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在这种柔和的光芒中,是一种温馨的享受。
雷磊轩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母亲时,就沐浴在这种柔和的目光中。
此时,母亲掩饰不住困倦,让雷磊轩看了不安。雷磊轩想了想,说:“母亲,十天后我就动身去福州,不能在家中帮忙了。你忙里又忙外的,太辛苦了,不如将外面的事都交给父亲,你在家中照料弟弟妹妹就行了。”
“磊轩,你不赞成我外出做事?”
如月倾注了无数的心血,使鸿运布庄从一个小店铺展成清州城最大的布庄,要如月拱手交给雷振远管理,她真舍不得。虽说布庄上挣的银子仍是雷府的,可是这样一来,如月再也不能体会到那种拚搏后的喜悦了。
看到如月似不乐意,雷磊轩说:“我是不忍心看母亲你太辛苦了。”
如月没来得及回答,锦儿手捉一个小天牛跑来,小鹏轩在后面叫骂着追赶。小鹏轩从后面抱住锦儿抢夺小天牛,兄弟俩倒在地毯上,翻来滚去。如月眼快,抱起乐儿,免得他被两个哥哥压扁了。
如月抱着乐儿和凌姑离开了毯子。小鹏轩、锦儿在毯子上滚来滚去,打得不可开交。
凌姑笑着上前,一手拉住一人,将小鹏轩和锦儿兄弟俩分开。小天牛被压死在毯子上,小鹏轩的手指头被咬出血,锦儿的小脸蛋被哥哥抓出几道伤痕。
“母亲,弟弟咬我的手指头,你看,出血了。”小鹏轩举起手指头给如月看,两眼泪汪汪的。
“母亲,哥哥打得我的脸,好痛。呜——呜——”锦儿更是委屈,提起被小鹏轩拉掉了裤子,哭得眼睛、鼻涕一齐流下。
凌姑袖手旁观,调侃地说:“真是一对好斗的小老虎。”
小青、小婷等人听了凌姑的话,回想刚才小鹏轩和锦儿打斗时的情景,偷着乐。
如月的头大了许多,呻吟地对雷磊轩说:“你说得对,我得在家管教你的弟弟、妹妹。”要不然,这些孩子长大后真不知道成什么样。
“母亲,我刚才只是提个建议。”雷磊轩反倒困窘起来,他记起刚才如月不乐意。雷磊轩没有想过要勉强母亲,他只是觉得如月既要外出管理布庄生意,又要管照弟弟和妹妹,太辛苦了。
小鹏轩和锦儿争着向如月告对方的状,吵得如月头晕。
“够了,你们两个别吵了。”雷磊轩看到两个弟弟吵个没完没了,怒声喝令。
小鹏轩和锦儿对雷磊轩这个比他们大十几岁的哥哥,是一半崇拜,一半敬畏,看到雷磊轩怒,乖乖地停止哭闹。
如月得以耳目清静。
雷磊轩看到两个弟弟畏惧地望自己,心中又不忍:自己就要外出当官,跟这些兄弟难得相聚了;小时候总希望有兄弟姐妹,现在有兄弟姐妹了,自己陪同他们的时间极少。
想到这些,雷磊轩脸色放缓,看到有一对蝴蝶飞到身旁,从秋儿手中拿过一枝白菊花,对小鹏轩和锦儿说:“来,哥哥教你们学暗器。”雷磊轩将手中的白菊花向蝴蝶掷去,一对美丽的蝴蝶同时掉落地面。
小青捡了来,大家一看,一对美丽的蝴蝶串在花枝上,不时扇动另一边翅膀,有趣极了。小鹏轩和锦儿看得忘情,当然也忘记了刚才的争吵、告状。
接下来,雷磊轩掏出一把小尖刀,教小鹏轩、锦儿射小昆虫。小鹏轩、锦儿精神抖擞,学得挺认真的。
容文秀与两个小丫头走来,到地毯旁边跟如月和凌姑说话。
如月现,容文秀在跟自己说话时,不时瞟向雷磊轩所在的方向。
雷磊轩走来,大方地邀请容文秀:“表妹,这满园的菊花,煞是惹人喜爱。我们看菊花去?”
