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的,我没有。”如月弱弱地否认,头脑中一片轰响。
这个恶霸察觉了自己的意图,他是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如月想起了那黑沉沉的地牢,成群的老鼠,情不自禁地打个寒噤,眼睛中不禁流露出绝望和恐惧。要再被关到地牢中,还不如死的好。
感觉到如月浑身抖,正在惊恐万状地看自己,雷振远愣住了,自己在她的眼中就有那么恐怖?自己又不是索命恶鬼。雷振远囚禁如月的手不觉松开了。
“你害怕什么,我又没有要伤害你。”雷振远尽量用温和的语气问。
如月闭上眼睛,平息一下心情,才睁开眼睛,遇到雷振远正用温柔的眼光看自己,好像刚才的杀气从来不曾存在,只是如月的幻觉。如月知道危险暂时过去了。
雷振远受伤地看如月,伤感地说:“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刻意要伤害你过,你却把我当作恶魔,我真的让你这样觉得恐怖,让你总想着要避开我。”
“没有,我没有这种感觉。”如月矢口否认,勉强笑笑。要是承认自己要远远避开这头老虎,如月明白不会有自己的好果子吃,还是不要刺激他的好。
这是明显的言不对心,雷振远的心在酸痛,冲动地一把如月拉入怀中,低哑地说:“不要离开我,求求你不要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的。”
如月身体僵硬,挣扎几下没有成功离开雷振远,只得应付着说:“谁说我要离开的。”
雷振远俯看胸前的人,她的身体紧贴着自己,而她的心却离自己很远很远,两人虽然近在咫尺,却像远在天涯。
为什么会为样,他们曾经亲密无间地生活过。雷振远不甘心。他是从来不会认输的人,他要如月一如过去那样毫不设防地生活在自己的身边。那需要一定的时间。
当务之急,是不让如月离开自己。
雷振远放开如月,拿起那套白玉杯子放到如月的手中,将其他的东西统统放回箱子里,赌气一样把箱子飞快地关上,抬起其中一个箱子往外走。
“喂,你要把它搬到哪里去?”如月反应过来后,慌忙问。如月还打算让它们成为今后的生活费用呢。
雷振远打开西厢房,一口气把所有的箱子统统搬入内,重新上锁。
“你说过那是我的东西,你为什么要把它们锁到那里去?”如月不甘心地看向大铜锁。
“没收了,这些东西不再是你的了。”
065。夫人作主(上)
o65。夫人作主(上)
雷振远这两天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夫人随时要离开自己。
天仙配。应该是你有情我有义的,怎么厮守一生似乎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夫人压根就没有想过要与自己过下去,万一让她再次从自己的身边离开,还不知道能否找回来。雷振远开始对刘半仙的话产生怀疑。
雷振远心情极度紧张,这两天一直呆在家中,没让如月脱离过自己的视线。
第一天,如月惧怕雷振远,忍了一整天,在精神快要崩溃时,雷磊轩从学堂回来,
给如月解了围。
第二天早上,如月吃过早饭,在玉馨院中漫步,一边慢慢地迈开鸭子步,一边用手抚摸
自己的腹部,感受腹中孩子的轻微活动,心中情不自禁地涌出作为一个母亲的自豪与幸福。
身后有轻微的响动,如月转身向后看,身体一下子就撞到雷振远的身体上,看到雷振远一双大眼亮灼灼地盯住自己看。叫猝不及防的如月着实吓一大跳。这个恶霸,幽灵似的出现,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雷振远正在如月身后研究如月心中在计划什么,看到如月受惊吓,感到莫名其妙:“夫人,大白天的,你害怕什么?”真是个胆小鬼!
“撞到鬼了。”如月看到雷振远又像昨天那样老跟随自己,十分生气,没好声气地回了一句,失去了漫步的兴趣,钻入房间里倒在床上,拉上棉被盖上,朝里躺下。刚躺下一会儿,如月就感觉到后脑勺上凉,身体不由自主地僵硬,这异样的感觉叫如月掉头向外看,雷振远正坐在床边若有所思地看自己,看得眼睛一眨都不眨。
被人监控的感觉真不爽!
如月坐起来,想要作,然而想到这头老虎飙时的恐怖又不敢,憋气问:“你为什么一天到晚老盯住我看,你就不能看向别处?”
雷振远想说不看到你不放心,话到了嘴边改成了:“我们是夫妻,我看你有什么不对?”
