:“坚决不嫁!”
  我疑惑了:“不嫁那你妈你哥过来做什么啊?”
  她无奈地说:“我是坚决不嫁的,但我妈我哥都让我一定要嫁呢。海燕,我该怎么办啊?”
  我犹豫道:“我真的不知道。不过我想,如果我有爱情,我一定不会嫁给高天的;但如果没有爱情,我会选择金钱的。”
  丽娟果断地说:“海燕,我知道怎么做了!我不等我妈我哥过来,我要回家和陈刚结婚,生米做成熟饭!高家再不计较我的过去,也不可能抢别人的老婆做儿媳妇吧。”
  我调皮地说:“新婚幸福!好了,我要回去睡觉了,今天起得早,又累又困的,哪里是玩,分明是活受罪。”
  丽娟娇嗔地说:“去吧去吧,我想后天回家,你明天陪我去镇上买衣服好不好?陈刚己经决定不在厂里上班了,他想选去附近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厂。”
  我不由自主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好的好的,你回吧,还要跟你家陈刚商量呢。”
  丽娟得意地说:“商量什么!这次他敢不听我的别怪我翻脸无情了!”
  镇上有两个很大的服装商场,分别是第一、第二服装商场。第一服装商场主要经营中低档服装,第二服装商场主要经营中高档服装。虽然坐车是到第二服装商场门口下车,但我们进去转了一圈问了价钱,款式和质量都还不错,但价钱讲不下来。于是转身向稍远一些的第一服装商场走去。
  相比第二服装商场来说,这里环境不太好,而且显得十分拥挤。衣服的料子摸在手上感觉也不太好,但款式很新,看上去非常洋气。有些衣服,虽然开价和第二服装商场一样高得离谱,但很好讲价。比如他们喊一百六十五的毛衣,有时十五块钱就可以买下来了。
  丽娟给刚妈和她妈分别买了一件厚外套,总共花了一百四十元。为了让她三个哥哥不想那十万元,她一咬牙又分别给三家的侄子侄女各买了一件衣服。我也以低于8到19元的价格给自己买了牛仔裤和毛衣,因为天太冷,考虑再三,还是给自己买了一件薄薄的棉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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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常说女人是天生的购物狂,本来不信的。但今天,我真的是好高兴,我们兴致勃勃地从一个服装档逛到另一个服装档。渐渐明白货比三家,讲价的语言也越来越娴熟了。
  中午,丽娟的爽快地请我在大厅里吃了一碗五块钱的牛腩粉,牛腩粉里放了好多辣椒酱,非常过瘾。我们连吃边谈着讲价时的趣闻,互相看着对方被辣得“丝丝”抽气的狼狈相,大笑不己。
  丽娟感慨地说:“其实,我一直要求得不高。如果每个月能有一天休息,每周能有一天晚上不加班。然后守着一个爱我我也爱的人,生儿育女,平平淡淡过一辈子我就满足了。”
  我真诚地说:“你一直这样容易满足,我真羡慕你?”
  丽娟犹豫着问:“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放下仇恨?现在还想着来东莞的两个目的吗?”
  我不禁黯然:“我要为家里赚钱盖房子,每天累得回去倒头就睡,没时间想呢。做事的时候,我又不想思考,对于一台机器来说,思考反而是痛苦的。”
  丽娟笑道:“你总是想得那么多,所以读书时你成绩才那么好。说点高兴事吧,你和那个沈洲怎么样了?”
  我更回地垂头丧气了:“我也说不准,感觉他怪怪的,有时对我很好,又时好象又在逃避什么!”
  丽娟马上断言:“那是他心里有鬼!这样三心二意的男人,你还是离他远点吧。”
  我摇摇头,不置可否。丽娟她哪里知道,我是多么贪恋他的本科学历、他的IE主管身份、他的成熟稳重和那一点点的温柔啊。
  走到商场,天气似乎有些冷了,我把刚买的外套穿上了。钱包装在牛仔裤口袋里实在不舒服,我想都没想便放进了外套的口袋里,还小心地将口袋的拉链拉上了。
  回去的路上,大巴上的人照例很多的,只好站着。我和丽娟将大包小包的东西小心护在我们中间,警惕地望着四周。走了一里多路售票员才开始买票,我赶紧去摸钱包,手却摸了个空,我心里不由一沉!
  钱包里还有没舍得花的两百块钱,我失声喊起来:“钱包,我的钱包!”
  丽娟也慌了,将我身中的包都接了过去,安慰道:“找找,再好好找找。“
  我找来找去也找不到,急得快哭了。正在这时,我旁边有人喊“停车”,车慢下来,我看到一个腋下夹着公文包的男子低着头往车门走去。我脑中忽然想起在深圳南头看到那个平着公文包的“平头”,脑中灵光一闪,便认定那个公文包里有我的钱包。
  几乎是下意识地,我尖叫道:“钱包,那里有我的钱包!”我边说边猛地去夺那人的公文包。公文包是夹在腋下的,并没有用力,我轻尔意举地夺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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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愣了一下,立刻回头扑了过来。我躲过了,猛地将公文包往下一倒,我的钱包立刻掉在地上!黑底绿花,一看就不是男人用的!
  我捡起钱包打开一看,里面的钱还原封不动。我愤怒地望着那人:“你无耻,干嘛偷我的钱包!”
  那个己经捡起公文包,面目狰狞地望了我一眼,忽然扬起手,“砰砰”扇了我两个大嘴巴,一边扇,他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着:“去你的妈的,死鸡婆!老子拿你钱包是看得起你!”
  我身子趔趄了一下,要不是有人挡住,差点就跌倒了。我立刻感到嘴里咸咸的,两颊火辣辣地痛。车下好停了,那人凶狠地瞪了我一样,两腿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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