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要是说笑,随便说。你要是认真这样做,我就恼了。我雷某不是窝囊废,要女人挣银子养孩子。你就是再生下几个,我都能够把他们的未来安排妥当。”雷振远说得很严肃。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
“那五千两银子,你是甩给外人,还是留下给我们的孩子?”如月将问题回归到刚才讨论的点子上。
绕了半天,还是为了那五千两银子。
雷振远不得不举手投降:“夫人,留下给你肚子里的孩子。放心啦。”要是再敢说给卢夫人的娘家,雷振远估计夫人会气坏了身子,自然会影响肚子里的孩子。
“老爷,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说话要算数。要是让我觉你暗中给银子他们,胳膊总是向外拐,你会后悔的。”如月及时出警告,她知道雷振远手中掌管着镖局的银子,那数目比雷府库房中的数量更大。
刚想瞒住如月暗中给五千两银子的雷振远吓一跳,彻底打消了给这五千两银子的念头。没有这五千两银子,估计不会有人要饿死,夫人有孕在身,少惹她生气为好。
“不会的,夫人。只要你安排妥当他们一家的衣食住行,我不会再给银子他们。府中的事务,由夫人作主。”雷振远是一口应允。
仇洪良在前面的大厅里等候,他等了许久,不仅如月没有出现。连雷振远也失去了影子。仇洪良回去跟卢夫人说起这事,两个人都患得患失。
“夫人,干脆到用晚餐的时候,你在餐桌上提出这事,只要雷老虎当时答应了,那个姓谢的就不得不给。”仇洪良和卢夫人出谋划策,两人下定决心,不把这五千两银子弄到手不罢休。
李姨娘在窗外听到了,红艳艳嘴唇扭了扭。
雷府后院的餐厅里,晚餐开始了。
雷振远坐在正中的座位上,想到夫人又有了身孕,心情舒畅极了,连连喝酒,很快就有了几分酒意。
仇洪良窥视雷振远的脸色,认为正是索要银子的好时机,暗暗向卢夫人使眼色。卢夫人犹豫不决,欲言又止,她对这个以凶狠出名、一旦翻脸就无情无义的雷老虎有种本能的害怕。
仇洪良背向雷振远,向卢夫人又使了几次眼色,心中埋怨卢夫人上不得高台盘,在沁芳院时说得好好的,到动真格时就缩手缩脚了。
如月将对面两个人的举动看在眼中,不一言,慢条斯理地吃饭,等候时机。
卢夫人终于鼓足勇气,向大吃大喝的雷振远说:“雷老爷,我明天就要回娘家了。你答应给我那五千两银子,不知道何时才给?”卢夫人说完,满怀期待地望坐在正中的人。
仇洪良专注地看雷振远,等候他的答复。
呃,五千两银子?!
