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酝酿一次………反正现在消息都放出去了,后悔也来不及了。”
“先等等!”阿震急道,“你爹韩达刚刚到熙山派来了!”
“……什么?!”韩茂町闻言大惊,手中的匕首“哐当”一声滑落在了地上。
“他现在就在大殿!我们去看看情况吧?”
“好!”韩茂町连忙起身,和阿震一起赶往了大殿。
由于现在的身份已经是个“死人”了,韩茂町不敢贸然露面,只得躲在大殿外窥探里面的情形。
韩达正愤怒地质问左昌:“町儿就算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你也该将他遣送回天光镖局,由我来处置!岂有说杀就杀之理?!”
“…………!!”韩茂町猛然一震,对阿震轻声道,“……爹竟然是为我的事而来的……而且,他明明不是那么冲动的性子啊!!既然现在事已成定居,以他的脾气应该吞下这口气的……可是……他为了我………不惜得罪熙山派………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我们再看看情况吧。”这时阿震也依稀觉得,原来韩达对韩茂町的感情似乎也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单薄。
只听左昌回答:“也许这件事左某做得的确是有不妥之处,在此向韩兄赔罪了。不过,为魔教卖命的奸人,人人得而诛之,就算我告知韩兄这件事,韩兄难道就会纵子行凶吗?!”
“我当然不会要他的命!!”韩达怒道,“你也身为人父,孩子犯了错,我们打骂一顿也就是了,哪儿有随随便便要了儿子性命的道理?!!若你易地而处,又会怎么做?!”
“……如果是我,我会将他依门规处置的。”左昌有些头痛,不想再继续背这黑锅了,但事到如今,也只有硬着头皮撑下去了。
“岂有此理!!”韩达“唰”的一声拔出剑来,“我今天定要为町儿讨个公道!!!”
“……你要做什么?!”左昌等人见此情景自是大惊。
“……爹!!!”韩茂町终于忍无可忍地冲了过去,“您别冲动!!孩儿没死!!!”
“……啊!!!”韩达见到儿子,顿时又惊又喜地收回了剑,“原来町儿你还活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我……”韩茂町忽然往地上一跪,哽咽道,“孩儿不孝!!是孩儿欺骗了我爹……”
之后,他就抽泣着讲述了自己试图装死的来龙去脉。
“………………………”韩达听后,沉默了良久良久,才道,“……你既做出这种事来,我天光镖局是容不得你的了。你我父子之情也到今日为止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说罢,他就迅速转身离去。
“………………………”阿震和韩茂町对视了一眼,都觉得,这样未必不是一种最好的解决方式——他们走他们的阳光道,韩达看样子并无要改过的意思,就继续过他的独木桥吧。至于毁容一事,经过这么一闹,韩茂町也打消了这个念头。毕竟,父亲也希望他好好活着吧。
就这样,被左昌“杀死”的韩茂町,不久后又传出了“复活”的消息。
虽然熙山派的官方解释是韩茂町当时虽然伤重,却被留了一口气,后来又奇迹般地好了起来。但这个说法很难服众,江湖中自是对此议论纷纷。
除了熙山派的人外,对事情真相猜得最透彻的大概就是绮心素了。
“……那个韩茂町,一开始佯称自己死了,就是为了重新开始过崭新的人生吧……教主,你说,若说孟尔琪已死,我也能重新以绮心素的身份再活一次吗?”绮心素对杨谡喃喃道。
“………………”杨谡愣了片刻,然后冷冷地一口否认,“你做梦!”这些日子,他每隔两三天都会去探望绮心素一次,有时也给他上药。但是,两人间几乎没有再说一句话。这是绮心素很久以来的第一次开口,也就是杨谡第一次向他开口,“你是觉得我们之间还能重新开始吗?!你是想说你对我、对辰龙教的伤害都如同不存在一般吗?!”
“我没有这么想。”绮心素苦笑着摇了摇头,“你废了我的右护法之位,我对辰龙教造成的伤害,已经付出了代价……”
杨谡冷笑着打断他:“你以为这种程度的惩罚就叫作代价?!杀人就要偿命!!更何况你杀了那么多人!!”
“你若真想要我的命,随时都可以拿走,不是么?”绮心素明知道杨谡所谓的慢慢折磨其实就是根本舍不得杀他,“我原本也不敢奢求更多,但这些日子见你神情憔悴,想是教中诸事太过繁忙所致……我不求能恢复护法之位,只愿能像以前一样多少能帮上你的忙……你别误会,我并不是要你原谅我的所作所为,你要是想发泄的时候,要打要罚都悉听尊便;可是,当我还没伤到神志不清或是不能动的时候,能否为你分担些教务?”
“分担来做什么?”杨谡又是一声冷笑,“好给展森汇报最新情况是吗?”
