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歌抓抓脑袋有些不好意思,“我只知道没几种的。”
言城目光微闪含笑看着牧歌,“三位可到后厅休息,客房已备好。”
夜幕渐落,清冷月光洒入园中,印着几枝疏疏落落的竹子,越发的萧条与寂寥,偌大的园子除了几块巨大的岩石便只剩下这些竹子,牧歌托着下巴望着天上明月,“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败絮?不对,旧絮?对,顶多算旧絮!”牧歌揉了揉眼睛,园中竟多了个人,身形颀长,负手而立,月白色的锦袍,白玉发簪温润无暇,长眉入鬓,俊挺鼻子下形状甚是好看的薄唇微微抿着,墨如点漆的眸子泛着淡淡光辉,清冷如天上明月。牧歌使劲眨了眨眼,园中男子竟又消失了。夜风拂过,竹影婆娑沙沙作响。牧歌不由感到一阵凉意忙关上窗户,转过身怔住,刚张开嘴便被人用手捂住。有些熟悉的白衣,有些熟悉的凤目,有些熟悉的眼神,眼前的男子不正是冷府那个白衣少年冷靖!
冷靖看到牧歌亦有些吃惊,“清秋?”
“你怎么来了?伤都好了?”牧歌看着略微苍白的嘴唇心中竟有些不忍。
冷靖含笑点了点头应道:“恩。”
“可易凡不是说要一个月之后身体才会痊愈吗?”
“易凡?”冷靖身子一紧目光微闪,“已无大碍了。”
“你来岐山做什么?”牧歌看着冷靖轻声问道。
冷靖朝门口看了看似乎有些犹豫,“这”
牧歌笑着抬起头,“易凡说你前次是中了落冰掌,我只是有些担心,所以问问,没其他意思。”
冷靖注视着牧歌,俊逸的面颊闪过歉意,“清秋。”长眉忽地皱起,伸出食指放到唇边示意牧歌安静。
敲门声响起,“牧姑娘!”谦和温雅的声音,竟然是言城!
冷靖身形一闪飞至房梁上卧倒,朝牧歌点了点头。
牧歌轻轻拉开门,吃了一惊,“言公子?”
言城红着脸看着牧歌欲言又止。
牧歌大眼一转笑着拉住言城衣袖,“月亮好圆啊,正想去园中赏月,走,一起去!”
言城看着牧歌,面色微红有些发窘,“今晚庄中出现刺客,在下只是过来看看。”“刺客?莫非言公子不愿意?”牧歌轻轻瞥过言城垂下眼,很是失望的样子。
“这……在下不是这个意思!”言城脸色越发红了,红得有些不知所措。
“不是这个意思,那就一起走啊!”牧歌顺势关上门笑着拖住言城走到园中,暗舒一口气放开言城衣袖,“那刺客长什么样?”
“白衣看身形像是在哪见过,但是又不确定。”言城微微皱起眉头道。“哦!”牧歌点点头若有所思。
“二位好兴致!”清朗的声音伴着一阵蓝风,宁飞缓缓落定园中,有趣地瞥过二人抬起头,“今晚的月亮好圆啊!”
言城搓着手偷偷瞥过牧歌,朝宁飞一抱拳,落荒而逃,“有劳追影公子将牧姑娘送回房中,在下还有些事,先告辞了!”
牧歌望着青色背影轻叹,“竟有比女人还容易害羞的男人!”
宁飞歪着头打量着牧歌轻轻摇了摇头,“女子该矜持些!莫非你喜欢他?”
牧歌笑着抬起头,“赏月就叫喜欢了?你又出来做什么?”
“在下也来赏月!”宁飞嘴角微翘枕住双臂懒懒靠到岩石上。
“赏月?”牧歌咧开嘴伸出手指戳了戳宁飞,“那你继续赏,我先回房了!”转过身一愣,“易凡?”
易凡一顿,驻足转过身看着二人轻轻点了点头。
“方才去你房中看你不在,有些事与你商量。”宁飞笑着走到易凡身边拍了拍易凡肩膀,不经意间瞥过地上黑色靴子,俊挺的面颊闪过惊讶。
“到园中走了走。”易凡长眉微皱转过身,“何事?”宁飞笑着抬起头眨眨眼巧妙地掩去了眼底那一抹疑惑,“回房再说。”
“你们有事商量我先回房睡觉了。”牧歌打着哈欠偷偷瞥过二人快步走回房间,打开房门往梁上一看,冷靖早已不知所踪,“这样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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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美人】………
翌日清晨,言岐言掌门便回到了走就走,你怎知言掌门说的是真话?”
