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料到想坐正位的副司令早就留意我的一举一动,私下说我原来是个没志气的家伙,终究要提前断送和平军来之不易的革命成果。号召大家坚决不要听从我。有少数战士想回家,多数者都说打游击多年,回去也不知道干什么了,坚决拥护新首领,坚决不跟着我去做可耻的逃兵。”
乘夜离开的靖界以为能脱身,没想到遭遇等候多时的和平军杀手。
靖界要淳生和雨洁收下那半块橄榄玉,并做和平军的新司令。又说和平军在静国有一间名叫宁静的酒店作为联络处,但只有他一人知道。宁静酒店的老板是他的朋友,也是和平军的军需官。那老板不认人的,只认这半块玉,那另外的半块玉在他手里。千万别跟他说宁国话,以免暴露身份。他早已办齐手续,成了地道的静国人。
“为什么不把那半块玉交给副司令?他可是很想当司令啊!”雨洁明知故问。
“好在没交给他,要不然,你们以后连个藏身的地方都没有了。不过,不到万不得已,你们不要随便拿宁静酒店做藏身的地方,免得被静国人端掉。”
“为什么要交给我们?”淳生问。
“我想请你们去收拾和平军的残局,那帮弟兄当了多年的游击队员,一下子遣散,他们只会出去搞事。你们要是愿意干,也算有个安身之所。要是不想长久干下去,就慢慢培训战士们的日常生活技能,而后再各走各路。”
靖界掏出一面小旗,说是备用的,只要亮出这旗子,和平军战士就会认你做老大。
想想暂时也没什么更放心的去处,淳生和雨洁答应先干着。
淳生和雨洁偷偷把靖界埋在静国没人会注意的边境上,面向着宁国方向。
离开靖界的坟墓时,雨洁感慨道:“他拿起枪杆子时,没什么危险,一旦放下刀枪,就变成永远张不了嘴的佛了。”
“所以,最好地动,才能最好地静。”淳生说。
“下一步该怎么办?”
“先到宁静酒店去看看能不能找到永久宁静的办法。”
以谈生意为借口,淳生和雨洁找到静国宁静酒店的老板静人。关上门后,淳生亮出那半块橄榄玉,解释说他们只是暂代而已,问有没有大生意可做。静人想了想,低声而兴奋地说安国和宁国的政府秘书长刚在静国的风景区里会晤完毕就一前一后地到了宁静酒店来,如今正在装成服务员的保镖的保护下躲进高级房间里,搂着小姐欣赏异国艳情片呢。
并不很高档的宁静酒店之所以能吸引来中立国静国开会的各国高官,除了保密和保安工作出色外,又能欣赏各国的艳舞,还能享受风尘女子的甜蜜服务。
静人说他发现安国的秘书长康柏玩得有点心不在焉的,隐隐约约露出那么点忧郁之态,并不象那些放浪形骸的欢场客。静人说这康柏一直帮着他们的向盟总统打江山和治江山,功劳不小,但很低调。淳生说那就难以利用了,静人却说奴才是最想尽快提高自己的身份的。因为常常看见主子的威风,所以也想威一威。伴君又如伴虎,最安全的结局是自己赶紧成为老虎。静人末了强调说:
“不过,你放心,我只喜欢开店,不喜欢住宫殿。”
淳生笑着拍拍静人,再次说他们也只是暂代司令之职而已。
淳生装成服务生敲门进去时,康柏刚叹了一气。淳生借着倒酒,说大丈夫要么挺身而出,要么干脆做缩头乌龟,何必空叹来伤身?
保镖立即掏出枪,康柏瞪起眼说:“你不知道随便插嘴往往要搭上性命吗?”
