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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追踪】………
栖霞洞,拥有成百上千个洞穴,夜风乍起,洞中便‘呜呜~~’作响,时而鹤鸣,时而狼啸,便是那壮年男子亦不敢独自一人在夜间经过此地。牧歌睡梦中隐隐约约听得如此声响,猛然之间被惊醒,立即吓出了一身冷汗。洞中油灯本就不亮,忽明忽暗衬着床上白色纱帐,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牧歌一阵哆嗦,颤着声轻轻唤道:“千魂,千魂……”话音未落,洞中竟响起了更为空灵飘渺的回声,一波接着一波,“千魂,千魂……”此刻听来越发的诡异,小脸已吓得开始泛白。
“姑娘有事?”门口守卫似听到了牧歌叫唤。
忽如其来的回应更是让牧歌吓了一大跳,此刻已顾不得形象,抱成一团大叫:“快去叫千魂过来!”
“可是想在下了?”紫色身影一闪侧身躺到床上,俊美的面颊带着些许睡意,长袍敞开着,凤目半垂,慵懒的眼神竟无比魅惑。
牧歌脸色一红,爬到石床里侧,“你还是在这里睡吧,我里面,你外面。”
凤目睁开闪过笑意,抬手一扇,洞中便一片漆黑,轻轻圈住牧歌,闭上眼。
“你,我让你睡外面,不是让你抱着我睡!”牧歌使劲掰开千魂手臂。
“不让抱便自己睡!”千魂伸手搂住牧歌懒懒道:“如此瘦,不好生养,该多吃些肉!”
“你!”牧歌身子一紧俏脸不由开始发烫,额头细汗竟又不断渗了出来。耳畔轻笑声响起,牧歌只感觉后背被轻轻一点,便觉得无比舒服,眼睛亦不由自主闭了起来。
再次睁开眼时已是早上,看到身边一张放大的俊脸时还是忍不住吓了一跳,“早,早啊!”
“虽是瘦了些,仔细看看倒也不错,在下真有些舍不得把你送回去了。”凤目含笑,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撩起如墨的长发。
牧歌一溜烟跳到床下。“咱们现在就走!”
“少主!”一名黑衣守卫跌跌撞撞闯入房间。大口喘着气道:“洞外有一名黑衣人。来讨要这位姑娘。”
凤目一闪。封住守卫几处大穴。目中闪过凉意。“竟然下毒!”
“下毒?”牧歌脸色骤变。“如果是无极门地人不会下毒地!我跟你一起去!”千魂戴上面罩。拉住牧歌快速掠向洞外。
“让他跟我走!”黑衣人手握长剑指向千魂。
“可认得他?”千魂低头轻声问道。
牧歌摇摇头,拽住紫色衣袖道:“如此嘶哑的声音从未听过。”
“既然不认得便不能交给你!”千魂将牧歌护到身后,手臂一伸,袖中便滑出一柄折扇,通体雪白,隐隐泛着寒气,正是江湖中独一无二的千雪扇,乃是千雪崖雪,一直将我拎着晃来晃去,害我将昨日晚饭都吐光了。现在又将我丢床上,你是救人还是杀人啊!”黑衣人轻哼一声飞身掠出窗外。
牧歌郁闷地倒了杯水,一口灌下,“你YYD,一个个都将我拎来拎去!”
门口,无影怔怔看着牧歌,捂住嘴轻咳一声道:“牧姑娘。”
“无影大哥。”牧歌抓抓脑袋脸色一红道:“是一个黑衣蒙面人将我救回的。”
“黑衣蒙面人?无极门今早方知是栖霞洞千魂将你掳走,那黑衣人却已将你救回!他到底是何人?”无影抚着下巴思索道。
“或许是做了好事不想留名的江湖好汉吧!”牧歌笑着往门口看了看,“易凡呢?”
“一早便不在客栈,药箱亦不在,或许是到镇中出诊去了。”
“出诊?那就在客栈等他好了。对了!”牧歌眨眨眼拉过无影,“无影大哥坐,有件事想要请教无影大哥。”
无影面色微微泛红笑着说道:“牧姑娘不必客气,直接说便是。”
“是这样的。”牧歌搓搓手看着无影道:“诸葛先生收徒有何条件?”
