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磊轩无助地看火药味十足的父母,不知道此时此刻要说什么才合适。雷磊轩最害怕的事就是父母吵架,长成一个高大的少年,他仍然害怕看父母争吵。
二姑奶奶站出来调解,明显地偏向弟弟:“弟妹,想来是你记错了。我们雷家到弟弟这里只剩下他一人,正愁人丁单薄,他怎么会嫌孩子多呢?”
二姑奶奶跟雷振远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如月就有寡不敌众的感觉,更有中了雷振远圈套的恼怒。如月气红了脸,质问雷振远:“你敢说自己没有说过这话?我记得一清二楚,那时秋儿和锦儿才几个月大,我看到你老是不理睬孩子,问你话时,你回答说孩子太多了。我绝对没有污蔑你。”
雷振远回想往事,好像有这回事,支吾着说:“好像有这回事,那时孩子哭得我心烦,随口说说而已,并不当真。”
经凌爷的提醒后,雷振远越看,越觉得锦儿像自己。现在雷振远不再嫌弃秋儿和锦儿,他很希望再添几个孩子,让雷家展成一个人口众多的大家庭。
“你们两个,真是胡闹!”二姑奶奶训斥如月和雷振远:“弟弟,生孩子这事,也可以说着玩的?要不是你多事,说不定家中已经多了一个小孩子。弟妹,以后不要再喝这种鬼东西了,为我们雷家多生几个孩子。有谁会嫌孩子多的?孩子是多多益善。”
如月失声笑了,她过去听说过无数次“一对夫妇只生一个孩子”。“孩子是多多益善”?第一次听到。难道要自己生下十几个、几十个孩子,他们才满意?对不起,如月可不想变成只会生孩子的母猪。
二姑奶奶和雷振远都瞪眼看如月。
如月知道自己失态了,忙收起笑意,弱弱地提醒:“家中已有四个孩子,不少了。再说,磊轩快要订亲了,我一个快做婆婆的人,准备要抱孙子了,还生孩子干什么?”
雷磊轩听到这里,头脑里闪过表妹容文秀的身影,浮想联翩。
“四个算什么?有的人家生了**个。磊轩成家添孙子是一回事,你自己生儿子是另一回事,不能混为一谈。”父母不在了,二姑奶奶这个长姐有义务教导无知的弟弟和弟妹,她不悦地说:“我们雷家人少,弟妹你一定得再生下几个。你不生,雷家人丁稀少。”
如月听得咋舌。现在,如月有种错觉,不是自己愿不愿意生孩子,而是自己还欠雷家几个孩子。
二姑奶奶对如月和雷振远悉心教导一会儿,直到肚子咕咕响了,才想到她还有义务给肚子里的孩子补充营养,就不再说下去,安静地吃早餐。
如月和雷振远都松了一口气。都是经常教导孩子的人,突然间变成被教导的人,不是很舒服。
用过早餐,雷振远到镖局去。如月在家中陪伴二姑奶奶,不能像往常那样到布庄去。
如月和二姑奶奶在闲聊时,就说到了二姑奶奶有喜的事情上。
“姑奶奶,你过去十多年没有怀上,现在居然又怀上了,真是出人意料,意外之喜。”如月想到此事,仍是有说不出的惊喜。
二姑奶奶黯然,轻轻叹息说:“有那两个狐狸精在,相公一年到头没有几天到我的房中,我怀得上吗?”
如月同情地点头,想到知府大人常在雷振远跟前羡慕雷府孩子多,纳闷地说:“你是怀不上,她们两个常在姑老爷身边,为什么也怀不上?”
“我不让她们生,她们怀得上吗?”二姑奶奶淡笑,流露出不易察觉的得意之色。
这二姑***做法,跟卢夫人如出一辙。那个常叹息子嗣稀薄的知府大人,恐怕做梦都不会想到吧,正是因为他的女人太多,才让他儿女很少。
下午,知府大人到雷府接二姑奶奶回去,他一见面就注视二姑***腹部,笑嘻嘻地问:“夫人,你还好吧?”