当未来婆婆的面,容文秀不敢跟雷磊轩过于亲密,害怕给如月留下轻浮的印象。容文秀脸红了,瞧雷振远一眼,低头说:“表哥,你自个去吧。我在这里陪姨娘和凌小姐说话。”
雷磊轩站立在旁边,听如月等人说话,不时瞟容文秀。
看到这一对小情侣眉来眼去,如月知道自己和几个孩子成了电灯泡,决定撤出后花园,留给这对小情侣一片温馨的天地。如月让奶妈抱了乐儿,叫上小鹏轩、秋儿和锦儿,说到群芳院去看望外公、外婆。
秋儿乖乖地跟随如月。小鹏轩、锦儿学暗器刚来劲,不想离开。
“鹏鹏,锦儿,快跟母亲到外公、外婆那里去。外公、外婆留给了好吃的糕点。”如月用美食利诱小鹏轩和锦儿,这两个小家伙留在后花园,会给他们的大哥、表姐带来不便。
小鹏轩不上当,他叮嘱如月:“母亲,你们别吃光了糕点,留下一些给我。我要继续跟大哥学放暗器。”
凌姑抚摸小鹏轩的脑袋,夸赞说:“好个聪明的二少爷。练习暗器、吃糕点,两不耽误。”
如月沉下脸:“今天学到这里,明天再接着学。现在你大哥没空。”
“大哥,你现在有空吗?”小鹏轩和锦儿同时仰起脸问,两张小脸都写满了期待。
雷磊轩不忍心,回答说:“有空的,你们继续跟大哥学放暗器。”
如月无奈,带乐儿和秋儿离开后花园,与凌姑一起向群芳院走去。到了群芳院,恰巧来给雷府庆贺的谢大小姐也在父母跟前说话,谈论有关明年春天雷磊轩和容文秀成亲的事。
如月加入谈论的行列,跟父母和大姐商量明年大儿子成亲的事宜。
凌姑听到这些,又想起了李靖宇,当如月等人的面不好表露出心中的伤感,干脆避到厅外,逗秋儿解闷。
后花园里,雷磊轩教小鹏轩和锦儿放暗器的基本要领。不知道是雷磊轩教导得当,还是小鹏轩和锦儿有这方面的天赋,小鹏轩和锦儿已经掌握了投放暗器的要领,虽说没有命中小昆虫,也能像模像样地掷出小尖刀。
看到小鹏轩、锦儿在小青和小凤的陪同下,兴致勃勃地练习掷飞刀,雷磊轩向一直站在身边的容文秀使个眼色,悄无声息地后退,绕过假山的另一面。
容文秀会意,跟随雷磊轩绕过假山的另一面,在雷磊轩的示意下,容文秀与雷磊轩坐在同一块石板上。
雷磊轩靠近容文秀,从怀中掏出一对精美的手镯,微笑看容文秀:“表妹,这是我特意从京城买回来给你的,你看,喜欢不?”
容文秀取过一个带体温的手镯,仔细端详,抿嘴而笑。
小鹏轩和锦儿忽然现大哥不见了,扯开嗓子叫喊。小青和小凤当然明天雷磊轩的失踪跟容文秀小姐有关,欺骗小鹏轩和锦儿说,他们的大哥已经先回去了。小鹏轩和锦儿不上当,继续在后花园中寻找。
小鹏轩绕过假山后面,看到了新奇的一幕:大哥拉住表姐的手,两眼不眨地望表姐,往表姐的手上套手镯子。
一对含情脉脉的情侣间,突然冒出一个小家伙,真是大煞风景。
“去,去,到其他地方去玩耍。”雷磊轩有重要的话,要跟表妹说,不耐烦地驱逐这个六岁多的弟弟。
小鹏轩顺从地离开,这个小男孩子有点伤心:大哥见到表姐,就只顾跟表姐好,不跟自己好了。小鹏轩不甘心大哥被表姐一人霸占,他走了一半,又偷偷地趴到草地上,爬过假山的另一边,探出小脑袋偷看大哥和表姐。
“表妹,喜欢吗?”雷磊轩握住容文秀的纤纤巧手,凝视这张跟如月相似的脸。
容文秀垂下眼睑,脸颊拉**辣的,声音小得似有似无:“表哥送的,我都喜欢。”
“我就要到福州去了,等我回来。这近半年中,你看到这手镯子,就如看到我一样。表妹,别忘了......”