“收徒?”无影笑着点点头似有所悟,“无极门从未收过女弟子。不过亦无明确规定不能收。”
“真的?”牧歌笑着将茶杯递给无影,“没有规定便好,那诸葛先生收徒有条件吗?”
无影摇摇头面上泛起敬仰之色,“师傅为人正直,平日里看似严肃,实际上很是心软,无极门诸位师兄弟中很多都是师傅收养的孤儿,在下与追影便是。”
“原来宁飞也是孤儿。”牧歌垂下头,不由回想起十岁的那年夏天,父母离异二人竟将自己推来推去,谁都不愿抚养自己,那时起便成了孤儿,想不到穿越过来还是成了孤儿,一个被人虐待的‘野种’,真是何其‘幸运’!
“牧姑娘?”
“恩?”牧歌一顿,抬起头使劲眨了眨眼,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如此看来我还是有机会的是不是?”
无影看着牧歌点了点头道:“牧姑娘尽管找师傅试试。”
“多谢无影大哥!等诸葛先生回来我便与他说。”
栖霞洞南五十里处灵仙谷,四面高耸崖壁环绕,崖上未有山路直接通入谷中,故而人迹罕至,乃是一个难得的清静之地。谷中竹枝繁茂,淡淡雾气缭绕,更有山泉从地穴源源涌出,泛起层层水雾,如仙如幻,灵仙谷三字真是当之无愧!
谷中竹林深处,一间小竹屋,竹门紧闭,竹屋一侧摆着三只花盆。竹林上空灰色,蓝色两道人影一前一后掠过,找到竹屋飞身落定。
“可有人在?”宁飞轻轻推开竹门,屋中摆设甚是简单,一张竹床,一张竹桌,一把竹椅,仅此而已。
“看来原风大侠已离开灵仙谷。”诸葛无极拿起桌上竹杯轻轻敲了敲说道。
“离开了!”宁飞长眉紧锁,看向诸葛无极道:“自从到了耕楼村,徒儿便感觉一直在被凶手牵着鼻子走。先是耕楼村村民暴毙,接着是言岐被害,再是冷府被灭门,看似毫无关系的三处却有着密切联系,为何每次都是凶手快一步?左手留下的剑痕,当真是凶手无意中留下的?抑或是凶手刻意留下的?”
诸葛无极面色亦变得颇为凝重,点点头道:“凶手似乎对查案进展了如指掌。”
宁飞抽出长剑在地上划了一撇,抬起头道:“当日冷夫人死时曾留下一笔‘丿’,徒儿仔细检查过冷夫人尸首,此笔确是冷夫人死前所画。”
“冷夫人死时应是认出了凶手,如此笔画又是何人?”
“师傅,徒儿尚有一事不解。内力能否隐藏起来?”
“内力?”诸葛无极垂首思索片刻道:“据在下所知江湖中尚无一门心法能将内力隐藏。”
“使用药物可否实现?”
诸葛无极摇摇头道:“未知。可是发现了什么?”
“无事,徒儿只是有些不解。”宁飞目光一闪伸手指向远处一抹红色道:“可是有人?”抬眼望去,满目翠绿,一抹红色自然是醒目之极,诸葛无极望着远处点点头道:“确是有人,过去看看。”
宁飞飞身上前,方才看清原是名红衣男子,该名男子身材挺拔,剑眉星目,鼻如刀削,嘴唇微微抿着,甚是英挺,正是赤霞派赤风之子赤炎。
赤炎看到二人忙亮出青燕令抱拳道:“赤霞派青燕使者赤炎奉命回报诸葛先生,原风现在凤鸣山,师傅已赶去凤鸣山拦截原风。”
诸葛无极忙抱拳回礼道:“有劳赤炎公子!”转身看向宁飞,“立即启程前往凤鸣山。”
“是,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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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离去】………
诸葛无极、宁飞、赤炎三人马不停蹄,终于在午时赶至凤鸣山山脚。凤鸣山乃是一座孤峰,四面皆是坡度极为平缓的丘陵,因山峰形状甚像啼叫的凤凰而得名。山脚一张小木桌,左右两侧各坐一人正在对弈,左侧之人满头银发,眼角、额上皆有深刻皱纹,约逾六旬,却是背挺如松,丝毫不显老态,身体左侧摆放着一柄长剑,黑色剑柄略显陈旧却是乌黑发亮,剑身处隐隐泛着煞气,便是那不识剑之人亦能一眼瞧出此剑乃是一柄上等的古剑,白发老人手执棋子,专注地盯着棋盘。右侧之人年约四旬,着酱红色长衫,剑眉星目,成熟中自带了一股威严,捏起一枚棋子按下,抬起头大笑道:“终是赢了一盘!原风大侠承让!”原来左侧这位老人便是江湖鼎鼎大名的‘左手剑’原风,而这位说话的中年男子便是赤霞派掌门赤风。
“原风大侠!”诸葛无极垂首上前抱拳道。
原风抚须瞥过诸葛无极,握住长剑一拍而起,一阵疾风旋转着直往诸葛无极而去。“师傅,当心!”宁飞甩出长剑,一跃而起,飞身上前架开一击,自己亦站立不稳往后退去,地上顿时划开了两道深深的印子。
原风大笑着退开一丈,伸手抚须道:“小娃娃,胆量不小!”“晚辈得罪了!”宁飞收起长剑抱拳道。
原风看着宁飞点点头,面露赞许之色,“诸葛无极教了位好徒儿啊!”
