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混在官府人中,那两个穿灰布长袍的人,是昨天夜晚雷府刚刚赶走的黄护院和廖护院,如月脚步沉滞,心中暗叫不妙。如月估计,这场麻烦,十有**是这两个人引来的。如月恨恨地瞪黄护院和廖护院,与他们奸滑而得意的目光相遇,恨得如月握紧拳头。
“母亲,昨天父亲赶走的那两个护院,竟夹在这些人中。这两个人,肯定不安好心。”雷磊轩也看到了黄护院和廖护院,气愤地说。
如月点头,劝慰雷磊轩:“我也看到了。先别理他们,沉住气,等你父亲来到再说。”
梁继华带一群捕快气势汹汹地走来,如月带凌姑、雷磊轩以及五六个服侍的丫头、媳妇,迎面走去,站在道路当中,挡住了梁继华等人的去路。
梁继华停下脚步,阴郁地看如月,目光在这个昔日情人身上来回移动。
作了几个深呼吸,如月让紧张的心情充分放松,正视站在跟前的梁继华:“知府大人,一大清早带人闯入我家,生了什么事?”
梁继华背负双手,目光越过如月头顶望向天空,威严地回答:“谢夫人,本官今天到雷府,是为办公事而来的。雷振远在家吗?叫他来见本官。”
如月的心突突地跳,她猜想不出,雷振远什么时候惹上了这位清州城的父母官,让他带人找上门来。想起雷振远说要自己拖延时间的话,如月强迫自己抛却惊恐,平静地说:“知府大人,我家老爷正在用早餐,随后就出来。请梁大人和各位官大哥到大厅用茶,稍等片刻。”
梁继华不理会,摆出公事公办的模样说:“不必了,本官是来捉拿凶犯归案,不是来作客的。”梁继华转身看众捕快,命令道:“你们快给我进去搜,寻找赃物,捉拿凶犯归案。”
如月哪里肯放人进后院,示意带来的人挡路,她盯住梁继华问:“知府大人,你口口声声说捉拿凶犯归案。我问你,谁是凶犯?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作的凶案?不说清楚,休想搜查这雷府。”
如月说完话,威胁的目光扫过这群熟悉的捕快。
众捕快犹豫不决地看如月,不敢听从梁继华的话,推开丫头们强行进入。这群在清州城干了几年的捕快们都清楚,雷府不比别的地方,不是随便可以搜索的。捕快们的心里,仍记起自己曾在雷府拿过多少银子,他们也明白,这梁知府跟雷振远有过节。
“本官的命令,你们没有听到吗?”梁继华看到捕快们站在原地上不动,他两眼喷火,瞪视身边的捕快:“快进去搜,给本官把雷老虎捉拿归案。”
如月索性豁出去了,她泼妇一般手指梁继华,怒声叫骂:“知府大人,你先给我说清楚,我家老爷到底犯的什么法,你带人来要捉拿他?你要是说不清楚,我告你公报私仇。”
不管了,顾不上淑女形象了,无论如何得拖延到雷振远到来。
众捕快们没有听从梁继华的命令,反而集体后退几步,畏惧地望向如月身后。
“是谁要捉拿命雷老虎?”