雷振远满脑子想的都是孩子,卢夫人问他银子,一时间竟然反应不过来。雷振远看到仇洪良夫妇期待地望向自己,这才想到了银子的事,夹菜的筷子停歇在半空。雷振远要回答时,遇到了如月狠狠的眼光,索性继续吃饭,将这个问题交给夫人处理。
卢夫人和仇洪良看到雷振远置若罔闻,只是大吃大喝,不免尴尬。两个人都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五千两银子,八成是泡汤了。
如月是看得心中解气。想绕过我这里,从雷振远手中弄银子,别做梦了。
“仇老爷,卢夫人,我家老爷久不过问府上的事务,对于府上的支出不了解。我家老爷是有心接济卢夫人的娘家,无奈近来府上开支过多,一时拮据,实在拿不出这样多的银子。虽说艰难,明天卢夫人回娘家时,府上无论如何都要挤出二百两银子,让卢夫人买些礼物孝敬二位老人,要是空手回去说不过去。”
如月是说得心平气和,仇洪良和卢夫人听了心中凉,还得勉强挤出笑容。满怀希望地要拿到五千两,最终到手的仍只是二百两,不用说,肯定是如月从中作梗了,心中是恨不能将如月掐死解气。
“谢谢夫人的关心,我一定会向父母转达夫人的关心之情。”卢夫人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
绕了半天,到手的仍是区区二面两,当雷老虎的面,还不敢表露出一丝的不满意。
其他的下人心中暗暗羡慕卢夫人:回一趟娘家能够带上二百两,夫人真是大方。唯有晴儿和莲儿今天一直跟随在如月身后,明白卢夫人一直煞费苦心要弄到五千两,听到如月最终仍是只给了二百两,悄悄交换眼神,偷偷地乐。
如月笑靥如花,注视餐桌对面的两位:“这有什么,我们是亲戚,适当接济是应当的。”
022。双喜临门
o22。双喜临门
再有五天,就是除夕了。
镖局已经停止接镖业务。有部分镖师已经回家过年了。镖局中事务渐少,雷振远不必时常到镖局中做事。
下午,雷振远亲自陪同如月到回春堂,让周玉卿确诊,如月是否真的有孕。看到如月一直什么没有异常反应,雷振远担心是空欢喜一场。
周玉卿正在内室给别的病人诊治,如月和雷振远暂时坐在药柜后的休憩厅内,小丫头端来火盘给他们取暖。如月和雷振远坐在火盘边取暖,静心等候。
“老爷,其实用不着给玉卿妹妹看的,我心中有数。”如月本来不想来回春堂的,她明白自己是已经有身孕了。
“夫人,既然来了,就给周小姐瞧瞧。”雷振远心中不太踏实,他不能确定如月是否真的有孕。如月近来家中、布庄忙个不停,要是有了身孕,就不能让她这样操劳了。
周志海从后院走出来,一眼就看到坐火盘边取暖的如月,剑眉轻轻上扬,欣喜地要走来聚谈。当周志海看清如月身边端坐的正是他最不想见到的雷振远时,脚步沉滞。再也笑不出来了,站在门边思忖片刻,换上优雅的淡笑,举步向如月他们走来。
“雷老爷,谢夫人,今天有空来这里坐。”周志海以回春堂主人的身份,向正在取暖的两个人打招呼,待走近了,目光漫不经心地在两个人的脸上扫过,现坐在这里的两个人都不像是在生病,心中感到奇怪。
雷振远转脸看这位回春堂的主人,客气地答应:“哦,是周公子。我夫人身体不适,陪同她来瞧瞧。”
雷振远对夫人的体贴入微,有的人听了心中暖融融的,也有的人听得酸溜溜的。
周志海自然而然地坐在火盘边,清亮的眼睛停留在如月的脸颊上,心中暗波涌动,半晌才说:“谢夫人,你不像是生病的人。”
感受到停留在脸上目光中蕴含的热情,如月淡然地低垂下眼睑,用铁钳子拨动盘中的炭火,平静地说:“是有些不舒服,特意来给玉卿妹妹看。”
周玉海要献殷勤的话,哽在了咽喉中,这话在他听来,分明就是:我的事。用不着你管。
有人主动拒绝周神医给她看病,传扬出去恐怕不会有人相信。不过,事实就是这样。
周志海还要对如月说什么,察觉雷振远不悦地盯住自己,识趣地将目光从如月脸上移开。没有哪个男人看到别人直直地盯住自己的女人看,会毫无反应,何况还是霸气十足的雷老虎。
雷振远没有多想,只想到是自己的夫人容貌过于出众,太容易招来男子的注目。
一个妇女从内室走出来,一个小丫头掀起门帘,请如月进入内室。
看到进来的人是如月,周玉卿担忧的目光落在如月脸上,不住地打量:“雪儿姐姐,你身体不舒服?”
