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叫你一见面就对我怒目相向的。”如月委屈得要流泪。
谢老爷子派来偷看的丫头,在外面听到两个人在里面争吵,担心两个人打起来会出事。后来,里面没有声音了,两个丫头戳破窗纸往里看,如月坐在雷振远的大腿上,雷振远搂着夫人亲吻。两个丫头羞红了脸,偷偷跑了。
074。天灾(上)
o74。天灾(上)
盛夏到了。这两天天气异常闷热,地面热得像要燃烧起来。
玉馨院里,如月和凌姑、周妈、晴儿等人坐在花树下,手中的蒲扇摇个不停,仍是汗流浃背。在如月身边,摆放一个大沐盆,小鹏轩、秋儿和锦儿三个小家伙,脱得光溜溜的泡在沐盆中,胖乎乎的小手拍打凉水,玩得不亦乐乎。
“哎哟,你们快看,有老鼠从水沟里爬上来。”凌姑叫喊。
如月顺着凌姑的目光看去,看到两个黑乎乎的尖嘴小动物从水沟里爬上来,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失声尖叫。自从被雷振远关入地牢后,如月最害怕看到老鼠,一看到老鼠就全身抖、心惊胆战。
更让如月恐怖的事还在后头,不断地有老鼠从水沟里爬上来,无视几个坐在花树下的人,一群老鼠向广玉兰花树跑来。
“这些老鼠疯了,要攻击人。”如月吓得扔掉手中的蒲扇,捞起沐盆中的秋儿,又叫来两个奶妈抱走小鹏轩和锦儿,逃离了花树之下。
凌姑、周妈、晴儿等人并不害怕老鼠,她们找来竹竿、木棍,对这群胆大包天的老鼠一阵乱打。在玉馨院外侍候的人听到里面的喧闹声,也进来加入了打老鼠的行动中。
这些老鼠很奇怪,千方百计避开人的攻击,顺着树干爬往花树高处。
“把花树上的老鼠打下来,别让它们躲藏到树叶中。”如月远远地观看,指挥人用竹竿打下已经爬上花树的老鼠。要是让这些小动物躲藏在花树上,如月往后都不敢在树下乘凉了。
大家正望一大堆的死老鼠猜疑,李管家走来告诉如月:“夫人,出怪事了。荷花池里的鲤鱼纷纷跳起来,不知道是为什么。”
如月听了,带人去荷花池边观看,果然看到荷花池里大大小小的鱼跳跃不停,场面壮观。如月以为天气炎热,水温高鱼儿受不了,拭池里的水,是清凉的。
雷府的下人们在荷花池边围看,议论纷纷。
“夫人,怪事不断,是否预示着要生什么不测?”凌姑低声问如月。
如月看向荷花池中跃起的鱼群,在学过的知识中搜寻,找不到合理的解释,纳闷地回答:“我也想不明白为什么。”
不仅是雷府,在其他地方也出现了怪事。
傍晚,雷振远回来后告诉如月:“夫人,刚才我回来的路上,竟然看到一群老鼠大白天的在街道上行走,向城外窜去。老鼠很多,人们害怕得纷纷躲开。”
又是老鼠,听得如月全身哆嗦。
两天后的清晨,天空上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地上大雨倾盆。雷振远看到雨太大,没有外去。雷磊轩照例去学堂念书。
午餐后,如月和雷振远坐在餐桌旁看周妈、晴儿和小青等人收拾碗筷,小鹏轩、秋儿和锦儿坐在地上玩。
猝不及防地,脚下的大地摇晃起来,一下,又一下。
如月连人带椅子摔倒地上,才站起来,又摔倒了。如月不相信地看坚实的地面,自己又没有喝醉,为什么刚才会感觉到地面摇晃?如月看向身边的人,雷振远蹲看地面,三个孩子依旧坐在地上玩耍,周妈、晴儿等人都摔倒地上,惊慌失措地看摔破的碗、碟。
“地面在摇晃!”小厅里的女人都惊叫起来。
雷振远皱眉,露出恐慌的神色,这可是从来没有遇到过的怪事。
这次地面摇晃,比刚才那两次更为激烈。所有的人都坐倒地上,桌子上的酒壶自己掉落地面,摔破了,屋檐外有瓦片掉落的声音。
“地震,是地震!”