内力十足、阴森森的话,从如月身后传出。
如月松了一口气,回头看时,雷振远和十几个护院已经站立在身后。雷振远一身煞气,阴霾地盯梁继华。雷府的护院们个个身上都佩带刀剑,戒备地望涌入雷府的官府中人。如月后退,站立在雷振远身边。
“雷振远,你惨无人道,昨天夜晚到清州城一富商家中杀人劫财,罪孽深重,还不伏法?众捕快,给我拿下雷老虎。”梁继华手指雷振远,向捕快们喝令,威风凛凛。
众捕快犹豫,提刀畏畏缩缩地靠近,心中实在埋怨梁继华:这不是叫我们找死吗?我们要是捉得了他,他就不叫雷老虎了。
雷府的护院看到,抽出刀剑握在手中,警惕地观看。
“住手”
雷振远用足内力的吼叫,比森林之王咆哮还雄壮,震得在场的人耳朵嗡嗡作响。雷振远杀气腾腾地逼视梁继华,后又瞪视捕快,警告说:“谁敢先动手,我马上送他见阎王。”
捕快们心怯,不自觉后退。雷府的护院们也放下刀剑。
如月趁机质问梁继华:“知府大人,你说我家老爷杀人劫财,有证据吗?不要信口开河。”
“谢夫人,本官要是没有确凿的证据,是不会带人来到的。”梁继华义正词严地说,“我有人证、物证可以证明,昨天夜晚清州城中生的一起杀人劫财案,是雷振远犯下的。”
雷振远轻蔑地向梁继华伸手:“拿来,你的人证、物证。”
“不可能的,我昨天夜晚巡夜时,遇到老爷两次。”雷府的一个护院分辨说。
晴儿叫嚷:“不会的,你们污蔑人。昨天深夜,我亲眼看到老爷进房间休息,今天一大早从房间里出来。”
如月却知道,昨天夜晚,雷振远在后半夜外出了,她可不会蠢到出卖枕边人。如月振振有词地说:“我家老爷昨天夜晚一直在家中,府上这许多人都可以作证。说我家老爷去杀人劫财,根本就是无中生有、污蔑好人。”
梁继华叫一个捕快递给他一个布包,打开,将里面的东西展示给在场的人看:“你们看清楚了,这是什么?”
几十双眼睛,都不约而同地望向梁继华手中的布包。里面,是两把尖刀,对雷振远、雷磊轩、如月和雷府的护院来说,那是很熟悉的物品,捕快们也有人见识过。
如月头痛,这分明就是昨天夜晚插在黄护院和廖护院肩膀上的尖刀,当时让他们带走了。雷振远不动声色地看梁继华手中的尖刀。
梁继华看到众人的表情,很是满意,威严地问雷振远:“这是你惯用的暗器?”
“是。”雷振远一口承认。
“这是在凶杀现场尸体上拔出来的,这两把尖刀深深地没入两个主人的胸膛。这是物证。”梁继华收起两把尖刀,向黄护院和廖护院招手:“你们过来,有本官为你们作主,不用害怕。”
黄护院、廖护院走到梁继华跟前。
雷府的所有人,都用仇恨的目光盯住黄护院和廖护院。
梁继华严肃地看如月和雷振远:“他们就是人证。昨天夜晚,他们二人跟随雷振远到那富商家中劫财,因不满雷振远惨绝人寰杀害无辜,中途逃离。”
雷振远冷笑不止。
如月怒火中烧,向黄护院和廖护院望去,要是目光可以杀人,如月会毫不迟疑要将这二人杀死。如月愤懑地指责两护院:“要是早知道你们背后咬我们一口,昨天夜晚就不能饶过你们。”
雷振远伸出铁掌抓住黄护院,阴霾地盯住他:“还记得昨天夜晚,我对你们说过的话吗?”
廖护院吓得闪到梁继华身后,用这位父母官的身体,作为保护自己的屏障。
“知府大人,救命,他,他,他要杀人灭口。”黄护院浑身哆嗦,可怜巴巴地望梁继华。
梁继华脸色铁青,怒叫:“雷振远,你敢公然当本官的面,杀人灭口?”