如月走到周玉卿跟前坐下,向她摇头:“没有什么问题,就是上个月信水没有来,我来让妹妹确定一下,是否有身孕了。”
周玉卿释然,认真地询问如月最后一次来信水的时间,老练地将修长的手指点按在如月手腕上,凝神片刻又换另一只手把脉。
“雪儿姐姐。恭喜你了,你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周玉卿欣喜地向如月道贺。
这在如月的意料之中,因此她没有太多的意外,平静地向周玉卿致谢。
如月走进内室后,雷振远的目光锁定在这低垂的门帘上,猜测着周玉卿的确诊结果,跟周志海的谈话就显得漫不经心了。如月走出来,雷振远停止了跟周志海的谈话,略为紧张地看如月向自己走来。
看到雷振远目不转睛地看如月,周志海的心中真不是滋味,再回想几个月前在谢府时,雷振远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把如月抱入房间内......周志海的心中堵得慌。不过,周神医是个善于伪装的人,此时此刻在别人的眼中,他仍是优雅自在。
雷振远盯住走到跟前的人问:“夫人,是有了?”
“嗯。”如月迎视雷振远的目光,当着众人的面回答这种问题,不免一点害羞。
嫉忌的光芒在周志海的眼中一闪而过。雷振远跟如月两个人间的交集,让他难以忍受。如月是被迫跟雷振远在一起的,她应该十分憎恨这个霸占了她的人,怎么可能彼此之间如此亲昵?
看到如月肯定的答复,雷振远顿时乐开了怀,笑呵呵地看如月仍然平扁的腹部。小鹏轩出世后,家中是难得的温馨,要是再添个小孩子,家中定然会增加许多的欢乐。
想到自己早就拥有了威震江湖的声望,拥有了万贯家财,再拥有天伦之乐,此生是再无憾事了。
雷振远注视如月。露出了满足的笑。这种笑容,在周志海看来,是分外的刺眼,虽然他还不明白雷振远为什么笑。
“恭喜雷老爷,明年又添多一位小少爷了。”跟随在如月身后的周玉卿,笑盈盈地向雷振远贺喜。
雷振远乐滋滋地:“周小姐,儿子女儿我都喜欢。往后,还得麻烦周小姐多照料我夫人。”
周志海这才知道,如月又有了身孕,他用复杂的目光看向如月,言不由衷地说:“雷老爷,谢夫人,恭喜了。”
雷振远携如月离开回春堂,周志海目送两人离开,眉头紧皱。
“夫人,我们家真是喜事临门哪。”马车里,雷振远搂抱如月,喜笑颜开。
“老爷,我们已经有两个孩子了。”如月的喜悦之情,不及雷振远。孩子生得太多了,会给子孙后代的生存带来危机。
“算上肚子里的这个,才三个。孩子是越多越好嘛。”雷振远头脑里装的是多子多福的观念。
如月吓了一大跳,她从小受到的教育是。一对夫妻只生一个孩子。孩子越多越好?真是恐怖!
马车在鸿运布庄前停下,今天早上雷振远坚持不再让如月出门,确定有了身孕,以后出门的机会少了,有些事,如月得事先安排妥当。
“老爷,你呆在马车里别出来,你的长相太招人注目了。”如月临下车前,叮嘱一番,这清州城中大多数的人都认识雷振远的尊容,他要是一露面。就是向世界宣告,鸿运布庄是雷家的产业。
雷振远是一口应承:“可以,你得快些出来,别在里面磨蹭得太久。”雷振远总担心如月操劳过度,让未出世的小宝宝受到影响。
如月走下马车,越过几辆马车,向布庄大门走去。凌姑已经回家过年了,此次出来如月特别要低调,只有李靖宇一人紧紧跟随在如月身边。
雷振远坐在马车内,透过车帘的缝隙向外张望,看到不时有人进出鸿运布庄,走出来的人手中都或多或少地带有布匹,有个管事模样的人甚至抱出五匹布到一辆马车上。
布庄的生意出奇地红火,这让雷振远深感意外。看不出来,自己那位娇滴滴的夫人,做起生意来还真有两下子。
