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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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精-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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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精》 第二节(11)
最使他没办法的是韦娜,她一天到晚不停地打电话,越是忙越是烦的时候她越要打。有时电话来了,他正忙着顾不上说,挂了,她还要打过来。有时电话打过来,赖四心烦不想说,挂了,她更打个不停。
  下午快下班时,韦娜又给赖四来了电话,开腔就是一杠子:“你是不是烦我了?”
  赖四苦笑着说:“没有啊!”
  韦娜又问:“你是不是讨厌我了,不想见我了?”
  赖四解释道:“喜欢都喜欢不及哩,还能讨厌?只是这几天特忙,马上要过春节,各种税费得交,银行贷款逼着要还,还得给职工发工资,让大家回家快快乐乐过年。”
  韦娜几乎用命令的口气说:“你今晚一定得见我,你已经三天没见我了。”
  赖四很无奈地说:“今晚不行啊,我要请银行的、税务局的人,都定过了。”
  “我不管那么多。”她“叭”地挂了电话。
  赖四仰躺在老板椅上,闭着双目长叹了一声。现在他才感到情人本是件烦恼事,无情时让人烦恼,多情时也惹人烦恼。他没有理她,也顾不上理她,晚上照常陪客去了。
  这晚,赖四发动了猛烈的攻势,酒宴上的是十五年陈酿茅台,软包大中华。人到关键时刻不知从哪来那么大劲,三桌,二十多人,他竟每人划六枚过了一圈,喝倒了四五个人,他自己却没事。事儿都摆平了,税务局的人表态缓税,银行的人表态还贷推迟。赖四的心情十分高兴。
  酒宴散后,赖四给韦娜拨了电话;想邀她去喝茶,韦娜却关了机,自己就回家了,他一进屋就倒在沙发上,直想呕吐。
  桂儿见他酒气冲天,面色通红,知道他喝多了,忙给他泡了一杯毛尖茶,拿来热毛巾,不停地在他脸上擦来擦去。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一按是韦娜的,他怕桂儿怀疑就说“你打错了”,立马挂断。刚挂,韦娜又打过来,他越发慌了,干脆把手机关了。
  桂儿把这些看在眼里,想在心里。她好久和赖四没有那种生活了。但桂儿身上那种火焰并没有熄灭,她多次提出过要。赖四起初总是推辞说改天吧,过了几天,桂儿又要时;他又是说改天吧。总不能老说改天吧,桂儿又要时,他又说一天到晚太累,事情太多太烦,没那种情绪,身体疲软,好像是患了阳痿病。前些天,桂儿在街上看到电线杆上有一张广告说中医祖传秘方,专治阳痿不举,举而不坚,坚而不久,早遗早泄,七天见效。桂儿去买了一包给他吃,七天后桂儿问他咋样?他说没一点效,还是那样子。桂儿心里就犯嘀咕,报纸上说八十岁老头还有*犯哩!他这把年龄可就……桂儿疑云团团。最近她在一次饭桌上听人说,男人有外遇的六大症状是:公司经常加班,家务从不沾边,手机到家就关,短信看完就删,上床呼噜震天,*经常反穿。赖四正是这种症状,她这样想着。
  停了一会儿;赖四冲澡去了,手机还扔在沙发上,桂儿趁机打开他的手机,想查看刚才的来电号码。真巧,刚开机,韦娜就打进来了。
  “你找谁?”桂儿很客气地问。
  “找机主。”韦娜说。
  桂儿一听是个年轻女子的声音,立即敏感起来,问:“你找的机主是谁?”
  “机主是个男士。”韦娜凶巴巴地说。
  “你找机主干什么?”桂儿没有发脾气。
  “找他胡喷喷。”韦娜的口气仍很厉害。
  “女人找男人胡喷什么?”桂儿的声音高了。 电子书 分享网站

《人精》 第二节(12)
“你也是女人,为什么就成天跟他胡喷?”韦娜毫不相让。
  “他是我男人!”
  “他是我情人!”
  “啊!”桂儿觉得头上如响个炸雷:“你是谁?”