二姑奶奶嗔怪地看知府大人:“我当然好了。好得很。”二姑奶奶怀孕后,知府大人是日趋关心,让二姑奶奶重温了新婚燕尔时的幸福。
远远地观看知府大人乐颠颠地陪同二姑奶奶向外走,如月向身边的人戏笑:“姑老爷又不是第一次做父亲,不知道他紧张什么。”
周妈想到孩子的事,感慨的话脱口而出:“不知道我家靖宇,什么时候才做父亲。”凌爷负气离开后,李靖宇和凌姑是铁了心要在一起,让周妈为儿子的婚事忧心忡忡。
如月听到周**感叹,侧脸看凌姑,意味深长地笑。
凌姑脸红了,低头看地面。
晚上,雷振远外出巡夜回来,与如月商量:“夫人,你不要再服用那红花了。咱们再要孩子吧,我很喜欢孩子的。”
如月不乐意,把一生的精力都投入到生小孩子中,她做不来。因为要照料几个孩子,如月每天只用半天的时间管理布庄的生意,有心到其他地方去开分店,都抽不出时间,要是再生几个孩子,如月连这半天的时间都抽不出来了。
如月振振有词:“四个孩子够多了。我的父母只养我一个,他们照样过得快乐无比。”
“睁眼说瞎话。”雷振远认为如月是故意东拉西扯,岔开话题,生气地叫喊:“你父母只养你一个?你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
呃,如月一急之下,把另一个时空的生活拿到这里说了。如月语塞,停顿了半晌才说:“反正,我不想生孩子了。”
雷振远火冒,从来没有听说女人不愿意生孩子的,赌气地说:“你不乐意生,我找别的女人给我生。”
如月顿时警觉,走到雷振远跟前,揪住他的衣领,紧紧盯住他的眼睛,逼问道:“你在外面看上其他的女人,是不是?你要领她回家中,就趁机找借口,是不是?”
几个“是不是”说过,雷振远的衣服被拉扯得不成样。
雷振远一看夫人打翻了醋坛、变了脸,连忙说:“不是的,我逗你玩呢?我整天在你眼底下转,有什么机会去看其他女人?”
雷振远又是保证又是誓,说自己在外面没有看中什么女人,直说得口干舌燥,如月仍是将信将疑。雷振远后悔莫及。
咳,这麻烦,是自找的。
092。冤家路窄
o92。冤家路窄
秋去冬来,天气渐次变寒冷。
十月上旬的某一天下午,北风卷过大地,处处透出寒意。阴冷的北风中,两辆马车来到雷府外,缓缓停下后,前面的那辆马车里探出一个白皙而饱满的脸庞,疑惑地打量大门上方那个大大的“雷”字。
知府大人从后面的马车里探头出来,冲面前的人喊:“梁大人,就是这里了,进去吧。”
“这就是雷大善人的家?!”前面的梁大人有说不出的震惊,对于这雷府,他并不陌生,这个高大府邸伴随他的仇恨,深深地烙在他的脑海中。
梁大人放下车帘,随和的眼神顿时变得仇恨。
这位梁大人,就是梁继华。
因捐献出十万两白银拯救地震后的百姓,而震惊朝庭的雷大善人,竟然就是自己的仇人。这出乎意料之外的事情,让梁继华难以平静,他握紧拳头,雷振远抢劫心上人、羞辱自己的往事,历历在目。
“真是冤家路窄!雷老虎,夺爱之恨,我不会忘记的。”梁继华恨恨地自语。
如月和李管家、各处管事在雷府后院的大厅里议事,听说姑老爷特意带领新上任的知府大人,前来叩拜当今皇上亲笔题字的匾额。如月放下手中事务,在李管家和凌姑的陪同下,向前面走来。
远远地,如月看到知府大人身边站立一个身着官服、身材强壮的男子,心里想:“这个人就是清州城新上任的知府大人了。”
梁继华凝视那个终身难忘的熟悉身影,看她向自己走来,两眼放出异彩。
