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府的大厅里,雷振远独自坐在正中,沉默地环视厅内的人,目光如炬,好像要看透人的五脏六,身体上散出浓浓的霸气,就像是一头伺机而动的猛虎,随时随地会吞噬的性命。在厅里的人都能感受到雷振远身体上的威力,这种居高临下的压迫叫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个个屏气凝神站立。
何管家偷偷环顾四周,现大厅里站立着十个雷府的护院,另外有两个陌生的年轻男子站在靠近雷振远的地方,暗暗地猜测雷振远聚集大家来的用意何在。
大厅门口处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如月在晴儿和莲儿的搀扶下出现在门口。在大厅里的人不敢张望,只是垂手侍立,目不斜视。
坐在正中的雷振远目光从如月姣美的脸颊移到腹部,阴霾的脸庞转为柔和,大厅中的逼人气氛因为如月的到来而消失。
雷振远亲自上前,搀扶如月到正中的另一把椅子上坐下,他的动作是这样的温柔,这时他不再是威震江湖的雷老虎,只是一个温存的丈夫。
“夫人,你坐。”雷振远的温柔动作结束,说出一句温柔的话语。
呃,刚才还杀气腾腾,转眼就柔情似水了。站立在这大厅里的人看到了雷振远凶残的另一面,作为一个丈夫的温情。
再坐回椅子上时,雷振远的脸色又转黑了,面无表情地看在场站立的人:“今天叫大家来,是向大家介绍府上新来的两位护院。”说罢,示意两个陌生的男子出来。
两个年轻男子站到正中,向坐在椅子上的如月双双抱拳行礼:
“小人李向志,拜见夫人。”
“小人张之强,拜见夫人。”
如月知道这种场合,用不着浪费口水,只优雅地点头:“不必多礼。”在一晃而过的打量中,如月只知道李护院身材魁梧,张护院身材中等,都很年轻。
就在这个时候,两个新来的护院已经向在何管家和在众的护院见礼,退回旁边站立。
雷振远环视在场的人,话音内力充沛:“以后,他们两个就是本府的护院。你们在场的各位都要互相配合,不要让外来的人潜入作案,也不能让内奸肆意作祟。管家,等一会你领他们去安排,衣食住行与其他护院一样。”
几分钟,雷振远就决定了新到的两个年轻男子为府上的护院。
如月用银勺子搅动杯子中的参汤,慢悠悠地喝,心中在佩服雷振远的办事效率:昨天半夜原有的护院刚走,今天就找到了合适的人选为新护院。
何管家心中不自在,过去录用护院都是经自己和仇洪良一番考查才决定要人,现在老爷自己几句话就决定了,总有点不自在,当然不好表露出来,只能憋在心中
雷府上的原来十个护院心中在嘀咕,过去自己进来时,要比武考试,过后还跑到家乡去调查祖宗八代,这新来的只要老爷几句话就行。
当然了,老爷作主的事,谁敢非议。
015。我真的是抢来的(上)(加更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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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气温骤然下降,清州城街道上人迹稀少,偶像走过的行人都冷得缩头缩颈的。到天黑时,天上又飘起了毛毛细雨,天气是更加的寒气逼人。
清州城府衙后院的饭厅里,一片温馨怡人,三个大火盘把大厅烘得暖烘烘的。雷振远一家三口与知府大人、二姑奶奶、大少爷围坐在餐桌旁边,餐桌上不时传出欢声笑语。这是雷振远特意带家人来姐姐家吃过年饭。