  “有必要告诉你吗?”韦娜反过来质问。
  桂儿想,既然她冒出来了,就得顺藤摸瓜,要摸住这个瓜,就不能拉断了藤,于是用很温和的口气说:“我看你这个姑娘也是直言快语之人,也是个争胜要强之人,肯定是手一份子,嘴一份子,你就告诉我你是谁,咱俩以后好联系。”
  韦娜用鼻音哼了一声:“没必要吧,名字只不过是个代号而已。”
  “唉;你既然是他的情人,咱都是姐妹了。”桂儿一心想套住她,就用母亲对女儿说话那么亲近般的口吻说:“现在社会发展到这一步了,兴这一套子,这是赖四事业成功的象征。现在公司的老板们哪个都有情人,这是公开的秘密,所以我不计较,我不是鸡肠小肚的女人。你告诉我你是谁,咱俩找时间好好谈谈,以后你替我多管管他,他肯定听你的话。因为他既然选你做他的情人,肯定是喜欢你,你看过去的皇帝,喜欢的都是西宫娘娘……”
  韦娜一听把她比作西宫娘娘,火了,她知道戏上唱的西宫娘娘都是反面人物,就开口骂道:“你个老乞婆,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桂儿一听对方骂自己老乞婆,气得浑身发抖,骂道:“老娘是老了,没你嫩……”
  她正要骂下去,听见卫生间的门响了,知道是赖四冲澡出来了。她怕赖四发现她偷接电话,就停住骂关了手机。
  睡下后,桂儿没敢直截了当地给赖四提及刚才发生的事。她现在有点怕赖四。俗话说,官大脾气长,钱多口气粗。赖四已不是当年的赖四,处处依着她,生怕她跑了。现在是大老板了,动不动就对她发脾气。她常想自己也不是当年的桂儿了,四十几岁就臃肿得像个大冬瓜,脸上也爬了几道皱纹,自然讨不了男人的喜欢。就这,只要他不打不骂,有自己吃的喝的穿的花的,大旗不倒,管他外面彩旗飘飘哩,一切也都忍受了。睡了一会儿,她憋不住了,心想:那小骚货明天肯定会找赖四告状,不如自己先入为主。她就推推赖四,说:“你有情人了?”
  “屁话!”赖四背朝着她,脸也不扭过来。
  “真的,你情人来电话了。”
  “骚扰。”赖四的脸还没扭过来。
  桂儿见赖四毫不在意,反应一般,心想,也许是骚扰。她知道老板们腰里有了钱,骚扰的女人多了,也很正常,就不做声了。
  第二天早晨赖四一上班,就遇到一件麻烦事。昨晚酒宴结束后,财务科长由于太兴奋,又领着两名员工到附近一个酒吧去喝啤酒,与另外一伙年轻人发生口角厮打起来,对方一人被打伤,派出所来了两名民警要带人。人一带走,事就大了,传出去会大大影响红阳公司的声誉,影响他赖四的声誉。赖四忙把两位民警请进办公室,递烟倒茶,好言相说,为下属开脱。他刚坐下,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他猜测十有*是韦娜,因为昨晚到现在他的手机一直关着。他觉得说话不方便没有去接,可那电话铃一股劲地响,响得烦人,他就去接了,一接就是韦娜的。
  “你想甩我,是吧?”韦娜劈头一句。
  “我正忙着!”赖四挂了电话。
  韦娜又打了过来:“过去你就不忙,现在忙开了,你……”韦娜的声音很大,赖四生怕民警听见,把听筒紧紧贴在脸上,连声说:“我这儿有客人,有客人。”压了电话。 。。

《人精》 第二节(13)
刚压上,她又打过来,厉声道:“你什么意思,要我去你办公室,是吧?”