017。走着瞧
o17。走着瞧
“我雷老虎杀人无数,不在乎多杀这两个。”雷振远举掌向黄护院,挑衅地望梁继华:“这种卑鄙小人,留下无用。”
梁继华气得浑身抖,手指雷振远,怒斥:“你,你敢公然与官府为敌。你,你敢造反。”
“呸,你就是官府?”雷振远轻蔑地看梁继华。
在雷振远的眼中,梁继华并不能代表官府,他只不过是夫人过去的未婚夫,上门找茬而已。雷振远绝对不会向夫人过去的未婚夫示弱的。雷振远举起铁掌,两眼盯住吓得魂不附体的黄护院,恶狠狠地:“去死吧,谁叫你与雷老虎为敌。”
廖护院躲在梁继华身后,脸色煞白,害怕雷振远的下一个目标就是自己。
雷府的护院、众捕快在旁边看雷振远控制住黄护院,没有一人打算出手阻拦。
“振远,你不要逞一时之快。”如月伸手要拉雷振远的手掌,阻止他击毙黄护院。可是,那举在半空的铁掌纹丝不动,似天生就固定在那里,如月不能移动分毫。如月恳求地看雷振远,再次劝说:“振远,为了我和孩子,你暂且忍下这口恶气。”
如月清楚地知道,与官府为敌的人,要么身异处,要么落草为寇或者浪迹天涯。这些情况,如月都不希望生在雷振远身上,如月希望雷振远能够与自己在玉馨院中朝夕相处,养育那一群顽皮的孩子。
雷振远沉默地看如月,目光从乞求的明眸,滑到细腻的脖子,最后落到微微隆起的腹部上。雷振远思索着,他终于作出退让,用力一甩将黄护院甩到地上,狠狠地骂:“滚,今天算你走运。”
黄护院连滚带爬,走到梁继华身后,狠狠捏一把自己,才肯相信自己还活着,刚才只是到鬼门关走了一遭。
梁继华看到雷振远最终没有杀黄护院,以为是自己身上的官服起到了威慑作用,他冷笑看雷振远,讥讽地说:“算你识相,及时放人。”
雷振远全身散出煞气,冷若冰霜地看梁继华,一双铁拳握得紧紧的。
如月想,雷振远不会无缘无故杀人,这两个护院,一定是为昨天的事,报复、污蔑雷振远。他们用这两把尖刀作文章,我也用这两把尖刀以牙还牙。如月指黄护院和廖护院,愤怒地说:“你们作证说老爷昨天夜晚劫财杀人,我看是你们贼喊捉贼、栽赃馅害。你们告诉在场的人,肩膀上的伤,是怎么得来的?”
廖护院摆出不屑于理会的模样,冷淡地看如月。黄护院眼中闪过淡淡的惊慌,低头不语。
雷磊轩将黄护院和廖护院的表现看到眼中,瞪眼看他们叫喊:“不敢回答,就是心虚。”
“随便拉两个人来,就想给我加上个罪名。笑话”雷振远嘲笑,看梁继华。
梁继华板脸,问身后的黄护院和廖护院:“告诉他们,你们肩上的伤,是怎么得来的。”
廖护院挺胸回答:“我们肩上的伤,是昨天夜晚在那富商家中受的伤。”
“什么兵器伤的?”
“剑伤。”
“知府大人,众位捕快,他分明是在说谎。他们肩上的伤,是昨天夜晚让我家老爷用尖刀所伤。”如月冷笑,指责黄护院和廖护院:“他们两个人,昨天夜晚在巡夜时,无意之中现府上为订亲置办的金银饰,起了贪念,盗走一部分占为已有,事情败露后让我家老爷逐出府外。为了教训他们,老爷当时向他们的肩膀上射出两把尖刀,他们两人带刀离开雷府。这两个人,离开雷府后,与他人合伙做了伤天害理的事,又嫁祸给我家老爷。”
廖护院针锋相对:“谢夫人,别说得头头是道。我们俩的伤,是让剑给刺伤的。”
“不可能,我亲眼看到父亲将尖刀射入你们的肩上。是让尖刀伤的。”雷磊轩肯定是叫喊。
梁继华示意,几个捕快查看黄护院和廖护院肩膀上的伤。检查的捕快望如月和雷磊轩:“是剑伤。”
如月不相信,一口否认:“不可能,是尖刀所伤,你们有意隐瞒真相。”
雷振远示意李护院去查看黄护院和廖护院的伤口。
李护院仔细察看,迷惑地告诉如月和雷振远:“真的是剑伤,奇怪。”
雷振远脸色顿时变得异样凝重,将梁继华和黄护院、廖护院上下打量,点头:“我明白了,你们还真是煞费苦心。”
如月吃惊地看李护院和廖护院,不明白亲眼看到黄护院和廖护院被雷振远用尖刀所伤,不过是相隔一个夜晚,就变成了剑伤。
为什么会有这种变化?问题出在哪里呢?