淳生叫康柏先别发威,先到窗边看看楼下的形势再说。保镖掀开窗帘看了看,报告说楼下正来往着好些可疑的人。
康柏忙紧张地问淳生是哪一路的好汉,淳生叫康柏赶走身边的陪酒小姐后,掏出半块橄榄玉来,说他就是那传说中的和平军新首领,想帮秘书长先生完成多年的心愿。
“我最大的心愿就是帮助总统治理好安国,你一个流亡者能帮得了什么?”康柏不屑。
“你每次到静国来,都要到静国银行的周围欣赏一圈干什么?据说你的钱已足够装备一个军了。”
淳生亮出康柏与一个不怎么出名的军火商见面的照片。
康柏说他只想帮安国拉些生意而已,众所周知,照片中那军火商是个有执照的老板。
淳生摇头笑道:“有时候他的一些货却被拆开来,从几不管的山间小道运往个别人的军营里。现在的记者和特工都不爱去走山路了,可我是游击队长,常在山里看见一些陌生的商队。我们的武器落后,我怕我忍不住时,会卖些照片去筹集军费。不过,如果相信我,把我当作朋友,说不定我会为你解除郁闷呢。”
为了取得康柏的信任,淳生说了他在几个月之内由安国一个热血青年变成和平军首领的大致经过,并表示他每天都想回到安国去安葬他那惨死的父亲。
惊异着将国内报纸上淳生的照片和眼前的服务生一对照,康柏相信淳生的话是真实的,也就简略地说了他的郁闷,说当年的国防部长向盟总嫌老总统落伍,外面的世界已经越来越科学了,他还相信人定胜天。身为秘书的康柏也很认同部长的看法,帮助向盟发动了政变,把老总统赶到了阴曹地府。遗憾的是,对百姓客气几年后,向盟却越来越认为他自己的做法才是最科学的,不管国民是否想得通,都得接受。一些部长已忍受不了,来找他康柏诉苦,无奈康柏没有兵权,也不是独当一方的大员,只由原先的国防部秘书升成了政府秘书长。平时因为知道自己没什么实力,不便在部长们前面摆架子,只好多陪点笑脸,因此反而赢得了部长们的好感。个别部长甚至暗示,只要他康柏敢振臂一呼,他们保证响应。康柏却始终摇头,说向盟总统功大于过,看人和看问题都要看主流,不要抓住一些细枝末节搞扩大化,安国再也不能混乱了。部长们都失望而去。部长们不知道,康柏爱看书,深知大厦未倾时,去联手推墙的话,只会被人出卖或战死,提前成为烈士。
淳生退一步说理解秘书长先生的苦衷,所以如果觉得太为难的话,他也不会勉强,更以人格担保,决不会把今天的见面情况透露出去。
康柏咬了咬牙,说他实际上已快憋不住了,可又找不到更稳妥的喘气办法,问淳生能否给他捅个好口子来扬眉吐气。
淳生说了个方案,康柏听了直点头,希望淳生实施时多加点力。
雨洁端茶进去时,宁国的政府秘书长正凡警惕地说他已叫了小姐了,不需要额外赠送,说还要留点精力去向老婆交作业。雨洁严正地说“你还玩不起我。”
正凡逆起了心,接下来的谈话内容与康柏和淳生的几乎一模一样。
在康柏和正凡的撮合下,联合国又在静国开了次维和会议,旨在希望交战各方尽量克制,尽快停火,回到谈判桌来。为了不在政治和外交上被别人过多指责而限于被动,安国总统向盟和宁国总统睦伦又叫相关部门准备好相关的资料到会上反驳了一通,让别人觉得他们的民主与人权已是多么的好。一些国家老是鸡蛋里挑骨头,纯粹是别有用心。之所以要开战,完全是正当防卫。
会议一散,睦伦和向盟就立即带着自认为靠得住的手下赶往静国的边境高山凌山。正凡和康柏已神秘地告诉他们,说凌山上有个得道的修行者拥有一种神奇的药物,吃下去就能产生特异功能,能看清手下人的真实面目,能预感危机。睦伦和向盟正需要这种药,宁可信其有。虽说几年高压下来,民众已闭了嘴,缩了头,但又静得让人害怕了。