“前辈过奖!在下此次过来是有一事相求……”诸葛无极面露犹豫之色。
原风笑着一摆手道:“无妨!皆是江湖中人有事便直说,方才下棋之时早已听得赤掌门提起,老夫亦想看看究竟是何人想嫁祸给老夫。何况诸葛先生定能将凶手抓住,随你们走一趟又何妨!”闻言,诸葛无极面色顿时一喜,忙笑着抱拳道:“如此甚好!”
一行人旋即赶往青桂镇,赶至冷府时已是傍晚,冷府大门紧闭,门口两名守卫年轻很轻,皆着青色长衫,手握长剑,正是无极门弟子,看到诸葛无极一行人忙抱拳道:“师傅,二师兄。”大门推开,一阵阴气便冲门而出,两名小弟子浑身一抖,躲到门边探出脑袋偷偷看向园子。
冷府后园,三十具黑色棺木排得整整齐齐,肃穆阴冷的气氛甚是压抑。宁飞推开当中一副棺盖,脸色微变,棺中空空如也,冷夫人尸首竟不翼而飞了,忙推开隔壁一具棺木,管家陈庆尸首亦不见了,推开第三具棺木,冷府侍卫的尸首却安然躺在棺中。诸葛无极看了看棺木,轻叹道:“随他去吧!有劳原风大侠。”
原风上前一看,摇摇头道:“确是左手用剑所成的剑痕,却不是老夫的‘龙吟剑’,亦不是‘龙吟剑法’。”原风弯腰细细一看,眉头皱起,伸手拂过胡须道:“却又有些相似之处,用剑之人似在刻意回避剑法,虽是刻意回避,却仍有章法可循。寻常一套剑法招数各异,自然可以千变万化,剑法所成的剑风却是万变不离其宗。”话音一落,园中疾风乍起,一条黑色蛟龙便呼啸而出,时而疾驰,时而腾飞,擦过围廊发出一串铿锵有力的撞击声,蛟龙归位,廊上顿现十道深刻的剑痕。
“好剑法!”诸葛无极惊呼道。
原风笑着点点头道:“方才乃是龙吟剑法中地十式。招数各异。廊上剑痕却是一致。”
诸葛无极上前查看片刻。点头道:“确实一致。不知原风大侠有何高见?”
“老夫暂且与你回去。看看他究竟想做什么!”
诸葛无极忙抱拳道:“如此便有劳原风大侠!”
云来客栈。
牧歌趴在窗台上哼着歌。很是无聊。自从冷府出了事。整个青桂镇便变得清冷异常。莫要说市集。就连平常走街串巷地小贩亦消失得无影无踪。更可恶地便是易凡。一大清早说也不说一声顾自背着药箱出诊去了。“哎!”牧歌轻叹一声掏出袖中玉佩。一边晃悠一边自言自语道:“冷府出了如此大地事。你心里一定很难受。当初还想着以后真要混不下去了便回冷府找你。你虽然不是冷清秋地亲哥哥。不过看你对她好像很不错。真是想不到。你竟然变得和我一样惨!”