宁飞回头看了看门口青色身影朝牧歌暧昧一笑,“莫非舍不得言城?”修长的手指轻拂过面颊自言自语道:“莫非在下真比不上他!”
易凡一顿,回头瞥过门口微微泛红的清秀面颊,长眉一皱跨入马车。
牧歌对着宁飞竖起大拇指,眨眨眼道:“追影公子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简直是惊天地泣鬼神,那些牛头马面看到你都要靠边站的,怎会比不上他!”宁飞俊挺的面颊不停**,望向窗外不语。牧歌捂住嘴低笑,“我们要去哪里?”
“清月湖。”
“清月?”牧歌心头一喜,贼贼笑道:“可是俊如花的清月?”
“牧姑娘记性当真不错!在下真要怀疑你是不是女子。”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你们不是喜欢美人?”
“男子是该喜欢美人的!”宁飞长眉一挑瞥过微微隆起的胸部点了点头。
“色狼!”牧歌面色微红转过身一把遮住胸部,“何时到清月湖?”
宁飞眨眨眼有趣地看着牧歌,“午时便能到莲湖镇,明日改走水路,傍晚时分可到清月湖。”
行路半日,午时时分终于到了莲湖镇,一入镇子,牧歌便闻到了浓郁的莲花香。湖边柳枝柔软如翠绿水烟一般自然垂入湖中,片片莲叶迎风摇曳,朵朵红莲争奇斗艳,湖面不时飘来采莲少女轻灵如泉水般的歌声,“湖水清清,莲叶碧,红莲花开红艳艳……”
“‘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牧歌迫不及待地钻出马车跑向湖边,如墨的长发随风舞起,红色身影轻盈如蝶,回眸一笑灿若红莲,“杨兄说得真是太妙了!”
宁飞微微一愣,目中笑意划过,“其实也不难看!”
易凡静静注视着湖边那一抹俏丽的红色身影,轻轻点了点头,“恩。”
“杨兄又是何人?”
“杨兄?”牧歌笑着撩起柳枝轻轻把玩,“杨万里啊,你知道?”
宁飞垂下头看着牧歌问道:“你究竟是何人?”
牧歌一愣,笑嘻嘻地指了指易凡,“我自然是牧歌了,不信你问易凡。”
宁飞长眉皱起,修长的手指揉了揉额头,有些无奈道:“在下是问你家住何处?”
“家?”牧歌放下手中柳枝,呆呆地看着湖中莲叶,半晌,笑着抬起头眨了眨眼道,“不知道!”
干脆简洁的回答无丝毫犹豫,莫非她也是孤儿?宁飞心头涌起歉意,伸出手停住,片刻又收了回来,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那朵莲花最美!”粉衣少女娇笑着抬起纤纤玉手指向湖中一朵红莲,面若桃瓣,明眸皓齿,一笑一颦无不流露出少女应有的羞涩,眉宇间却又自带了一股娇媚,轻轻拉住月白色衣袖摇了摇,娇声道:“青儿想要那枝莲花!”
修长白净的手指拂过桃花,白衣男子轻轻一笑,羽毛般温柔,“红莲之美怎及青儿的千分之一!”
粉衣女子俏脸微红,玉指轻轻一点白衣男子,娇嗔道:“蓝公子此话不知对多少女子说过呢!”明眸半垂,温婉哀怨的语气更是增添了万般柔情。
牧歌看得眼都直了,“这才是女人!是男人估计都得拜倒了!”
“温婉动人,确实不错!”宁飞长眉微挑望着湖边粉色娇俏身影。
牧歌斜睨着宁飞轻叹一口气摇摇头,“可惜啊,人家名花有主了!”
“名花有主?有趣!”宁飞眨眨眼看着牧歌,“不过在下不喜欢美人!”牧歌微微一愣俏脸泛红转过头看向不远处的二人。
“青儿要便采!”白衣男子伸手抬起粉衣女子小巧的下巴轻笑一声,一跃而起足尖轻点莲叶,白衣翩翩随风舞动燕子般轻盈。
湖边,粉衣女子手扶俏脸,满目期待地等着男子归来。
牧歌指着白衣男子跺跺脚喊道:“还真采!每人都来采一朵如此美景不是没了!”