向盟赶到时,只见那得道的修行者正对着山下大骂睦伦的贪心,说本来只有两副药,已决定只卖一副,想不到睦伦那恶棍竟不讲仁义,仗着人多,连另外一副也抢走了。修行者又说只恨自己年老了,要不一定马上抢回来,毕竟睦伦那恶棍才走了几分钟。
向盟没半点犹豫就带着手下冲了下去,十几分钟后,沟边倒下了向盟和睦伦的尸体。康柏和正凡也不同程度地受了伤。静国的边防警察查下来,确证子弹来自神出鬼没的和平军。
一个星期后,康柏和正凡在各自的国家当了新总统。淳生和雨洁也收到了来自祖国的邀请信,希望他们能回去参与建设一个民主而科学的祖国。
淳生和雨洁并不是很信得过新总统,但还是把和平军交给了联合国去培训,以期成为能在城市里靠技术吃饭的人。一些别无所长的战士宁愿战斗下去,淳生苦口婆心地说:“现在已经不是占着农村就能打城市的年代了,还是去做个有实用专长的城市人吧,就算改变农村,也得先抓住城市资源,否则,就算想做个老实的国民,也交不起税。联合国也写了意向书,相信不会丢下你们不管的。乘着联合国和个别政府还愿意收留,赶紧过去吧。否则,哪天大家被某个政府在大国授意下给剿了,怕是连个烈士都捞不着了。要是联合国和安置国的官员太不仁义,大家再一起争取自由也不迟。”
和平军战士们将信将疑地拿了路费,上了联合国派来的车,沉重地离开了。
淳生和雨洁也忐忑地踏上了回国之路。(未完待续) 电子书 分享网站
流星(7)
第七章
回国前,淳生有点不好意思地建议雨洁跟他回安国算了。回安国,除了能在政府某个部门任个长官外,还能在一个共过患难的家庭里当庭长呢。雨洁说跟她回宁国去,他照样能身兼两长。淳生话中有话地说按如今的政府和家庭模式,他回宁国去,顶多身扛两个副职。
雨洁坚持要先回宁国去露露脸,淳生只好先让她回宁国去尝尝衣锦还乡的滋味,告诫她回去后少说话,多留点心眼,毕竟已不再是当年的小青年。
回到祖国的雨洁先安葬了母亲。当初母亲被晒在旗杆下几天后,军民们反映说有臭味,担心会导致传染病,地方政府便草草火化掉了,而后将骨灰偷偷丢进了山洞里。
好心人带着雨洁去找到那个山洞。雨洁悲痛着请随行的独立记者录下她给母亲起骨灰和重葬的经过,由民间电视台传播到了市民眼中。雨洁一时间成了宁国令人同情的人。雨洁重葬母亲那天,新总统正凡还亲自来了,让雨洁感动了几天。
有好心的手下建议雨洁,说宁国的政治气候比山间的阵雨还变化无常,台上的人谁也说不准自己什么时候会成为阶下囚。为了让死后的父母长久安宁,最好还是埋在偏远点的地方。雨洁接受了好心手下的建议。
重葬母亲后的第二个晚上,因睡不着而在阳台的角落里发呆到半夜的雨洁感觉有人影飘进了她的卧室。看那身手,不象图财的小贼。雨洁也不打开灯,就在黑暗角落里狠狠地说:“别找了,回去告诉你们主子,如果我活得好好的,那些秘密就不会泄露出去,否则,你们的主子会亏得更多,毕竟他的职务比我高。”
当初跟安国和宁国未来的总统在宁静酒店见面前,两个秘书长的人就先检查了房间,确认没问题后才进房的。但静人在他们谈话前几分钟,叫个身轻如燕的手下到天花板上迅速地装了窃听器。静人曾提醒淳生和雨洁,说官场上只有暂时的利益,没有永久的情义。最好是留着点对自己有利的证据。
窃贼走后的第二天,雨洁被正凡总统任命为宁国妇女解放部副部长。总统跟国民说要开放些,不能光重视土特产。
尽管只是副职,雨洁也满足了,毕竟自己曾惹过不少争议,又没在基层干过。她时时客气地待人,真干加巧干地工作,希望能对得起祖国。当然,她也知道,那晚逃去了的贼,很可能会再来。
要民主选举地方正职领导了,国民们都竖着大拇指说新总统好,不再叫大家去打仗,不再直接任命正职领导,而且一步到位,直接###了。