“……………………”绮心素叹了口气,“……哎,你既如此想,我也不能再说什么了。”
“……………………”杨谡默默地凝视了他半晌,目光渐渐地柔和下来,“……其实,我也感觉得出,你对我并非全然忘了旧情。可是,我如何敢再相信你一次?!就算你现在还爱着我,但同时也还爱着展森……哪怕你爱我胜过爱他,可我能容忍你心里有一丝一毫其他男人的存在吗?!”说到后面的时候,他忽然又愤怒起来,从床沿边站起来就往门外走。
“………哎………”绮心素知道他现在对自己的情绪极不稳定,也只能独自继续叹气的。
但他没想到,杨谡这次并不是负气离去。
过了片刻,他就端了一大盆水进来,然后二话不说,剥光绮心素的衣服,狠狠地扔进了盆里。
“…………!!!”绮心素这时才发现这竟是一盆毫无温度的冷水!寒冬腊月的天,他只觉得一阵刻骨的冰凉,再加上周身的伤口也被刺激了,浑身如同针刺一般的疼痛!但他并未作任何反抗,只是蜷缩在水中不住地瑟瑟发抖着。
杨谡又把水往他身上一阵乱泼,“我一想起你被别的男人碰过就是气!!我要你给我好好地洗个干净!!!尤其是那种地方……”他将湿漉漉的手指猛地一下探进了绮心素的□□,“……更要洗得干干净净!!!”
他说到这里,又猛然想起自己在那之后还碰过绮心素,顿时觉得自己身上也被弄得十分肮脏,索性也两三下脱光了自己的衣裤,也往盆里跳。
“……别!”绮心素用力想把他退出去,“教主,你要怎么对我都无所谓,别折磨自己啊!!你想洗澡的话,叫人给你准备热水不就好了?!……阿嚏!!”他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绮心素的行为和语言像是把杨谡给点醒了。他又连忙把绮心素抱了出来,抱到了床上,用一床厚厚的被子将两人一起裹了起来,态度立刻再次转换,“……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我在做什么!你明明身上还有伤,怎么能沾水……?!而且你本来就有些发烧,要是再加重伤病怎么办?!我觉得………我好像已经完全疯了………!!!”
听着杨谡的声音越说越是哽咽,感受着他温暖的体温,绮心素也不禁轻声抽泣起来,“……不是教主的错……是我让你发疯的……再说,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正好我也好些日子没洗澡了呢,呵!”他努力地笑了笑。
“……伤口……很痛吧……?”当杨谡刚才自己跳进水盆的那一刹那,才切身地感觉到那滋味有多么难熬,“……我本来并未打算过让你在牢中还受到折磨……只是我那时气昏了头,当稍微清醒点的时候,我才想起你被我抓到那个房间准备让那些男人上你的时候你除了臀上别的地方也到处是伤……我这才赶紧去牢里查探情况………没想到,那个乌龟王八蛋竟如此自作主张!!说起来,还没好好地惩治他呢!!!”
“……呵呵,你要是真的心痛我,就为我放过他吧……原来,你那时就仍然在一心为我着想………”绮心素听了这番话更是感动,“……阿谡,我们………”
“……别这么叫我!”杨谡一听到这个称呼,突然又脸色一变,放开了刚才紧紧抱住的绮心素,坐起身来拿出刚刚已经几乎给周身都上过一遍的药,继续往绮心素身上抹,“只能重新擦一遍了。别感染了才好。”
“……嗯。教主你放心吧,没那么容易感染的。”绮心素也没有再继续刚才自己想说的话。
他知道,对于那件事,杨谡心里还是放不下。他自己心里也还是放不下。事实上,虽然他内心深处的确还是希望杨谡能对自己像过去那样温柔,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喜怒无常,但连他自己也觉得他们根本就不可能当一切都没发生过。所谓“重新开始”,不过是个笑话。
算了。就姑且继续这样过下去好了。自己的身心还有什么苦难是无法承受的呢?
如果将来还有什么变故的话,也走一步算一步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9 章
经历了神仙谷一战之后,星月山庄庄主程远决定改变祝寿的方式。因为他们意识到一个门派的一大批武林重要人士集体行动,即使部署再周密也可能是件会让敌人有可趁之机的事,再说过分追求浩大的场面本来也是不好的,所以程远提议,以后凡有江湖门派需要举办类似庆典的,其他门派都只派一两个弟子去参加,路线他们边走边随性而定就好。这样也可避免铺张浪费。这次,程远就率先以身作则地实施了这一倡议,明确要求每门派最多派两人前往。
左飞自告奋勇地代表熙山派前往,也拉上了祁筠。毕竟,最近他们之间不愉快的事不少,的确该暂时远离左昌、展森等麻烦的源头,好好地散散心。同时,也好让祁筠得偿所愿地见识下这“天下第一庄”。
不过,虽然两个名额已经满了,但左翔也吵着闹着非要跟着去。考虑到祁筠可以并不算在熙山派的名额当中,所以左昌和姜玥、左飞等人商量了一番后,还是同意让左翔也去见见世面。
于是,三人当即便提前了些时日出发,一路走,一路玩,往星月山庄的方向行去。
虽然行程较为缓慢,几天之后,他们还是渐渐地接近了星月山庄。
傍晚,在离星月山庄不远的一个酒楼,三人点了一大桌子菜,美美地饱餐了一顿。
饭后,左飞和祁筠又酣畅淋漓地对饮了一番,左翔不太爱喝酒,就先去睡了。
这下就成二人独处的时光了。
左飞浅酌了一口杯中的酒,笑道:“我们好像好久没到过那么豪华的酒楼了呢。上一次,还是刚刚认识你的时候了吧?”