  与民警的谈话一直被打断,赖四显得十分尴尬,很不好意思,再这样下去,惹恼了他们可就砸了,赖四又拿起听筒,“啊啊”敷衍两声就干脆把电话线拔掉。
  赖四那张嘴是很有效率的,三言两语就把两个民警支走了,公司拿出一千元作为赔偿,人也就不带了。赖四刚静下心来,正准备给韦娜打电话,韦娜却踢开门进来了。
  韦娜面色憔悴,两只眼睛上眼皮浮肿,显然是夜里没有休息好。她一头黑发散乱,已不是一道黑色的瀑布而成无数道小溪流了,她疾言厉色道:“张总,现在我才理解到什么叫‘变心的翅膀’,真是太快了。”
  赖四落下了泪,痛心地说:“韦娜,别误会!你不知道公司这几天的情况,简直要砸锅……”他一一诉说着这些天的情况。
  “你不用说。”韦娜仍是气势汹汹,“我告诉你,女人讲的不是道理,女人凭的是感觉。你刚才拔掉电话线不说,可你为什么把你的手机,给你老乞婆,让那老乞婆骂我……”
  赖四差一点跪倒在地上,说:“没有啊,你肯定是打错电话了。我老婆今天也在公司哩,要不,叫她作证。”
  “什么没有,昨天晚上十点多钟,你老婆骂我是西宫娘娘……”
  赖四想起昨晚的情形,明白了,忙解释道:“韦娜,我是喜欢你的,我一点心都没变,我要是变心了,遭天打五雷轰。昨晚是我在洗澡,可能是……”他把昨晚的情况数落了一遍。
  韦娜一听,气消了许多,说:“张哥,你既然喜欢我,咱俩就结婚,我想天天看着你,我想天天听见你的声音,我想天天和你在一起,我不能想你时见不到你……”赖四想要说什么被她拦住了:“现在我明白了,要想随时见到你,随时听到你的声音,就只有和你结婚,别无选择!”
  赖四知道离婚是件不容易的事,况且桂儿待他的情义使他也下不了这个决心,对在外国上大学的儿子也无法交代。他就劝道:“韦娜,你过去说过……”
  韦娜立刻打断他的话:“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人都是这样,得寸进尺,我也不会脱俗。我再不当西宫娘娘,西宫娘娘是什么角色,戏上都是反面人物,况且我现在连西宫娘娘也不是,名不正,言不顺,我要当正宫娘娘……”
  “你当正宫娘娘,老娘往哪摆?”突然桂儿闯进来,她两眼瞪着韦娜,喷射出愤怒的火焰:“原来就是你呀,昨晚问个够你不说,今天自己跳出来了。我以为你长双X四个*哩,原来也是这熊样!”
  韦娜哪是桂儿的对手,呜呜地哭起来。
  赖四慌了,急忙去哄:“韦娜,你别哭,别跟她一样,她是个农村妇女,没有知识。”
  韦娜手一甩:“你说吧,你要谁?”
  “我要你!”赖四毫不含糊地说。
  韦娜恼怒地指着桂儿:“那你跟她离婚!”
  “离婚!离婚!”赖四连声说。他想,哄住一阵是一阵。
  “离球不成!”桂儿“扑通”坐在赖四的老板椅上撒泼了,“想球哩美!黑馍占住你白箅子。”
  赖四狠狠瞪桂儿一眼:“你就不能少说一句!”
  “非说不可!”桂儿今天不怕赖四了,她觉得今天拿住他真赃实据了,占了理儿了,“过去歌舞厅的,美容院的,鲜花店的,服装店的,妞们你不知玩了多少,我都睁只眼,闭只眼;不吭声,谁知道你越来越嚣张,想搞政变哩!你不要上了这个小狐狸精的当!” 。 想看书来

《人精》 第二节(14)
“谁狐狸精?”韦娜又火了。
  “你闭嘴!”桂儿气势压人:“我实话给你说,你年轻轻的别上他的当,误入歧途。赖四可不是好东西,别听他甜言蜜语的,从他嘴里出来的没一句实话,他甩女人就像甩小布衫一样。”
  韦娜反驳道:“你说那逻辑上都站不住脚,他甩女人那么容易,怎么没把你甩掉?”
  桂儿“哼”了一声,说:“我是他老婆,狗皮膏药粘住他了,他甩不掉。”
  韦娜冷笑一声:“你算说对了,我也是为了寻求一种安全感,才要做他的老婆,也想狗皮膏药粘住他。”
  “呸!”桂儿吐了韦娜一脸唾沫:“你休想,下一辈子吧!”
  韦娜受不了这种侮辱,双手捂住脸呜呜哭着跑了。
  赖四想撵韦娜没敢撵,他像一头暴怒的狮子一样,朝桂儿咆哮着:“你疯了!”