雷磊轩将话停顿,他感觉到有人在窥视自己,留意四周,竟然是小鹏轩趴在草地上,从假山的另一面探个小脑袋偷看自己。雷磊轩是又气又好笑,为惩罚一下这个淘气的二弟,他从地上捡颗小石子,向后扔去。
原来,大哥喜欢拉住表姐的手不放,喜欢盯住表姐看。
小鹏轩趴到草地上,为自己现了大哥的秘密,兴奋不已。突然小屁股上辣了一下,转头看时,身旁多了一颗小石头,再往后看,小鹏轩就火了:锦儿在不远处看自己,刚才用石头掷自己的,除了锦儿,再无别人了。
小鹏轩爬起来,怒气冲冲地找锦儿算账。兄弟二人又开始混战了。
假山的另外一面,吵闹声不断。
雷磊轩坐不住了,他站立起来,拉住容文秀的手:“表妹,你等我。明年春天我就回来。”
034。惊喜
o34。惊喜
春日融融。
上午,如月在后花园看凌姑教小鹏轩、秋儿和锦儿学暗器,忽然传报有一位将军登门拜访,说是夫人的至亲。
“在我的亲友中,没有谁是做将军的呀。这位将军,别是走错门了吧。”
如月暗中嘀咕,向外面走去。凌姑、秋菊和冬梅跟随如月向外走。大家猜测,这来的人会是谁。
走进客厅,如月就看到里面端坐一个身材魁梧、皮肤黝黑的男子,这男子给如月的第一感觉,就是全身透出慑人的威严。在这个男子的身后,站立有几个穿军服的人。
这个威仪的男子,来自军营。
如月看几眼这个威仪的男子,并不认识,往里走的脚步变缓慢。
“雪儿,云儿,我回来了。”
那全身散出威严的男子,站立起来后,激动地看如月和凌姑。
这声音,是这样的熟悉。
“是你”凌姑震惊地望那男子,僵在当场。
“你是靖宇哥”
如月惊喜万分地低呼,这个男子原来是李靖宇。这黝黑的皮肤、魁梧的身材,是如月陌生的,可那眼睛中透出的温和与关切,如月是再熟悉不过了,穿越后的六年,如月的生活中,就常伴随着这种温柔而关切的目光。
“真的是你,靖宇哥。”如月激动地喃喃,仔细打量分别了两年的人,两眼竟是一片迷蒙。
“是我,雪儿,我回来了。”李靖宇深深地望如月,转看凌姑,柔声说:“云儿,连你也不认识我了?”
“靖宇——”
凌姑激动得失控,竟不顾众目睽睽,扑到李靖宇胸前,拥抱这个日夜想念的人,抽泣着说:“我以为你不回来了。”
“云儿,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别难过了。”李靖宇搂抱凌姑,轻声安慰。
看到凌姑喜极而泣,如月想到了另外一个日夜思念李靖宇的人,回头吩咐秋菊:“你出去,马上叫人传李管家来到,也叫人去请老爷回家。”
如月暗中算算,李靖宇从离开到回来,有两年零三个月多。这段时间,要是在平凡的生活中度过,也不过是转眼就过,但是在思念中煎熬的人来说,这段日子就非常的漫长了。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如月每想到上战场后毫无音讯的李靖宇,总有种说不出的惊恐。
现在,李靖宇就站在眼前,比过去壮实了许多,让如月心中一片温馨。
好不容易,凌姑止住哭泣,紧靠李靖宇而坐。
客厅里的人正闲聊,李管家走进来,李靖宇迎上去,向李管家单膝跪下:“父亲,孩儿回来了。”
“啊,是你呀,靖宇。你回来了。”李管家认出眼前这个高大威武的人是自己唯一的儿子,拉起李靖宇看了又看,不知道说什么合适,只是激动地说:“好,你回来了。你回来了。”
在李靖宇上战场、失去音讯后,李管家就在担忧中度过;周妈去世后,李管家四十几岁的人,已是白苍苍。
如月请李管家坐在李靖宇身旁,大家一起谈论分别后的生活状况。
“靖宇哥,刚才我听说有位将军登门拜访,还以为是找错门的。”如月喜悦地望李靖宇,微笑说:“这些下人该罚,竟然把话传错了。”
李靖宇恢复了平静,微笑着说:“夫人,我在半年前升为将军了。我现在是请假回来成亲,一个月后,带家人去镇守边关。”
客厅里的人顿时兴奋,重新打量李靖宇。
凌姑含羞低头不语。
“那太好了,磊轩在二十天后成亲,你们恰好可以喝喜酒后再出。”如月瞟凌姑羞红的脸,愉悦地说,“明天我就找人,挑个好日子让你们成亲。”
李靖宇与如月、靖姑等人闲谈一会儿,都没有看到他思念的另外一个人,忍不住问:“我母亲呢,她还不知道我回来吗?”