知府大人、二姑奶奶坐在主位上,笑容可掬地招呼小舅子一家三人随意吃喝,充分扮演热情好客的主人,在饭桌的旁边有知府大人的两个姨娘带领众丫头服侍。往年吃过年饭比较随便,今年因为如月是第一次到府衙吃饭,为给她留下好印象,招呼比往年热情周到。
如月近来食量大增,毫不掩饰自己对美食的喜欢,夹起餐桌上的美味佳肴吃得津津有味。如月有时观看雷振远与知府大人喝酒,有时看雷磊轩与他表兄低语窃笑,有时和二姑奶奶请教些治家之法,她言行随和自在,又不失大家风范。
弟弟也有个像样的家了,二姑奶奶喟然感叹。二姑奶奶看坐在一起的雷振远一家三口,心中欣然,弟弟一家子和睦相处生活美满,父母地下有知也能安心了。这种状况是如月到来后才出现的,弟弟过上好日子,如月功不可没。因此,二姑奶奶看向如月时总是笑眯眯的,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在餐桌上最高兴的莫过于雷振远,往年来姐姐家吃过年饭,看到知府大人又是妻又是妾的,而自己是孤单一人,相比之下心底里总不是滋味。今年不同了,雷振远身边坐了一位年轻美丽的夫人,比知府大人的三个女人都要强,雷振远端酒杯笑呵呵地与知府大从喝酒,整个人是神采飞扬。
“来,老弟,老哥再敬你一杯。今年你可没少帮我,老哥我在此谢过。干!”知府大人举杯向雷振远。
这几年知府大人在官场上混得如鱼得水,既有赖于他本人八面玲珑善于迎来送往,也有赖于雷振远这个小舅子给予的大力支持,曾经有几次清州城中要生**人火并的事件,雷振远去后一切迎刃而解,谁都要给雷总镖头面子的。知府大人治理的清州城及方圆二十里,几年来没有生重大的流血事件,深得上司青睐。
“姐夫客气了,一家人说什么时候两家话,我不帮姐夫帮谁。再说,姐夫也给了我很大帮助不是。”雷振远打哈哈,举杯与知府大人伸过来的杯子轻轻一碰,两个人一饮而尽。
餐桌上坐的时间久了,客气话说完后,大家更加的随意,雷振远与知府大人开始猜拳划枚,大声吆喝口水飞溅,两个都面红耳赤,两只大手都伸到餐桌上,五个手指伸出来缩回去,再伸出来缩回去,闪个不停。
二姑奶奶夹在知府大人和雷振远中间,两边吐沫飞溅有很多掉落到她的身体上,毕竟是相公和弟弟的吐沫,二姑奶奶都忍了,可是两个大男人从两边向她这里扯开嗓子拚命大吼,震得她两耳嗡嗡作响,不得不离开主人位移到下的座位上去。
“唉,你们两个,用得着拚命地叫喊吗,震得我耳朵都聋了。得,得,我惹不起还躲得起。”
两个正在忙于划拳的男人一点都不内疚。知府大人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挥手作驱赶状:“去,去,去。你早就应该离开了,坐在这里碍手碍脚的,害得我输了很多。”
二姑奶奶苦笑,她没有埋怨他们闹得自己吃不安宁,他们倒埋怨自己阻碍他们了。
其他人都笑了,知府大人划拳本领没有小舅子高,把输的理由推到夫人身上。
如月笑吟吟地看雷振远和知府大人面红耳赤大呼小叫地在划拳上争高低,心中感觉到意外。一向粗鲁的雷振远爱划拳在如月的意料之中,平日里儒雅威严的姑老爷为输了拳跳脚说粗话,是她没有想到的。
一杯又一杯的洒倒入知府大人口中,他的酒意渐浓,认为在妻妾面前划拳输了有失尊严,不肯放过雷振远,但是越划下去他输得越惨,输得越惨越咽不下这口气。
二姑奶奶心疼相公,在桌子底下悄悄地踢弟弟一脚,向弟弟使眼色,雷振远会意。再接下来的划拳,情况就变了,变成了赢家是知府大人,输的是雷振远,一杯又一杯的酒倒入雷振远的口中。
如月明白这里的猫腻,笑眯眯地看雷振远喝酒,她才不会为雷振远担心,雷振远在家中喝酒都是用大碗喝的,这小小的酒杯醉不了他。