  桂儿又是得意,又是愤怒地说:“我没有疯。我还记得你把我领回家的那天夜里,跪到我面前发誓,如果对我不好,遭天打五雷轰。你如果忘了,我提醒你,小心报应。”她说完破门而出。
  屋里只剩下赖四一个人了,他忙拨打韦娜的手机,韦娜的手机又关了。又拨到韦娜的单位,单位人说没见。他急忙开车追到韦娜的宿舍,宿舍的门关着。隔着窗缝他看见韦娜躺在床上。“韦娜!韦娜!”他喊了两声,韦娜一动也不动,他担心韦娜出了什么意外,急忙给她的同事打了电话,同事回来开了门。只见韦娜睡得很深很熟,呼吸微弱。赖四根据情况判断,从离开他的办公室到现在只半个小时,不可能睡得这么熟,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脑海里浮现。他开始在她床上搜寻,发现了一个装有“安定片”的空瓶,她服毒了!赖四惊慌起来,什么也没说,也没打120电话,把韦娜背到自己的车上,径直开往顺江市急救中心。
  到了急救中心,他又一口气把韦娜背上四楼。经医生检查,韦娜确实服了大量的安定片,中毒极深,急需抢救!此时整个急救中心紧张起来,那些穿白大褂的医生护士忙个不停,又是量血压,又是听心脏,紧接着是灌肠,打点滴,一片紧张气氛。赖四的心也像吊在半天云里,嗵嗵跳个不止。他一直呆在韦娜身旁。他在心里暗暗祈祷:“上天,让韦娜醒过来吧!一定让她醒过来。”
  两天之后,韦娜醒过来了,只是醒过来了;神志不清,还在说呓语。
  三天之后,韦娜清醒了。她不知是怎么回事,怎么来到这个地方。她问赖四,赖四告诉了她。赖四还嗔怪她:“怎么做这样的蠢事?!”
  韦娜哭了:“张哥,你已是我生命中的人,我离不开你,你答应我,和我结婚!”
  “我答应你。”赖四说。
  “你如果不答应我,我就还死。”韦娜哭着说。
  赖四望着韦娜可怜巴巴的样子,见她说得那么认真,心情很沉重。晚上他让公司来人照护韦娜,自己回家一趟。到了家里,他一声不吭,也不吃饭,坐在客厅里一支接一支地抽烟。
  已经知道韦娜住院的桂儿好像不介什么意了,给他做了一碗热腾腾的面条,放到他面前说:“吃吧,有功。你那小情人没事了吧?”
  顿了半天,赖四嗫嚅着说:“她还缠着要和我结婚,说如果我不答应,她还要死。”
  “那你答应她没有?”桂儿眼盯着他问。
  赖四没有马上回答。过了一会儿,又抽了两支烟,他才说:“桂儿,我对不起你,我知道你待我好,没有你,就没有这个家,就没有我赖四的今天。我赖四不是没良心,是坏良心……可是我已经走错了路。”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人精》 第二节(15)
“你是说咱俩离婚?”桂儿的声音又变调了,脸也变难看了。
  赖四没有否认,低着头。
  “我不是舍不得你这个老板,我丢不起这个人。”桂儿说:“当初我是咋从山西跟你跑河南的?你清楚,我不想多说。”
  赖四说:“我也舍不得你,我想,我只是名义上与她结婚,我隔三差五还回来,你还住在这儿。”
  桂儿恼了,一脚将茶几踢翻,“拴住日头也说不响。”
  赖四继续好话相劝:“要不,她要死,人家年轻轻的……”
  桂儿又是两眼喷着愤怒的火焰,“你怕她死,你就不怕我死?”
  赖四也火了,抢白她道:“那你死吧!”
  “嘿嘿,没那好事。”桂儿又冷笑了,“人家说如今老板们的三大好事是得子发财死老婆,我才不死哩。我死了你那小情人可要蹦着笑,我要拖得叫她自己找人嫁了。”
  赖四知道说不出个结果,也不再说下去。
  再有几天就要过春节了,韦娜还不肯出院,她只要赖四回答她一句话,要么分手,要么结婚。赖四极度惆怅。他舍不得与韦娜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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