如月哑口无言,想想从古到今应该不会有一条法律规定,丈夫不能看妻子的。可雷振远一天到晚老盯住如月看,看得如月心中毛。全身冒出肌皮疙瘩。
“你昨天一整天都不去镖局,今天不去镖局看看?”如月试图叫雷振远出门。
雷振远摇头:“没关系,我已经吩咐人照看了。要是有急事会有人来禀报我的。”雷振远心里想,要是为了去镖局照看,从外面回来看到你已经逃跑了,就得不偿失了。
“一个大男人,整天老窝在家中,不像样。”如月的话中不知不觉地冒出了火星。
雷振远像个老好人,一脸平静:“我只是要休息一两天。”
“随你的便。”如月无可奈何,重新躺下,用手一拉被子蒙住脑袋。
雷振远看那隆起的被子,好久都没有动静,好像被子里面根本就没有人,只是一床被子而已。唉,她为了躲避自己,宁愿忍受被子里的气闷。
雷振远垂头丧气地倒在床的外边,闭上眼睛休憩。雷振远很想告诉如月,自己很舍不得她,这个家不能没有她,希望她能够留下来,与自己一起过日子。
可是。雷振远刚刚靠近如月,如月就警惕地看雷振远,把雷振远当作洪水猛兽妖魔鬼怪,坚决与雷振远保持一定的距离。雷振远要是强行靠近如月,如月就惊慌失措如大祸临头。在这种情况下,雷振远就是有一肚子的话,都不知道怎样开口了。
雷振远只有把什么都闷在心里,焦虑重重。
唉,雷振远真怀念在周家村时与如月一起戏水的情景,怀念刚刚回到雷府时如月无所顾忌地冲自己又哭又笑。如月欣喜若狂地迎接从外面回来的雷振远,让雷振远都怀疑是在梦中生的事。
外面没有什么动静。如月在被子的缝隙间偷偷地向外张望,看到雷振远正面躺在床外,一动不动的。如月偷偷看了一会儿,雷振远仍是一动不动,让如月不由得怀疑他是否睡着了。
如月慢慢地探身向外,靠近雷振远细看,雷振远依旧是躺着毫无反应。真是睡着了!
如月悄悄地跨越雷振远的身体,要确保自己不碰到雷振远真不容易,很是费力。如月紧张地看雷振远紧闭的双眼,真担心这双眼睛会突然张开。最终,如月越过雷振远下了床,雷振远的那双眼睛还是紧闭着。
向外走了几步,如月转身向床上看,想了想又掉转身走回床边。
雷振远其实并没有睡着,原先只是闭目养神,后来如月在观察雷振远,他就一直闭上眼睛让如月看个够。雷振远大方得很,如月要看就让她看,也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只是感到有些奇怪。
这小冤家,自己看她时她浑身不自在。自己不看她了,她又偷偷摸摸地看自己,也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雷振远睁开眼睛看到如月转身回来,赶紧闭上眼睛,正在想如月转身回来要干什么,一阵悉率的轻响,一床柔软的棉被盖在自己的身体上。
原来,她还在意自己的冷暖!
雷振远的心中暖乎乎的,再睁开眼睛看走到门边的身影时,雷振远的眼眶中滑落下几滴泪水。
摆脱了雷振远的如月,如释重负地走出玉馨院,轻松地走向后花园。如月坚决不让在玉馨院外服侍的人跟随,身边只带了晴儿。
不久,雷振远从玉馨院中走出来,问清了如月的去向,慢慢地向后花园走去。刚才轻轻盖上的那一床棉被,雷振远两天来的焦虑消除了,此时此刻的雷振远,心中已经放轻松了。雷振远想,夫人仍然关心自己,让她留下来,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
如月在后花园中遇到了匆匆走过的李靖宇。惊喜地向李靖宇招手:“靖宇哥,你过来。”如月的心中有很多话,要找人倾诉,遇到了李靖宇,真让沉闷中的如月喜出望外。
李靖宇诧异地看在花丛中招手的如月,她脸上带着惊喜,一如在周家村时一样微笑着等待自己。她一定很希望和自己呆在一起。李靖宇知道,如月从来没有把自己当作下人。可是这是在雷府,不是在周家村,李靖宇不能不把如月当作夫人。
李靖宇谨慎地看向四周,路过的几个下人正用异样的目光看向如月和李靖宇。一个主母与一个下人这样的亲昵。于礼法是不合的,很容易招来非议。李靖宇自己不在意,也得为如月的清誉着想。
在如月的微笑中,李靖宇走到距离如月五六步远的地方就站立,向如月行礼问安:“夫人叫奴才,不知道有什么事?”
如月一时僵在当地,她还以为李靖宇会走到自己的身边,听她诉说烦恼。
李靖宇只得低声说:“雪儿,这是在清州城的雷府,不是在周家村。我只是一个奴才,不配站在夫人身边与夫人谈话。我得走了,让人看到不好。”
李靖宇匆匆走开。
如月失落地看李靖宇离去的背影,自言自语地说:“为什么靖宇哥会只是一个下人?他有一身本领,人又善良,不公平。”
晴儿听了心中一动,看看身边没有其他人,就悄悄地对如月说:“夫人,你要是不希望我表哥是个奴才,给他脱去贱籍就行了。给人脱去贱籍,对于别人来说难做到,对于夫人你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
如月眼睛一亮,对呀,自己怎么没有想到要给李靖宇脱去奴籍,让他成为一个自由人呢。
对,趁自己还在雷府,帮助李靖宇一家三口脱去奴籍,让他们都成为自由人,说不定以后还能跟他们一家子在一起生活的,就像刚刚穿越来时在周家村那样,多好。
雷振远在远处看到这一幕,看到如月望向李靖宇离去的方向出神,心里就不由得泛酸:夫人跟避瘟神一样要避开自己,对李靖宇这个奴才却很亲近。在夫人心中,自己不如一个奴才?