知府大人得意洋洋,自认为报仇雪恨了,看到雷振远不断地仰脖子喝酒犹不过瘾,向旁边服侍的姨娘招手:“拿拿,大碗来,今天老爷我,我要与雷老弟喝个痛快,一醉方休。”
两大碗满满的酒灌入雷振远的口中,他渐露醒意。
知府大人哈哈大笑,开怀不已:“雷老弟,你要要,要是醉得趴下了,就在这里住上一宿,反正,反正我府上客房多的是。”
这一取笑,激起了雷振远的好胜之心,忿忿地要与知府大人一决雄雌,忘却了刚才姐姐使的眼色。本来是有意让他,倒来取笑,谁怕谁了。
知府大人不是雷振远的对手,两大碗的酒倒入口中,知府大人的舌头更加不好使,站立时脚步有些不稳,口中吐出的话越来越失风度。雷振远也有几分醉意,对知府大人不甘示弱反唇相讥。
雷振远与知府大人的话是越来越难听,雷磊轩和他表兄从来没有听到过这种话,觉得很有趣,睁大眼睛看两个大男人,认真倾听。在场的女性听得面红耳赤,然而又偷偷地笑。
咳,这男人没有喝酒时是个人,喝太多酒了就不是人了。
二姑奶奶忍无可忍,挥手叫服侍的人:“把所有的酒都撤去,不准喝了,看都喝成了什么样。盛饭上来给他们两人。”
划拳输给了小舅子,知府大人自觉没有面子,醉眼朦胧地看到如月端坐在雷振远身边,她年轻容貌出众,举手投足间都流露出大家闺秀的优雅高贵,再看看自己的三个女人,夫人是人老珠黄,大姨娘是人老色衰,小姨娘是姿色不错,只可惜空有一副好皮囊,只会卖弄风骚争宠。
对在场的女子一番端详后,知府大人的挫败感更加深,长叹埋头吃饭。
众人都知道知府大人醉了,不去理睬他。
雷振远赢了拳,心中高兴,转身看到如月夹菜不方便,就伸长手为如月夹了几样她爱吃的菜,放入她碗中,不理会别人的窃笑,面向如月问她:“夫人,你还要吃什么?说出来我夹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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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我真的是抢来的?(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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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月注意到餐桌上、身后侍立的人都在偷偷地笑,浑身就不自在,脸红红地低头看饭碗:“老爷,我自己夹菜就好,你吃饭去,这样别人笑话。”
雷振远有几分醉意,听到这里竟然瞪眼看周围的人:“我夹菜给夫人,谁,谁敢笑。”
这下子,周围的人就不再是偷偷地笑了,而是失声笑出来。
如月脸上烧,知道雷振远喝醉了,不再理会他,埋头吃饭。
二姑奶奶笑出泪花,看到弟弟夫妻二人恩爱,欣慰之佘想起知府大人对自己一向冷淡,看向知府大人的眼光中就流露出幽怨。
知府大人喝多了身体有些不受控制,头脑仍是清醒的,看到夫人幽怨地看自己,知道她不满自己几年来冷落了她,再看雷振远夫妻两人情意绵绵,心中泛酸,一句话冲口而出:“雷老弟,早知道抢来的女人也为样可心,我也去抢一个。”
平地炸起一个响雷,惊得在场的人大惊失色,一齐看向如月。
如月听到知府大人的话,刚开始没有认真去细想这句话的意思,只当是醉酒人的胡言乱语,可是大厅里霎时安静下来,所有的人惊慌失措地看向自己,这才体会到知府大人话中的含义。
如月的第一个反应是转头看身边的雷振远,惊骇万分地看这位枕边人:“什么,我真的是抢回来的?!”