如月惊慌地叫喊,摇摇晃晃地走过去抱起秋儿,冲小厅内的其他人大声叫喊:“快,抱起孩子,走到外面去。不能呆在屋子里。”
这时,地面又恢复了平稳。
“地震?我好像在哪里听说过。”雷振远茫然,看如月急得眼泪要掉下来,奇怪地问:“夫人,你知道地震?从哪里知道的?”
如月没过多的解释,急急地说:“我在书中看到的。书上说,生地震,房屋就会倒塌,咱们快离开这屋子,再迟就晚了。”
如月抓过墙壁上挂的雨伞,怀抱秋儿最先冲出了小厅,站立在大雨滂沱的庭院里。周妈看到,冲出来帮助如月撑伞。如月转身向小厅里的人叫喊,让他们马上出来。
雷振远不明白地震生会有什么严重破坏,他从如月抖的叫喊中领悟到事情的严重性,奔到屋檐外飞快地戴上斗笠、披上大油布雨衣,将小鹏轩和锦儿抱起,冲到庭院里。
小厅里的所有人,纷纷跑出来。
“但愿我们能够顺利度过难关。”如月紧张得身体不能自控在抖,抱紧怀中的秋儿。如月对地震方面的认知,仅仅来源于电视、电脑的观看,她只知道先要避免让倒塌的房屋砸伤。
所有的人都出到庭院外,如月又现高大的广玉兰花树,极有可能给大家带来雷电击中的危险,劝说大家离开玉馨院,到一个宽阔的地方去。
“夫人,地震很危险?”雷振远不安地看玉馨院中许多掉落的瓦片,再看身边的夫人,平日里镇定自若的她,此时此刻脸色煞白,眼睛里有掩饰不住的惊恐。
“老爷,那要看震得是否厉害了。要是震得厉害,所有的房屋都会倒塌。咱们到荷花池边的草坪上去,那里四周没有房屋,也没有高大的树木。”在地震中哪个地方安全,如月是懂得的。
“雷老爷,夫人,太恐怖了。地面居然会摇晃!我从来没有看到过。”凌姑穿雨衣慌慌张张地跑来,惊恐万状地看如月等人。
如月安慰凌姑两句,大家顶住风雨向荷花池边的大草坪走去。
“老爷,夫人,刚才有一间房子倒了一半,砸伤一个人。”李管家气喘吁吁地跑来禀报,在大风雨中奔跑,弄得他一身的泥浆。
如月这才想到雷府中还有一百多人,要是不赶快作出正确的处理,他们有可能在这场地震中丧生。如月当机立断:“李管家,马上鸣锣,将府上所有的人都集中到荷花池边的大草坪上。”
雷府一百多人全部汇集到荷花池边的大草坪上,有的人身穿雨衣,有的人撑伞。刚才那几次震动,把许多人的魂魄都震飞了,这些人呆呆地站立在大雨中,耳边雨声哗哗地响,头上雷声隆隆。有几个人的雨伞被风吹到荷花池中,全身**地站立在大雨中抖。
站立了很久,就在有一些人怀疑是否要冒雨站立在这大草坪上时,地震又开始了。脚下的地面,上下摇晃、震动,相当强烈。
所有的人吓得脸色煞白,有几个丫头悲惨地哭喊。
雷振远怀抱两个孩子,身体摇晃,几次要栽倒,最终都让雷振远巧妙地保持身体稳定。这是从来没有遇到过的事情,莫明的恐惧揪住雷振远的心,挥之不去。
震动才出现,如月就站立不稳,摇晃几次后,半跪在地面,始终紧紧抱住怀中的孩子,保护秋儿不让她受到伤害。如月抬头看到身边的雷振远身体难以保持平衡,急得叫喊:“老爷,快蹲下,小心摔伤孩子。”
雷振远学如月的样,半蹲半跪,才勉强保持身体平稳。
雷府的下人们,经过一番忙乱后,都蹲下来,有几个身体全都湿透的,干脆坐到草坪上。
远处传来几声巨大的响声,闻声看去,人们现在下人房屋上空,升腾起一股尘土——有大片的房屋倒塌了。
在这巨大的天灾之下,人是这样的弱小。
大草坪上的每一个人,都绷紧了脸,用最大的耐力忍受这一切。许多人吓得面如土色,有的人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这次震动,前后不到半刻。停止的时候,吓得全身抖的人们,感觉到刚才的时间是那样漫长,有如在几辈子中煎熬。