雷振远慢慢地向如月踱来,故作不知地问:“夫人在看什么,这样出神?”
如月看到雷振远又跑来盯梢自己,心中不高兴。想到心中的打算就没有离开,心里想:这事,还得征求他同意。
因为心有所求,雷振远看过来的目光如月没有感到不舒服。如月主动走近雷振远,试探性地问:“你说,这府上的事我还能不能作主?”
雷振远想都没想,就说:“你是我的夫人,府上的事你都能作主。”雷振远心中奇怪,自己从来没有剥夺过她处理事务的权力,她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的。
如月观察雷振远的脸色一会儿,看雷振远不像在说谎,犹豫一会,才下决心说:“那么,我要给周妈一家三口脱去奴籍,恢复他们的自由之身。”
“这事,夫人作主就行了。”雷振远想都没想,就回答了。在他看来,只要能够消除如月对他的戒备之心,少几个奴才无所谓。
“我今天就要给他们脱去奴籍。”
“行。夫人自己作主好了。”
066。夫人作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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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月与雷振远一起向大厅走去。两个人都沉默不语。
如月掩饰不住心中的高兴,在离开之前,没有想到能为周妈他们一家人恢复自由之身。
雷振远目光的佘波看到如月的兴奋之情,心中更奇怪,不明白如月为什么会突然要为周妈一家三口脱去贱籍。雷振远想问如月,又担心招来干涉夫人处理事务的嫌疑,只得将这一疑问压在心底。
如月和雷振远并排坐在正中的椅子上。何管家从外面进来。
“管家,你去卢夫人那里,拿来周妈一家三口的卖身契给我。”如月吩咐说。
何管家吃惊,看向雷振远,看到雷振远没有异议,就答应着向大厅外走去。
沁芳院里,何管家站在院子中,问卢夫人要周妈一家三口的卖身契。在雷府中,除了刚刚在周家村买的晴儿和莲儿的卖身契在如月这里,其他下人的卖身契统统都由卢夫人收藏。
“这个时候,要卖身契干什么?”卢夫人疑惑地问何管家,卖身契是控制下人最有杀生力的东西,轻易不会拿出来。
何管家哪里知道如月为什么要拿卖身契,雷振远又坐在旁边,要是拖延的时间久了。就不妙了。何管家有点不耐烦:“夫人要拿,我就跑来拿了,不知道要干什么。”
卢夫人想到,在周家村回来的五个下人都不怎么把自己放在眼里,要是再没有了卖身契压制他们,更加难以管束了,就不想交出来,推托说:“他们三人的卖身契忘记放在哪里了,一时间难找到,等哪天我找到了,再给夫人送去。”
何管家斜眼看卢夫人:“真的要这样回夫人去?”
“没问题,就这样回夫人好了。”
如月听到何管家转达卢夫人的话,知道卢夫人不想交出来,想要就此罢休,又担心自己离开后,那些原先嫉恨周妈一家子的人会陷害他们。不行,既然身边的这位已经答应了,无论如何都要把这事搞好。
如月侧脸故意问雷振远:“平白无故放了三个人,是不是损失很大?”
“不会,对于我们家来说不算什么。”
如月绷脸对何管家说:“你去对卢夫人说,她要是难以找到周妈一家三口的卖身契,叫她把所有下人的卖身契都给你拿来,我另外叫人细细寻找,一定能够找到的。”
如月不相信,在一百多张纸中找出三张纸,会很困难,除非这人是瞎子。
何管家看出如月今天是非要拿到这三张卖身契不可了。真想不通如月为什么要拿到这三张卖身契。老爷在旁边一直保持沉默,不知道是否同意。何管家迟疑地看雷振远,还想等他示下。
雷振远看得恼怒,心想难怪如月不想呆在这里,原来下人并不听从她的话,这个卢夫人更是混帐,分明就是不想拿出来给夫人,自己家的东西,怎么看着像是她家的。
“磨磨蹭蹭干什么?还不赶快去给夫人拿来。”雷振远沉了脸,大声喝令。
卢夫人听了何管家的转述,沉默一会,与仇洪良走进房间,只过片刻就拿出周妈一家三口的卖身契出来,交到何管家手上。
要卢夫人交出三张卖身契她已经舍不得,要她交出所有下人的卖身契,不如把她给杀了。卢夫人手中握有下人的卖身契,下人们平日里都地惧惮她三分,特别是那些年轻的丫头们,要赎身出府去嫁人,更要想方设法地讨好卢夫人。
如月手拿三张卖身契,在确认是周妈一家三口的卖身契后。才吩咐何管家去把周妈一家三口都叫到大厅来。
李总管、周妈和李靖宇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惴惴不安地来到大厅,向端坐在正中的如月和雷振远请安。
雷振远泰然处之,接受叩拜。
如月看到这一家三口叩拜自己,就不自在,赶紧叫他们起来。
看出他们心中的不安,如月赶忙说:“叫你们来,是因为你们过去一直照顾我,我没有什么报答你们的,就想到要把卖身契还给你们,放你们出府去自行生活。”
太出乎意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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