客厅里沉静下来,人们的脸上都带着忧伤。
李靖宇意感到不妙,追问身边的凌姑:“我母亲,她怎么了?”
“你母亲她,过世了。”凌姑难过的低头,“都怪我,没能够保护好她。”
“不,靖宇哥,这不关凌姑的事。”如月忍住悲伤解释,“仇洪良原来竟是黑狼山寨主秦望南的儿子秦成林。磊轩订亲的时候,秦成林雇佣的杀手易容成李姨娘模样,到玉馨院来行凶。我们措手不及,周妈为保护鹏鹏,被杀害了。”说到最后,如月悲伤不已,声音哽咽。
李靖宇悲戚地望向远方,久久不说话。
如月、凌姑、李管家和秋菊、冬梅等人,回想周**惨死,都深陷于悲痛中。
“夫人,你派人叫我马上回来,是否家中生了什么事?”
随着问话声,雷振远从外面进来。
李靖宇在伤痛中回过神来,给雷振远施礼:“雷老爷。”
雷振远上下打量这个似曾相识、威仪的人,不太确定地说:“你是李靖宇?”
“是,雷老爷,我就是李靖宇。”
“振远,你应该称呼他为‘李将军’,”如月兴奋地提醒,“靖宇哥已经升为将军了,他就要去镇守边关了。”
雷振远再次打量李靖宇,这个昔日卑贱的小家奴,现在处处透出慑人的威严。雷振远不敢造次,客气地对李靖宇还礼:“李将军,刚才失礼了。”
“雷老爷,你还是像过去那样叫我名字就可以了。”李靖宇客气地说。
“李将军,这个雷某不敢当。”雷振远严肃地回答。
如月可以照样像过去那样亲热地唤“靖宇哥”,雷振远可不好再像过去那样叫他为“李靖宇”或“李护院”。
大家重新落座。如月、凌姑互相补充着告诉李靖宇除掉秦成林(即仇洪良)的事,李靖宇也感慨地告诉大家他在战场上几次重伤、差点丢掉性命的事。
如月和凌姑是后怕不已,庆幸李靖宇能够最后平安无事地归来。雷振远听得入神,不时询问些战场上的事。
当天,李靖宇在雷府度过了一天,夜晚回驿站休息。
第二天,如月、凌姑陪同李靖宇出城拜祭周妈。看到这青砖砌成的坟墓和没有一丛杂草的四周,李靖宇悲痛之际,又有一点安慰:大半生为奴的母亲,死后有这个宽敞的地方安息,也该心满意足了。
“雪儿,谢谢你为我母亲做的一切。”李靖宇感激地看如月。
昨天从父亲的嘴里,李靖宇得知母亲去世后,如月马上脱去父亲的奴籍,厚葬了母亲,并时常与凌姑来拜祭。
“你说错了,靖宇哥。是我要谢谢周妈,她用生命救下我的孩子。”
“也许,这是天意。”李靖宇感叹,“我母亲一向拿你当女儿看,你的孩子,她当然要舍身相救了。”
两天之后,李靖宇约如月、雷振远和周志海,到仙女岭去旧地重游,大家欣然前往。如月带了小鹏轩、秋儿和锦儿一同前去,单留下乐儿给老夫人照料。
来到仙女岭下的宅院,大家作短暂的停留后,就兴致勃勃地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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