长年闯荡江湖让雷振远练就了异常灵敏的嗅觉,他很快就察觉到在鸿运布庄正对面的茶楼上,有人长时间地盯视鸿运布庄,目光相当的不善。雷振远在马车内等候许久,那茶楼上的人仍然冷冷地遥望鸿运布庄,就掀开一点车帘,叫来跟随在后面的一个随从,在他的耳边嘀咕几句,那个随从骑马离开了。
如月带领李靖宇进入布庄,看到柜台外有十几个人在挑选布匹,四个伙计在柜台内忙于量布、剪布。如月满意地笑了。
“雪儿,你这布庄生意真红火。”李靖宇由衷地感到高兴。
如月开心地笑:“靖宇哥,以后还得倚靠你多帮我。”确诊是有了身孕,雷振远明确说过,如月不能再经常到布庄来,如月决定要李靖宇当自己的传话筒,来往于雷府和布庄之间。
掌柜坐在小厅里,见到如月就告诉她说,这两天有一个自称是林府管事的人,要一次性买走二百匹布,掌柜的担心是其他的布庄在搞什么阴谋,再说鸿运布庄内的库存量已经明显不足。拿不定主意。
一次性买走二百匹,显然是要拿去出售。但是,要将布庄生意做大,由零卖转为整批,是必走之路。只要是一手交银子,一手交货,就不用担心他耍花招。
想趁机偷走染布技术?没那么容易。
问清鸿运布庄里的库存量,如月是当机立断,吩咐掌柜:“那个管事的要是再来,你先给他一百匹布,说好了不能赊购,要一手付银子,一手交货,给他优惠一成的价格。另外一百匹布,他如果还要,叫他两天后来取。以后再有人来要大批的布匹,你不用经我同意,都给他优惠一成的价格,既不赊欠。”
掌柜的深深地看如月,一口答应。
如月把李靖宇带到掌柜跟前,说从今往后自己会少到布庄来,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李靖宇转达。
走到布庄门外,如月吩咐李靖宇:“你即刻到染布作坊去一趟,叫人加班染布,我会另外补给做事的人工钱。”
李靖宇答应,骑马离开。
如月登上马车,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老爷,真是喜事一桩,布庄的生意出奇地好。”
雷振远思忖着,决定不把刚才的事告诉如月,微笑着说:“夫人,我们家真是双喜临门哪。”
023。仇老爷要工作
o23。仇老爷要工作
元宵节过去了,如月对雷府实行了一番整改。
整改过后。许多下人干劲十足,看到了希望。也有一些人,在整改中收益受到了损伤,对如月是满腹怨气,暗中筹划。
仇洪良和卢夫人商量了一番。
卢夫人来到雷府后院的大厅,见到如月低声下气地说:“夫人,我想求你一件事,我相公要到镖局中谋个差事,麻烦你在雷老爷跟前说一说。我们实在是入不敷出,他有差事做,可以粘补一下家用......”说到后面的话,卢夫人显得局促不安,像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仇老爷要到镖局做事?”这太出乎意料了,据如月所知,仇洪良住进雷府后,一直没有外出寻找工作,所谓的做事就是协助何管家管理一些府上事务,顺便搜罗银子放入自己的腰包。
仇老爷要工作!这真是闻所未闻。
在旁边的凌姑、晴儿和莲儿听了,都睁大眼睛看卢夫人,以为自己听错了。
“每个月就这点月例,实在不够支出。”卢夫人为难地瞟如月。低声嘀咕。
如月听见了,没有作声,她的心中实在怀疑,这卢夫人到底是在谋差事,还是找借口索要银子。
元宵节刚结束,如月就对仇洪良一家子都分了月例,除此以外,雷府只负责向仇洪良一家子提供饭菜和衣服,不再额外负担诸如玩具、饰、送礼等开支,用如月的话来说,这叫按例分配。
去年,仇洪良一家子除了吃穿的不算数,另外还花掉了雷府的几万两银子,太奢侈了!如月在年终算帐时,心疼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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