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儿,我饿了!”秦怀怀停住脚步,转身对她说,“你去拿些点心茶水,我在前面的凉亭等你!”
“叡,燕小姐她好像不喜欢我……”思雨将头靠在司马叡的肩膀,看着秦怀怀离去的背影,幽幽的眼底却是让人看不清的神情。,
“别胡思乱想,怀怀她只是有些累了,我先带你回去休息。”司马叡看着秦怀怀的,心底却浮起一丝莫名的失落感。
“叡……”思雨抬眸看着他。
“怎么了?”司马叡注意到她的失常,低头询问。
“没,我累了,抱我回去吧。”思雨没有说话,低垂下双帘,眼底幽幽划过一丝暗芒。
叡他居然这么亲昵地喊她的名字,之前叡每次提起她,都是冷冷地用‘燕飞雪’带过,可是如今他却如此温柔体贴地唤着她的名字,心在听到那一声的呼唤时,酸涩蔓延。
湖心小筑
“怎么,有心事?”夜冷走进凉亭,看到秦怀怀正倚靠在阑干上,盯着湖中嬉戏的水鸟出神。
“没,只是觉得有些心慌。”自从进了叡王府,秦怀怀总觉得有些胸闷,心闷难受。
“别胡思乱想,叡王爷不是说过,他会安排的,你就安心在这里住下,等他的好消息。”夜冷从怀里取出玉笛,“上次你说很喜欢我的笛声,不如我再为你吹奏一曲,如何?”
“好啊!”秦怀怀立刻来了精神,坐到石桌旁,双手杵着腮看着他。
夜冷将玉笛放在唇边,悠悠吹奏起,那悠扬悦耳的乐声飞扬在空中,盘旋回绕,秦怀怀阖起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尽情地享受这美妙的音乐所带来的愉悦感。
一曲吹罢,掌声响起,一脉低醇清越的声音响起。
“好,好,好!”来人一连说了三个好,“没想到六弟的府上居然会有如此动人的天籁之音,也不枉本王特意来此一聚!”
闻言,秦怀怀惊喜地睁开眼,朝声音才放向看去,眼底的笑意浮起。
“逸!”她猛地站起,迈开步子,几步是飞奔出了凉亭,朝司马逸奔去。
司马逸一袭黑袍加身,腰间系着白玉缠青丝腰带,脚蹬黑底长靴,丰神俊朗,气度非凡,正准备迈步朝凉亭走去,却见凉亭内飞奔出一个人,下意识地侧身躲开她的拥抱,伸手擒住秦怀怀的手腕,将她单手反擒在背后。
“大胆,何人竟敢在此偷袭本王!”司马逸冰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那般的冰冷惊得秦怀怀心头一颤,她不解地侧过脸看他。
“逸,你怎么了,不认识我了?”为何他的眼神是那般的寒冷,看着自己就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为何,在他的眼底再也看不到哪怕是一点点的情意。
“大胆,竟敢说本王认识你,说,你究竟是何人!”司马逸冷眸一敛,按住她的手又加重了力道。
“啊!”疼痛传来,秦怀怀拧了眉头,看着他,“你真的不认识我了,我是怀怀,秦怀怀啊!”
“怀怀?”司马逸微微一怔。
“你记起了吗,我是怀怀啊,是我,逸!”秦怀怀见他有一瞬的失常,以为他记起了,连忙说道,“逸,你先放开我,你抓的我好疼!”
司马逸并没有放开她,反而愈发的加了力量,“本王根本不认识你,说你到底是谁!”
“啊!”秦怀怀咬住下唇,眼底却浮起了泪花,为什么,为什么逸他说不认识自己,他到底怎么了!
“放开她!”夜冷飞身冲到他们中间,玉笛一挥,将司马逸和秦怀怀分开,扶住秦怀怀的肩膀躲闪到一旁,厉声对司马逸说道,“逸王爷,何故对一名弱女子出手如此重!”
看向秦怀怀的手腕,才不过一会儿的功夫,那皓白的手腕上却是乌青一片,青白相间,却是那般的刺目。
他不悦地举目看向一脸冷寒的司马逸,责问道,“她是秦怀怀,你都不记得了吗?”