白色身影一顿,回眸一笑,眉目如画,如墨的长发拂过脸颊,轻轻落定一片莲叶。牧歌愣住,怎么是他!白衣男子好奇地打量着牧歌,凤目中泛起有趣之色,身形一转掠回岸边,轻笑,“姑娘言之有理!”
“蓝公子!”粉衣女子拉住月白色衣袖摇了摇瞪向牧歌,“湖中如此多的莲花,采一朵又无妨。”
白衣男子伸手拂过腰间,掌中便多了支莲花状的金钗,顺势插入粉衣女子发髻中,“如此金钗当配青儿!”粉衣女子一愣,玉手抚上发髻,俏脸微红抱住男子手臂,轻声道:“青儿前些日子做了一首新曲子!蓝公子可捧场?”白衣男子回头朝牧歌微微一笑,转身搂住粉色柳腰,“青儿做的曲子怎能不听!”
牧歌摇摇头,如此风流怎会是那个清冷如天上明月般的男子呢,可是为什么会如此像,身形长相几乎一模一样。
宁飞伸手晃了晃轻叹,“都走远了还看!”
牧歌脸上闪过尴尬,转过身轻咳,“我哪里在看了!”
易凡双眸微闪看着牧歌,“你可知他是谁?”
“是谁?”
“清月教教主蓝瑾月!”易凡转过头看着牧歌,语气竟变得难得的认真,“莫要招惹他!”
“招惹?谁招惹他了!”牧歌俏脸一红,转身看向宁飞不解道:“你不是要找清月教,方才为何不拦住他?”
“拦住他?”宁飞笑着摇摇头,“有些事不一定要问本人,今晚便去会会美人!”
“今晚会美人?”牧歌脸色微红看看二人笑得有些尴尬,“这不是坏了人家好事。”
“好事?”宁飞忍不住大笑出声,从袖中掏出一枚玉佩轻轻一敲牧歌脑袋,“这脑瓜子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
“难道不是吗?”
“蓝瑾月从不在女人处过夜江湖人人皆知。”
“不在女人处过夜,难道速战速决?”牧歌偷偷瞥过二人捂住嘴小声嘀咕。
暮色终是降临,莲湖边架起了一盏盏大红灯笼,朦胧的烛光印着月光下微微泛白的湖水别有一番风韵。湖边小道人声喧嚣,一个个妙龄少女身着五彩锦衣,看见路人便娇笑着迎上前。这不,又有两名女子迎了上来,笑颜如花,“三位客官,可是第一次来莲湖?”宁飞长眉微挑,负手朝两名女子笑笑,谁知那女子俏脸竟红了,声音亦变得轻婉温柔,“挽香楼的莲花酒色香味醇,包您尝了就想喝!”“莲花酒?”宁飞抬起头吸一口气朝二人眨眨眼,“香!此处便闻到了!”两名女子对视一眼目中泛起喜色,“让小女子为三位客观引路?”
牧歌拉住宁飞衣袖使劲眨了眨眼,压低声音道:“你不会忘了今天晚上的任务吧?”
“如此香醇的莲花酒怎可不尝!”宁飞轻轻甩开衣袖,与两名女子调笑着离去。
“你!”牧歌看着离去背影使劲跺了跺脚,郁闷道:“易凡,他不会一直都是如此吧?”
易凡双眸轻抬淡淡瞥过牧歌,“秦青姑娘乃是挽香楼的台柱。”
“秦青?是那个粉衣女子!你怎知她是台柱?”牧歌回头坏坏一笑,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易凡手臂,“你以前关照过她,恩?”
“在下从未去过挽香楼!”
“你们都喜欢温柔可人会琴棋书画的女子?”牧歌笑着跑到易凡面前,“要是我温柔些,会不会有人喜欢我?”
易凡一顿脚步停住,目光微闪静静看着牧歌,半晌,垂下头顾自往前走去。
“易凡!”牧歌笑着跑上前,拖住易凡衣袖,“反正我也温柔不起来,还是跟着你们去喝莲花酒好了!”