“是啊~”祁筠笑着点了点头,也喝了一小口,“那时可真要感谢你让我享用了那么多许久不曾享受过的美味佳肴……不过说起来倒也挺不好意思的,浪费了你不少钱。早知道以后你的钱就是我的钱,我就为我们节约些了。”
“呵呵~无妨无妨~”左飞笑得更加灿烂,“其实要不是你那些与众不同的行为,我大概也不会那么快就对你陷得那么深。坦白说,一开始只是见你长得好看,性情中又有我所欣赏的刚毅倔强,所以对你产生了些许好感。不过后来越来越觉得,你和我之前遇到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面对我的调戏,居然还能每每反将我一军!就是因为棋逢对手,才让我的征服欲越来越旺盛吧?渐渐地,倒是自己先被你征服了~”
祁筠嫣然一笑,“谁先谁后,这种事可不好说。我也在不知不觉中就对你越来越上心了,就连好感到底什么时候转化成爱情的也不知道。”
“……咦?”就在两人甜甜蜜蜜地回忆着昔日往事时,左飞忽然把目光转向了一旁,“……哇!好漂亮的美人!”
“……………………”祁筠不由得有几分恼怒,“……真是本性难移!!你正和我说话,怎么倒去看什么美人了?!”
“哈哈~”左飞笑得很愉快,“你吃醋的样子果然很可爱~~”
“……你!!”祁筠站起身来,“啪”的一声重重拍了桌子,“你看美人可以,但也要分时间分场合啊!!”
左飞见他是真的有点生气了,连忙赔笑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本来也觉得说这么重要的话的时候不该分神,可是刚才那美人的模样实在是太夺目了,从他一走进酒楼的一刹那,实在是不想注意到都不行啊……你要不是背对着他坐的,我猜你一定也会不由自主地注意到!不信,你回头看看就知道了。”
“……哼!”祁筠虽然余怒未消,却终究抑制不住好奇心,扭头看了一眼。“……啊!”虽然此刻酒楼中吃饭的人众多,但他一下子就看出左飞指的是谁了。的确不得不承认,那位二十岁左右的橙衣男子相貌和气质实在太出众了。
“怎么样?不是我吹的吗?其实俩男人在一起的好处就是可以一起欣赏美人啊~~毕竟,男人没女人那么小肚鸡肠,是吧?‘嫉妒’两个字可都是女字旁啊~”左飞知道他这么一说,祁筠多半就不好意思再生气了。
“……你少拿这种话来压我!!”祁筠气呼呼地回过头,“就算再怎么好看,能跟我比吗?!”
“……哈哈哈!!”左飞再次大笑起来,“被我‘熏陶’久了,你也变得那么自恋了?”
正在两人打情骂俏之际,那橙衣男子忽然“唰”的一声站起身来,向左飞怒气冲冲地走了过去,喝道,“好个失礼之徒!!一直色眯眯地盯着我看就算了,还胡言乱语!!什么叫‘好漂亮的美人’?!我可是个堂堂的七尺男儿!!就算你说我好看,也该说英俊潇洒之类的吧?!”
“就是就是!!”这时他身边的另一个年轻男子也走了过来,指着左飞骂道,“你真是太过分了!!就算二师兄的确长得很漂亮,你也不能这么说出来啊!!”
“……你白痴啊?!!”橙衣男子拿起剑柄在他师弟头上狠狠地敲了一下,“要你多什么嘴?!!给我安静地站在一边不准说话!!!”
“……呜呜,好痛!!”橙衣男子的师弟眼泪汪汪地摸了摸头,然后乖乖地应道,“我错了……知道我笨,不会说话……对不起,我再也不说话惹师兄生气了………”
橙衣男子怒道:“你这句话不是说话?!闭嘴!!!”
“……噗……!”虽然左飞拼命忍着,但终于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你们是搞笑组合吗?看来美人你不但长得沉鱼落雁,性情也可爱得很呐~”
“喂!”祁筠捅了捅他,轻声道:“看样子那个人是真的动怒了,还是别再激怒他了吧!他们似乎都是习武之人,我可不想惹麻烦!”
左飞轻笑道:“调戏美人可是我人生的一大乐趣……再说麻烦已经惹了,只怕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
“……你说什么?!”橙衣男子听了“搞笑组合”云云果然已更是勃然大怒,“……尤力!给我揍他们!!”
“好!”叫作尤力的男子顿时拔出了佩剑。
“……尤力?”左飞依稀觉得这名字有几分耳熟,“……哎呀!你不会就是星月山庄现在的月使吧?!”
原来,前一任的星月双使程涤和叶椰前不久双双决意退隐江湖,星月山庄只好选拔了新的星月双使。星使程澈是庄主程远的次子,如今继任了大哥的少庄主之位;而月使尤力则是从各大门派中比武选出来的。
这件事对左飞和祁筠的冲击是挺大的,因为他们几乎能够断定程涤和叶椰决定归隐的原因是什么。如果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