雷振远检查怀中的两个孩子,他们都安然无恙,悬起的心放松下来,欣慰地看依偎自己怀中的孩子。雷振远想到了此时不在身边的大儿子,惊慌失措地向如月叫喊:“夫人,磊轩还在学堂里。不行,我得去找他回来。”
“不,老爷,你不能去,外面太危险了。”如月急忙走到雷振远身边劝阻。有一个亲人在外面身陷于险境,已经够让如月担心了,雷振远再出去,如月又得多为一个亲人的安危担忧。
雷振远放心不下,将手中的两个孩子交给奶妈,脱下身上的雨衣给两个孩子遮雨。
“老爷,出去的时候,尽量避开屋檐,在宽阔的地方行走。”如月看到阻止不了雷振远,叮嘱他当心。
雷振远消失在茫茫大雨中。
如月睁大眼睛,望向雷府的前方,盼望着,等待着。
“老天爷,保佑靖宇平安无事,顺利归来。”周妈声音抖地祈祷。
如月的心,跟随这祈祷往下沉。李靖宇和张护院到仇洪良的家乡去调查,没有回来。他们在外,是否能够平安无事?
在如月焦急的张望中,一阵马蹄声传来,雷振远和雷磊轩出现在大雨中,两个人都**的。
“都平安回来了,真好。”如月遥望马背上的两个亲人,激动地喃喃。
雷振远牵雷磊轩的手走到如月跟前,如月看到雷磊轩的头上缠有布片。
“老爷,磊轩受伤了。”如月焦急地打量风雨中的父子二人。
雷振远大声告诉如月:“这孩子刚才躲藏在半路的屋檐下,被瓦片打中额头。”
(去年广西生地震,就是宁怡的家乡。虽说结果并不很严重,然而地震时的惊恐,让人终身难忘。)
075。天灾(下)
o75。天灾(下)
黄昏时候,雷府荷花池边的大草坪上,卸下大铁轮的四辆马车摇身变成了四间小房子,摆放在几块大油布和木桩搭建成的简易帐篷之下。
雷振远冒险带几个护院到各处去巡查。回来后,雷振远走进马车内,神色怪异地告诉如月:“夫人,刚才我们巡查到一个闲置的庭院,看到地面凹陷。我仔细查看,那凹陷的地方是一条通往府外的地道。”
如月听了深感惋惜,低声问:“那么说,地道暴露无遗了?真可惜,以后不能使用那条地道了。”
“不是的,夫人,那不是我祖父修建的地道。那里什么时候有这条地道,我一无所知。”雷振远也压低声音,若有所思地:“我明白了。那秦望天能够避开护院们的巡查,带一大群人潜入府中,就是穿过那地道进入的。”
“原来是这样。难怪李、张二位护院曾在此庭院中,听到有人说话,进去搜查又一无所获。现在看来,是躲入地道中了。”如月恍然大悟,提醒身边的人:“趁这次地震后修检府邸,把整个府邸清查一遍,说不定那秦望天在其他地方还做有手脚。要是日后让他人现,留下祸患。”
雷振远点头:“是得彻底清查。秦望天在府上潜伏十几年,咱们一定要小心谨慎。”
一家六口挤在如月平时专用的马车里,彼此之间用体温抵御逼人的寒意。谁都不能预想,地未来的时间里,等待自己的是什么。现在,他们珍惜与家人团聚的时光,享受这暂时的安宁。就连三个孩子也意识到情况的异样,不哭也不闹,乖巧地蜷缩在父母的怀抱中。
帐蓬外,依然是风雨交加、电闪雷鸣,天阴沉沉的。帐蓬里,两盏灯笼散出明亮的光,照射在近乎麻木的人们身体上。
“饭来到了,用晚餐了。”随着几声大喊,几个身披雨衣的护院、家丁全身**的,抬进三个大饭锅,一个大竹筐。
马车里和帐蓬下的人,顿时精神振作。诱人的米饭清香,唤起了人们麻木的神经,感觉到饥饿难忍。
很快有人盛来几碗饭,一大碗咸菜,摆放在马车前的木板上。如月、雷振远带孩子走出马车,凌姑也走过来,七个人围坐在木板上,吃这白米饭、咸菜凑成的晚餐。三个奶妈走近来,给小鹏轩、秋儿和锦儿喂饭。
如月端起饭碗,吃了几口热气腾腾的米饭,身体暖和了许多。如月第一次现,白米饭是这般的香甜可口。感觉到身后聚集了许多目光,如月回头观看,在一些来不及躲避的目光中,如月看到了同一个内容:饥饿!