挽香楼;莲湖镇第一楼,未见其形已闻其声,丝竹悠扬,歌声轻柔,恍若天籁。一时间竟忘了周遭喧杂的人声,走近一些,又闻到了一阵阵清香,浓浓酒香中夹杂着淡淡莲花香。“难道这便是莲花酒?”牧歌迫不及待跨入挽香楼,眼前情景却是大大出乎了意料,厅中已是满座,却未看到想象中大口喝酒大声嬉笑的场景,桌上宾客皆是神色哀婉,静静注视着厅中高台。白纱轻盈,粉衣女子怀抱琵琶,柳眉微蹙,明眸半垂,玉手抚上琴弦轻轻拨弄,红唇微启,轻柔似水:“莲叶何青青,妾意何欣欣,何处现君影,妾心似水吟,何日君当归……”明眸轻抬眼角一滴晶莹泪缓缓滑落,女子款款起身朝台下众宾客半蹲谢幕。厅中宾客无不动容,静寂过后便是如雷的掌声与欢呼声,“秦青姑娘!”“秦青姑娘唱的太好了!”……厅中男子争先恐后手握鲜花涌向高台。“万分感谢诸位厚爱,青儿先告退了!”牧歌静静注视着粉色俏丽背影,心中竟有些堵,“如此女子怎能叫人不爱!天上明月怕是也会动容的。”
宁飞伸手晃了晃忍不住轻笑,“看女子竟也会失神!”
“宁飞,这样的女子是不是很美?”牧歌抬起头大眼闪烁。
“恩,不过……”
牧歌有些泄气,垂下头拖住宁飞,“走吧,办正事要紧!”
“牧歌,”宁飞抬起手,瞥过淡漠俊逸的侧脸终轻轻放了回去,“还是笑着好!”
挽香楼雅间,门帘一挑进来一人,正是秦青,此刻已换上一袭粉色长裙,俏脸含笑手执玉壶款款而来,“挽香楼的‘莲花酒’可一定要尝尝了!”
“秦青姑娘!”宁飞笑着起身抱拳作揖。
“是你们?”秦青美目一紧,轻轻瞥过牧歌,秀眉皱起,“恕青儿今日身体不适,不能唱曲了!”
“秦青姑娘。”宁飞身形一闪拦住秦青,“今日不听曲!”
“不听曲?”秦青面带狐疑,看着三人问道。
宁飞笑着从袖中掏出一枚玉佩,“秦青姑娘可认识这枚玉佩?”
“这是……”秦青接过玉佩细细一看面上划过惊讶,“蓝公子的玉佩怎的在你手中?”
“可是蓝瑾月公子?”
“你到底是谁?”秦青后退一步,美目泛起警惕之色。
“在下无极门追影。”宁飞伸手取下腰间铁血令递给秦青道。
“原来你是追影公子!蓝公子的玉佩在你手中自然是有道理的,青儿知道如何做。”秦青垂下眼朝宁飞半蹲施了一礼。
“不愧为秦青姑娘!曲子改日再听,在下先行告辞了。”
跨出挽香楼,牧歌郁闷地拦住宁飞抬起头道:“不要告诉我跑这么远就是为了确认这枚玉佩是否是蓝瑾月的?”
宁飞停住脚步点了点头,“玉佩乃是贴身之物,问秦青最为合适。”
“秦青和那个蓝瑾月关系如此密切,你不怕她告诉蓝瑾月?”
“这正是在下找她的目的!”宁飞低下头看着牧歌眨了眨眼。
牧歌转了转眼珠,笑着压低声音,“哦,原来你是想引蛇出洞!”
宁飞长眉微挑有趣地看向易凡,“原来你捡来的宝也不笨嘛!”
易凡顾自往前走去,丢下一句话,“本就不笨!”
牧歌加快步伐赶上易凡,笑吟吟地拉住易凡袖子摇了摇,“果然还是易凡好!”
清月湖,烟波浩渺,宛若明珠,晚风轻抚泛起层层白雾,湖边芦苇摇曳更是增添了几分安静与神秘。湖中一叶扁舟,白衣男子负手而立,静静注视着湖面,如墨的发丝拂过脸颊,清冷如天上明月。
轻柔明快的笑声响起,一阵白雾船中又多了一人,一样的月白色锦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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