“清秋!”轻柔如风的声音带着淡淡哀愁飘入房中。
“冷靖?”牧歌身子一紧,忙将玉佩塞入袖中,转过身定定看着眼前这个白衣少年,正如当初在冷府第一次见面时一般,略显苍白的面颊依旧如此惹人心疼,长眉微蹙,眉宇间挂着忧愁,更加成熟了,薄唇紧紧抿着,却又隐隐透出少年应有的倔强与固执。如此重大的变故对一个少年来说确实太过残酷,牧歌心中很是难受,拉住冷靖衣袖,柔声道:“脸色为何一直如此苍白?身体可好?”
“无妨,冰凌剑法至阴至寒,修习之后身体本就会如此。”凤目微闪,柔情似水,静静盯着牧歌道:“那一年,我十二岁,你十岁,本已约好一起离开冷府,浪迹天涯。却在半路被母亲抓回冷府,我被罚在父亲灵位前跪了一夜,你却被打了三天三夜,抽在你身上的每一鞭就如同抽在我心中一般,不忍再看你被打却又无能为力,我始终没有勇气去违逆母亲。”
牧歌垂下头差点晕倒,冷清秋啊冷清秋,你可真是厉害,小小年纪十岁就跟着人私奔,对方竟然还是自己的“哥哥”!
“清秋,我知道你在怪我,一直都在怪我。”冷靖拉起牧歌小手,目中无限愧疚,“等我一年可好?一年后我们一起离开江湖。”
牧歌顿窘,如此算是在告白吗?脸色一红额头便开始冒汗,忙抽回小手拂去额头细汗,抬起头道:“一年?你要去做什么?”
“还有些事。”冷靖垂下头,凤目闪过失望。
“你自己当心!”
“恩。”冷靖静静注视着牧歌,欲言又止,纵使有千言万语此刻却无从诉说,亦不能诉说,冷府大仇未报,怎可拖累她!半晌终转身掠走。
牧歌郁闷地趴到窗台上怔怔望着远去的白色背影,喃喃道:“想不到兄妹俩关系竟如此密切,可我早已不是原来那个冷清秋,我是牧歌,希望一年后你能明白,希望你能尽快报完家仇。”牧歌轻叹一口气,低头看到巷子尽头两道熟悉的人影,眼前不由一亮,快步跑到楼下。“诸葛先生,宁飞。”牧歌歪着头上下打量了诸葛无极身边满头银发的老者,笑着抱拳道:“原风大侠!”
原风一愣,抚过胡须大笑道:“小丫头怎知老夫是原风?”
牧歌指着龙吟剑,眨眨眼道:“第一、诸葛先生和宁飞本就是去找原风大侠的;第二、这柄剑,剑柄与剑鞘虽略显陈旧,却是乌黑发亮,一看就是一柄上等古剑;第三、诸葛先生与宁飞都是左手持剑而您却是右手持剑,而且诸葛先生亦提过原风大侠是左手使剑的。”
原风笑着点点头,看向诸葛无极道:“诸葛先生教出的徒儿个个不简单呐!”
诸葛无极看着牧歌面露赞赏,点点头道:“无极门还未收过女弟子。”
“哦?”原风看了看牧歌摇摇头轻叹道:“老夫看她骨骼甚是清络,应是块练武的好料子,可惜了老夫不能收徒……”骨骼甚是清络,练武的好料子?牧歌心中暗喜,目光炯炯看向诸葛无极。
诸葛无极笑着点点头道:“无极门或许是该收个女弟子。”
“诸葛先生!”牧歌高兴地拉住诸葛无极衣袖道:“此话当真?”
“莫要着急,等此次风波过去再说。原风大侠请!”诸葛无极伸手将原风引入客栈。
宁飞看着牧歌轻笑道:“想做在下小师妹?”牧歌转了转眼珠,拉住宁飞甜甜叫道:“是啊,师哥。”宁飞一愣,目中泛起有趣之色,拍拍牧歌脑袋,“乖师妹,师哥口渴了,去帮师哥倒杯水。”“诸葛先生同意了,我就给你倒水!”牧歌跨入客栈,回头吐着舌头扮了个鬼脸道:“现在,要喝自己倒!”宁飞轻笑一声跨入客栈,“易凡呢?”
“一大早便出去了,谁知道去哪里了!”
“出去了?”宁飞目光一闪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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