在风雨交加中挣扎、浸泡半天,人人都体力透支,此时此刻都又冷又饿又困。
“你们为什么不吃晚饭?快趁热吃了,身体就会暖和了。”如月知道是自己忽略了,没有特别的吩咐,这群人都会按照惯例,等到自己一家人都吃饱后才开始用餐。
“不着急,奴才们再等等。”李管家揉搓冻得僵硬的手掌,不安地说。
“你们都不用等了,赶快趁热吃饭。现在这种状况,平日的规矩就不用讲究了。”雷振远命令帐蓬里等候用餐的人。
饥肠辘辘的人们,抛弃了往日的规矩,围成几个圈子,就咸菜吃饭。
雷振远吃掉一碗饭,径自去盛饭。饭量大的雷振远,吃掉了两碗米饭后,嫌来往走动费事,坐在饭锅边的圈子中,就那碗咸菜吃饭。原来围在圈子里的家丁们,为老爷的到来惊慌了一会,就习惯跟老爷同坐在一起,同吃一碗咸菜了。
如月和雷振远吃过饭,接过奶妈手中的饭碗,喂三个小孩子吃饭,让三个奶妈去吃饭。
最后,大家都吃饱了,坐在木板上默然看如月和雷振远喂三个小孩子吃饭。
帐蓬外一片漆黑,风雨交加,电闪雷鸣。帐蓬内坐在木板上挤在一起的人们,在惊恐的等候中,都感觉到彼此之间的依赖。
后来,雷振远抓起大油布雨衣,要到外面去巡查。
如月不顾众目睽睽,拉住雷振远的胳膊不放:“老爷,不要出去了。只要我们都平安无事,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就随他去吧。”
雷振远望向帐蓬外忽明忽暗的世界,权衡轻重得失,放下手中的雨衣,低头抱起秋儿和锦儿,进入到马车里休息。
雷府上下一百多人,在荷花池边的简易帐蓬里,住了三天三夜。
第四天上午,天气转晴,窝在帐蓬里的人钻出来,清理一片狼藉的雷府。
如月走遍整个雷府,看到各处的房屋都有瓦片掉落,下人的房屋倒塌了大半,后花园中的花全部报废了。如月走到那个闲置的庭院,雷振远和李管家在指挥人往深坑中填各处清理出来的碎片。这条直通向雷府外的深坑,可容两个成年男子并排行走。
雷振远告诉如月:“我查过了,这条地道从此庭院,一直通往邻近的一个小民房,那民房中好久没有人居住了。”
如月命人买来大量的生石灰,浸泡了喷洒雷府。劫后余生的雷府家丁们,把雷府喷洒了几遍,连带雷府外的大街都喷洒上生石灰水。
下午,如月和雷振远一起到外面转了转,布庄、镖局、赌场和翠红楼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失,赌场和翠红楼有人员伤亡。在路过民居的时候,如月看到有无数的房屋倒塌,路旁摆放许多草席包裹的尸体。种种惨状,触目惊心,如月心中堵得慌,放下车帘不忍观看。
如月和雷振远回到雷府,知府大人在前大厅里等候多时了。
“雷老弟,弟妹,你们两个点子多,一定得帮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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