如月苦苦地思索,都想不透其中的玄机。
廖护院让一个捕快重新包扎伤口,他忍住疼痛,阴沉地看如月:“昨天夜晚,我们两人与雷府的其他护院一起,跟随雷老虎去那个富商家中,原先说过是只劫财不伤人。谁也没有想到,不小心被人现行踪后,雷老虎凶残地杀害无辜。我们劝他适可而止,他竟恼羞成怒,说我们跟他不是一条心,示意其他护院杀了我们两人。要不是我们跑得快,早就被他杀害了。”
梁继华勃然大怒,斥责雷振远:“你这个惨无人道的恶霸,不将你千刀万剐,也不足平民愤。”
雷振远和雷府的其他护院对廖护院怒目而视。如月没有想到,自己想要借他们两人肩膀上的伤口倒打一耙,现在反被他们反咬一口。如月气得涨红了脸:“知府大人,他们两人昨天夜晚刚刚背叛了雷府,他们的话,不足为信。他们没有资格指证我家老爷。”
“谢夫人,他们有没有资格,得本官说了算。”梁继华显然是偏向黄护院和廖护院。伺机报复雷振远的梁继华,不会轻易放过这个好机会的。
“哈哈——哈哈——”
雷振远突然放声狂笑。
如月不安地挽住雷振远的胳膊,焦急地叫喊:“振远,不要太冲动。”
黄护院和廖护院一口咬定雷振远是惨案的元凶,他不愤怒,却是大笑,这太反常了,让如月害怕。
梁继华看纵声大笑的雷振远,莫名其妙:刚刚犯下血案,就要沦为阶下囚,有什么可笑的?
在众人的注目中,雷振远笑声戛然而止,他扶住如月双肩,深深地望如月:“夫人,你听出来了?我就是要忍下这口恶气,他们也不可能放过我的。你想要息事宁人,他们一心要置我于死地。”
“振远。”如月咽喉梗塞,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以如月的聪明才智,她当然听出来了,可恶的黄护院和廖护院一口咬定雷振远是杀人劫财案的元凶,梁继华要把雷振远打入大牢的做法已经很明显。如月的心在往下沉,她的心在痛,在她的生活中,怎么可以没有雷振远。
“月儿,你放心,我不是那么容易就给人打败的。”雷振远轻轻地拍如月肩膀,将如月拉到身后,向站在一旁的凌姑示意,“保护好夫人。”
凌姑、晴儿靠近如月,在两旁紧紧围护。
面向梁继华等人的时候,雷振远脸色陡变,从一个温柔的丈夫,变成了杀气腾腾的雷老虎。雷振远盯住廖护院,阴森森地说:“天下奇闻,你们昨天夜晚竟然可以从我手中逃脱。我就要在场的众人看看,你们是怎样从我雷老虎的手中逃脱的。”
黄护院和廖护院脸色大变。黄护院转身向后逃跑。廖护院躲在梁继华身后,只露出半边脸,惊恐万状地:“知府大人,救......”
两道寒光从雷振远手中出,射向梁继华身后,伴随着两声惨叫。
在场的许多人,都变了脸色。
梁继华意识到什么,转身向后看,黄护院扑倒地上,后心上深深地扎进一把尖刀,廖护院仰面躺在地上,右眼插有一把尖刀,刀柄直没入眼眶里。黄护院和廖护院在地面上挣扎几下,就气绝身亡了。
当面杀人灭口
梁继华和众捕快目瞪口呆地望横在地面的两具尸体,不敢相信眼前生的事情。
惨叫声响起时,如月的心就顿时揪紧了。这两个是该死,可他们死得太不是时候了,让雷振远有向官府示威的嫌疑。如月不敢想像,接下来,生的又是什么事情,她站立在原地,紧张地望梁继华和众捕快的举动。
“夫人,这里太危险,我们往后退。”凌姑搀扶如月,退至十几个护院的后面。晴儿、秋菊等服侍的人,跟随如月退到后面。
雷府的护院们拥向前,人人抽出刀剑,高度戒备。雷磊轩也拔出腰间长剑,紧张地望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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