“本王再说一遍,本王不认识什么秦怀怀!”霸道的语气,却是冰冷的情感。
秦怀怀看着他那双冷漠的眸子,心猛地一揪,看着手腕上的乌青,眼角泛酸,酸痛从心底溢出,蔓延整个心房。
“三哥,你怎么来了!”司马叡刚从思雨阁出来,就遇上了这一幕。
“六弟,你来的正好,这些人究竟是谁,居然敢偷袭本王!”司马逸见到司马叡立刻指着夜冷和秦怀怀说道,“你怎么能放这些危险的人在府上,你好不容易才把思雨接回来,该多多注意才是,别随便放陌生人进府!”
“陌生人!?”秦怀怀闻言,震惊地看着司马逸,他刚才说自己是陌生人,他不认自己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说这么绝情,不过才短短的数日,自己在他的眼里便成了陌生人!
“三哥!”司马叡似乎有些生气,拉了他过去,“这些都是我的朋友,是我请他们来做客!”
“你的朋友?”司马逸有些怀疑看了看秦怀怀,“她是谁?”
“她……”司马叡还未出声,身后便传来了一阵清亮的女子声。
“燕飞雪小姐,还能在这里看到你,真让人惊奇!”女子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讥讽。
循声看去,一袭紫衣款款入眼,裙摆处那只金丝蝴蝶傲然飞舞。
“燕飞雪?”司马逸闻言转头看着秦怀怀,眼底浮起不屑,“就是那个以死相逼,非要嫁给六弟的厚颜无耻的女子!”
厚颜无耻!!!!!秦怀怀惊诧地看着他,顿时如遭雷劈,脑中一片空白,耳边不断地回绕着他那句带着讥讽之意的话!
他居然说自己厚颜无耻!
他说自己是厚颜无耻的女子!
他居然当着所有人的面这么侮辱自己!
他怎么可以这样说自己!
司马逸,你究竟怎么了!
秦怀怀摇着头,脸色惨白,踉跄地后退了几步,被夜冷扶住,看到她眼底的那份哀伤,他不忍。
“怀怀!”秦如歌刚好经过,看到秦怀怀脸色惨白,连忙走了过来,“你,怎么了?”
司马叡拉住他,朝他摇了摇头示意他别插手。
“你凭什么骂我,你有什么资格骂我!”秦怀怀推开夜冷的手,走到司马逸的面前,扬起头,不屈地看着他,努力地抬起头,将眼泪锁在眼底,不轻易让人瞧见她的脆弱。
“原来你不叫秦怀怀,哼,居然还敢骗本王,本王说你厚颜无耻难道错了吗!”司马逸冷笑着,眼底却是极度的不屑。
“你!”秦怀怀以为他是在假装,但是当她如此靠近地看着他时,她却在他的眼底看到了冷意,丝毫没有作假,难道他真的忘记自己,忘记了所有的过往。
秦怀怀摇了摇头,不敢相信,为何只是几日,他便变得如此的漠然。
伊水莲看到秦怀怀的狼狈样,心底冷笑,她走到司马逸身边,小鸟依人般偎依进他的怀里,而司马逸居然也含着笑意张开手臂将她搂进怀里,眼底的柔情似水般漾起柔柔光芒,映在秦怀怀的眼里却是那般的刺目,割心。
他伸手将伊水莲拥进怀里的那一刻,秦怀怀的手猛地紧攥,十指深深地插入掌心肉里,心就像是被人用刀狠狠地剜了一大块,血流不止,看到到,却无法阻止,只能任它不断地流出。
痛悄无声息,却又刻骨刺心……
“逸,我刚才去看了思雨,她好像不太高兴,身子越发的不好……”说着她将目光转向了秦怀怀,眼底掠过锐光。
“哦?刚才不是还好好的,怎么才一会儿的功夫就不好了?”