知府大人不动声色,站在一旁观望。知府大人看如月走近了,礼节性地介绍:“弟妹,这位就是新上任的知府梁大人。”知府大人看到如月淡然走近,面色如常,知道如月没有认出眼前的人,特意将“梁”字说得特别重。
“知府大人光临寒舍,有失远迎,失礼了。请到这边用茶。”如月不经意地望一眼这位新上任的知府大人,觉得这位新上任的知府有点面熟,没有往心里去,就将新、旧两个知府大人往侧厅让,吩咐下人上茶款待。
如月心中不悦,这位新上任的知府大人,老是盯住自己看,像个色狼。这种目光,如月遇到过不少,但是当知道了自己是雷老虎的夫人后,还敢这样看自己的,是第一次。
凌姑看到新上任的知府大人不住地看如月,心中诧异,不满地横了梁继华几眼。
梁继华看到如月没有认出自己,克制住心中的激动,随大家走入厅内。梁继华在喝茶的时候,打量端坐在正中的如月。这位昔日的未婚妻,依然娇小玲珑,洁白细腻的肌肤宛如凝脂,清亮的凤眸顾盼间神采飞扬,言谈举止中处处透出女子的温柔,又时时流露出威仪。
她,没有变,岁月不曾在她的身上留下痕迹。她,变了许多,曾**静、优雅的大家闺秀,变成了一个绰约多姿、雍容大方的**。
梁继华看得失神,回想起过去的花前月下,他忘情地呼唤:“月儿,你真的不认识我了?”
呃,是谁呀,叫得这样亲热。小心让雷老虎听到,打翻了醋坛,有你好看的。
这声亲昵的呼唤,着实把如月吓一大跳。如月怔忡地望向梁继华,这张白皙而饱满的脸庞,有似曾相识之感。如月终于认出了这位新上任的知府大人,淡淡地说:“原来是你。你变化太大,我差点儿认不出来了。”
这冷淡的反应,让梁继华失望,他抚摸自己的脸庞:“我真的变了很多?”
“变化了很多。”如月淡淡地应了一句,就低头喝花,不再理会梁继华。嗯,如月本人跟这梁继华只是几面之交,不可能跟这位多情的新知府产生情感上的共鸣。
梁继华这声深情的呼唤,让厅内的所有侍立的人,目光陡地集中到梁继华身上,研究着。
旧知府大人的嗓子突然痒痒,很响地干咳几下。
旧知府大人对如月的表现很满意,看如月不理睬梁继华,厅内气氛沉闷,趁机拉梁继华到隔壁的大厅去叩拜匾额。
“这个新知府,真是莫名其妙,以为他是谁呀。”凌姑看到新、旧两个知府消失在厅外,不满地说。
如月刚才被梁继华不眨眼地望,还有那声亲昵的呼叫,弄得浑身冒出了鸡皮疙瘩。看到梁继华离开,如月是如释重负,悻悻地对凌姑说:“最好他马上消失。”
让如月和凌姑失望的是,梁继华叩拜过匾额,重新回侧厅落座,向在场的人笑着解释:“初到雷府,不拜见雷老爷就离开,实是不敬。我在此恭候雷老爷回来。”梁继华知道,在他们动身到雷府时,旧知府大人就派人去请雷振远回来了。
侧厅里所有的人,听到梁继华的话,心中憋闷。
如月心中更是一百个不乐意,碍于礼貌待客,不得不堆起笑脸:“梁大人客气了。我家老爷常常到黄昏才回家,梁大人要是没有时间等候,可以改天再跟我家老爷相见。”
“谢夫人,我可以等,不着急。”梁继华笑眯眯地望如月,耐性十足。
凌姑看得火起,厌恶地瞪梁继华笑眯眯的脸,直想把这位梁大人扫地出门。
不多久,雷振远回到家中。
李管家的通报声刚落,雷振远从外面大踏步走进来,他高大魁梧的身材配上稳健的步伐,整个人散出逼人的强悍。
梁继华看到雷振远,心中不觉一颤,目不转睛地盯住这个铁塔一样的身影走近。
如月向雷振远迎上去,要告知雷振远这新上任的知府就是梁继华。雷振远走得很快,如月才走出几步,他就走到了跟前,两人站立的地方跟梁继华相距不过几步远,如月只得改变了主意,用担忧的目光望雷振远,轻声说:“老爷,你回来了。”