筷子在如月手中悄然无声地滑落,她浑然不觉,面向雷振远,温润的明眸中泪珠滚动,缓缓滴下。如月曾经听人说过自己是雷振远抢来的,她不敢确定这一消息的真假,在她的内心深处,希望这是有人在离间自己与雷振远。毕竟,雷振远在很多时候都在让着如月,宠着如月。
“不是的,夫人。你别听他胡说八道。他喝醉了,在说疯话,你别听他胡说。”雷振远急得不知道怎样才好,真希望自己有一千条舌头,向如月说明她不是自己抢回来的,是娶回来的。雷振远一直担忧的事情还是生了,尽管他想方设法千辛万苦地遮掩这一事实,现在被喝醉的姐夫捅出来。雷振远恨透了知府大人,有要捏死他的念头。
二姑奶奶看到事情不妙,走过来安慰如月:“弟妹,你姑老爷喝得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别信他的疯话。”
“对,别听老爷胡说八道。”在场的姨娘和丫头纷纷劝说。
雷磊轩心慌地看父亲和母亲对持,看到如月的眼中有泪水流下,他的眼中也不觉有泪水涌出,可怜巴巴地看如月。
认识到闯祸的知府大人看自己把一顿欢乐祥和的过年饭搅得七零八落,心中无趣,向自己的嘴巴抽一下,向如月无奈地说:“弟妹,我,我是说着玩的,你别往心,心里去。”
此时此刻,如月更加确信自己是雷振远抢来的。老天,恶霸抢亲的悲剧在生活中上演,自己就是催悲的女主。
羞愧,让如月无地自容直想钻入地下隐身遁形,羞辱的泪水吧嗒吧嗒地往下掉;一想到被人抢是何等的屈辱,她对雷振远怒目而视,恨不能把雷振远千刀万剐报仇雪恨。
“夫人,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雷振远摇手不知道对如月说什么才好,如月难过叫他心疼,如月眼中的仇恨叫他不知所措,吓得魂不附体。
雷振远伸手去拉如月。
如月想都没想,对那张靠近的脸扬起右手,狠狠地扇一巴掌,绝望地叫嚷:“骗子!恶棍!”骂完,平日里身体笨拙的如月,快步向外面跑去。
周妈和晴儿、莲儿马上跟随出去。
夫人当众打老爷!从小就接受男人是女人的天这种教育的人们,都惊呆了,僵化当场失去思维能力。雷振远本人更加觉得颜面无存威风扫地,想自己纵横江湖,瞪一眼都能使对方胆战心惊,现在居然被夫人众目睽睽之下打了一巴掌,叫他恶怒攻心,眼中寒意逼人。
但是,夫人跑了,雷振远不能拿她出气,只有把心中的恶气撒到别人身了。
当雷振远想到如月已经知道她是自己抢来的,以她平日的性子,极有可能会离去,以后自己恐怕又恢复孤单只影的生活了,恼怒地一把提起罪魁祸的衣襟:“我这个夫人要是没了,我饶不了你。”
小舅子失控了,知府大人第一次从雷老虎那里看到了杀气,第一次感觉到与老虎做亲戚原来是件危险的事,他不敢再刺激雷振远,老老实实地等候受罚。
二姑奶奶原来要跑出去找如月,看到这里又折回来,拯救处于危境的丈夫:“放开我家老爷,弟弟你疯了。”
雷振远气昏了头,并没有听姐姐的话放开知府大人,狠狠地提起知府大人的衣襟:“我的夫人要是没了,把你的夫人赔给我做夫人。”
晕倒!雷老虎想要自己的亲姐姐做夫人。在场的人莫不惊得下巴脱落。
二姑奶奶勃然大怒,生平第一次向弟弟恶狠狠地扇一巴掌:“混帐东西,你都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雷振远的另一边脸上又出现了一个掌印,与如月刚才留下的掌印一左一右形成对称。
看到姐姐怒火万丈,雷振远醒悟过来,知府大人的夫人就是自己的亲姐姐,是不能做自己的夫人的,转头看旁边侍立的人,寻找合适的赔偿对象。
知府大人的两个姨娘恐惧极了,生怕自己被雷振远看中,一女不侍二夫,更何况雷总镖头的克妻命远近闻名,说不定人进入雷府中凳子没坐暖,就被雷总镖头克得进入阴间了。
雷磊轩追赶如月,看她消失在黑暗的走廊尽头,不敢再追赶过去,站在细雨中哇哇大哭:“我母亲走了,我母亲不见了。”
外面的哭声惊醒了雷振远,他放下知府大人,向如月走的方向赶去。
“都楞什么,还不提灯笼去找舅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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