“我为她把了脉,气血不顺,闷气淤胸,估计是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儿。”伊水莲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却挑衅地看向秦怀怀,意有所指。
“你!”夜冷自然知道她这话的意思,十分生气地想要出声,却被秦怀怀拦住。
秦怀怀朝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出声,在这样的情形下,多说无益,她转眸看向司马逸,她倒要看看,这个男人今日究竟要如何做!
司马逸自然听出了伊水莲话里的弦外之音,他也看向秦怀怀,嘴角的冷笑扯起,“原来是因为这里多了个惹人嫌的家伙,难怪思雨会心情不畅,六弟,你不是把这个女人休了吗,怎么还留着她住在这里,你若是真的爱思雨,便该把她赶走!要是你狠不下心,三哥帮你!”
“三哥!”司马叡看到秦怀怀越来越惨白的脸色,立刻出声制止,“这件事,我自有主张!今日你也累了,就请先回吧!”
说着,他伸手示意管家送客。
“六弟,你这是在赶三哥走了!”司马逸敛起眸子,眼底流转着危险的光芒,指着秦怀怀对司马叡问道,“你居然为了一个外人,一个卑鄙的女人,要赶走三哥!”
他的话字字句句都如针刺在了秦怀怀的心头,秦怀怀捂住胸口,脸色惨白无色,眼底的泪花如浪一阵阵地涌上眼眶,她无助地扶住夜冷的手,大口大口地呼着气。
泪,最终如奔流的水,涌出了眼眶,她极力低下头,不然人轻易地看到她的伤心。
“好了三哥,我的家事,我自会处理,天色不早了,你还是早点回去吧!”司马叡的语气中有了些许的不耐烦。
“你!”司马逸刚想开口,伊水莲却拉住他的衣袖。
“逸,我想回去了!”她的眼底也泛起了微微的泪光,“既然人家不欢迎,我们又何必自讨没趣!”
“好,都依你!”司马逸的眼里没了之前的寒冷,看着伊水莲的眼里尽是缱绻无限,溺爱地抚摸着她的秀发,“我带你去个好地方,比这里美!”
“恩!”伊水莲扬起甜美的笑,余光挑衅地看向秦怀怀,“逸,你对我真好!”
他们的笑声随着风声传入耳边,秦怀怀捂住耳朵,不去听,闭起眼,不去看,可是疼痛依旧如潮水将自己彻底击垮。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变成这样!”秦怀怀看着司马叡问道,“你之前之所以会说的那些话,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他变了,所以,你才要我心平气和,要我不要在意!”
司马叡面对她含泪的责问,一言不发,只是不住地叹气,最终所有的叹息都化成了一句话,“对不起!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不和我说!”秦怀怀抓住他的衣袖,“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那个人明明就是司马逸,可是为什么他会不认识自己,还要对自己说出那么绝情的话!
一个人怎么会转变的这么大,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再见到三哥时,他就是这样了,那时我还不相信,今日看来,他是真的不认识你了!也许是失忆了,可是又不像,为何他谁都记得,独独忘了你!”司马叡也觉得奇怪,三哥他连思雨都记得,却不记得秦怀怀。
“他和伊水莲在一起,一定是那个女人给他吃了什么东西!”秦如歌一点都不喜欢这个女人,每次看到她都没好事!
“你这么说,我倒是觉得极有可能,我记得有种药,人喝下去后的表现倒是和逸王爷的相似!”夜冷说道。
“是什么药?”
“七日忘!这种药的药性与它的名字一样,七日便可忘记自己最爱的人,但是其他的记忆却会被保留下来,这就解释了,为何逸王爷记得所有人,却独独忘记了怀怀,爱的越深,忘的越彻底,更甚者……”夜冷看了一眼秦怀怀,眼底有些叹息,“更甚者会将对方看成是最恨的人!”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为什么要给他喝这种药,为什么要忘记我!”秦怀怀咬紧下唇,抓住夜冷的衣袖,“不,我不能让他忘了我,夜冷,你告诉我,要如何做才能唤起他的记忆,告诉我!”
【125】真的不记得她了!
“这种药没有解开之道!”夜冷不想骗她,告诉她事实虽然很残酷,但是总比欺骗她,却到最后失望无尽,来的好!