雷振远看出如月脸上的愁容,惊愕地注视片刻,碍于有外客在场不好相问,向如月点头,两人一起走到新知府大人跟前。
“老爷,这位就是新上任的知府梁大人。”如月紧张得心跳加,她不能想像接下来会生什么事。
在众人注目下,雷振远瞟了几下这位新上任的知府,这似曾相识的面容让雷振远纳闷。雷振远没有多想,向梁继华礼貌性地举拳行礼:“雷某见过知府大人。知府大人光临寒舍,雷某不曾远迎,在此告罪。”
梁继华摆足架势迎接雷振远这个仇人,等来的却是雷振远客气的问候——雷振远已经认不出自己了。梁继华准备羞辱雷振远一番的话语,没有了用武之地,他不甘心地扬眉:“雷老爷,当真不认识我了?咱们可是不打不相识的。”
雷振远闻言愣住,仔细打量这张似曾相识的脸,半晌吐出两个字:“是你。”
冤家路窄!
梁继华死死盯住雷振远,仇恨的光芒暴露无遗,他心里想:“在我手下为民,有你好看的。夺爱之恨,岂能不报?!”
雷振远冷冷地看梁继华。意识到来者不善的雷振远,浑身透出一种煞气,他以轻蔑的目光看眼前的人,心想:“不过外出几年,就摆出一副跟我决战的架势,可笑!我要摆布你,还不是小菜一碟。”
厅内气氛顿时紧张,空气中弥漫着诡秘的压抑,让人呼吸困难。
如月看得惊心,雷振远和梁继华才第一次见面,两人就势同水火,今后是难得有安宁的日子了。如月胆战心惊地看这两个相持不下的人,梁继华摆出猎人捕捉猎物的姿势,盯紧猎物要置其于死地;雷振远一身霸气,状如飙的猛虎要噬人。
当务之急,是先要解除当前一触即的相持状态。
“老爷,你才从外面回来,到那边去休息,喝杯热茶暖身子。”如月靠近雷振远,碰了碰他的胳膊,温柔地劝说。
相持不下的雷振远和梁继华,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落到如月身上。
雷振远迎向如月温柔的注视,想到如月平日对自己的温柔体贴,心中悉怀:在跟梁继华的争夺中,自己已经成为胜利者,没有必要再跟他争执。雷振远身体上的煞气消失,心平气和地望向自己的夫人,明白了她刚才的担忧。
如月看雷振远恢复平静,冲他微微一笑,伸手拉雷振远的大手。雷振远配合默契地反握夫人柔软的手掌,夫妻两人在众目睽睽中,牵手走向正中的椅子。
梁继华看在眼中,心痛难忍,心中涌出强烈的挫败感。昔日的未婚妻,完完全全地投入了仇人的怀抱。
如月和雷振远并排坐在正中的主位上,如月接过晴儿捧来的热茶,亲手递给雷振远,柔声说:“老爷,天气寒冷,你喝杯茶暖暖身体。”
这份柔情,让人不难想像到平日夫妻间的恩爱缠绵。
雷振远接过如月手中的茶水,冲她温和地笑笑。当雷振远转身向梁继华时,霎时间阴险了脸。
梁继华再也坐不住了,他猛地站起来:“雷老爷,谢夫人,告辞了。”
“我走了。”知府大人跟随梁继华向外走,望向如月和雷振远的眼神,包含了许多的关切和担忧。
梁继华乘坐的马车驶出了雷府。
如月和雷振远站在前大院中遥望远去的马车,心中沉甸甸的,他们都意识到:来者不善。
093。月老难做
o93。月老难做
梁继华到清州城任知府的第十五天,如月接到了一张请柬,是梁继华的夫人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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