但宁国的组织部门却为民主选举设了个要命的坎子,说必须得具备爱国之心。于是就有记者来问雨洁怎么看待爱国问题,雨洁想了想,说爱国不能光看他是否一直呆在国内,口号是否叫得响,而是要看他的付出是否有助于国家的民主与科学的进步。
雨洁的言论遭到了土著派的反对,说一直呆在国内为人民服务,还不叫做爱国吗?有人还抖出了雨洁在国难当头时的叛逃历史,雨洁一时间又成了争议的人物。雨洁想解释说是要跟着母亲去给睦伦总统找礼物,但显然会背上不正之风之名,恐怕还会被打成旧党人物。
雨洁苦恼着到阳台上苦思时,又有人来敲门,不过,来者不再是贼和记者及手下,而是淳生。
淳生回国后的经历跟雨洁惊人地相似,葬父,遭暗杀,挂副职,遇上正职选举,尴尬地成了受争议的人。唯一不同的是,淳生在安国任的是救济部副部长。
淳生带来了一个好消息,说联合国正需要一些义工去干那些没什么好处的苦差事,如果以副部长身份去的话,成为联合国中层领导的机会就较大。要是继续留在祖国,一旦成了流亡人士,就只好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地去申请政治庇护了。
雨洁说不太想再次离开祖国来成为被同胞非议的人,相信新总统还没那么绝。淳生急了,说:
“毕竟他们有把柄在我们手里,要是再有那么几个善解总统心意的部长上岗上线到国家前途的高度来要求严格审查官员的政治思想,再煽动一部分得了点小利的群众来鼓噪,就很有可能再发生一次政治运动。到时候总统就可以袖手旁观着激动的群众来要我们的命了。就算几十年以后有平反的机会,但法不及众,我们如何去找一大帮失控了的群众算帐?”
雨洁说大不了就把帮助过新总统的资料抖出来。淳生苦笑道:“万一总统不认帐呢?我们就会成为污蔑总统的人。推行所谓的地方民主选举后,安国和宁国的新总统已成了民众的偶像,国民们都把国家的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了。”
雨洁怀疑淳生带来的消息是否可靠,淳生说虽然联合国依旧奈一些大国无何,但象安国和宁国这种不大不小的国家,还是不敢漠视联合国的。
想去想来,晚走确实不如早走,雨洁决定过几天就去申请,淳生说最好马上就去,因为政治的变化往往与决策者的心思同步,迟一天就多一层危险。
雨洁随便收拾了点行李,最后望了望窗外的宁国首都,又和淳生过上了离乡背井的生活。
看了淳生和雨洁的背景材料,联合国主要官员觉得他们俩受过高等的教育,经历过政治风波,转化过和平军,当过一国的副部长,应该会有一颗追求和平的心。尽管还有些大国的候选人在竞争,但联合国主要领导人向来讨厌大国的牛气,当天就让淳生考虑一下联合国救援部监督司司长的职务,雨洁则做人权部妇女解放司司长。联合国还致电安国和宁国的两位新总统,说很乐意录用淳生和雨洁两位热心人士为联合国作出更大的成绩,并感谢两位总统为联合国的和平事业奉献出了杰出的人才。
康柏和正凡两位总统哭笑不得地交代宣传部门,要尽量报道,说这是国家的光荣。
雨洁庆幸地说淳生越来越聪明得可怕了,淳生说他向来喜欢研究历史,近来又经历了那么多风险。雨洁问淳生又有什么重要发现,淳生说他越来越相信,要做个优秀的好人,就要比坏人更奸猾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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