“不,我不信,药虽然可以消除他的记忆,但是我不相信一个人明明那么深刻的爱过了,就可以这么轻易地被抹去,就算再强的药效也会有失效的一刻,我会努力去做,任何可以唤醒他记忆的事,不到最后一刻,我绝对不放弃!”秦怀怀来自现代,在她那个世界里,就算是计算机上的资料被删除了也能通过从硬盘将其恢复,机器尚且如此,何况是人,还是两个曾经如此相爱的两个人,那么深刻的记忆岂会是那么轻易可以抹去的,只要还有一线希望,她就不放弃!
“好吧!”夜冷看着她如此的坚定,“如果你真的愿意一试,那么我一定帮你!”
“夜公子!”司马叡将他拉到一旁,“你怎么也跟着怀怀胡闹,你明知道这种药根本无解,你……”
“王爷,这世上有些事,不去做,就永远也不知道结果会如何,若是一味的害怕不敢前行,那么这辈子,你都得不到你想要的东西!”
司马叡看着一脸从容淡然的夜冷,他的眼里永远都是安静的一片海,沉静的表面下是你也无法想象的深邃沉静。
“好吧,既然如此,你告诉我,要如何帮你!”司马叡知道夜冷所说的帮忙绝对不只这么的简单。
“呵呵,很简单,帮我迷晕他!”
“为什么要迷晕他?”
“这样我才可以为他施针!”夜冷扬起秀气的笑。
“你,你怎么会!”司马叡突然意识到什么,惊讶地看着他,“莫非,你……”是了,要是夜冷没有接触过这种药,有何来如此的了解,更别提要能为病者施针。
“呵呵,有些事,忘记的好!”夜冷只是淡淡地笑了,有些事,是他不愿记起的,记起的时候,便是最痛苦的时候。
“你说的可是真的!”伊水莲惊讶地问道。
“正是!”身后站着一名黑衣人,恭敬地回道,“属下亲耳听到他们说要为王爷施针,圣女,请及早做好准备,切不可让贼人有机可乘!”
伊水莲思索了一会儿,朝他挥了挥手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密切注意叡王府的一举一动,有任何的消息立刻回来和我禀告!”
“是!属下告退!”黑衣人恭敬地鞠躬,消失在了黑暗中。
“哼,秦怀怀,你想要让他恢复记忆,那我就帮你一把!”伊水莲冷冷地笑了,那笑声冷酷,冰寒,让这夜更加的冰冷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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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做稳妥吗?”秦怀怀看着镜中的自己,一身大红的衣裳如霞,金丝绣着大团的牡丹,耀眼夺目,金钗玉簪,在阳光中熠熠生辉,让整个人都沐浴在了绯红的艳色中,一时间,竟连自己也看的出了神。
“小姐,你今日真美!”杏儿拿着小铜镜站在秦怀怀的身后,为她执镜而看,“小姐,后面的发髻还满意吗?”
“恩,可以了!”秦怀怀有些愣神,心不在焉地回道。
镜中的自己很美,可是却有些让秦怀怀惊恐,因为从镜子里,她似乎看到了那名在一片绯红中轻吟的红衣少女,一身的红绯凄迷,站在那里望着远方,等待着心爱的少年郎。
想着想着,眼前又浮现出了那晚的梦境……
在镜中,依旧是一片的火红通天,少女在火海里轻轻地婉转唱着那首歌,少女的那张脸,秦怀怀一直都看不清,因为晚霞的迷离,反射出的光芒耀花了她的眼,秦怀怀微微眯起眼,想看个仔细,突然有么瞬间,少女转过身,看着她,那一瞬,她看清了少女的脸,心却也在那一瞬,猛地提到了嗓子眼,目光在触及少女的脸的瞬间,刹那冻结,冰冷的感觉从脑中开始蔓延,迅速将四肢身躯都冻结成冰。
她,她的那张脸,居然和燕飞雪的一模一样,不,应该说,她本身就是燕飞雪!
秦怀怀惊诧地如同一尊冰雕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